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近南合手抱拳,神情恭敬。%&*";
我略不好意思,我雙手化掌,攤開,無奈樣子。
我說:「范先生,您真的是推拿大家,您方才展示的這一手聽勁功夫,簡直可以稱之為魔術了,我拜服,真心拜服。」
范近南笑了:「季先生,您說的對,這東西除了會讓人眼生驚羨,還有別的用嗎?無非是個討巧的手段罷了,沒得他用。反倒是你,在生死一線的危機時刻,能放下自身,冷靜分析,果斷行動,用最最有效的方法,解救了一個即將失去生命的小女孩兒。您的舉動,可真比我這一手功夫要高明太多,太多了。」
我笑說:「就是覺得那麼個小女孩兒,真心可憐,我就出手救了,沒別的東西,換了范先生您也一定會救。」
范近南聽這話忽然微微動容,他似有無限感傷般,輕輕歎口氣,末了說:「我若在場,我不一定會救。」
我不解:「為什麼?」
范近南搖頭苦笑:「名,利,擔子,這些東西太重,太重,放不下呀,也不能放下。」
范近南見我不解,又解釋說:「那個女孩兒生命體征沒有了,萬一拉到醫院也救不活呢?況且,我又是中醫大家,我跑到西醫醫院裡求醫問診,我的弟子怎麼看我?好嘛,我若用中醫手段救,救好了行,救不過來,人們又怎麼看我?」
我聽這話,我一下子呆住了,我真的沒有想過這些東西。
范近南又說:「除了弟子,還有我的家人,孩子。她們都非常需要我啊,我得保住這個名,這個頭銜,才能給他們一個好日子。所以,這也是很多在世的中醫大家不願意輕易出診的原因。」
我聽了這話,我對范近南表示理解……
范近南說:「你不一樣,你能夠做到放下,並且,你放下的不僅是自身,還是醫術。說句實話,現有中醫手段,處理那個小女孩兒的傷病,都沒有西醫搶救有效。大劑量的輸血,呼吸機,心臟起搏,腦電,心電分析,等等這些現代化的手段和儀器應付外傷性內臟出血比中醫要有效的太多,太多。你能在關鍵時候,放下自身所學,一心只想著『病人』二字,念著生命至高的理念。這樣的精神,才是真正的醫之王者風範!」
我聽這話,我愣了下。
其實,當時我腦子真沒想太多。我就是想,這樣的情況需要盡快送大型正規的專業醫院進行搶救,然後送icu,重症監護。
范近南這時說:「你講了,你在小女孩脾經上以聽勁手段,封了氣機循環,你千萬不要小看這個手法兒,假如沒有這個手法,縱使送進醫院,也是回天乏術,救不得她的性命。若想救其命,只有先以聽勁手法封了氣機,再火速送往正規大型醫院外科急診,找醫術高超的醫生,開腹做脾臟切除,修補的手術,才能救回女孩兒性命。」
「兩者之間,缺一不可,那女孩兒冥冥中也是氣數夠大,竟引你現身出來救她,算起來,這也是一段因果啊。」范近南微笑講解。
我無所謂一笑,我目前還不太相信什麼因果報應之類的話。%&*";我認為,那就是信仰團體為拉攏信徒而羅織的一種手段。
我跟范近南又聊了許多醫術上的東西,我提出,bq公司要拍一個關於太極的片子,主要是講太極哲學,理論東西。需要請個人,給他們做指導。范近南爽快答應,可以把小仙兒同學借給我使用。
我聽到這兒,我問范近南:「那個太極醫館是你的嗎?」
范近南笑說:「是,又或不是。」
我去!又來了!
我又問:「我曾聽聞太極醫道傳承古老,您是魯派推拿的傳人,現在又主持太極醫道,那太極醫道的真正嫡系傳人在哪裡啊?」
范近南聽了這話,又是悠悠一歎。
「這個啊,牽扯就多了,故事也多了,季先生啊,改天吧,若是時機合適,我會告訴你的。」
我抱拳說聲:「多謝了。」
聊了半天,我發現跟范近南喝的居然不是茶,而是一壺白開水。
我心說這哪能行,正要張羅叫服務員上茶。
范近南伸手阻了:「這是我特意要的白開水。」
我愣了下。
范近南微笑:「真水之香!能品得真水之香者,方能初入道門。」
真水之香……
好吧,我承認,我一下子又懂了。
道爺和爺爺在家時,極少喝茶,只有來了朋友,才會擺出自家採摘炒制的茶葉出來待客。
平時,二老都是喝水。
上次回家,我曾問過道爺,怎麼你們不是經常喝茶的?
