迎面壓下來的呼吸滾燙,童念睜開眼睛想要躲閃,顯然已經來不及。
一股清冽的味道,鋪天蓋地的襲來,是獨屬於他的氣息。
童念雙手覆在他的胸前,想要用力推開,卻被他順勢將手指包裹在掌心。而他的吻,火熱的落下來,狠狠啃咬著她柔嫩的唇瓣。
胸腔的空氣好似都被擠壓出去,童念俏臉憋的通紅,她幾乎不能呼吸,烏黑的翦瞳睜的大大的,看著身上得意的男人。
那雙眼睛,含著一汪春水,瀲灩流光。
凌靳揚心底的怒火,都在她流轉的目光中軟化,他微微鬆開些力道,能夠讓她呼吸,卻依舊壓著她,不讓她挪動分毫。
炙熱的吻輾轉,童念粉嫩的雙唇逐漸紅腫起來,她心口劇烈的起伏,大口喘著粗氣,努力平復激烈的心跳聲。
盯著躺在他身下的人,凌靳揚緊蹙一整天的眉頭總算鬆懈下來,他雙臂支撐在她的身側,深邃的目光緊緊盯著她腫起來的紅唇,眼底的眸色漸沉:「行啊你,膽子真的大了,竟然還敢和我分房睡?」
抬手捏著她的下巴,凌靳揚瞇了瞇眼睛,健碩的胸膛壓下去,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他故意往下壓住她,能夠讓她清楚的感覺出,他下身的反應。
「你是不是欠教訓?」凌靳揚抿著唇,修長的手指也不閒著,順著她毛衣的下擺伸進去,微涼的指尖滑過她溫熱的肌膚,帶起一片酥麻。
童念緊緊咬著唇,才能抑制住險些脫口而出的嬌吟,她挑眉瞪著他的俊臉,翦瞳一片清澈:「惡人先告狀!」
抬手指著他的鼻子,童念繃著臉,怒聲道:「是你先對我吼的,而且還不講道理!」
「不講道理?」凌靳揚咬著這幾個字,臉色陰沉下來:「你現在才知道我不講道理嗎?!」
童念被他的話噎住,紅唇緊抿。
低頭親了親她翹挺的鼻尖,凌靳揚眼底含笑,揶揄道:「是不是最近對你太好了?你才敢這麼大膽子,抱著我女兒和我鬧變扭?」
「你女兒?」童念臉色一沉,怒聲道:「那是我女兒!」
「沒有我,你能生嗎?」
「……」
童念杏目圓瞪,無語凝噎。
好吧,和這個男人耍嘴皮子,她從來就沒有贏過!
挑眉盯著他鋒銳的下巴,童念眨了眨眼,一把勾住他的臉拉下來,張嘴就咬上去。
「嘶!」凌靳揚俊臉微微變色,抬手摸了摸下巴上留下的兩排小牙印,臉色立刻陰霾下來:「童念,我今天非要看看你這小牙是用什麼做的?」
「啊——」
眼見他陰沉著臉撲下來,童念尖叫一聲,急忙躲閃。可他出手太快,兩根手指精準的捏住她的下巴,作勢就要板開她的嘴。
「不要!」兩人糾纏間,童念搖著腦袋躲,奈何他的力氣太大,他俊臉已經逼近,張嘴咬在她小巧的耳垂上,不過力度並不重。
「咯咯——」
躺在一邊的兜兜,不知道什麼時候醒過來的,此時睜著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瞅著爸爸媽媽,紅紅的小嘴巴撇來撇去,一個勁的笑。
童念怔了怔,看到女兒天真無虞的眼神,有些不好意思,急忙按住身上的男人,輕聲道:「別鬧了,孩子看著呢!」
兜兜雙手雙腳踹啊踹的,精神頭十足,她咿呀的出聲,模樣可愛極了。
凌靳揚低低一笑,看了眼女兒,又看看被他壓在身下的人,嘴角的笑容邪魅。他拉過邊上的絲被,打開罩在他們身上,開始上下其手。
「讓她提前接受教育!」男人將被子散開,扣住身下的人,同時遮掩住他們兩人的身體。
流氓!
童念頭皮一陣發麻,等她反應過來時,衣服都被他撕開。她雖然卯足全身的力氣,但是依舊阻止不了他的動作。
雖然被子將他們籠罩起來,可身邊還能傳來兜兜的聲音,她不時的笑聲,還有咿呀聲,都讓童念全身的汗毛直立。
有這麼當爹的嗎?竟然敢在女兒身邊耍流氓!
