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站在這裡,對著古老過去,投身那場戰爭的先烈們表達最崇高的敬意。
完事兒。
我問老范兒:「難道,我們要找的病毒是日軍的生化武器?」
老范搖了搖頭:「這個,如果是,還真好了呢。日本人的東西,放在現代,早就研究透透的了,霍亂,傷寒,鼠疫等等這些病毒,基本只要在初次確診,即便是第一批感染,也能迅速挽救回病人的生命。」
末了,老范兒又說:「不管怎麼著,這些先烈的骸骨放在這裡也不是個辦法,既然被我們發現了,等回頭兒出去,就通知下地方政府,讓他們妥善安置吧。」
我點了點頭。
老范兒瞅了眼四周說:「來,我們到那塊石頭後邊,我估摸,咱們要找的大傢伙,就在這個洞的某個地方藏著呢。」
我回頭瞅了一眼,果然發現了一塊突出來的花崗岩。幾個人當下就依次躲那石頭後邊兒,完了,仔細去瞅洞的情形。
看了約摸半個小時。
小仙兒,打了個呵欠。
女王,小柔陸續跟著打了個呵欠。
我和老范兒一臉黑線。
這是多麼恐怖,驚險,刺激的場合呀。她們…?她們居然會打呵欠?
這三大傻妞兒的神經究竟有多麼粗啊。
我對此,表示,永遠無法理解。
小仙兒打完呵欠,小聲嘀咕:「老闆,昨晚沒睡好,借你肩膀爬下瞇一覺唄。」
我正想咬牙反駁。
突然,空中刮起一道若有若無的淡淡腥風。
我和老范兒神情同時一凜。
與此同時,我掐了小仙兒一把,示意她提高注意力。
然後,我們一齊把目光望向了頭頂。
只見,在佈滿鬼火的穹頂上,一隻約摸四十公分長的大個兒蝙蝠,正撲愣著一對大大的翅膀,在上邊來回盤旋地飛著。
現在,東北外邊兒的氣溫是零下三十度左右。這山洞裡頭倒是蠻暖和,估計地底深處有某種地熱資源,以致,這洞裡邊的氣溫一直保持在零度以上。
可即便如此,對蝙蝠這種生靈來說,它們早就冬眠了。
這只睡不著的超大個兒蝙蝠,它究竟想幹什麼呢?
我瞇眼看著,忽然又發現,這蝙蝠爪子上,好像抓著什麼東西。那玩意兒,黑呼呼的,個兒挺大,因光線太暗,一時還看不清楚。
我正想探個腰,瞅清楚。
女王突然捅了我一下,又指指地上,壓低聲音說:「老季,快看?」
我瞇眼順女王手指方向一打量。
好嘛,一隻黃皮子(黃鼠狼,學名,黃鼬)。正鬼頭鬼腦地探出頭來,瞪兩嘀溜圓的小眼珠朝上邊一瞅,跟大蝙蝠好像拋了個媚眼兒。完事兒,這黃皮子,嗖嗖兩下又竄進洞裡。
不一會兒,黃皮子現身了,只不過,這一次,來的不僅是一隻,而是好幾隻。
足有六隻黃皮子,分別在嘴裡叨著不同的東西,排成隊,喊一二一,來到空地,又齊唰把東西放空地上,仰著身子,抬兩小爪兒,一臉期待著望著大蝙蝠。
老蝙蝠同學在空中做了個漂亮的俯衝,落到地上,把爪上東西一扔,完事兒開始去啃咬黃皮子扔在地上的東西。
我瞪大眼睛,仔細瞅著。
發現,黃皮子送給老蝙蝠的禮物居然是大蛤蟆,這蛤蟆那個大呀,肚子足有小半個成人手掌大,
再看老蝙蝠送給黃皮子的禮物。
我去,居然是一對大老鼠,這對老鼠長的也是膘肥體胖,可惜已經GAmEoVER,一命嗚呼了。
看到這兒,我終於明白了。
這老蝙蝠在跟黃皮子兄弟做等價交換。
冬天,天寒地凍,不好打食兒,也不知它們是怎麼商量的。黃皮子同學利用先進的打洞技術,找到大蛤蟆同學冬眠的地點,弄來蛤蟆,交給老蝙蝠同志。
老蝙蝠呢,它則利用凶悍的天性和天生飛翔的本領,咬死跟它長差不多的大老鼠同學,用大老鼠來換取它最喜歡吃的大蛤蟆。
