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帳篷,轉身,鎖好拉鏈,擰頭,見朦朧月光下,一人披著長髮的白色人影正在手裡拿著一個東西衝我咧嘴發笑。%&*";
我黑臉。
「小菲,你大半夜不睡覺,拿個破彈弓打鳥兒啊。」
小菲穿身兒純棉加厚的長袖小睡衣,撅嘴兒低頭,有一下沒一下拉著破彈弓說:「師父,徒兒睡不著了,可是徒兒身上又累,哎,好難過啊。」
我明白是怎麼回事兒了。
這擱中醫角度,就是臨時性的小陰虛。
再細究,就是一通的長途跋涉下來,動了元神,神識動盪,不穩,以致難以入睡。
正常情況下,服用谷維素可解。
但我手上有比谷維素更地道的––季家小藥丸。
我望了眼小菲:「等著,為師救你。」
我折回帳篷,小心鑽進去,拿出安神丹和礦泉水。
「來,兩顆,吃了,就睡覺覺嘍。」我把藥倒小菲冰涼小爪裡。
「嗯。」小菲點頭,痛快吃了。
「師父,那我先睡睡,不陪你了,徒兒實在是太累啦。」小菲打著呵欠。
「去吧,去吧!」我目送小菲回帳篷。
「小季,小機,小**……」
我猛地激靈,我去,這又哪位啊。
「是我們。」一個帳篷被拉開,裡面露倆小腦袋。
我一瞅。
「小魚,任玲,你們這是在混篷嗎?」
「是啊,晚上冷,大家睡在一起取暖嘛。」小魚很有理由。
我走近,目光順帳篷縫朝裡瞅了一眼,還好,裡邊兒擺的是兩個睡袋。
「你們,什麼情況?」
「睡不著。」兩小美女齊答。
我點了點頭,表示瞭解,剛要拿藥丸。
不遠傳來一不輸漢子的輕咳:「咳……那個季醫生啊,失眠有什麼辦法?」
我長歎口氣。
「都起來吧,睡不著的,到我這兒領藥。」
小魚,任玲,張倩,熊姨!
我餵了四份藥。
但我沒告訴她們,我用的是同一瓶礦泉水。
野外啊,拓展啊,要節約用水地!
我把這些小公主,大阿姨們都侍候睡著了,又拎藥瓶子四周逛了一圈。
嗯,基本都已經入睡。
我又拐到大營。
門口火堆前,幾個拓展營請來的當地村民正摟著火銃在那兒聊天喝酒。
我打了招呼。
村民請我跟他們喝一碗。
我表示不了。
酒啊!不是好東西。
我返回自家小營地。
坐下,扔幾根干木枝,把火弄的旺一點。
我掏愛瘋,開機。%&*";
咦!難得,居然有信號。
我抬頭,瞇眼借月芒星光依稀可見一百米外的一小山包上赫然立一尊高高的通信塔!
估計,這應該是附近方圓百十里唯一的通信塔了!
愛瘋剛開,就湧出一堆樸xx的短信。
我一概忽視之。
我想了想,啟動了微信。
調到搜附近人類的功能,小搜……
片刻後,一片空白。
今兒都忙累一天,身心俱乏,估計沒人玩微信。
沒人,正常。
我看下時間,凌晨二時五十六分。
再有個把小時天就亮了。
我打算關手機。
突然,我腦子一抽,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就點了搖一搖。
搖個妹子,聊聊天,後半夜就不睡了,萬一運氣好,沒準還能聊個小激情啥地。
嘿嘿,這荒山野嶺,聊點小激情,就著小篝火,真是別有一番滋味啊。
我心,蕩漾了,衝動了,不淡定了。
我甩膀子,大力搖。
停。
緩衝……
空白。
我暗罵自已腦抽,這點兒了,哪有妹子不睡搖手機。我長歎口氣,摟愛瘋又找了幾分鐘的你妹兒。
咦,我就不信了,我搖不出來妹子,我關了找你妹,又開始。
我再搖……
緩衝。
咦……
有人兒了。
看人設,還是個女地。
我激動地把目光聚焦愛瘋屏幕上。
我去!這妞兒的id太個性了。
「我死好慘!」
他大爺地,有這麼起名的嗎?這得多強悍的心理,這是自個兒咒自個兒啊。
我心揣一股子崇敬,跟她打了招呼。
「哈嘍。」
對方很快驗證我的請求,將我加我微友。
她又發了一串信息。
「你是睡不著蹲火堆邊兒搖微信準備泡妹子的那個男醫生嗎?」
我擦!
我跟你們說,當時我就是一哆嗦。
雖然,這很可能是大營內的某個妞或小哥在搗鬼戲弄本**,但……但這環境氣氛什麼的襯托的也太那個了吧。
我霍然起身,仰脖翹首,凝視森森的大帳。
一片安靜。
我心淡出一記冷笑。
切!小樣兒!敢戲弄本神**!
你丫還嫩!
