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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130 想要孩子 文 / 汐奚

    「離婚?!」

    凌靳揚劍眉緊蹙,因為父親的話臉色陰沉下來,他薄唇輕抿,道:「爸,我不會離婚的。」

    「你——」韓興橋眼底一沉,心口的怒意起伏:「你捨不得這個女人!」

    眼見他怒極,凌靳揚緩了語氣,收起滿身的戾氣,語氣頹然道:「這個時候,我怎麼能鬧離婚?如果離婚了,那對我一點兒好處也沒有。」

    凌靳揚小心翼翼的開口,暗中觀察父親的神色,見他緊蹙的眉頭動了動,心底才鬆了口氣。如今的情形不容他解釋那麼多,只能先穩住父親,以後再慢慢想辦法!

    半響,韓興橋總算鬆了口,不在逼問離婚的事情,可言辭之間,依舊對童念不肯接受。

    做好午飯,童念一樣樣端出來擺好,她掃了眼客廳,見到只有凌靳揚一個人,不禁秀眉緊鎖:「爸爸呢?可以吃飯了。」

    凌靳揚抬手揉揉酸脹的眉頭,牽過她的手往餐桌邊走過去,將她按坐下後,笑道:「他累了去休息,我們自己吃吧。」

    烏黑的翦瞳暗了暗,童念抿著唇,眼底閃過一抹失落:「靳揚,爸為什麼討厭我?」

    端著飯碗的手一頓,凌靳揚抬頭盯著她的眼睛,心口悶悶地難受。有很多話他都想說,卻又不知道如何開口。

    「沒什麼。」夾過一塊雞肉放進她的碗裡,凌靳揚勉強笑了笑,道:「他在裡面久了,脾氣古怪,不喜歡和人接觸,你別放在心裡。」

    看到他眼底的為難,童念乖巧的點點頭,不敢再多問什麼,「你放心,我才不會放在心上。」

    整頓飯,只有他們兩個人,氣氛很是壓抑。

    勉強吃過飯後,童念將用過的碗筷收拾好,又將飯菜加熱好,放在鍋裡,「飯菜我都弄好了,一會兒爸爸出來就能吃了。」

    低頭親了親她的臉頰,凌靳揚掏出車鑰匙遞給她,道:「你先去車裡等我,我去和爸打聲招呼就下去。」

    「嗯。」接過他遞來的車鑰匙,童念拿起外套皮包,臨出門前,轉身叮囑他:「這些補品讓爸爸記得吃,對身體好的。」

    凌靳揚抿唇輕笑,眼看著她關門出去後,才邁步走去父親的房間,「飯菜都在鍋裡,您出來吃吧。」

    放下手裡的相冊,那是顧燁的照片,韓興橋沉著臉走出來,挑眉盯著面前的兒子,聲音緩緩低沉下去:「靳揚,你不要忘記,我們家是怎麼變成今天的模樣?」

    凌靳揚深邃的雙眸沉了沉,菲薄的唇瞬間抿緊,他低著頭,沒有多說什麼,心底的情緒洶湧的起伏。

    開車回到市裡,原本寬敞的高速路上,突然堵車。童念抬起腕表看了看,氣餒道:「怎麼回事?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怎麼現在堵成這個樣子?」

