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車回到荃灣河畔,韋祁皓並未將車子熄火,他雙手搭在方向盤上,俊逸的臉龐似乎還帶著一抹戾氣。
眼角一挑,童念看到他手背上的傷口滲出血跡,秀眉蹙了蹙,終是開口道:「上來坐坐吧,你的傷口需要上點藥。」
韋祁皓微怔,緊抿的嘴角滑過笑,他抬手熄火,打開車門隨她一起上樓。
打開家門,瑞拉迎面撲過來,它在主人腳邊打轉,忽然看到後面跟進來的陌生男人,立時警覺的叫喚起來:「哇哇哇——」
瑞拉雖說個頭不大,可發狠凶悍的模樣,卻和某個人很相像。
韋祁皓向來不喜歡這種有毛的東西,乍一看到它,差點抬腳去揣,不過想起童念,還是忍住那股衝動。
童念笑著彎下腰,伸手拍拍瑞拉的腦袋,柔聲道:「瑞拉不要叫,他是我的朋友。」
瑞拉來到他腳邊深嗅,漸漸的止住叫聲,乖乖跟在主人身邊。
「你先坐。」童念伸手指了指沙發,轉頭對身邊的人說,她放下皮包,走去廚房倒水。
這套房間面積不是很大,裝修卻很有格調。坐在沙發裡,韋祁皓環視四周,發覺周圍很乾淨,隱隱飄散著茉莉花的香氣,和她身上的香氣一模一樣。
拿著清水和醫藥箱,童念快步走過來,坐在他對面。她用醫用棉簽,給傷口消毒,「你出手也太狠了,要是把人打死怎麼辦?」
「嘶!」韋祁皓蹙眉吸了口氣,挑眉盯著她,語氣陰沉:「放心,我沒往要害部位打。」
童念白了他一眼,心想幸虧這少爺沒打要害,要不然這人都不知道死幾回了。
她微微低著頭,垂下的碎發遮住眼簾,韋祁皓看不清她眼底的眸色,但依舊感覺出情愫湧動,「我這麼賣力氣,你打算怎麼回報我?」
童念抬起頭,看到他眼底的笑意,不自覺的也笑起來:「什麼回報?」
韋祁皓眼角閃過一抹精光,將臉靠近過來,語氣邪惡:「做我女人吧?」
他吐出的熱氣噴在臉頰上,童念慌了下,而後繃起臉,手指狠狠戳在他的傷口上。
「啊——」
男人一聲慘叫,可憐巴巴的望著她控訴,這女人下手真狠!
不多時候,童念憤憤的起身趕人,她拉開大門,將他用力往外推,一點兒也不客氣。
韋祁皓一手拉住門框,目光灼灼的盯著她,糾纏道:「童念,我認真的!你跟了本少爺,絕對好處多多!」
「再敢胡說,我真揍你!」
眼見她晃著小拳頭,韋祁皓悻悻的閉上嘴,他轉身往外走,可沒走兩步趁她不備,倏然俯下身,在她臉蛋上親了下。
偷香後,男人滿足的笑了笑,丟下一句晚安,忙的開溜。
望著他得意消失的背影,童念輕撫左邊臉頰,眉眼溫柔。內心深處,對於他的排斥感越來越少,她也不知道這種變化,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
夜晚的瀾苑,寧靜悠遠,滿園薔薇花隨風拂動,偶有落下的花瓣,一片片墜入泥土。
一輛銀色的奔馳邁凱輪從山道上駛來,車身轉過彎,開到兩扇巨大的黑色鐵藝門前,按一下喇叭,大門應聲而起,車身進入鐵門再度合上。
男人將車熄火,開門走下來。他微低著頭,好看的劍眉緊蹙,眉宇間流露出淡淡的疲憊。
客廳亮著一盞落地燈,昏黃光線柔和。寬大的沙發中,容媽臉對著大門,上半身微微搖晃,正在打瞌睡。
一眼看到她,凌靳揚走來的步子放輕,他剛剛坐下,容媽似是有感應般轉過頭,道:「少爺,你回來了?」
抬手環住她的肩膀,凌靳揚低低一笑,神情溫和:「以後不要給我等門。」
容媽抿唇輕笑,伸手拍著他的手背,道:「習慣了,你不回來,我也睡不著。」轉頭盯著他的臉,她又道:「我去給你熱宵夜。」
凌靳揚拉住她的胳膊,忙的阻止,「不用,我不餓。」說話間,將她推回臥室。
將她送回臥室安置好,凌靳揚笑著走出來,臉色溫柔。容媽的兒子孝順又有出息,她本該頤養天年的歲數硬要留下來,就是為了照顧他!自從母親去世後,他一直都把她當作母親孝順,三十年的相伴,在他心底早已積澱成為一種親情。
轉身剛要上樓,凌靳揚踩在樓梯上的步子頓住,他抿著唇下來,改而順著樓梯往地下室走去。
別墅的地下室,被改裝成為音樂房,那是他大學那年讓人修改的。那時候,他在學校組織一個音樂社團,大家會樂器的,在一起玩玩音樂。
推開房門,地面很乾淨,傭人們定時來打掃。各種樂器上面,都蒙著白布,已經有些時候未被人動過。
凌靳揚邁步走來,站在一處樂器前駐足,而後他緩緩伸手,將上面覆蓋的白布揭開。
金色的架子鼓,閃亮如新。他轉身坐在椅凳上,修長的手指拿起放置的鼓錘,拇指不停的摩挲。左手輕抬,他手腕扣下去,輕敲幾下,一陣砰砰聲響起。
凌靳揚停下手中的動作,直勾勾看著鼓架發呆,周圍很安靜,只有吊察的回音。他抿著唇,冷硬的下顎繃緊,透出的弧度鋒利。
還記得她十二歲那年,偷偷躲在門後看他打鼓,有一次冒出頭來,怯怯的問:「哥哥,你鼓打的真好,唸唸也想學?」
空落的掌心中,倏然多出一雙小手,亦如曾經的軟綿。凌靳揚笑著收攏掌心,可曾經的炙熱溫度瞬間消散,他緊握的雙手,空空如也,再也觸不到那種全心的依賴。
半響,凌靳揚沉著臉將鼓錘丟下,起身大步離開。
一夜好眠,睡的尤沉,直到傭人小跑著上樓,韋祁皓才不耐煩的睜開眼睛。聽到父親回家,他心裡已經隱約猜到什麼。
客廳的沙發裡,韋母看到兒子慢悠悠的下樓,立刻皺起眉,咳了兩聲,給他使眼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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