氣喘吁吁的時候,童念全身虛軟的倒在他的懷裡,最後想到的問題是,孩子的記憶力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呢?今天的畫面,可千萬不能讓兜兜記住啊!
兜兜過了百天後,就是春節。今年因為家裡多出這麼個小傢伙,格外熱鬧,就連生性淡漠的阮妍都回來聿灃市過年,只是為了看看兜兜。
許久都沒有見過小姨,童念心裡特別高興。不過童心那邊學校沒有放假,所以叔叔嬸嬸還有童振啟只是過年回來幾天,隨後又趕回美國。
剛生完兜兜的時候,童心特意跑回來,硬是守了外甥女一個禮拜才依依不捨的離開。現在她人雖然在學校,可心還留在兜兜的身上。
春節過得特別熱鬧,幾家人聚在一起,歡歡喜喜的,似乎都把童念心底的陰霾驅散掉。
初六過後,童念清早將小姨送去機場。
阮妍年紀大了,卻一個人孤身在外,她總是擔心。勸說幾次,卻不見小姨有回國的打算,她心裡酸了酸有些難受。說到底,這件事情,也是與她有關的,如果不是當初牽扯到韋祁皓,也就不會有後面這多的是非恩怨。
想起那些事情,童念的心頭更亂,送別小姨後,她神情黯然的回到瀾苑。
市區偏僻的小院裡,大早起來,就有影樓的人來送東西。容媽的兒媳婦簽了單子,將相冊抱進去,臉上的笑意溫柔。
「媽,」她把相冊拿到沙發裡,神情愉悅:「是兜兜的照片。」
容媽將老花鏡帶起來,忙的接過去,一頁頁翻開:「真漂亮,這眉眼長得和少爺小時候一模一樣……」
說到此,她的聲音有些哽咽,大概是懷念起往事,感觸頗多。
兒媳婦環住她的肩膀,笑著安慰她:「唸唸真懂事,還想著給咱們送來兜兜的照片。」
容媽欣慰的點點頭,眼睛滑過照片中兜兜精緻的小臉蛋,目光不禁暗了暗。如果小姐還活著,要是能夠看到孫女,心裡該有多高興啊!
眼見婆婆眼眶紅了紅,兒媳婦忙的打趣,道:「媽,哪天有空,我帶您她去看看兜兜,有段時間沒見,您想了吧?」
容媽忙的點點頭,心裡確實想得很。凌靳揚是她一手帶大的,在她心裡,他就和自己的兒子沒有區別。
兒媳婦見她情緒平穩下來,便去忙著準備早飯。
容媽低下頭,手指緩緩撫摸著兜兜含笑的嘴角,眼底的神情閃了閃。她長長的歎了口氣,心頭湧起的滋味,莫名的複雜。
用過早餐,凌靳揚開車離開瀾苑,趕去公司上班。
童念抱著兜兜送他離開後,又在庭院裡散了散步。天氣開始轉暖,明媚的陽光溫暖,將寒冬的冷意驅散。
不多時候,庭院中開進來一輛黑色的轎車,安雅推門下來,邁步走上台階。
傭人見到她來,直接請進去。
「大嫂。」童念坐在客廳裡陪著兜兜和父親,此時看到她來,開心的笑了笑,終於等來和她說話解悶的人。
安雅坐進沙發裡,挑眉看了眼坐在輪椅中的凌仲,眼神閃了閃:「大伯的病情,還是不見好?」
望著父親沒有焦距的眼睛,童念抿著唇搖了搖頭,道:「醫生說,這種病目前還沒有治癒的可能。」
「哎……」安雅低低歎息一聲,黯然的表情拿捏得當。
「小寶呢?」看到她一個人來,童念隨口問了句。
安雅撇撇嘴,語氣溫和:「小寶有點兒感冒,我不敢讓他出門。」
傭人端來茶點,隨後又恭敬的閃開,忙著其他事情。
看護從廚房出來,將調好的蛋白粉端出來,按時餵給凌仲喝。
「這是什麼?」安雅瞧著那杯東西,眼珠轉了轉,狀似不經意的問。
「蛋白粉。」童念隨口回答她,拿起一個小勺子來,也抱起兜兜,給她喂幾勺。
安雅起先並沒有在意,只是沒話找話的問道:「你買的嗎?」
