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北堂風看到蘇慕晴與拉著她的北堂齊後,俊逸的雙眸似乎驀然顫動了一下,原本淡然的笑容,漸漸化為了一種無人察覺的凜冽。舒殘顎副
「齊王爺……好久不……」正當藍瑤兒想要上前一步向北堂齊問安時,忽然在他身側看到了被他緊緊抓著的蘇慕晴,在她那略有上揚的眸中,頓時閃過一縷流光。
「北堂齊?」北堂風蹙眉,俊眸卻始終盯著那緊握著慕晴的手,「你們在這裡做什麼?」
北堂風問道,聲音壓低了一分,同時打量起這兩個全都濕透甚至異常狼狽的人。
北堂齊咬了下牙,而後道,「皇兄,臣弟……崢」
「臣妾只是見到王爺,於是來此問安。不料卻跌入水中。」慕晴忽然打斷北堂齊,用著平靜的聲音且略帶微笑的接道,「臣妾不打擾皇上了。」
「且慢。」就在慕晴話音剛剛落定之際,北堂風身後藍瑤兒忽然輕步走出,她緩緩接下.身上輕絨披風,溫柔的繫在慕晴身上,道,「天還頗涼,皇后身子重要。」
慕晴側眸看了下繫在身上的披風,總覺得就像是鑲嵌了一萬根刺般,讓她不舒服至極客。
她抬了眸,看到北堂風眼中的一絲異樣,便頓時明白。
這披風,當是北堂風送予藍瑤兒的。
慕晴忽然輕笑了下,也滿面溫柔,而後靜靜的又將那披風摘下,疊好,緩緩放回了藍瑤兒手裡,道,「皇上賜予你的東西,還是收藏的好。本宮,受不起。」
說罷,她又笑了,笑的甜美,笑的從容。只不過,從始到終,她似乎都沒認真看過北堂風一眼。
「那麼,臣妾告退。」慕晴說罷,便垂了眸,緩緩轉身,忽然昂首拂袖而去。她再沒有絲毫猶豫,只留下了北堂風那略有輕.顫的怔然。
這個女人,自從那次回朝後,便都是敢毫不避諱的望著他北堂風,那不屈,堅定的眼神,從不動搖。
而今日,她可以看藍瑤兒,可以看北堂齊,卻獨獨,連一眼都沒看他。
莫名的,北堂風蹙動的眉,連指尖都開始捏的有些發緊。
「皇后……好像是找本王有事談,臣弟,也先告退。」北堂齊說罷,便轉身跟著慕晴而去。
見他們紛紛離開,藍瑤兒便上了前。她看了眼北堂風那逐漸緊握的拳,又看了那久久凝望蘇慕晴離去背影的眸,在那漂亮的眼中再度閃過一絲碧光。
「皇上。」藍瑤兒忽然開口,而後輕輕的攬住北堂風的手臂,道,「皇上,不要再看了,人已經走了。」
北堂風一怔,緊忙收回視線,低眸說道,「朕,只是……」
「皇上。」藍瑤兒忽的打斷,接道,「瑤兒,最懂皇上的心。皇上還沒完全放下這個女人,瑤兒心裡清楚。尤其是從皇上微服回來,便沒再找過瑤兒,瑤兒就更確信了。」
藍瑤兒說罷,便緩緩走到北堂風面前,仰著頭望向他道,「皇上,您忘了答應瑤兒什麼了嗎?……皇上不可以再想著這個傷了皇上的女人,要忘了她,徹底忘了她,而且絕對不能再愛她。」
北堂風默默的望著藍瑤兒那漂亮的臉龐,眸中有著一種無形的沉默。
但是很快,他卻勾動了一抹淺唇,為藍瑤兒撥開髮絲,道,「瑤兒,你錯了。朕,早就不愛這個女人了。」
藍瑤兒袖中的指尖猛的顫動一下,眸子也顫動了一分,似是感覺還是有些被北堂風擋在心外。
半響,她也笑了,笑的溫柔,道,「既然皇上說不愛了,那麼瑤兒相信皇上。瑤兒,也不過是擔心皇上再受傷罷了。」
北堂風緩緩揚了眸,望著藍瑤兒,似是想錯開方纔的話題那般道,「瑤兒,今日,你換了香囊。朕覺得,不慎討喜。下次,還是帶上原來的吧。」
北堂風說罷,便向著深處走去,留下藍瑤兒靜靜的望著北堂風的背影。而後,她看向腰間香囊。
原來的香囊,是百里尚書讓她面見皇上時交給她的。
方才見了皇后,才知,那香囊……竟與皇后身上的香氣,如出一轍。
藍瑤兒輕輕歎口氣,又將香囊收好,上前追尋北堂風腳步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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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面,慕晴沒有絲毫停留的向著鳳陽宮走去,只是眸中空洞無物,偶爾還帶了些許的怒意。
走過時揚起的風,將她的長髮吹起,繾綣空中,帶動了一種隨意和灑脫。
