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我們面臨雜亂的糾紛,而不得不干預的時候,其解決之道,最好的方法就是先分析在場每個人的心態。_!~;
目前現場一共分三撥人馬。
一撥是政府官員,xx執法大隊。另一撥是情緒激昂的鬥士,最後一撥就是不停唸經的藏人。
我首先看執法大隊的人的心理。
這幫子人,一個個抱了臂,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冷漠和笑意。顯然,眼前的青年和藏人,對他們來說,都是一個笑話。
再看青年,口號喊的比誰都響。可就是不動手,他彷彿一隻處於發情期的公雞,不停地啼叫,打鳴,一個勁兒的折騰,但最後就是沒有勇氣跳到母雞身上。
至於藏人。
好吧,我終於想起來他念的是什麼東西了。
兒時,道爺給我講中華各民族的信仰,其中提到西藏密宗。並說,藏傳佛教除了日常誦頌,『ong,ma,ni,bai,mai,hong』六字大明咒外(原諒我吧,搜狗沒找到那幾個字。)密宗弟子誦頌最多的就是『金剛薩埵百字明咒』。
咱國內有個『大仙兒』似的歌手兒,叫什麼頂頂的,對,就她,她擱梵語唱的萬物生,就是金剛薩埵百字明。
藏人看上去像是個密宗弟子,x江這塊兒,比鄰藏地,民眾很多信仰藏傳佛教。因此,我推算,這裡的工作人員,不敢把藏人怎麼著!
我又湊近一步,去聽工作人員談話。
顯然,他們不怎麼理會小青年的叫嚷,正一邊抽著煙,一邊聊天兒……
「今晚到哪兒湊一桌。」
「去老三家吧,咱幾個,加她媳婦正好,湊兩桌。」
「你小子,上次輸那三百還沒給我結呢。」
「今天,今天晚上,一定結。」
我偷聽兩句,齊勒,人家這是商量打麻將呢!
麻友有三好,香煙,啤酒,大麵包。
我瞅了下,心中一笑,小跑出院子,到門口小賣部拿,拿了一條芙蓉王。回來,正碰見小青年吼累了,正立一邊兒歇著呢。
我跑到工作人員那兒,拿出煙。
「剛才小賣部的人說,他們欠你們一條煙,讓我給你們捎過來。」我伸出煙,態度誠懇,一臉認真地說。
「啊……」為首一中年人,好像很明白的樣子,伸手接過煙。
我說:「還有,人家說要找那藏人看病,讓我領過去。|i^」
「啊……」為首中年人又很明白的樣子,擺了擺手。
我笑了,笑著看他們用熟練的動作拆了煙,然後勾肩搭背,一副好基友模樣,慢慢踱回辦公樓。
我站在藏人面前,我說:「這位藏族兄弟,請問尊姓大名?」
對方,卡!暫停。抬頭,動了下嘴唇,用略顯生硬的普通話說:「仁增扎西。」下一秒,又「嗡,班匝……」
我定了定神兒,我轉過身,又對激憤青年說:「這位兄弟,看你氣宇軒昂,一表人才,你一定是位名家大醫吧。」
對方一臉奇怪地抬頭,瞅了瞅我,又看了眼仁增扎西,他說:「你怎麼知道?我是川中人氏,姓唐,名子軒。中醫針術,骨傷,推拿,導引世家。」
我一驚:「哦唷,唐門高手啊!失敬,失敬!」
唐子軒一怔,擺手說:「不對,不對,我們跟武俠小說裡的那個唐門半毛錢的關係都沒有,我們姓唐,是中醫世家,我們雖然也製造一些中醫器械,但不是製造暗器的那個唐門。」
我瞇眼瞅唐子軒,我心裡對此少年已經下了定義。
唐子軒是什麼樣的人?如果拿天龍八部的裡的一個來概括,那他就是慕容復,慕容公子那樣的角色。
不過,他距離金老爺子筆下的慕容公子還有一定差距,只具備其六分的形,沒有人慕容公子那份子神在裡邊。
他看上去精通技藝,但卻剛愎自用,且為人,十分的自負!
我笑了下,對唐子軒說:「兄弟,那藏人怎麼回事兒?」
唐子軒冷哼:「前天,我在城郊xx村,收治了一個被毒蛇咬傷的小女孩兒。我用的是家傳,引血,遁經,走毒的法子。」
「走毒的法子?」我不解。
唐子軒驕傲:「家傳醫經裡,人分血府,神府,兩府。血府指的就是血液器官,像血管,肝,脾這樣的臟器。神府指的就是神經傳導,當然,這個一部份可以做解剖定義,一部份目前仍舊做不了。至於,走毒的法子,就是先判斷是哪一種類型的毒素,再通過針術,將毒素引到別的地方,比如,引到大腸經,胃經等等……」
唐子軒接著說:「我行了針,先做了局部的放血,清創,又引了毒,最後小女孩都好的差不多了。可第二天,她突發暈厥,神智錯亂,精神恍惚。我接了電話,正焦急趕去,沒想到半道碰到這傢伙。當時,他正在那人家裡,準備給小女孩兒治病呢,我問他有有沒有行醫執照,他說沒有,我氣不過,就拉他過來了……」
我聽到這兒,我猛地意識一個問題:「那女孩兒呢?她怎麼辦了?」
唐子軒這才想起,他怔了下說:「呃……我讓她家人等……」
「哎呀!」我一咬牙:「有讓病人等的事兒嗎?有嗎?」我怒了,吼了!
