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洞穴不熟。_!~;
一來,祖上沒有摸金倒斗的校尉。二來,人生中一直沒什麼奇遇,沒在哪個洞府裡修行過。
是以,山洞給我的感覺就是黑,神秘,人到裡邊兒瞎呼呼的。
什麼能看清什麼東西,長成嘛模樣兒,那全是扯蛋。
再牛x的手電筒照出去,也就巴掌那大點光亮。
再照,要麼就是起伏不平的巖壁,要麼就是被黑暗吞噬的手電光柱。
我們四人,就跟四個探索未知世界的小二貨似的,瞪大眼珠子,貓著腰,拿了手電筒,唰的一下照到這裡,唰的一下又照到那裡。
走了五六分鐘。
可能大家覺得沒啥危險了。
於是乎,妖蛾本性坦露了。
「你看我像不像鬼呀……」小仙兒把狼眼手電的前邊擱紅圍巾蓋了幾層,然後又將手電筒置於下巴端,張牙舞爪地做猙獰狀。
我白了小仙兒一眼:「小心點兒,你那手電光束太強,當心晃瞎你那對水汪汪的大眼睛。」
「哼……」小仙兒一擰頭,傲嬌樣兒,末了又說:「我……是女鬼,真的,我讓鬼上身了。」
我饞臉湊近說:「好啊,好啊,我好喜歡女鬼,我身上陽氣太多,正想找個女鬼發洩呢,哇哈哈哈……」
我仰頭狂笑,伸大爪子,奔小仙兒胸口襲去。
砰!
哎呀我去!這誰踢我,誰啊!
我捂屁股。
扭頭瞅女王正揉鞋尖呢。
「老季你菊花塞啥玩意兒了,硌的我腳丫子生疼。」
我咬牙:「你踢了人家尾巴根兒好不好,你……你太壞了。」
女王嘿嘿:「讓你在山洞耍流氓,整急眼了,我……我在這兒把你辦了。」
我嬉皮笑臉:「來呀,推倒我吧。美麗的女鬼。」
女王一咬牙:「小樣兒,得瑟啊!我……我先扒你衣服再說。」
啊……
不要啊,不要非禮男人啊。
我幸福地叫著。
沒心沒肺地嬉笑著。
突然,小柔幽幽來了一句:「大家先別鬧了,我們這是走哪兒了,我怎麼瞅著,到處都是岔道兒呢?」
冷不丁被小柔這麼一提醒,我才回過神兒。
敢情,我們在山洞裡迷路了。
沒錯,這就是缺乏野外探險,沒倒過鬥,摸過金所帶來的嚴重後果。
按正常講,我們應該用那種磷光筆,在經過的石壁留下箭頭和方向指示,最專業的作法是寫上哪年哪月哪日幾點幾分,經過此處。|i^
可我們走了半個多小時,我們啥都沒幹,我們太不專業了……
我這時,見三妞兒還拿著手電到外晃,我就說:「你們把手裡的手電關了吧,一會兒都沒電了,全捉瞎,到時看我們怎麼辦。」
仨妞兒聽話,同時關了手電。
四周光線唰的一下就暗下來。
而就在黑暗的洞穴深處,地面位置,突然浮現了一道若隱若現的藍色光圈。
那道幽藍的光圈非常朦朧,就仿似傳說中的某種法陣一般,透著說不出的古怪,離奇。
「老季,你看那是什麼?」
好嘛,剛才還喊著要辦了我的女王,嗖一下子,跑我近處,一把就摟住我胳膊。
我正要走近仔細探查個究竟。
嗖……
一道魔風傳來,小仙兒也摟了我的手臂。
女人吶,女人!
我淒苦一笑,剛要拿手電筒找小柔。冷不丁,腰讓人在後背給環抱了。
我低頭,瞅了眼摟我腰的兩隻小白爪兒,我確信,這是小柔沒錯,不是女鬼……
好吧,現在,我讓三妞兒,扯肩膀的扯肩膀,摟腰的摟腰,就這麼架子,一步步,慢吞吞,朝放著亮光的地方走去。
到了近處,我低頭,看這亮光是從地表以下透上來的。
圍成了一個不太規則的圓形,其面積大小,約一平米左右。
我好奇,就朝前邁了一步。
可我的鞋子剛踏上光圈中心的某個位置,重心剛剛落下,我就聽到一記輕微的泥土碎裂音。
然後……
呼通!
稀里嘩啦。
哎喲,哎呀……救命,我去!
一陣亂七八糟的叫聲過後,我悲劇地發現,我掉坑裡了。
我摔的不輕啊,抹了把臉,左邊臉蛋子好像腫子。
嘴唇還有些發木,發麻,伸舌頭舔一下,腥腥的全是血。
我無力歎息了一聲,然後閉眼扯嗓子叫:「都在嗎?都活著嗎?」
「啊……在,我沒事。」這是女王聲音。
「咯咯,我也沒事兒。」小仙兒動靜。
「季先生,我沒事。」
我又閉眼睛吼:「那好,沒事,拜託你們能不能想個辦法,從我身上下來,你們這是要壓死我嗎?」
是的,剛才的情況就是,我腳踩的是一塊底部已經空掉了的,只留著一層泥殼的垂直洞穴上方。
我墜落時,多虧這些妖蛾子在身上一陣扒扯,扣著泥土,石壁,減緩了下墜的速度,不然,非摔夠嗆不可。
但我也沒落什麼好兒,到底兒時,我做了墊背,讓我百多十斤的小身板接住了一個又一個撲落下來的小妖蛾兒。
但好在,我身上沒骨頭受傷,都是些擦傷,挫傷,活動下,擦點藥酒啥地就沒事兒了。
我等小妖蛾兒們從身上移走,我這才睜開眼,長歎口氣說:「你們誰打的手電,還有這光,怎麼是藍瑩瑩的。」
「沒有打手電啊,沒有啊。」小仙兒一臉呆愕。
我猛地一怔,左右看了下,這才發現,這個將近三米深的垂直洞穴內壁,居然散發一道藍幽幽的冷芒。
我去!神仙洞府嗎?