道爺笑了:「真水之香,猶勝茶乎。」
我當時以為是一句戲言,如今聽范近南這麼一說,我才解了。
水,其實是有味道的。
加了氯氣的自來水,山中礦泉水,蒸餾過後的純淨水,這些水的味道都不同。
真水之香,就是品味蘊含在水中的那一絲真味。
能品出那樣的真味,你的舌尖,味覺,就真的到了一個很高的層次了。
而做為那個層次的象徵,你的身體,也是處於一種非常,非常健康的狀態,至少,你的後天脾胃,是非常不錯的。
范近南給我的幫助實在是太大了。
特別是這個真水之香,一下就讓我領悟到,怎樣才能讓自身通過道的角度,去接觸這個世界。
但是呢,我心裡,還有個小小的請求,我是希望……
我對范近南說:「我聽聞魯派推拿有個秘法,叫抖大龍,這個,真心想瞭解一下。」
范近南微忖,想了下,然後叫服務員,拿根筷子,普通就行,不用昂貴的。
服務員拿過了一雙普通的竹筷。
范近南拿過一支筷子,在手裡試了一試。
然後,他對我說:「季先生啊,你在這上面,畫一個線。」
我接過,左右找了一圈,在包房一角擺有記單的筆,我拿過,在筷子頂端,約四分之一的位置上,劃了道線。
范近南,拿過筷子,握住根部,突然,他手腕用極快的速度一抖。
嘎叭一聲脆響。
筷子斷了。
范近南把筷子拿到我面前。
我一打量。
這根堅硬的竹筷,就像被人折過一樣,斷的非常徹底,僅有幾縷竹絲,斷續地聯著。另外,斷面的位置,一毫不差,正好是我畫線的那個地方。
絕了!
范近南說:「這就是抖大龍。關竅就在抖勁上,要先用聽勁功夫,聽到一個具體位置,然後把這個抖勁兒做用在上面。練的好了,像肩關節脫臼,只需輕輕一抖,就復位,而像輕微的腰脫,或腰肌勞損,抓住病人足踝,輕輕一抖,瞬間可以解除病痛。又倘若把這個勁兒,用到病患全身,抓起足踝,奮力抖過,真是全身骨節脆響,根根筋脈松活,一抖過後,讓人生龍活虎,故名,抖大龍!」
講到這兒,范近南又說:「但筷子是死的,人是活的,這個抖大龍,不練到爐火純青的地步,輕易不要施加於人,否則,勁力掌握不好,很容易把人抖壞了。」
我仔細聽著范近南講的每一句話,牢記在心後,我又問:「聽勁感覺找對了,但這個如何鍛煉呢?」
范近南提示我說:「我們中醫大夫,作用的無非是人,按理說,這個找聽勁,用人身來找是最好的,可我們不能天天把手放人家身上吧。所以,我建意你養隻貓,天天沒事兒抱著它,用手掌,皮膚,時刻感知貓身上的一切變化,最後,再把這個感知,用到人身上,就行了。」
我抱拳!
多謝指正!
范近南哈哈:「彼此,彼此。」
時候不早,我倆就互留了名片電話,相約有事,隨時電話聯繫。
范近南開他的寶馬750,給我送到會所。
我下車,揮手道別。
走進會所電梯,我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
范近南跟我講的東西,可謂是魯派裡的一些不傳之秘。
外人聽了不以為然。內行人聽了,每個字,都如獲珍寶。
是的,我今天收穫了許多的財富。
出電梯,走進會所。
我一抬頭,然後我傻了。
李雪,沫沫,半仙,葉暄,小菲,小淘倆口子,還有店裡的實習生們,全都擱大廳裡坐著呢。
一個個,愁眉苦臉。
我一進屋。
眾人目光,唰一下就集中到我身上。
啊……
沒錯,許多記尖叫。
我下意識看下身體,雪白的唐裝上沾滿了無數的血漬。
我抬眼,咧嘴一笑。
半仙苦臉:「柏達弟,你果然……果然攤大事兒了。」
小菲這時白了半仙一眼說:「師父,別聽他的,咱沒事兒了。」
我驚愕,我忙問:「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啊,一會攤大事兒,一會兒又沒事兒?」
李雪用疼惜目光看著我,走過來幽幽跟我說:「下午,有警察到bq瞭解你情況,說是你偷人車了,我覺得這裡邊有誤會,就說不可能,然後我跟沫沫就來到會所,你又不在,打你手機,又是關機。」
我掏手機一看,果然,我為了跟女王保持聯繫,在車上一直開著手機,結果,這不爭氣的貨,沒電了。
半仙哆嗦著腳走來說:「柏達弟,下午,會所來了好多警察,跟我們一個個的打聽你。」
小菲不屑說:「來了又怎樣?還不是被一個電話給訓走了。」
我拉過小菲:「什麼情況,你仔細說說。」
小菲吐舌頭,得意笑說:「他們都給嚇怕了,就我偷偷跟在那個頭兒的身後,結果,我聽到他接了一個電話,那電話好像是他領導打來的,說是,正經案子一大堆不去處理,一個好人好事你們還想上綱上線給人安什麼罪名啊。然後,就給那領頭的罵了。」
我聽到這兒。
我長舒口氣……
是的,劉局,張秘,謝謝你們在背後,一直保護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