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叫你念完!」北堂風倏然開口,似是根本容不得人有絲毫的反對,那份語氣中滲透的怒意,甚至將房中的空氣盡數凝結,讓人窒息,讓人心懼。舒骺豞曶
在北堂風的一聲怒言下,慕晴也不由的顫動了一下,怔了好一會兒,才緩緩的低了頭又看向那封信,用著已經帶了些輕.顫的唇,低聲說著,「今年臘月,罪婦宮中太監報,見到皇后蘇慕情竟與……竟與……男人同屋有染苟合,禍亂後宮……」
慕晴念完,輕輕將手垂下,美眸中閃動著一種從未有過的凌.亂,隨後凝望著北堂風道,「皇上,我下午才要了救柳惠蓉的聖旨,這信,絕不會是她親筆所寫,皇上……相信我。」
北堂風瞇住眼,忽然笑了,而後驟然轉為冷漠,壓低聲音道,「朕知道。」
話落,慕晴的眸突然閃出了一份喜,隨後有些掩不住的開心,上前抓.住北堂風的手臂,道,「既然如此,我……遴」
然,還沒等慕晴話說完,北堂風驀然甩開她的手,冷冷說,「是誰寫的,已經無所謂了。朕只想知道,信上之事,是真,還是假。」
一時間,慕晴似乎微微怔了一下,彷彿一時有些懵然。
因為在她腦海中,竟缺少了那段應該有的記憶慘。
那日,究竟發生了什麼?
慕晴蹙眉,用手用力的按.壓了下自己的額,努力的回想那日的事情。
那一日,當是被灌了媚藥,第一次被人弄去明陽殿的那天,後來自己彷徨跑出,然後……
想到此,慕晴忽的一愣,唇.瓣也有些不住的輕.顫。
王爺。
那日,她離開明陽殿後,遇見了王爺。
那時候,王爺好像將自己扶回了晴嵐軒。
然後,她就什麼也記不得了。
但是……王爺絕不會是趁人之危之人。
只有王爺,她蘇慕晴,絕對不會懷疑!
「想起那日的事了嗎?」就在慕晴沉默的時候,北堂風忽然開口,而後握住她的腕子,一把揚起,將那封褶皺的信,好似鴻溝那般揚至了兩人之間,「就是你的那句絕不背叛,朕將這封信壓下了,沒有讓任何人去查,也不會去查,而是親自來了你的鳳陽宮,親自來問你。」
「慕晴什麼都沒做。」慕晴忽然抬眸,錚錚的望著北堂風,「蘇慕晴究竟是不是信中這般性子的人,皇上難道不清楚嗎?」
「那朕問你,你的媚藥如何解的?」北堂風的眉角微顫,捏著她的手也用了力,使得慕晴眉頭緊蹙,被那腕子傳來的痛引去了注意。
慕晴微愣,彷彿也有了那麼一瞬被問住,然後她輕輕晃動了下頭,從那支離破碎的片段中搜尋,隨即咬牙說著,「自己扛過去的。」
「哈,自己扛過去的?」北堂風倏然笑開,笑聲中充滿了嘲諷,「那藥,根本沒人能扛,若非解,便只有死。若不是這封信,朕都險些忘了,那日朕本等你來求朕,卻遲遲不見人影,現在朕才想到,你究竟是如何解的媚藥。朕倒想聽聽,你究竟是如何撐下去的,如此朕好將你如此絕妙的方法,告訴所有說這藥必須解的那些庸醫,然後將他們的頭一個不剩的全砍了!」
說罷,北堂風便忽然甩下了慕晴的手,使得她因站不穩連連退了幾步,用力捂著自己腕子。
「若非解,只有死……」說到這裡,慕晴的眸頓時收縮,腦中那空白的片段,使得自己痛苦不堪。
為什麼想不起來,為什麼腦中一片空白。
王爺絕不可能碰她,絕不可能!
但……她究竟是怎麼解的媚藥?
「記不清了嗎?」北堂風冷語,隨後帶了一種傷般的笑了,「沒關係,朕不追究。」
北堂風說罷,忽然走近,輕輕扶著慕晴的身子,而後將那封信一下一下的,當著她的面,撕成了碎片,指尖一揚,便散入身後,仿若初雪,靜靜的飄落在空中。
聽了北堂風的話,慕晴竟有了一瞬的失神,而後不解的看向眼前那如此凜然的北堂風。
北堂風冷笑,用指尖將慕晴的臉龐扳過,深深的望著她說,「你情勢所逼,無論你此刻的身子是否被人碰過,朕都原諒你,也相信你。更會把那替惠蓉寫遺書的人揪出來,替你挖了他的眼睛,砍了他的手。」
慕晴先是微微有些怔然,隨後她又像是從那份震驚中淡出,如同明白了什麼那般,沉下了眸,同樣轉為冷冷一笑,道,「皇上究竟想說什麼,不妨直說好了。」
北堂風瞇住眼,隨後輕吸口氣,一字一字而說,「朕要你告訴朕,那個給你解了媚藥的,公然與朕作對的男人,是誰。」
這時,慕晴眸子猛的一縮,抬眸看向北堂風,而北堂風也冷冷望著她,彷彿不允許她有任何的閃躲。
然而在這一刻,慕晴卻比任何人都清楚北堂風的想法。
說與不說,都將是最壞的結果。
無論她失.身與否,只要給出逃明陽殿的她解了媚藥,便是與皇上公然作對,更別提是本就在政局上相互對抗的王爺。
若是她親口說出王爺的名諱,北堂風便有了借口去深查王爺,而後定會以冒犯皇后的罪名,趁勢除了王爺。
如此,便是保全了她,而置王爺於危機。
王爺對自己,恩重如山,亦是良師益友,她又豈能因為自己要澄清誤會,而罔顧王爺的生死。
不能讓這件事與王爺有任何的關聯,沾不得,碰不得!
