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來到安家大宅,凌靳揚將車熄火,推開車門走進去。剛剛踏進客廳,就聽到裡面的吵鬧聲,安母臉色鐵青,對著手下人一個勁的拍桌子。
「平時養你們做什麼的?讓你們找個人都找不到,我寶貝女兒的委屈能白受嗎?!」
手下人都低著頭,面有難色,「夫人,小姐被人帶走的那條巷子裡,什麼線索都沒有!」
「找不到人,你們一個個都給我滾!」安母臉色一沉,撂下狠話。
凌靳揚腳下的步子微怔,將那些話一字不落的聽進去,他菲薄的唇勾了勾,從容的邁步走進去,俊臉一片冷峻。
「靳揚,」安母見到他來,忙的讓手下人退開,語氣欣喜:「你總算來了!」
走到她的身邊坐下,凌靳揚面容凜冽,內斂的雙眸閃了閃,佯裝無意的問:「還沒找到人?」
安母頹然的搖了搖頭,滿臉憤恨,「沒有,讓他們去查了幾天,一點兒線索也沒有。」
頓了下,她轉頭望向身邊的人,眼裡帶淚:「靳揚啊,你一定要找到人,昕昕可被害苦了!」
凌靳揚微微低著頭,嘴角的笑意朦朧,不過他臉上的神情看不出絲毫異常,「您放心,我一定會把人揪出來。」
「好,」安母抹了把眼淚,信任的點點頭,「有你在,伯母就放心了。」
她挑眉往樓上看了眼,眼底的神情更加悲痛,「昕昕嚇壞了,你去看看她。」
凌靳揚抿唇而笑,簡單的敷衍她幾句話,便站起身,往二樓而去。
推開臥室的門,滿室光亮,並沒有拉窗簾。
凌靳揚瞟了眼床上的人,見安昕平躺著,目光定格在某一處,似乎並沒有看到他進來。他邁步走到窗前,想要將窗簾拉上,卻不想這樣的動作,觸動到發呆的人。
「不要,不要!」
安昕蹭的坐起來,雙手抱著腦袋,整個人縮到牆角,全身瑟瑟發抖。
望著她驚懼的模樣,凌靳揚深邃的眼眸瞇了瞇,他將窗簾重又拉開,走到床邊坐下,輕輕喊她:「安昕?」
縮在角落的人,將臉埋在膝蓋上,此時聽到男人的喊聲,慢慢的抬起頭,等她看清對面的那張俊臉後,立刻咬著唇,哭出聲來:「靳揚……」
安昕從角落爬過來,一下子撲到他的懷裡,眼淚肆意橫流:「靳揚,你怎麼才來,嚇死我了!」
懷裡的人哭的悲慼可憐,凌靳揚一雙清冽的眸子平靜無波,他並沒有推開她,只是將手搭在她的腰間,沉聲道:「別怕,沒事了。」
這幾天的驚嚇,讓安昕身心受挫,她精神已經近乎崩潰,根本就不暇去分辨這事情的蹊蹺。她將臉埋在男人寬厚的胸膛中,想要從他身上尋到慰藉。
凌靳揚虛掩著環住她,臉上的神情淡漠,他抿著唇,沒有說話。如今還不是和安家撕破臉的時候,所以他只能點到為止。先前因為自己的疏忽,才讓安昕有機可乘,以後他絕對不會允許,再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
午後的天氣有些陰沉,陽光隱去,頓時覺得寒氣襲人。
滿園的梧桐樹早已凋零,乾枯的樹枝,橫七豎八的伸展向四方。
徐莉小憩醒過來,望著滿屋子的清涼,心底倏然一陣悲涼。她挑眉望向大門口,眼前閃現出一抹小小的身影,步履蹣跚的孩子,伸著兩條短胳膊,一路踉蹌的朝著她奔過來,「媽媽……」
徐莉下意識的伸出手,卻發覺掌心空空的,什麼都沒有握住。
眼眶酸澀難抑,徐莉抬手抹掉眼淚,臉色很不好。最近這些晚上,她整晚整晚的失眠,閉上眼睛都是噩夢,只能依靠安眠藥才能勉強睡一會兒。
