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聲音落定之際,慕晴驀然將棋子壓下,發出了一聲清脆的聲響。舒榒駑襻
然後慕晴微笑,緩緩而道,「本宮,先開局了……」說罷,慕晴將又拿過幾顆白棋放在那兩顆棋後面,隨即勾唇,將最先的那兩顆棋的其中一顆向前推到最中央,並悠悠而道,「首先,本宮會讓大風吹滿京城。」
東方楚晏聽後,也將視線落在了那顆棋上,微微一笑,「山雨欲來風滿樓。」
慕晴將指尖挪開,對上了東方楚晏的眸,隨後靜靜的緩緩點了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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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清晨,皇城外大街。
「喂喂,你們聽說了嗎?聽說那些大官最近有動靜!」
「是啊,我也聽說了,好像是皇上想要另建學堂,但是京城卻沒地方建了,正為此愁眉不展呢。叢」
「哎呦,你這是從哪位大官哪裡聽來的啊。」
「這種事,皇上還沒和大臣說呢,我這是從親戚那裡聽來的,據說是皇宮裡的公公流出來的消息。」
「哎,反正也和咱們沒關,建不了建不了唄,難道都一把年紀了,你還要去學堂不成。哈哈。」
在一陣哄堂大笑後,幾個正在閒話家常的百姓紛紛散去,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但是說者無心,聽者有意,正在一旁置辦貨物的商人,微微駐了足,皺緊眉頭低聲自喃,「京城沒地方另建學堂了?」
商人一邊念叨著,一邊恍惚的走了幾步,隨後像是忽然想到什麼那般,回頭對著店裡大喊一句,「你們先忙著生意,我出去一趟。」
正在擦門框的夥計聽了商人的話,微微一愣,道,「文叔,您這是要去哪啊,這都要開門了。」
「去趟商會。」文倉說著,便急忙放下手上,隨手整理了下衣冠,而後紛紛向著商會而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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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了商會大門,文倉用力的喘了一口氣,見剛好有幾個其他的人在談天說地,便輕咳兩聲,默默的坐在了一旁的椅子上。而同時,他也豎起耳朵,靜靜的聽著周圍人的聊天,似是想從中套取出什麼消息。
是了,作為商人,無論朝堂上出現怎麼樣的政.策,他們都必須第一時間知道,然後根據點點的變動,抓.住商機,並做出一般人無法反應過來的翻天覆地的決定。
尤其是他們這些與朝廷決議密不可分的京商。
但是他又不能先一步說出來,因為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作為商者,一個決策,便可翻盤。
若真是有機會,豈會讓這些人先一步下手。
所以他文倉,暫且決定多聽多看少說,以免誤了大好的機會。
「哎呦,聽說咱徐會長銀兩出了問題,雖然表面上還是裝的鎮定,但是我看得出,他也焦急的很呢。」
「哎,徐會長可是一個好人,為京城商會出了不少力。」
「噓,這話你可別讓梁漢聽到。」其中一人壓低聲音,相繼而說,「咱們做生意的,好人有什麼用,誰捏著與朝廷的人脈,掌握著雄厚的銀庫,誰就是會長。」
「哎,弱肉強食,民不與官鬥,沒辦法啊,他背後可是公孫大人呢,說不定再往深了挖掘,梁漢背後也可能是皇親國戚呢。而一輩子兢兢業業的徐會長,身後誰也沒有,咱們先前讓著他就算了,現在多了這梁漢,哎……沒法爭了,早晚都要被擠出京城。」
「哦,對了……」這時,其中一人開口,先是在揣測著什麼,隨即說,「今日,你聽說了什麼嗎?」
那人微愣,似是也暗暗揣測,隨即臉上堆起了笑,道,「今日我一早便來了商會,什麼都不知道,難道是出了什麼事,說來聽聽?」
問話之人一聽,緊忙收了口,輕咳兩聲道,「我也不知道,我也和你一樣直接來的,呵呵。」
說完,兩人若有若無的笑著,同時靜靜的抿了口手上的茶,似乎想將方纔那尷尬的對話洗掉。