    來往的車輛都行進的緩慢,排起長龍,凌靳揚挑眉往窗外看去,見到擁堵的車況,也忍不住皺起眉頭。

    半個小時,卻連高速的收費站都沒有開過去,童念急的直撓頭,自責道:「哎,都怨我,早知道今天出門不利,肯定乖乖在家。這下完蛋了,訂婚禮都要開始了,我們要遲到的。」

    凌靳揚抿著唇,掏出手機給權晏拓打電話,可鈴聲響了很久也沒有人接聽。算計著他應該忙碌,所以凌靳揚也沒深想,只能按耐住煩躁,隨著車流緩慢通過。

    終於挨到高速路口,凌靳揚看到車窗外面站著的警察,全身裝備齊全,不由心裡沉了下。

    有人看到他的車開過來,立時小跑著往前,語氣恭敬道:「凌少,怎麼您也在。」

    凌靳揚左右看了看周圍的情形,鷹隼般的目光瞇了瞇,問道:「出了什麼事情?」

    奉命檢查的人不敢多說,只能保守的回答:「權少的意思,讓我們找人。」

    聽到這話,凌靳揚劍眉輕輕蹙了下,心中已經有所猜測,他抿著唇,沉聲道:「車裡只有我和我太太,你們需要看看嗎?」

    「當然不用!」那人笑著擺擺手,立刻揮手吩咐手下人讓出緊急通道,讓凌靳揚的車通過。

    將車開上緊急通道,總算能夠正常行駛。童念轉頭盯著後面長長的車龍,水潤的雙眸閃了閃,道:「怎麼回事,權晏拓到底在找誰?」

    握著方向的手指緊了緊,凌靳揚轉頭盯著身邊的人,沉著道:「你給楚喬打個電話。」

    聞言,童念先是一愣,隨後好像明白了什麼,馬上掏出手機給楚喬打過去,可聽到的卻是冰冷的關機聲,「她關機了。」

    兩人對視一眼,心中頓時明白過來。凌靳揚一腳油門踩下去,加速將車開回市中心,他先把童念送回家,而後片刻也不敢耽誤,直接開車趕去權家。

    至此,整個聿灃市發生一件轟動的大事,鬧的沸沸揚揚。

    回到瀾苑,童念情緒有些低落,她換好衣服下樓,見到父親坐在輪椅中正在玩圍棋的棋子,嘴裡似乎還在喃喃自語。

    童念聽不清他說的是什麼,也沒放在心上。她坐在沙發裡,若有所思的模樣,見過凌靳揚的父親,她心頭倍感沉重。

    雖然凌靳揚在極力周旋,可她還是能夠感覺出韓興橋對自己的恨意,她有些想不明白,那股恨意從何而來?難道真的因為坐牢,一個人的心智會變得如此莫名其妙?!

    外面的天色暗沉下來,童念長長的歎了口氣,心裡惦記楚喬的事情,拿起手機給凌靳揚打電話。鈴聲響了幾下,他就接聽,可那邊的電話裡很吵鬧,童念也沒來得及多問,就把電話掛斷。

    伸手拉過父親的輪椅,童念抿唇笑了笑,不想讓自己胡亂猜測,笑道:「爸爸,你想吃什麼,我做給你吃?」

    凌仲手裡握著一顆白子,樂呵呵的笑,什麼話也不說。最近這段時間,他的記憶力又退化很多,如今連她都記不住,經常都想不起她是自己的女兒。

    童念心裡酸酸的難受,也沒多說什麼,將他推到廚房門口,一邊同他說話,一邊自己動手做晚飯,疏解著埋藏在心裡的忐忑。

    深夜,凌靳揚開車回到瀾苑,他將車停好,邁步回到臥室。

    推開房門,臥室裡亮著一盞落地燈,床上的人背靠著床頭正在發呆,聽到門響才回過神來:「回來了?」

    凌靳揚將身上的外套脫下來,轉手丟進沙發裡,神情有些疲憊。

    「怎麼樣?」拿起床腳的外套,童念披在身上,急忙掀開被子,坐在他的身邊。

    黯然的搖了搖頭,凌靳揚銳利的雙眸沉寂下去,他抿著唇,聲音充滿無奈:「楚喬真的惹禍了。」

    童念心裡也猜到大概,俏臉立刻滑過一抹異樣,她歎了口氣,一時間很難做出判斷。須臾,她起身下樓,將晚飯給凌靳揚端上來。

    年前很多事情都聚在一起,真是忙的焦頭爛額。終於挨到過年放假,童念也算鬆了口氣。

    今年的春節,將父親接回家,又趕上他們結婚,童念想要全家人聚在一起,好好熱鬧下。前段時間凌仲生病,不敢對外界宣佈,只能瞞著,如今將他接回來,凌舜那邊肯定是再也瞞不住的。

    大年三十早上,童念拉開窗簾後,看到外面一片銀妝素裹,白雪皚皚的景象。已經有許多年,不曾在過年的時候下過雪,她興奮的將還在睡懶覺的男人拽起來,硬是拖著他到外面踩雪玩。