她走到窗邊,想要推開窗戶透透氣,可一眼見到庭院外面停著輛警車,立時讓她臉色大變。她定睛望過去,並沒有看到什麼,只見警車緩緩啟動,很快功夫就開走。
披了件衣服,她慌忙的拉開臥室門,一路到樓下,找來傭人詢問,「出了什麼事情?」
傭人小跑著過來,將方纔的情形告訴她,不敢隱瞞:「警察把老王帶走了,也不知道他出了什麼事!」
聞言,徐莉臉色咻的煞白,她抬手捂著心臟,用力吸了口氣,才能忍住心底的慌亂。
轉身坐在客廳的沙發裡,徐莉面色如紙,她緊咬著唇,雙眸中滿是驚恐。稍後,她沉著臉站起身,回到臥室。
……
傍晚時分,凌靳揚開車回到別墅,他將車熄火,推開車門走下來。
客廳的落地窗前,童念坐在沙發裡,從她仰頭的角度,恰好看到男人走進來的身影。她烏黑的翦瞳閃爍了下,掠過一片暗影。
童念抿著唇,將頭低下來,如同往日的那般模樣,安靜的坐在沙發裡,動也不動。
開放式的廚房裡,張阿姨動作麻利的將餡料準備好,她看到回來的男人,立時笑著打招呼:「凌少回來了。」
凌靳揚脫下外套,對她微笑頷首,這些日子的相處下來,他對張阿姨的印象不錯,是個極通透的人,做事認真,對童念的照顧也無微不至。
挑眉望著坐在沙發裡的人,凌靳揚嘴角湧起笑意,他先去洗了手,而後邁步朝著她走過去,如常的將她抱起來,放在腿上,柔聲細語的問她:「今天開心嗎?」
童念縮在他的懷裡,緊繃的肩膀舒緩下來,她笑著點點頭,將頭靠在他的肩膀上,靜靜的依偎。
這樣的動作,是她每天習慣的,凌靳揚並沒有察覺出異常,只笑著抬起手,輕撫著她的後背,低聲同她說話,語氣透著寵溺。
半響,他將電視機打開,把她重新放回沙發裡坐好,笑道:「乖乖等著,哥哥去給你包餃子吃。」
童念揚起頭,恰好看到從他眼底散發出來的柔情,她目光閃了下,只是太快又隱去,她彎唇,輕笑出聲:「好。」
從她坐著的角度,能夠清楚的看到凌靳揚站在廚房裡的每一個動作,她凝著他微微垂下的側臉,烏黑的翦瞳中滑過一片晦澀,她蜷起雙腿,將視線收回來,抿著唇若有所思。
每天凌靳揚回來後,看護張阿姨也就離開了。偌大的別墅裡,只有他和她兩個人。
不多時候,凌靳揚將餃子煮熟,擺到桌上,牽著沙發裡的人過來。今晚的童念,似乎有點發蔫,見她坐在椅子裡不動,他只好將她拉到身邊,端起飯碗餵她。
男人將餃子夾到碗裡,用筷子分成兩半,夾起一半放到嘴邊輕輕吹涼,而後他笑著將吹涼的餃子遞到她嘴邊,語氣溫柔:「張嘴。」
童念依言張嘴,將他遞過來的餃子嚥下去。她抬起眼簾,看著從他眼底流露出的脈脈深情,忍不住別開視線,低低開口,「醋。」
凌靳揚愣了下,聽清她說的話後,立刻笑起來,心想這小東西要求還真多。他放下碗,走到廚房去拿醋。
望著他蹲在櫥櫃前翻找的背影,童念用力吸吸鼻子,將眼底湧起的一片氤氳逼回去,她緩了口氣,等到男人反身回來的時候,神情已經恢復如常。
用過晚飯後,凌靳揚將廚房收拾整齊,陪著她在沙發裡看了會兒電視,然後才帶著她回到臥室,給她洗澡。
白色的浴缸中,放滿溫熱的水。童念將身子縮在水裡,手指不時的撥動著水面上的泡沫,直到身邊落下一片暗影,她驚訝的抬起頭,神情稍顯慌張的盯著靠近的男人。
凌靳揚蹲下來,如同每晚的動作一般,拿起浴球給她洗澡,他抬手正要靠近,卻見她下意識的往後躲開。
這忽然的躲閃動作,讓凌靳揚一怔,隨後皺起眉頭,「唸唸,你不高興?」