然而坐在一旁安靜的聽著的文倉則瞇住眼眸,心中惴惴不安。
看來,商會裡的人也都從民間聽出了什麼蛛絲馬跡,否則不會支支吾吾的試探對方。
就在老謀深算的文倉點點頭,心裡多了些數,剛欲起身離開之時,身後二人忽然開了口,打斷了文倉,道,「呀,文老闆,你是什麼時候來的。」
「剛到剛到。」文倉見走不開,於是回頭低聲笑了幾下,又接,「方纔見你們聊得正火熱,不想打擾,本來也只是進貨途中路過,所以進來看看誰在。」
聽了文倉的話,那兩人面面相覷,心中卻多了些冷哼。
他們可不記得,這文老闆進貨會路過這條路,怕也是來打聽事的吧。
「那,我就先告辭了。」文倉說道,而其他兩人也見機起身,紛紛說道,「我也正要走。」
然,就在三人都想離開的時候,忽然看到門口的另一抹身影緩緩進入,於是幾人頓了步子面面相覷,隨即又看向來人。
「徐會長。」三人禮貌而語,卻見徐定良滿面愁容,道,「啊,你們都在啊。」
三人狐疑,心中各有所思,紛紛猜測著此刻徐定良的心思,心想著是否與早上的事情有關。
而徐定良卻好似看出他們的想法,長歎口氣,道,「各位同仁,我也就不瞞大家了,徐某近來.經營不善,所以想關閉舊買賣,並用最後的銀兩再開購置些新買賣,不知幾位可又好路子?」
幾人一聽,紛紛蹙眉。
自家買賣開的好好的,豈會和他分享,於是紛紛搖頭,其中一人道,「沒有,我們也只是勉強經營,比徐會長要慘淡的多呢。啊,我家裡還有些事,就先行告辭了。」
說著,那人便從徐定良身邊匆匆而走,剩餘兩人一見徐定良看向自己,便也紛紛說了幾句寒暄,一溜邊的離開了商會。
而當京城商會中只剩下徐定良一人的時候,他盡斂臉上的,冷冷哼動一聲,道,「統統是些落井下石之輩,真是我徐定良白費了這麼多年心血。」
語畢,他看向另一旁的商會大扁,緩緩勾唇。有慕晴將視線重新收回到棋盤上,寧靜的看著每一個地方。
在之後,慕晴便勾動了唇角,喃喃而道,「本宮就再加一把火,看看你們,是什麼反應。」
說罷,她便捏起一顆棋,連著剛才又放回的那兩顆棋,一下子擊落到底,發出了清脆之聲,彷彿是走了一步,至關重要的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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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音宮。
正在香爐前,自己挑.弄著香料的藍瑤兒忽然被一陣焦躁的腳步聲所打擾,清麗的眸中顯出了些不悅,可依舊擺.弄著手上的東西,穩而不燥。
這時,鄭榮進了門,彎身來到了藍瑤兒的身後,附耳說道,「娘娘,方才梁漢差人來了趟宮,說想找機會向娘娘請安並有事相問。」
「此時不適宜見面。」藍瑤兒平淡而說,揚起唇輕輕吹過了自己所點的香,然後放在鼻息撩過,「嗯,這個味道尚好,使人平靜。」
「梁漢似乎也知道娘娘不方便見面,因此托人給娘娘送了一張字條,說是娘娘只要與他商議幾個字即刻。」鄭榮說著,便從懷裡掏出一張小字條。
藍瑤兒微微蹙動了眉,然後長舒一口氣,這才揚了手。鄭榮見狀,緊忙將那張字條放在了藍瑤兒的手上,免得藍瑤兒臨時改變了主意連這字條也不打算看了。
拿過字條,藍瑤兒輕輕用指尖捻開,先是隨意的掃了一下,「聽聞皇上愁思京城無處建學堂,故而梁漢斗膽來詢問娘娘可有此事。」
藍瑤兒看了,付之一笑,便將紙條塞回了鄭榮手上,冷笑一聲,道,「這個梁漢,做買賣做到本宮這裡來了。世間謠言經常有,難不成還要本宮一一澄清嗎?」
說著,藍瑤兒又開始擺.弄她的香,並揚起了一絲笑。
「那奴才就先敷衍下梁漢。」鄭榮說著,便靜靜向後退,準備轉身離開清音宮。
而這時,藍瑤兒依舊在左右聞著那些香,口中時不時的倒也在低喃,「京城無處建立學堂,這些老百姓,還真是閒的只會造謠呢……」
然,就在藍瑤兒自己說完這句,便忽的定在了那裡,彷彿有什麼想法一閃而過。
而後藍瑤兒猛的回頭,對著鄭榮大喊一句,「鄭榮,那張字條再給本宮看一遍!」
與此同時,藍瑤兒緩緩瞇動了下眼眸,使得清音宮瞬間多了一份凜然的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