但不說,究竟如何去掉的媚藥之效,便是一個無法解釋的謎。
若真像北堂風說的那般,非解即死,那她蘇慕晴,當真是完全不知道究竟是怎麼回事,所以不能解釋,只得刻意不提。
但如此這般,她便是瞞君,會被北堂風誤會自己。
這個遞信之人,定是知道王爺的身份,刻意未提,正是讓她親手葬送自己與北堂風的信任。
這,還真是送了她蘇慕晴,一份重之又重的大禮。
二選其一,若非北堂風深怨自己,便是王爺受到牽連。
可兩害取其輕,即使不提王爺,就算北堂風會生氣,卻也不會影響他分毫。
但提了王爺,王爺則大難臨頭。
她有的選嗎?
或許該怎麼做,她心中早已有數。
只能……
半響,慕晴倏然勾唇,低聲而道,「讓皇上失望了。根本就沒有那個人,這一切都只是莫須有的說法。」
「蘇慕晴!」北堂風忽然開口,攥.住拳狠狠的激打在桌面上,「這就是你的答案嗎?」
「或許是臣妾身子骨比別人硬,所以就這麼扛下來了,沒有任何人幫忙。」慕晴說著,而後緩步上前,深深凝望著北堂風,「若是皇上依舊在意……」
慕晴垂眸,似是在決定這什麼,而後忽然攥了拳,再度抬眸說道,「皇上,可以親自驗身。」
「你……!」北堂風怔了一下,而後下意識的向後退了半步,望著慕晴的眼中,再也沒有掩飾的透露出了一種痛,「孝端仁皇后,向來潔身自好,今日……竟為了隱瞞一個名字,甘願獻身……」
「臣妾已經說了,根本沒有那個人!」慕晴再語,彷彿是此時說的話,也無比艱難。
「蘇慕晴。」北堂風淡淡的笑了,而後用指尖拂動著慕晴的臉龐,低聲的問,「你真的很殘忍。」
北堂風說著,便慢慢將手抽離,彷彿是逼迫自己將那份留戀,靜靜的拿開。
「讓朕,給你驗身,你又緘口不提那人之名,不僅守住了那人不被朕追究,更是用這種方法封了朕的口。蘇慕晴,你如今竟用你的滿腹謀略,親自對付朕!朕……」北堂風笑,笑的冷漠,而後他搖搖頭,道,「朕在你心裡,還不如那個人來得重要嗎?」
慕晴一聽,眸子頓縮,她想搖頭,卻遲遲無法動彈。
於是慕晴深吸口氣,咬著牙,再一次的狠狠說著,「慕晴無話可說,只能請皇上為臣妾驗身!」
這一刻,北堂風好像漸漸的歸為冷靜,垂眸看著蘇慕晴那因為緊緊攥拳,甚至劃傷掌心,正顆顆滴落下來的血紅。
此時,他沉默了,俊臉上再也看不出什麼情緒。
沒有憤怒,沒有傷痛,只是淡淡的看著。
而後他抬了眸,望嚮慕晴,用著幾乎能凍結一切的聲音說,「你讓朕驗身,可以。若你能跪在地上,從晴嵐軒,一路跪走到明陽殿,朕就給你驗身。若你為處子,之後朕則一個字不再問,權當你是自己扛過的媚藥!」
慕晴聽後,心頭還是彷彿被人狠狠的捏住,如同是有人在撕扯著。
「你想清楚了,一路跪去,你這雙.腿,可能就要爛了。」北堂風低聲狠語,一把捏起她的下頜,「朕,最後給你一個選擇。要麼告訴朕他是誰,之後無論朕如何處理他,都絕不讓你受到牽連。要麼跪斷你的雙.腿,讓朕看看你是不是有能耐,扛過那媚藥。」
慕晴冷笑一聲,忽然抬眸,毫不猶豫的轉身即向著大門走去。
就在她指尖碰到門框的一霎,只覺自己的另一隻手忽然被一個巨大的力道捉住,而後又被狠狠的拽了回來。
這一刻,她的身子重重的撞在門上,一雙清亮的美眸驚詫的看著眼前的北堂風,彷彿是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弄的有些不知所措。
而北堂風,俊臉上佈滿了一種說不出的痛楚,而後他驀然向前,壓在了慕晴的身上,垂著眼眸看著她,道,「你的心思,朕已經明白了。你不用去了,朕……」
北堂風說著,忽然露出了一抹讓慕晴的心,都被狠狠割傷的笑,「朕……現在就給你驗身,然後這件事,從此再也不會有人提起。」
當北堂風說完之際,慕晴的身子驀然顫抖,她的心,竟第一次如此的痛,痛到如同被千萬隻鉤子掛住,而後狠狠扯開,掀起了一層又一層。
「風……」慕晴下意識的低喚,指尖顫動,似是想撫住他那痛楚的臉龐,不忍看到他那再也不加以掩飾的,痛徹的表情。
然而下一瞬,北堂風卻驟然靠近,在他的唇緊緊貼著她的唇的那一刻,他用著冰冷的,且只有她能聽到的聲音說,「蘇慕晴你聽好,無論接下來的結果如何,北堂風……都再也不會對蘇慕晴動心……你,好好記住,這一次吧……」
說罷,他便一下子將慕晴半揚的手重重的扣在門上,同時用力的吻上了她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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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章,上船!最近略虐,貌似親們想要幫兔子扒皮了,~~~~(>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