童念臉色僵硬住,她意識到自己的動作過於明顯,嘴角頓時湧起笑意,恢復平時的語氣,撒嬌似的開口,「自己洗。」
男人銳利的雙眸,越過她的臉,他並沒有多說什麼,將浴球交給她,柔聲叮囑她,「快點洗,小心著涼。」
童念接過浴球,垂下眸不看他。
站起身後,凌靳揚臉色如常的走出去,並且將浴室門關上。
洗好澡,童念穿上睡衣,站在鏡子前。她一下下梳理著柔順的長髮,眼裡的神色慢慢暗淡下去。
推開浴室的門走出來,凌靳揚坐在床頭看著文件,神情專注。童念走到床邊,掀開被子鑽進被窩,將臉埋在他的心口,動作與每晚一模一樣,分毫不差。
凌靳揚淡淡一笑,放下手裡的文件,隨手拿起放在床頭的童話書,直接翻開灰姑娘那頁,輕輕讀出聲。
他修長的手指從書頁上滑過,低沉醇厚的嗓音,在這寂靜的夜裡,透著暖意。童念將頭枕在他的心口,聽著他強而有力的心跳聲,心下一片寧靜。
已經習慣這樣的夜晚,他們相依相伴,聆聽他的心跳,慰藉他的溫暖,讓她安心,眷戀。
童念眼眸深處泛起一**的漣漪,她抿著唇,眼皮不知不覺的合上,直至在他懷裡,沉沉睡去。
半響,懷裡的人呼吸均勻,凌靳揚將童話書放回原處,動作輕柔的將她放在枕頭上,讓她睡得舒服些。
也許是他的動作,讓她感覺出不適,她不高興的撇了撇嘴,低聲喃喃:「哥哥……」
凌靳揚單手支撐著胳膊,俯下臉盯著她看,抬手輕拍著她的肩膀,直到她又沉沉睡去,這才笑著低頭,將吻落在她的唇邊。
抬手將床頭燈調暗,他靜靜審視著她睡熟的容顏,那雙深邃的眼眸沉寂如海,帶著讓人無法窺視的幽暗。
一夜輾轉反側,童念咻的睜開眼睛,眼前還來不及散去的恐怖畫面,讓她額頭滲出一層冷汗。她喘了口氣,轉頭望向身側的位置,那裡空空的。
掀開被子,她赤腳走到窗邊,黑眸盯著花園中波光粼粼的池水,秀氣的雙眉緊緊深鎖,許久都不曾鬆開。
下了夜班,方芳坐上公交車,急匆匆往家趕。路過街角的時候,她去買了兒子最喜歡的小籠包,提著回家。
她在製衣廠上班,每週要上兩個夜班,兒子沒人照看,她只能在臨出門前,將兒子安頓好,讓他獨自在家睡覺。
往前走了幾步,方芳看到前面圍著些人,她擠入人群中,卻見不遠處燃起的熊熊火光。那起火的位置,正是她家的那處小二樓。
雙眸一陣劇烈的收縮,方芳提著的小籠包散落一地,她拔腿就跑,一口氣衝回院外。
鄰居看到她回來,急忙伸手拉住她,不讓她衝進火場。火勢太大了,整棟小二樓都包圍在大火裡,根本就不能救火,只能眼睜睜看著屋子被大火吞噬乾淨。
「你們放開我,我兒子還在裡面呢!」
方芳面如死灰,發瘋一樣的要衝進去,眾人俱都一陣歎息,卻又無能為力。
悲慼的哭聲慘不忍睹,方芳腥紅著雙眸,猛然推開大家的拉扯,抬腳跑了兩步,又被救生員拉住,將她拖到安全地方。
此時,人群中鑽出一個小孩子,他看到前面的房子被火燒著,立刻「哇」的一聲哭起來。
聽到兒子的哭聲,方芳不敢置信的轉過頭,一把將他摟在懷裡,「小寶,你沒事?」
小寶看到媽媽,立刻止住哭聲,從她懷裡抬起頭,抽噎道:「媽媽,家裡著火了。」
方芳喜極而泣,低頭在他臉上親了下,哽咽道:「你去哪裡了?」
小寶張開手,裡面有五塊錢,他低聲道:「我肚子餓,想去買包子吃。」
眾人見到孩子平安無事,也算是鬆了口氣,此時錢財遠不及親人的性命重要。
方芳用力將兒子抱在懷裡,雙臂還發著抖,她看著被大火席捲的房子,眼底的神情變了變。