「快!你帶路,去小女孩兒家,天大仇,也得把病人治好了再處理!明白嗎?」
「哦……」唐子軒木然點了下頭。
這時,我瞅了藏人一眼,走過去,一把幫他把爛木箱子挑肩上:「你也去,甭管是什麼醫,只要能治病救人,就是好醫生!」
唐子軒,愣了下:「那他,那個,證兒。」
「都什麼時候了,還證不證的,快走吧!」
我背了大木箱子,一手拉著仁增扎西,一手拿唐門高手,到門口,打了車,給兩人送進去,又問了方向,坐進車中,絕塵而去!
半個小時後,出租車停在一個郊區的小村子裡。
這裡是城鄉結合部,既有六七層高的現代化小區,又有一座座樣式古樸的民居。
我們到了一家樣子很古舊的民宅門前。
剛下車,就聽院子裡傳出隱隱哭聲……
「嗚嗚,這是惹到啥子東西嘍,我家小女娃,命好苦哇。」
我瞪了眼唐子軒,唐門高手不說話。
我又看了看藏人,藏人耷拉眼皮不說話。
哎!這對冤家呀!得勒,先進去,給人小姑娘瞧病吧。
我們三人,剛到門口,發現院門沒關,且還有人,在門口進進出出的。
我心中一動,暗說了個不妙,推門進院。
剛到院裡,有個坐在長條凳上吸煙的中年漢子,猛抬頭,瞅了眼唐子軒和仁增扎西,重重歎了口氣說:「哎!來晚了!不用你們了。」
唐子軒一急,剛想發作。
我拉他一下,咬牙說:「你來給人治病,你半道兒扯上私人恩怨,跟人打官司,你跑了,你好意思跟人家屬急嗎?」
聽這話,唐子軒不吭聲兒了。
我陪笑臉,走過去,跟中年漢子說:「這位大叔,得病的是您什麼人吶?」
「是我閨女。」中年漢子沒好氣兒。
我說:「那她現在怎麼樣了?」
中年歎子歎氣說:「神婆說了,讓蛇妖附了靈了,正在屋子裡做法呢。」
哎呀我地老天爺呀!終於碰到蛇妖了,她長啥樣兒啊,是美女不?
我又小心問:「大叔,那神婆,做法,我能瞧瞧不?」
中年漢子沒好氣,一扭頭說:「那不都趴窗台上面瞧著呢嘛。」
我順他目前一瞅,果然,窗台趴了一溜的人。
我回身兒,跟唐子軒和仁增扎西擺了擺手,我們三人過去,擠進人群,貼上窗戶一瞅。
我去!
好不熱鬧啊。
一黑衣,渾身掛滿各式銀飾,銅飾的老婆婆,正閉了眼,手裡拿一個鑼,搖頭晃腦,用不知什麼民族的語言,大聲唱著什麼。唱幾句,就伸手用力一揮敲一下鑼,然後扭頭,去看蜷縮床上的一個**歲大的小女孩兒。
女孩兒長的眉清目秀,煞是可愛,只是面色蒼白,牙關緊閉,兩眼死死閉著,彷彿受了極大驚嚇,另外,嘴角還有一絲涎水徐徐流出。
我隔了玻璃,以望神之術,簡單觀望一下。
發現女孩兒的元神失守,印堂晦暗,兩眼的下眼袋位置隱隱泛青。肢體關節僵硬,肌肉輕微抽搐,正是家爺筆記中講的中靈邪一說。
靈邪,在醫術裡講的很清楚。
用大白話講,就是一陣不正常的念頭,意志,思維。
人的大腦,神經,思維是極敏感的存在。膽小的人看恐怖片,雖然是假的,但也會嚇的好幾天晚上不敢單獨去洗手間,這個就是一種所謂的淺表中邪。只需過個幾日,人身陽氣旺盛,自然就擺脫恐怖片的陰影了。
邪!是一種看不見,摸不到,現實存在,但利用目前科學手段,沒有辦法定義的物質。
就有如分佈我們體內的經絡,你說它存在,可誰都沒見過經絡長什麼樣兒,見的只是神經。
風寒暑濕燥火,這是廣為人知的醫道六邪。這六邪是天地自然化生,不具備意志,只有簡單的機體影響和干擾,即只作用於人的機體。
靈邪,則具備簡單的情緒干擾,很容易干擾人的情緒。從而引發,由情緒錯亂導致的一系列病症。(這個一直考慮要不要寫出來,寫出來,又會有人說我賣弄玄幻思想了。算了,還是寫吧!目地也是讓大家對中醫多加瞭解。)
中醫對治療這種靈邪侵體的情況有許多方劑,手法兒。只是我們現代化學校的課本,把它一概視為封建糟粕,給完全剔除了。
其施治之道很簡單,無外乎,先以安神入手,再行藥通竅。最後,病體實則洩之,病體虛則補之,虛實交雜,則調之,化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