我回了句。
「你是人是鬼?要是人你就縮睡袋裡好好睡上一覺,要是鬼,我們就見個面。」
對方回了。
「我是鬼。」
我嘿嘿。
「行啊,大半夜的小爺我空虛寂寞冷,正愁一肚子委屈哀苦怨沒地兒傾訴呢,你鬼好呀,我們見個面,聊聊。」
「可以呀。」
我心冷笑,露餡了吧!看一會兒你擱哪個帳篷裡鑽出來,若是被我逮著,我直接就化成厲鬼,嚇死你個丫挺的。
我運指如飛,回:「太好了,那我們在哪兒見呢,是你找我,還是我找你。」
「你來找我吧,我飄不過去。」
我冷哼:「說吧,哪個帳篷。」
「什麼帳篷啊,我在山中,你看見信號塔下的那個小山包沒有?那裡有兩座墳,其中一個,就是我。」
我頭皮炸了!
真鬼啊!真鬼啊,啊,啊……
我哆嗦了,我想關手機。
可這時,微信又響了。
「你怕了嗎?咯咯咯……你剛才還說要跟我聊天,現在怎麼怕了?」
我一咬牙!
去你大爺地!我什麼時候怕過勞什子鬼物!
靠!
東風吹,戰鼓擂,青春小伙誰怕誰!女鬼!我來了!
我一瞬間變的鎮定無比,雖然內心仍揣有第一次跟鬼這種傳說中的生物親密接觸的衝動,但整體上,我還是淡定的。
我先小心摸進帳篷,把祖傳利器『彎蓮』拿出操在手中。
我望著月光下,鋒芒盡透的刃芒,我充滿自信地笑了笑……
我上路了。
山區有句俗話,叫望山跑死馬。
那座立著信號塔的小山包看上去好像一百米。
實際走過才發現,真正路程起碼在三百米以上。
我小心挪動步子,緊握彎蓮,眼神兒時刻打量四周動靜。
很快,來到山包下,我借月光,覓著一條依稀的小路,向上攀走了五分鐘。
路漸緩。
視線所及,一片平坦的小山坡,坡背陰一側,立兩個荒廢不知多少年月的小墳包。
墳前沒碑,看不出其生身死亡年月。
我穩住身體,用力吸了幾口清涼空氣,扭身,向下望了一眼。
果然,山下大營赫然在目,細節全收。如果,有鬼,它在這兒正可以清晰看到我拿手機搖微信的一幕。
我咬了下舌尖,提神醒腦。
右手握彎蓮,左手結了個密宗的『金剛胎印』。
我走到墳包前,弱弱問了句:「敢問,姑娘尊身哪座墳吶。」
「咯咯咯……」一座墳包後的草叢裡現出一陣笑聲。
我下意識後退一步,拿彎蓮對身前空氣一陣劈砍!
少許。
我鎮定。
「姑娘好雅興,對了,忘了問姑娘一事,如今,那下邊兒也與時俱進,有了微信這種玩意兒,那不知,姑娘用的是愛瘋,亦或三星,又或小米呢?」
草叢裡的聲音回話了。
「哎……家人愚昧,不懂何為愛瘋三星小米,只在前個兒,燒一不知品牌爪機與我,哎,對付用吧。」
我哦了一句,算是回。
稍待,我又問:「姑娘既然約在下來了,不如,現真身顯形,一觀,可否?」
那邊兒幽幽回:「我死太慘了,怕嚇到你呢。」
我咧嘴笑:「沒事兒,死多慘的都見過,我是醫生,我不怕。」
「那我現原形了。」
「現吧。」
「真現了?」
「少磨嘰!」我咬牙黑臉。
三秒。
墳包後一草叢裡悠悠伸出一隻素白如玉的小爪,隔空對我搖了搖。
我恨恨:「姑娘,你這算哪門子現形,你充其量是探爪兒……」
對方憋不住樂。
「咯咯咯……」完事兒又歎了句:「我……我腳卡住了。」
我去你大爺地!沒聽說誰家女鬼能卡腳,你這哪門子鬼啊,你什麼道行啊,你就敢玩微信,勾漢子。
我黑臉說:「不跟你玩兒了,你這鬼,真心沒啥意思,我走了,回去睡覺。」
「別……」
空中小爪死勁搖了搖說:「小女子,求救了。」
哎……
我歎氣說:「你說你個鬼,不老老實實擱下邊兒呆著,你出來瞎溜躂啥?這下,玩過火了是不?好吧!今兒本尊高興,就幫你一臂之力。」
我說著話,提起殺狼的膽子,握緊彎蓮,一步步移到草叢前。
「敢問姑娘在何方?」
「這兒呢……」
我順聲音方向仔細探,見一處亂石堆中,正蹲一灰白相間的身影。
莫菲真是鬼?
我又移了兩步,近身,再細看。
我笑了。
我他大爺地就沒見過穿阿迪的鬼!
我把彎蓮收進皮卷裡,別褲腰上,走近,一碰她肩膀說:「行了,別跟我裝了,你到底誰呀,這大半夜的……」
突然,這身影一動,然後悠悠轉頭,用低沉嗓子說:「你看我死的慘不慘啊……」
「啊……」
我一記淒厲尖叫,擱她肩膀上的手瞬間發力,由掌變抓,抓住什麼東西,猛地向下一扯。
嘶啦……
完事兒,我又叫一女高音尖叫。
「啊……」
清朗月光下。
一個穿了黑色咪咪衣的漂亮**,清晰呈現在我眼中。
而我手上,則是一件被撕碎了的阿迪運動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