火勢撲滅後,整個小院都焚燒殆盡,起火的原因不明,還需調查。方芳望著那一片廢墟,眼眶紅了紅,她牽著兒子的手,走到公用電話亭,拿出小心珍藏的那張名片,將號碼撥出去。
電話那端,男人醇厚的嗓音響起,方芳歎了口氣,咬牙道:「凌先生,我願意說實話。」
掛斷手裡的電話,凌靳揚菲薄的唇勾了勾,俊臉噙著一抹笑意。
「怎麼,對方有行動了?」牧惟晗隱約聽話剛才的電話內容,蹙眉問他。
凌靳揚抿唇笑了笑,雙腿交疊的坐在轉椅中,目光凜然:「太沉不住氣了,才剛試探她一下,竟然就要把人燒死!不過這樣也好,倒是省去不少時間。」
牧惟晗會意的點點頭,按照他的吩咐,去部署其他的事情。
呆坐整個上午,張阿姨見童念精神不太好,也不太愛說話,中午特意給她包的餃子,想要她吃多點。
童念低頭吃了幾個餃子,便不想再動。味道不是她喜歡的,所以她也沒什麼胃口。
「喝湯嗎?」張阿姨問她,仔細觀察她的表情。
童念覺得自己表現的太過明顯,忙的笑了笑,乖巧的點點頭,「要。」
張阿姨站起身,去廚房給她端來一碗餃子湯,童念隨手接了下,可碗邊太燙,她鬆開手的瞬間,碗邊一歪,滾燙的湯汁倒在她的手背上。
「啊!」
張阿姨嚇了一跳,看到她手背上泛起一片紅,急忙拉著她來到廚房,將她的手放在冷水下沖洗。
大約過去五分鐘,張阿姨拉起她的手看了看,只見手背上的紅腫竟然氣了水皰。
「哎喲,這可不行,要去醫院。」張阿姨轉身跑去臥室,將外套和錢包都拿出來。
童念原本想要喊住她,可是手背真的很痛,她咬著唇,沒有說出話來。
今天不是心理治療的日子,所以並沒有車預備著。張阿姨給她穿好衣服,便帶著她走到小區外面,從路口攔住一輛出租車,直奔醫院。
去醫院的路上,童念緊緊咬著唇,臉色發白。張阿姨心裡急得要命,拿出手機給凌靳揚打電話,可一直無法接通。
來到醫院後,張阿姨趕快掛號,帶著童念去二樓的皮膚科診治。所幸檢查下來,並沒有什麼大礙,也不需要住院,只要拿點燙傷藥膏,按時敷擦就好。
來到一樓的取藥處,前面拍著很多人,張阿姨讓童念坐在長椅中,叮囑她不許亂跑,便去排隊拿藥。
手背塗上藥後,灼痛感逐漸消失。童念坐在椅子裡,掃了眼前面長長的隊伍,無聊的撇撇嘴。
倏然,腳下飛來一個白色的紙飛機。有個小男孩朝著這邊跑過來,急著撿回飛機。
童念笑了笑,彎腰將飛機拾起來,她眼睛掃了眼,竟然有些發愣。雖然紙飛機是很平常的東西,可這種特殊折疊方法的紙飛機,卻並不常見。
小時候,她每一次哭鼻子,凌靳揚都會給她折一個,哄她玩。他折疊出來的紙飛機,與平常的方法不一樣,能夠飛的又高又直。
「姐姐,」小寶跑到她的面前,伸手指指飛機,「這是我的飛機。」
童念回過神來,將飛機遞給他,眼見他蹦蹦跳跳的走開,她情不自禁的站起身,追著他的身影而去。隨著他來到三樓病區,她抬頭就見到血液病的字樣。
孩子一路往病房走進去,童念怔了怔,心想自己怎麼跟過來呢?她抿唇笑了笑,正要轉身離開,卻不想眼角掃到從病房裡走出來的人影後,霎時一驚,下意識的將身子躲在高大的盆栽後面。
「凌先生,我一定按照你說的話做!」
凌靳揚微微點頭,掃了眼她身邊的小男孩,抬手揉揉他的頭,道:「你們住在這裡很安全。」
從童念站著的角度看過去,能夠清楚的看到那個婦人的臉,雖然只見過一次,但是那一次的印象太過深刻,她至今還有記憶。
那是在韋祁皓的靈堂上,她看到這個女人滿臉愧疚,一聲聲的道歉,在為她酒駕致人死亡的丈夫道歉!