這兩批小動物,可真不得了,禮尚往來呀,有來有往,互不耽擱。
老范兒看了會兒,壓低聲音跟我說:「瞧見那隻老蝙蝠沒?東北,根本沒有這麼大個兒品種的蝙蝠。這傢伙,不正常!」
我咬牙說:「對,不正常,咋辦?」
老范兒想了下……
偷摸拿了塊小石子兒,朝兩批小動物吃飯的地方,遠遠一丟。
啪一下。
首先是黃皮子同學,馬上停止進食,支愣小耳朵,四下一陣打量,完事兒叨起大老鼠,撒丫子開跑。
老蝙蝠嘴裡叨了個大蛤蟆,瞅了瞅地上剩餘的三個大蛤蟆,它不捨呀。為啥,冬天冷,消耗大,得多進食才行啊。可這動靜太嚇人,它沒辦法,只好撲愣翅膀,幽幽先向高處遁了。
老范兒見狀一咬牙說:「幹活兒!」
妥妥兒地,折疊鋼籠子打開,支上架子,把籠蓋子的鎖打開,又用小繩兒繫了扳頭兒(這是野外,專用活捉標本的鋼籠子,XX網站,無售,屬內部產品。)
我們把鋼籠子打開,整利索了,小心走過去。
頭頂上,吱吱的,老蝙蝠向我們發出警告。
我和老范兒戴了手套,把地上老蝙蝠沒吃的大蛤蟆撿起來,扔籠子裡,敞著蓋兒,就這麼,擺在了地上。
沒錯,我們太壞了,我們拿人家愛吃的東西下了個套兒,我們真壞!
收拾妥當,我們退回到岩石後邊,手裡攥著小繩兒,耐心等待。
老蝙蝠在空中飛了一圈又一圈。
它是真饞吶,盯著可口的大蛤蟆,想吃,又不敢吃,只好來回盤旋,查探可能的危險。
蝙蝠,究竟是動物,非智能生命。
它若進化到智能生命的境界,好嘛,它得去西遊記,封神榜裡混,擱我這兒,它混不起來。
它飛兩圈兒,確定沒什麼危險,就玩了個小俯衝,伸兩利爪,想讓爪子探進籠子裡,再把大蛤蟆給抓出來。
可我和老范兒多壞呀,我們早就在籠子裡放了塊石頭,是以這一撲,籠子不僅沒倒,好像還把大蝙蝠爪子給刮子一下。
吱……
這貨叫了一聲,表示不滿。
俯衝,掠食,這招不行後,它又飛了兩圈,最終,下定蝠心!以強大的,無畏的吃貨心態,撲愣翅膀,直接就跑進鋼籠子裡了。
就在這一瞬間,我和老范兒齊聲高叫:「拉繩!」
繩子一拉,銷器兒崩起,鋼籠子啪的一下,就扣了嚴密結實。
吱……
大蝙蝠,一陣撲騰。
在鋼籠子裡發出一記,比刺耳還難聽的叫聲兒。
那聲音像什麼呢。
對,就像拿也塊防撞泡沫使勁地探玻璃……
就是那動靜,聽在人耳中,讓人感覺渾身都不舒服。
不過,這已經無礙了。
大蝙蝠進了這鋼籠子裡,除非它不是血肉之軀,它是變形金剛,不然妥妥兒地,沒跑兒。
我和老范兒歡天喜地跑過去。
到近處,拿狼眼手電對著籠子一照。
這傢伙,長的真醜,沒個蝙蝠樣兒。像什麼呢?比如說老鼠吧,它還比老鼠多了一對吡出來的獠牙。
總之,瞧模樣,絕對不是東北山區的蝙蝠品種,也不是什麼外來戶,而是一個貨真價實的變異貨。
標本採集到手,我和老范兒都長舒口氣。
我們把身上裝備都拿下來,放到地上,小妖蛾也湊過來,一個個用心驚膽戰的小眼神兒瞅著籠裡的大蝙蝠。末了,紛紛感慨天底下真是什麼玩意兒都有,這麼醜的東西居然都能存在,這個世界,太強悍了。
老范兒在包裡拿出一個大黑布袋子。然後,我拎起鋼籠,把籠子裝進黑布袋子裡。這樣,失去光線干擾,大蝙蝠同學就不會再聒噪了。
繫上厚布袋子的口兒,打了個死結,我和老范兒相視一笑。
正想做個耶的手勢,用**和**絲的態度慶祝我們的勝利時。
突然吶突然!
隨著一記刺耳叫聲傳來,一股子腥臭的風,呼的一下,就在腦瓜頂上出現了。
與此同時,妖蛾子們齊聲高叫:「小心!」
我和老范兒抬頭一看。
我去他大爺個二舅媽地!
這怎麼還有一隻呢!