而在走了一半時,北堂齊忽然趕上,一下便抓.住了慕晴的胳膊。在這陣向後的力道將她弄的失了平衡後,慕晴一個不穩便跌在了北堂齊的懷裡,而後緊忙向後退了兩步脫離了他,並蹙眉望著他道,「若要我停下,喊一聲不就好了!」
聽了慕晴那充滿焦躁的語調,北堂齊的眉頭也緊緊的蹙起,而後說,「本王在後面不知喊了你多少次了,你就和聾子一樣什麼都聽不到,就知道走!」
慕晴聽後,深深的吸了口氣,用力閉眼。半響後,她才極力克制住自己的煩躁,盡可能的冷靜說道,「請問王爺,叫住本宮有事嗎?」
慕晴忽然的語氣,讓北堂齊怔了一下,反而無法像方纔那樣直接,於是有些吞吞吐吐的說,「那個……皇兄和藍瑤兒,只是知己,不是……那種……那種……」
「與我何干?」慕晴毫不避諱的直望北堂齊,聲音沒有絲毫猶豫。
「你……不想爭寵嗎?」北堂齊有些疑惑的說,「你剛才……總之,你應該是愛皇兄的吧。」
慕晴倏然掩唇而笑,紅暈下的眸中卻閃動著一縷慍怒。笑止,她錚錚望著北堂齊道,「我想保住這皇后之位,是因為我不想讓那些將命都托付於我的人,一個個死於我的面前。與皇上,一點關係也沒有。還有……」
慕晴忽然上前,深深望著北堂齊,微笑而說,「我蘇慕晴,就算有朝一日會愛上你北堂齊,也不可能會愛這個叫北堂風的男人的。」
說罷,蘇慕晴便冷笑一聲,想要從側面走過,誰料剛一動彈,便被北堂齊狠狠攬住身子又拉回了面前。
在幾步踉蹌之後,慕晴驀的抬頭有些生氣的望向北堂齊,一字一字道,「王爺還有何吩咐,麻煩一次說完!」
而這時,北堂齊卻好像當真發怒了,狠狠抓著慕晴的雙肩,凝望著她說,「蘇慕晴,玩弄本王你就這麼開心嗎!」
一句話畢,慕晴倏然愣了一下,先前堅定的眸悄然閃過一絲莫名。
他……知道他在說什麼嗎?
慕晴失笑,道,「本宮何時玩弄過王爺了?」
「本王……」北堂齊欲言又止,深吸口氣後,終是忍不住,大聲道,「本王……本王有愧於你!你滿意了吧!」
一瞬間,慕晴像是愣在了那裡,眸子愈發的動搖,更是失笑的說道,「你為何有愧於我?」
北堂齊凝望著她,似是望了很久,很久,才在緊.咬牙齒後,一字一字說,「本王知道,你沒燒宮。本王知道,你是被陷害的。本王更知道……是本王瞎了眼,才會傷害你……是本王對不起你!」
說到此,北堂齊緩緩的閉上了眼,俊臉之上充滿了一種痛苦的掙扎。
似是過了很久,慕晴忽然笑了,她揚起指尖,輕輕的點在了北堂齊緊皺的眉心上,揉了揉,似是想要為他化開,方纔的怒意,也因為北堂齊忽然的道歉而煙消雲散。
「這個表情,不適合你。……上次晴嵐軒送藥,這次後花園發呆,難不成都是因為……覺得對不起本宮?」
北堂齊深吸口氣,而後重重的點了頭,「那日……本王聽到了柳妃與她身邊一個叫鄭榮的小太監的話,才發現自己究竟有多愚蠢,連黑白都分不清。連本王自己,都覺得自己丟人透了。」
鄭榮?
慕晴眸子一顫。
她搖搖頭,沒再多想,便接著說道,「別這麼苦大仇深的了。太醫院那回,是多芝麻綠豆的小事,你若不提,本宮都忘了。咳咳……不過,你想補償嗎?」
這時,北堂齊驀然抬頭,有些驚喜的望著慕晴,似是等待她下面的話。
而後,慕晴將自己的右手攤開,將那滿是血跡的手心翻轉向上,道,「聽聞永平王自修醫術,因此才與太醫院走的很近。所以,本宮的手,便交給王爺了,請求王爺,為慕晴治傷。」
北堂齊聽後,也莫名的輕輕扯動了唇。
他知道,她像讓他不再自責,想佯裝笑容給他一個台階下。
北堂齊歎口氣,點點頭,而後小心翼翼的攤開她手掌,道,「先回鳳陽宮吧,本王為皇后好好看看傷。」
「好,順道……還可以幫本宮做做活。」慕晴淡笑,沒忘記今日出來找北堂齊的目的。
北堂齊也笑,便和慕晴一同向著鳳陽宮走去。
在離去的一刻,慕晴的眼中還是不期然的滑落出落寞。罷了,不想了,滿面愁容不屬於她蘇慕晴,若是再這樣下去,怕是北堂齊又該誤會她記恨他了。
於是她昂首,勉強用力勾了笑,彷彿心情真的雨過天晴。
然而,便是當兩人紛紛向著遠處走去的那時,在不遠處的另一個人卻望著那漸行漸遠的身影,內斂深沉的琉璃色俊眸中,滑動著淡淡的落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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