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安遲疑:「怎麼個劍走偏鋒。」
我大概琢磨一下,把要做的這麼個局的核心思想和目地講了出來。
薇薇安聽罷大驚:「這個,季先生,我是警務人員,這樣做。」
我盯著她:「難度就在這兒呢,沒你,這事兒成不了。」
薇薇安思忖。
「季先生,你讓我好好考慮一下。」
我說:「行,但最好是快點。」
商量完,我回房歇著。
快中午的時候,薇薇安站在房門口對我說:「季先生,我想好了,就按你說的辦吧!」
我衝她點了點頭:「感謝你的信任。」
薇薇安:「不,這件事,你也擔了很大風險。要謝的人,是我。」
我咧嘴:「咱甭客套了,抓緊時間,辦事兒吧。」
我和薇薇安又商議了一些具體的細節。
我們出門,上街,隨便對付一口午飯。
然後她開車載我去了廟街水貨市場。
購了若干設備。
回到家中。
阿姨還在樓上唸經,打座,與大神做心靈上的溝通。
我們則在屋子裡一通安排。回頭兒,等阿姨出來給老姐妹打電話,我和薇薇安又進到她的小佛堂裡一通安排。
搞定,阿姨要到樓下,陪幾個老姐妹嘮修行感受。
我和薇薇安則撬開了這層樓隔壁那個單位的門。
隔壁單位住的是一個新加坡商人,長年不在港,一年難得回來幾次。
開門過程中,我見到了薇薇安的那套家什事兒,那是二十公分見方的橡膠盒子,裡面擺滿了各式的小工具。
而這個盒子,就是傳說中的萬能鑰匙!
隔壁單位收拾的很乾淨,傢俱都用大白布罩起來,防止灰塵滲進去。
我和薇薇安在門口脫了鞋,直接坐在客廳地板。
我拿出筆記本電腦,又把一個無線信號接收器,插入了usb口。
裝上驅動,調試。
唰!
薇薇安家的幾個主要房間瞬間就出現在屏幕上。
沒錯,我和薇薇安在她家房裡裝的就是傳說中的針孔攝像機,無線收發,色彩逼真,清晰,有效距離一百五十米。
這時,薇薇安拿出一個簡易的n記0,又拿出一張在廟街買的一個無名卡。
拆了手機,放進去卡,開機,薇薇安把手機遞給了我。
我接過,然後目光盯著筆記本電腦屏幕。
薇薇安湊近,小聲問:「季先生,這個……能不能引起,什麼,不好的後果?」
我:「這你放心!絕對不會!但……」
後面的話,我沒說出口,但我相信薇薇安也知道。
如果一旦出現那樣的局面,她……真的很難再面對自已的母親。
我和薇薇安就這麼面對面,乾坐著。
靜靜等候。
忽然,薇薇安說話。
「季先生,好像你身邊有很多漂亮女孩子。」|
我笑了下:「你說,溫泉到的那些吧,她們,都是我員工。」
「哦,季先生滿有福氣呢。」
我伸了個懶腰:「什麼福氣呀,遭罪!那群丫頭,擱我們話說就是妖蛾子。」
薇薇安好奇:「什麼叫,妖,娥,子。」
我瞅她一眼,正想解釋妖蛾子這仨字的深刻內涵。
突然,筆記本屏幕出現了阿姨的身影。
我心中一動,開始緊盯屏幕。
阿姨進屋,頭件事兒就是換鞋上樓,拐到小佛堂,進去,又換了那身青布大袍子,拿手機,準備關機。
就在她準備摁下關機鍵之前,我拿手機,已經叫通了阿姨的號兒。
阿姨接起。
我拿手機,微微一笑,用圖瓦喉音(一種發音方式,是吸氣發音,震盪喉腔,產生音波,但與本人聲音相差極遠。)
「請問是xxx嗎?」我叫了阿姨姓名。
「你,你是什麼人?」
「啊哈哈哈,我是什麼人,實話告訴你,你女兒在我手上。」
「啊,大圈仔!你……你想幹什麼?我女兒,她,她是警察。」
「哈哈哈,警察有什麼了不起,實話告訴你,我綁的就是警察。」說到這兒,我遞給薇薇安一個眼色。
薇薇安有些焦急,嘴裡發出不聲兒。
我一急眼,伸手就掐了薇薇安大腿內側的嫩肉一把。
「啊……不要,不要。」薇薇安終於叫出聲兒了。
「薇薇安,是薇薇安聲音,你……你要幹什麼。」阿姨急了。
「啊哈哈哈,幹什麼,先不告訴你。對了,你千萬不要報警,因為我時刻在注意你的動作,啊哈哈,你是不是正在房間走來走去,還有你穿的是一件青色的袍子,哈哈,等我電話吧。」
我果斷撂手機,抬頭,擦把臉上汗,長舒口氣,用正常語氣對薇薇安說:「怎麼樣,有破綻嗎?」
薇薇安用難以置信的眼神兒我說:「沒有,太像了,你簡直天生劫匪。」
我黑臉,外加無語。
低頭,筆記本電腦屏幕。
阿姨很緊張,在屋子裡來回走來走去,拿手機,想要打電話,可是又不敢,她抬頭,四下打量,又小心揭開窗簾瞅了瞅……