並且,這只的個頭更大,更凶,更悍,那對大翅膀,展開快有一米多長了。此外,翅膀也不知是怎麼搞的,全是一個又一個的破洞,冷不丁瞅上去,就跟外國吸血鬼電影裡的能吸血怪獸似地。
通體透著說不出的陰冷,恐怖,嗜血如命1
這貨,掠來,一個急俯衝,直撲我和老范兒。
我倆就地一個驢打滾,身子貼地上,一骨碌,躲了過去。
老妖物,一擊不中,又撲騰翅膀,迅速攀高,準備發動第二擊。
我剛從地上爬起,就吼:「老范兒,你不是說就一隻嗎?怎麼跑出兩隻來。」
老范兒咬牙:「大爺地!我們讓蝙蝠給騙了,這只才是我推算的那隻,籠子裡那個不是。」
我說:「還有籠子嗎?」
「還有一個,不知能不能裝下這貨,哎呀,又來了。」
空中大妖物又飛速掠下。
我抽冷子,直朝旁邊的骸骨一撲,大妖物奔我來了後,一探爪。
卡卡,我眼睜睜瞅著一根歸屬日軍小鬼子的肋骨讓這貨給捏碎了。
我一愣神功夫。
這貨又衝來了。
靠,好像跟我沒完了。
這回,我又一躲,結果,它抓了我們一個戰士的頭骨。
你大爺呀!敢動我們先烈!
老子跟你拼丫的了。我瞬間完全忘了恐懼,一伸手,摸到一根長條狀的物件,對空就是一掄。
啪!
這一下,給大妖物身子打歪了,它一抖,要掉,可沒掉下來,居然又強挺著撲愣翅膀飛起來了。
我去,這貨太強了吧。
我歎了一句,又瞅瞅手裡東西。
居然不知是誰的一根大腿骨。
得罪,得罪了。
這時,大妖物飛到高處,揣著跟我沒完沒了的心思,又要俯衝。
我正琢磨拿什麼東西治它呢。
冷不丁我聽到一記嬌喝:「玩蛋兒去吧!」
扭頭,小仙兒,輕揮玉臂,嗖!石子破空,啪!正中老妖物腦門兒。
這回老妖物徹底懵了,在空中撲愣兩下翅膀,砰的一下,結結實實地落地上了。
可剛掉地上沒兩秒,這貨居然撲愣翅膀,還要飛。
我大吼:「籠子!」
啪啪啪……
一陣金屬撞擊音。
只見女王跟擺弄魔方似的,瞬間將折疊鋼籠打開,又對空一拋,喊了聲:「接著。」
「來了!」伴隨小柔一聲嬌喝。她往前一衝抄手接了籠子。
恰在此時,大妖物又搖晃著飛到與人齊胸高的空中。
小柔咬牙,提籠子,對空一掄。
砰的一下,直接就給大妖物給兜鋼籠裡了。
可那貨身子骨結實著呢,仍舊在籠子裡掙扎,小柔一失手,籠子旋即落地。
眼瞅著大妖物又要掙扎出來。
小仙兒上去,悠悠一提,把籠子拋起,又在空中一按銷器,伸小白爪,攤掌對準籠子蓋兒一拍,口中嬌喝:「老實呆著吧你!」
叭嗒!籠子蓋兒的鎖扣搭上,大妖物妥妥兒地,沒跑兒了!
籠子上的銷器一鎖,除非鑰匙,否則再怎麼折騰也開不了。
這時,我們全都長舒口氣。
臉上,身上,汗水,涮一下全出來了。
地面,大妖物在籠子裡還不老實呢,撲騰,動彈,掙扎……
我們彼此眼神兒相對,紛紛長舒一口大氣。
太險了!
也不知道這玩意兒有沒有毒,萬一讓它抓一下,犯不上啊。
休息五分鐘。
籠子裡那貨不撲騰,開叫了。
吱,吱,吱……
那個刺耳喲。難聽喲。
這會兒,另一籠子,它的同夥兒,也叫了,吱吱吱……
我和老范兒趕緊地,又拿了個備用的黑布袋子,給這袋子牢牢套死捆綁了。
完事兒,我倆一個一個,提拎著。
扭頭跟妖蛾子們說:「走起吧,別留戀了。還有戰士們,時間緊迫,改天,我們再讓人來請走屍骨,好生安葬!」
吼完,我們不知為什麼,心裡全揣了一個念頭,奔日軍進入的方向,撒丫子狂奔。
跑著,跑著,我聽到後頭不對勁。
嘩,嘩,撲愣,撲愣。
同時,鼻端腥風強勁。
不好!蝙蝠大軍來了!