童念悄無聲息的離開,快步回到一樓大廳,此時張阿姨取了藥過來,見她還坐在原處,忙的帶著她離開醫院,打車回到別墅。
回到別墅後,童念一直都在臥室裡,她借口支開張阿姨,走到書房。
推開書房的門,她走到書桌前,拿起電話剛要按下號碼,手指又頓住。她躊躇了下,將電話重新放回去,不著痕跡的離開書房。
接到張阿姨的電話,凌靳揚很快趕回別墅,他推開臥室的門,只見童念坐在沙發裡,撅著小嘴,可憐巴巴的模樣。
伸手將她抱在懷裡,凌靳揚盯著她的手背看了半天,沉著臉問她:「疼不疼?」
童念用力點點頭,將手背遞到他的唇邊,委屈道:「疼!」
被她撒嬌的模樣逗笑,凌靳揚低頭在她額前親了下,嘴角的笑意溫柔。
「哥哥,」童念窩在他的懷裡,烏黑的翦瞳眨了眨,「我想小姨了。」
凌靳揚不疑有他,笑著點點頭,道:「好,哥哥讓小姨來看你。」自從她治療以後,阮妍來看過她兩次,所以他完全沒有多想。
第二天,凌靳揚特意早起將阮妍接過來,留在家裡陪著她們。
阮妍看到童念恢復的很好,心裡也很高興,這許久沒見,自然是想她。拉著她坐在沙發裡,問東問西,童念依舊是老樣子,能夠回答一些簡單的句子。
張阿姨準備好午飯,招呼大家用餐。阮妍站起身,拉著童念往餐廳走。
忽然,阮妍手心裡被塞入一團東西,她狐疑的望向身邊的人,卻見到童念對著她使了個眼神。
此時,凌靳揚從樓上走下來,笑著牽起童念的手,帶著她去餐廳。
阮妍愣了下,而後將字條納入掌心,妥善的放入口袋裡。
用過午飯不久,阮妍說還要趕著回去上課,很快離開別墅。凌靳揚給童念手背上換好藥,也趕回公司去。
別墅裡,只有童念和張阿姨兩個人。
客廳寬敞的沙發裡,童念面前放著一杯水,她從口袋裡捏出一粒白色的藥片,想了想後,又將藥片掰開,只放進杯中半片,一陣氣泡冒上來後,藥片很快溶解在水中,看不出任何痕跡。
望著在廚房中忙碌的張阿姨,童念端著水杯走過去,面帶微笑的將水杯遞給她。
「給我的?」張阿姨見她遞過來一杯水,滿臉驚喜。
童念用力點點頭,眼裡的神情真摯。
張阿姨笑著將她送來的水喝掉,收拾好廚房後,便帶著她回到臥室,安頓她躺下午睡。
須臾,張阿姨離開她的臥室,回到對面的房間。
約莫過了半個小時,童念掀開被子下床,走到對面的房間。來到床邊,她微微彎下腰,抬手推了推床上熟睡的人,「阿姨。」
眼見她睡的很沉,童念找出她的大門鑰匙,轉身回到自己的臥室,穿上外套後,動作迅速的離開別墅。
欄上出租車,童念告訴司機一個地址,而後車子朝著她所說的地方,急馳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