「不是,」童念給兜兜喝了兩勺,見她砸著嘴巴,一副意猶未盡的模樣,「靳揚買的,他說喝這個,對老人和孩子都很好。」
「他真孝順。」安雅聲音沉下來,她垂下眸,銳利的雙眸閃過一抹陰霾。
聽到她的話,童念沉寂的眼底微微閃過什麼,抿著唇沒有說話。
稍微坐了一小會兒,安雅便藉故離開,只是不到兩個小時,她又折身回來。
眼見她去而復返,童念抿著唇笑了笑,問道:「大嫂,你有事?」
安雅笑著走過來,神情刻意透著焦急:「剛去帶小寶看過醫生,醫生說這個季節不是很好,所以特別容易感冒。」
頓了下,她拿出一個藥包,遞給童念:「這是些淨化空氣的藥材,你每天煮了後,放在兜兜的房間裡,可以防止感冒。」
童念感激的接過去,「讓司機送來就好,還要麻煩大嫂跑一趟。」
「沒事的。」安雅輕輕一笑,眼神看不出絲毫異樣:「你剛剛說那個蛋白粉,我也問過醫生了,醫生說確實增加抵抗力,對身體有好處。」
「嗯。」童念點頭,神情頗為高興:「爸爸吃了幾天,食慾比之前好很多。」
「我也想給小寶吃點。」安雅急忙順著她的話茬往下,「你們吃的是什麼牌子的?」
對於國外那些品牌,童唸經常記不住,正要喊傭人拿過來,去被安雅制止住。
「我自己去吧。」提著皮包站起身,安雅臉上的笑容溫和,「我去看過就回去了,你上樓去照看兜兜吧。」
「好。」童念並沒有深想,聽到樓上有哭聲傳下來,急忙跑上樓。
傭人帶著安雅來到廚房,將那罐蛋白粉拿出來,放在她的面前:「大少奶奶,就是這個。」
安雅拿起罐子,有模有樣的端詳後,借口道:「這名字真長,難記。」
她轉身盯著傭人,吩咐道:「給我拿個小本子來,我記下來。」
「是。」傭人不疑有他,急匆匆跑出去拿紙筆。
掃了眼周圍,確定沒有任何人後,安雅動作麻利的從皮包中掏出一個紙包,將蛋白粉的蓋子打開後,她把紙包中的白色粉末倒進去,又用勺子攪拌均勻,讓人絲毫也看不出異常。
很快的功夫,傭人拿著紙筆跑回來,安雅抄下來那長串的名字,隨後離開瀾苑。
春天臨近,萬物皆有復甦的跡象。
傍晚的瀾苑,滿園名貴的花卉,漸漸恢復生氣。
凌靳揚回到家,並沒有見到迎接他的妻子和女兒。他劍眉緊蹙,找來傭人詢問,這才知道是凌仲身體不太舒服。
「怎麼了?」凌靳揚推門走進去,見到童念守在床前。
「你回來了。」看到他回來,童念歎了口氣,給父親掖好被子,將他拉出來。
「爸爸沒什麼精神。」
童念吩咐看護去煮些清淡的粥,晚點餵給父親吃。
「要不要去醫院看看?」凌靳揚鬆開衣領,神情沉澱下來。
「暫時不用。」童念歎了口氣,擔憂道:「先觀察兩天看看,也許是天氣不好,有些感冒吧!」
伸手將她摟在懷裡,凌靳揚柔聲安慰她半天,這才發覺沒有見到女兒,「兜兜呢?」
童念秀眉蹙了蹙,翦瞳沉下去:「兜兜好像也不太舒服,從中午就不肯吃奶。」
「發燒嗎?」
搖了搖頭,童念臉色黯然,「我給兜兜試過三次體溫,都不燒。」
聞言,凌靳揚拉著她的手,回到二樓臥室,心裡惦記兜兜。
站在嬰兒床前,兜兜已經醒過來,神情確實不似往常的活潑。他將孩子抱起來,低下臉貼貼她的額頭,並沒有發燒的跡象。
須臾,兜兜哭鬧起來,童念將孩子接過去,開始給她餵奶。幸好這時兜兜肯吃,小嘴巴用力吸允。
見到孩子照常吃奶,他們兩人都鬆了口氣。凌靳揚站起身,正要轉身去浴室,卻不想吃奶的兜兜被嗆了下,而後劇烈的咳嗽起來。
猛然間,兜兜「哇」的一聲嘔吐,把剛才吃進去的奶,盡數吐出來。
「兜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