    花園裡,一片雪白,滿目的白色將人心都洗滌的純淨。童念穿著一件白色的羽絨服,帽子和圍巾是紅色的,在滿園的素白中,尤為顯眼。

    凌靳揚穿好衣服走出來,一眼就看到站在雪地中的那抹嫣紅,心頭狠狠撞了下,湧起無數複雜的心情。

    「快過來啊!」童念手裡揉著一個雪球,看到他呆呆的站著,笑著叫他。

    回過神後,凌靳揚邁步朝著她走過去,可他腳下的步子還沒站穩,迎面就丟過來一個雪球,狠狠砸在他的臉上。

    「呵呵……」童念得逞的偷笑,看著他吃癟的樣子,滿心都是笑意。

    伸手抹了把臉,凌靳揚內斂的雙眸騰起一股怒意,他抬手指著童念,怒聲道:「童念,你膽子大了啊!」

    話落,他一個健步跨過去,有力的雙臂張開就要去抓她。

    「啊——」

    眼看情形不好,童念尖叫著轉身就跑,可是腳下一滑,雙膝跪在雪地裡,「唔!」

    凌靳揚一驚,急忙跑過去,蹲在她的身邊,查看她的腿:「有沒有受傷,膝蓋疼嗎?」

    地面的白雪很厚,雖然磕了下有些疼,可也並不嚴重。童念坐在雪地上,盯著他擔憂的臉色,心底的暖意漸起,她笑著仰起頭,輕輕喊他:「哥哥,不疼。」

    凌靳揚倏然抬起頭,深邃的目光望進她純澈的雙眸中,冷硬的心房動了動。他張開雙臂將她抱在懷裡,薄唇覆在她的耳邊,黯然道:「唸唸,如果你真的姓童該有多好。」

    雙手環住他的腰,童念將臉貼在他的心口,想起去年下雪的時候,他們也曾經在雪地裡玩鬧過。那時候她裝病,掩藏起自己的真實感情,可短短一年,她已經能夠與他結為夫妻。所以她堅信,只有有愛,他們可以面對一切艱難險阻。

    他覆在耳邊的這句話,童念只當是因為最近發生的事情,他心裡難受,並沒有意識到那背後隱藏的巨大秘密。

    她雙手環緊他的脖頸,眼底熱熱的。出生是她不能選擇的命運,就如同凌靳揚一樣,他們彼此的命運,都是不能自己選擇的。沒有選擇權,只能接受命運給予的一切。

    凌靳揚內心深處的傷痛,她都能明白,如果今天是她面對這一切的不公與傷害,她也會如此糾結與矛盾。

    將吻落在他的唇上,童念捧住他的臉,深深吻住他。傳遞給他的,是她滿心的愛意。

    這一場雪,直到傍晚才停下。凌舜全家按時來到瀾苑,可見到凌仲後,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尤其是凌舜。