我顧不上身體疼痛,撲愣兩下爬起來,到洞壁一打量,下一秒,真相揭曉。
這居然是個天然的熒石礦。
但熒石只有接受了光線照射,才會產生發光現象,假如不拿光照它們,它們自個兒是不會發光地。
那麼也就是說,這個地方,剛才有人來了!
我心中一動,忙低頭查找,果然,在我身體三點鐘方向,有一個斜向裡探入裡洞穴!
我心中一動,對妖蛾子們說:「快……到這兒來。」
我挪了兩步,低頭,發現洞穴不大,僅供一人貓腰前進,後退轉身都不行。
另外,在這個洞穴的隔壁,還有一個洞穴。
我低頭瞅了下地面,看了眼鬆軟泥土上的凌亂足跡,我很快找到哪個是我的,哪個屬於小妖蛾子,以及哪個屬於在洞底穿行的那個人類。
我搞清楚這個人類前進的方向,招呼妖蛾們跟上,彎腰低頭,往向一拱。
哎喲!
哎喲……
你妹兒,沒錯!我跟一人類,撞了個頂頭碰。
「老范兒你行不行啊」
我低了頭問。
對方,:「我……不……是老……范兒!」
哎呀媽呀!我渾身一激靈,抬頭,咬牙拿腦門就奔他腦瓜子撞了一下。
對方一聲慘叫。
末了抬頭,伸手扶了下眼鏡:「你小子,一點幽默感沒有,不就跟你開個玩笑嘛,真動手啊。」
我咬牙:「開玩笑,不分地點,擱這兒有開笑的嗎?」
老范兒:「行了,跟我來吧,前邊不用手電了。」
我說:「啥,又是什麼自發光物體。」
老范兒:「白磷,鬼火兒……來吧!有東西看。」
我一聽,來精神了,說了句:「後邊兒的都跟著嗎?」
「都跟著呢。」
我說:「爬起……」
於是,老范兒在前頭倒退著爬,我們在後邊跟著爬……
爬呀爬,我肚子一抽筋……
撲哧!
一縷人體之氣就出來了。
後邊……
女王咬牙切齒:「達季柏你行不行啊,等回頭出去的,我非弄一玩意兒給你那兒堵上不可。」
我回:「人體之氣啊,早上吃飯,吃的急,進去點涼風,還不行我排一排啊。你們……」
剛說到這兒,我忽然又聞到一股子極臭極臭的氣味。那味兒啊,簡直可以毒殺大象。
我懵了,一把摀住鼻子。
「誰呀,吃翔了嗎?」
小洞穴裡,幾個人同時發出這個問話。
然後……
下一秒,我藉著洞頂一抹幽幽的磷火兒,我看到,一隻賊眉鼠眼的黃皮子,嗖的一下,從我胳膊肘那兒竄出去,直奔老范兒身後遁了。
是地!我們讓黃皮子給熏了,妥妥兒地,熏了一把。
知道真相的我們,這一刻,都摒住呼吸,加快速度,手腳並用,在五分鐘內,快速通過了這個小山洞。
我們站直腰,喘了兩口散發古怪氣味的空氣。
仰頭,抬眼見空中。
好一派,鬼意悠然的景致啊。
這是個接近兩百餘平的洞穴式大廳。
為什麼說它是大廳呢?因為,我們並非是這裡的第一批訪客。
在我們眼前,分佈著,數之不盡的各式人骨頭架子。
也就是我們俗稱的骷髏。
學醫的,就不怕這些玩意兒,當初,為了認骨骼,老師還給我們每人發個人腦瓜骨(真正的人頭骨)端正擺在床頭,每天晚上,臨睡前,摸一遍,認一遍各個骨頭的具體位置,骨縫什麼的具體位置。
這些骷髏已經有些年月了,他們身上的肉,都已經沒了,只剩下破碎的衣服和骨頭架子。
由於死的人較多,再加上這個洞內有天然的熒石和白磷,所以,空中飄蕩著一朵又一朵,藍幽幽的所謂鬼火。
在這些鬼火的映射下。
我們看清了這些死去的先人,究竟是什麼人。
然後,我們瞬間對他們肅然起敬!
他們分兩撥,一撥是穿著破舊衣服的持槍戰士,另一撥是穿著舊式日軍服裝的日本大兵。
這裡在幾十年前,發生過一場不為人知的激戰。
這支死去的,屬於我們國人的部隊是什麼編製,究竟是土匪,八路,**,抗聯,我們已經無法得知。
我們僅知道,他們在這裡奮力戰鬥,直至最後一刻,與湧進洞穴的日軍同歸於盡。
老范兒說話了:「都過來,給先輩們,敬個禮,鞠個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