薇薇安的很抓心,眼淚在眼圈直打轉,她搖著我手臂說:「季先生,要不,我們算了。」
我咬牙說:「信了邪途,很難自拔。別的不提,大陸前些年那些割肚子找什麼輪子的人,那就是活生生的例子。還有美國,日本,集體自殺的。現在,我不好說那張唐卡究竟是什麼,但我告訴你,好言相勸什麼的都不管用,你強行拿走唐卡,更沒用,急眼了,阿姨都能操刀跟人拚命!」
薇薇安憋屈著,任由眼淚打著轉兒,手死死摟著我的胳膊。
我輕歎:「妹子,輕點兒,哥的小胳膊呀。」
「噢,季先生,對不起。」薇薇安鬆了手。
我緊盯畫面,過了一會兒,我見阿姨不再緊張,而是燒了三柱香,一遍遍地拜那個唐卡。
我掏了手機,又給阿姨打過去。
「啊哈哈哈,你拜神嗎?沒用的,那只是個空殼,你是不會得到什麼結果的,啊哈哈哈!」
阿姨震驚了,手拿電話。
:「喂,喂……」
我扭頭薇薇安。
薇薇安神情焦慮,我搖頭,伸手又探入薇薇安大腿內側,猛猛揉掐。
「啊……流氓,不要!你幹什麼,不要。」
我聽到薇薇安叫了,就鬆了手。
果然,阿姨又急了。
「喂,喂,你要什麼,要多少錢,我都拿給你,我把全部財產拿給你,求求你,放過我女兒,求求你。」
我一聲不吭,果斷撂了電話。
我電腦屏幕,阿姨四下來回走,過了一會兒,她又跪在唐卡前唸唸叨叨。
我拿手機又準備打過去。
然後,我把手……
薇薇安耷拉小腦袋,紅臉說:「別掐了,這次,我自已叫,都紫了……」
「噢,不好意思,不好意思。」
我連忙陪不是,接通電話,薇薇安開始慘叫……
完事兒,又撂手機。
我用的方法,擱行為心理學上講,就是一種潛意識植入。
外人像是折磨,其實在這個過程中,我不斷把一個信號植入到阿姨大腦中,就是每當她拜唐卡的時候,都會聽到女兒的慘叫。
而不拜,就不會聽到。
這樣,反覆下來,她潛意識就會對唐卡產生一種恐懼心理。
因為,阿姨求神拜佛,為的就是女兒平安。只不過,她拜了一個,本不該出現於世人面前的存在!
但這僅僅是開始。
我緊盯屏幕。然後,我到阿姨離開了小佛堂。
這時,我果斷把手機給薇薇安,讓她給阿姨打電話。
接通。
薇薇安拖哭腔:「媽咪,不要,不要報警,千萬不要。求求你了,不要報警。」
「薇薇安嗎?你現在怎麼樣?你還好嗎?」
「我還好,媽咪,他們又要來了……」
薇薇安果斷掛掉了電話。
阿姨這時喝了口水,又轉回小佛堂,我打電話,薇薇安慘叫。
現在……
又一個潛意識輸入過去了。
只要阿姨接近佛堂,薇薇安就會來電話,然後慘烈地叫著。
阿姨離佛堂越遠,薇薇安就會主動打電話過去,報一聲平安。
就這樣,折騰了整整一晚上。
後半夜,阿姨筋疲力盡,在沙發上,沉沉睡去。
我發現,這一晚,她睡的格外香甜。
我沒睡,我守著屏幕,緊緊盯著。而薇薇安則就近倒在地板上休息。
我堅守到黎明。
第二天,又開始電話轟炸。
這一次,阿姨終於不進佛堂了。
而我,這個綁匪,也開出了我的條件。
「啊哈哈哈!我要你佛堂掛的那張唐卡!哈哈哈,拿它來救你的女兒吧。「
「啊……」阿姨一驚。
我心裡特別的緊張,薇薇安心理也是非常緊張。
我等了大概十秒。
阿姨:「好!只要女兒平安,你要什麼都行。」
我終於長長舒了一口氣。
接下來,我指揮阿姨,把唐卡摘下來,裝進黑色膠袋,扔進一個我和薇薇安事先商量好的位置。
半個小時後,我下樓,打車,到指定地點,在一個綠化帶的灌木叢中找到了裝唐卡的黑膠袋,打開一,完整無缺!
我微微一笑,掏手機給薇薇安打了個電話,並告訴她,要從消防通道下樓,然後打車,先離開大廈,再打車回來。
我打了個車,來到大廈對面的茶餐廳。
二十分鐘後,薇薇安告訴我,她已經打車在返回途中。
我電話給阿姨,讓她下樓接女兒。
十五分鐘後,我站在茶餐廳門口,到阿姨走出大堂的門,迎面見到薇薇安,她愣了下。
兩秒後,母女相擁,抱在一起痛哭。
我微微一笑,掂了掂手裡的唐卡,心中感慨一番。然後,我知道,活兒沒完,命醫好了!下一步,該醫身了。
並且,阿姨這唐卡究竟是從哪兒得到的,當初是誰偷走的,一系列的問題,都需要一一化解!
我仰頭,長舒口氣,無意回眸,忽然……
一個獨坐的知性女子,吸引了我的目光。
她、就是林冰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