    雖然平時勾心鬥角,爭名逐利,可看到親哥哥如此模樣,凌舜還是難過。到底是血脈相連的親人,終究還有一份親情維繫。

    童念見到他如此,心頭頗感安慰,畢竟是親叔叔,她也很想全家人一條心,能夠在困難來襲的時候,彼此給予對方力量。

    傭人們將年夜飯準備好,大家齊齊入座,雖然凌承業情緒依舊不悅,可礙於這種場合,他也不能發作,被母親狠狠瞪了幾眼。

    凌靳揚將他們的神情盡收眼底,不過這種場合都在他預料之中,也並未傷心難過。

    用過晚飯後,全家人聚在客廳聊天,這種熱鬧的氣氛,似乎感染到凌仲,他整晚上都很開心,一直在笑,胃口也很不錯,吃的挺多的。

    在這滿室的歡鬧中,最博得人氣的,當屬凌家這位新生出的小少爺。

    安雅將剛剛睡醒的兒子抱出來,臉上滿是笑意。自從生了兒子後,她的性情平和很多,也比以前柔和不少。

    孩子剛滿三個月,正是好玩的時候,吃飽了後睜著一雙黑溜溜的大眼睛,瞅瞅這個,看看那個,吐著小舌頭,小腦袋轉來轉去。

    童念眼睛一直盯著孩子看,心裡喜歡的不行,可又不太敢抱。

    「小寶,」安雅看到童念的表情,將孩子抱過來,笑道:「來吧,讓姑姑抱抱。」

    聞言,童念愣了下,表情有剎那的僵硬,她轉頭看看坐在身邊的凌靳揚,見他眼神也呆呆的,詫異的問道:「我……能抱嗎?」

    安雅低低一笑,將她的雙臂拉開擺好,把手裡的孩子放進她的懷裡,道:「能啊,怎麼不能?」

    孩子很乖,一點兒也不認人,誰抱都不哭也不鬧。

    懷裡多出熱熱的一團,童念整顆心都跟著顫了顫。她趕快收攏雙臂,本能的將孩子護在心口,嘴角的笑意溫柔:「真可愛。」

    是很可愛,粉嫩嫩的小臉,摸上去滑滑的猶如最好的綢緞。尤其是那滿身的奶香味道,讓人聞到就愛不釋手。

    童念低頭親了親他,翦瞳中亮起的水光閃動。她盯著懷裡這個稚嫩的生命,心頭滿溢出來的母愛熱切。

    「大嫂,」童念有模有樣的抱著孩子,問身邊的人:「小寶難帶嗎?」

    安雅拿出手帕給孩子擦擦小嘴,眼底都是笑意:「不難,小寶很乖的,晚上餓了也不怎麼哭。」

    抬手摸摸孩子小小的腦袋,童念眉眼彎彎的,與她討教很多有關育兒的問題。

    因為孩子一直吃母乳,長得很壯實,童念才抱了沒一會兒,胳膊就發酸。她轉頭看向身邊的男人,卻不知道何時,凌靳揚已經站起身離開。

    安雅將孩子從她懷裡接過去,自己抱在懷裡,眼底的神情出奇的柔和,往日的傲慢與尖刻,此時蕩然無存。

    盯著她溫和的神情,童念不禁訝然,原來成為一個母親,真的能夠改變人的心境。因為孩子的出生,帶來太多的驚喜與安慰,也能夠讓人明白很多曾經並不懂得道理。

    「唸唸。」輕輕拍著懷裡的兒子,安雅看著他在自己胸前尋到舒適的位置睡熟,心底軟軟的,「大嫂以前有什麼對不起你的,你別放在心上。」

    「不會。」童念抬手環住她的肩膀,眼底的神情真摯:「我們都是一家人。」

    安雅笑了笑,目光柔和的說道:「你這麼喜歡孩子,也趕快生一個吧!」

    聽到她的話,童念下意識的挑眉看向庭院中的男人,神情有瞬間的暗淡。那邊沙發裡,不知道凌仲走了步什麼棋,凌舜大笑起來,拍著身邊人的肩膀道:「大哥,您真是寶刀未老。」

    其實凌仲哪裡還會下棋,純粹就是拿著棋子亂擺,不過凌舜肯有耐心哄他高興,童念看著也很安慰。

    這樣一鬧,全家人都笑起來,那陣陣歡聲笑語飄逸而出。

    童念穿著羽絨服走出來,看到站在迴廊下的男人,心底一陣揪緊。曾幾何時,她也被這種不能融入的快樂摒棄在外,那種落寞的滋味,她自己深深品嚐過。

    緩了口氣,童念走到他的身邊,伸手將他夾在指間,並沒有點燃的香煙拿下來,柔聲道:「外面冷,回去吧。」

    外面響起一片熱烈的鞭炮聲,天空中時而滑過的煙火閃亮。

    凌靳揚俊臉低垂,那雙深壑的眸子裡一片清幽,他抬手拉緊童念的衣領,沉聲道:「我去看看爸,你先回去吧。」

    望著他轉身走遠的背影,童念水潤的雙眸暗淡下去,她怔怔站在原地,直到他的車燈遠去,才抿著唇長歎一聲,內心百感交集。

    過了十二點後,凌舜全家都回去,滿園的熱鬧俱都散去。安頓好父親,童念回到臥室。

    掀開被子躺在床上,童念望著身邊空空的位置,心裡很不是滋味。白天忙碌的累了,她想著心事,迷迷糊糊就要睡著。

    昏沉間,童念只感覺身邊的位置動了動,而後一股熟悉的氣味灌入鼻間。她笑著睜開眼睛,果然看到面前的俊臉,是她所熟悉的。

    還好他回來了,並沒有讓她一個人守歲。

    「怎麼還沒睡?」凌靳揚見她睜開眼睛,劍眉輕蹙起來。

    童念勾唇笑了笑,抬手環住他的脖頸,那雙烏黑的翦瞳定定望著他,瀲灩的紅唇輕啟,道:「老公,我想要個孩子。」

    孩子?!

    凌靳揚鷹隼般的眼眸瞇了瞇,冷峻的臉龐緩緩沉寂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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