敢情,那大妖物在籠子進而使勁叫喚,是把冬眠的蝙蝠大軍給喚醒了啊。
快跑!快!
我一邊拎著籠子,一手拉著妖蛾子,我們狂奔。
跑著,跑著,感覺身後動靜越來越近。
這不是辦法呀。
冷不丁,我瞅著老范兒手電掃過,那兒好像有個積水潭。
我大吼:「那兒有水,全跳水裡去,快!」
一聲令下,老范兒拿手電照了方向,又把籠子放岸邊。
我放下籠子,領著女王,先撲通……
水好深吶。
接著,撲通,撲通,撲通……
我們一個個的,全跳水裡了。
藏水底下,我們憋著氣兒,等……
始在憋不住,就稍露把鼻孔露出水面,小心呼吸幾下,完事兒再躲。
等了不知多久,我和女王,小柔換氣時,稍微朝天看了看,感覺沒什麼動靜了。
這才,陸續又爬出水潭。
到岸上,我們顧不得渾身濕透,急忙去看籠子。
我去,外邊罩的黑布,全給撕扒爛了,但還好,鋼籠子沒壞,大小妖物都在裡邊呆著呢。
至於那群要人命的蝙蝠,天知道它們全都飛去哪裡了。
我們陸續都上了岸,這會兒發現,手電已經不亮了。但好在,遠處依稀有光亮,只有不知是哪一個出口。
現在,我們渾身都濕透,這洞裡一會兒不知還有什麼別的危險。當下一個個牽了手,咬牙關,硬挺,拎籠子,撒丫狂奔。
十五分鐘後。
我們來到洞口。
這時,我看到幾個穿了黑棉襖的鄉親,正叨著煙袋,站在洞口朝裡邊打量。
「這兒呢,這兒呢!快……蝙蝠。」
我拚命吼著。
到了洞口處一看。
好傢伙,地上,一片吶,都是蝙蝠屍體。
這時,我看到一個老鄉用驚訝的目光打量我們說:「哎呀媽呀,你們這是作啥妖啊,這是幹啥去了。」
我上氣不接下氣,凍的渾身哆嗦,打著冷戰說:「一言難盡,冷……冷啊!」
「哎呀,趕緊地,往山下跑吧!跑跑能暖和!還有山底下,來老鼻子人了,全是村裡人,聽說你們進洞抓啥妖怪,都來看熱鬧了。」為首一老爺子說。
我咧嘴笑了笑,轉頭招呼范近南,妖蛾子,吼了一句:「跑呀!」
我們都拿出博爾特的精神,奔山下飛奔,到山底下,果然看到了大批的鄉親們。
我們先依次進到老范兒搭的雪窩子裡,然後把身上濕衣服全脫下來,又臨時披上老鄉們送來的軍大衣,羊皮襖。
我們堆在雪窩子,喝山狗子給我們燒的開水。
不一會兒,有老鄉回去通知村裡人,又拿來了全新的棉襖棉褲棉鞋,狗皮帽子,以及一兜子的生薑。
於是,山狗子在外熬薑湯,我們輪流進雪窩子把衣服換了。
轉眼,一個個全都是標準東北山裡老農裝扮嘍。
我們坐在雪窩子裡,喝了一碗又一晚的薑湯,完事兒又吃了山狗子特意給我們用山椒籐燉的狍子肉湯。
山椒籐,壯陽大物!驅寒聖品!
我們發一身大汗,去盡了寒氣,這才重新恢復一身的精氣神兒!
折騰到天黑,我們這才往回返。
到了村裡,我們都累壞了,把兩個大籠子吩咐鄉親找個地點安頓好,完事兒一頭倒燒的熱呼呼的大炕上,蒙頭死覺。
一覺睡到第二天八點,我們才陸續起床。
精神抖擻耶!啥事兒沒有!
我起床那會兒,小仙兒,女王,和小柔三個妖蛾兒正在院子裡逗狗玩兒。
老范兒呢,則在姨姥家的另一間屋裡,擺弄他的幾件小型儀器。
儀器有一台小型的電子顯微鏡,一個離心器,以及一堆的標本分析採樣設備。
我看著這堆玩意兒,我嘖嘖感慨:「老范兒啊老范,你背這些東西不嫌沉吶。」
老范兒衝我一扭頭:「嘿嘿,慣了,不沉。哦對了,那什麼,你跟村長打個招呼,找間有電的空房子,我們趁熱打鐵,看這兩妖物身上究竟藏著什麼玄機!」
「齊勒!我這就去啊。」扭頭,轉身,問姨姥爺村長家在哪兒,到院裡跟妖蛾子打聲招呼,我直奔村長家去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