衛西風想到自己最終還是來晚了一步,沒能救下吳芸紅,很是愧疚難當,望著死去的吳芸紅,又是傷心,又是難過,一想起是沈甫墨親自開的槍,不由得悲憤填膺,目中含著熱淚,喃喃的說:「姓沈的,我一定要殺了你!」
這時,門外傳進來車的行駛聲,由輕而響,隨即一聲嘎的剎車聲,急驟短促。舒殢殩獍
衛西風聽在耳裡,記起自己剛才在空中時看到的那一輛疾馳的轎車,看來現在才駛到這裡。不管來的是什麼人,他自然是不會放在眼裡。
接著,只聽車門彭彭,腳步聲匆匆,隨即光地一聲,門被踹開,兩個人衝了進來。
衛西風一瞧,是一男一女,均是持著手槍,槍口在對準著自己和景志安。他見這男女二人穿的是休閒服,肯定不是警察,卻手持槍支,那無疑就是沈甫墨派來的手下,一挺身站起,冷哼一聲,就欲撲上去將其制住,逼問沈甫墨的下落縭。
景志安卻忽然一把拉住他的衣袖,說:「別動手,他倆是我的朋友。」
衛西風一呆,審視這男女二人一眼,突地認了出來,這竟然是以前沈甫墨給繡繡雇的那一對保鏢,聽說是退役的武警出身,心頭奇怪,他倆什麼時候和景志安交成了朋友?
這男女二人一闖進來,看到廳中的情景,驚呆一下,然後收起了槍,快步走過來,說:「安子,我倆一接到你發的短信,就急忙往這裡趕,還是晚了一步。還好,你只是受了些傷,沒有生命危險。鍆」
景志安黯然說:「多虧芸紅替我擋了兩槍,救了我的命。」
男女二人看到地上吳芸紅的屍體,亦是很惋惜。男子蹲身,檢視一下景志安的肩膀,撥出一把匕首,割開衣服,熟練利索的替他包紮住傷口,瞧他面容腫得厲害,說:「你小子看來被折磨的不輕,不過你的命倒是夠硬的。」
女子轉而望向衛西風,目露疑慮,說:「這不是繡繡的小男朋友嗎?」
景志安說:「已經不是了,他是自己人。現在咱們四個人是志同道合,以後齊心合力,一起找到沈甫墨,幹掉他。」
衛西風心存疑問,就說:「你們之間很早就認識?」
景志安很是虛弱,卻還是強撐著說:「不錯,我們都是同一個武警部隊退役的。」
衛西風說:「那你是……是警察?」
景志安搖頭,說:「我不是警察,他倆也不是。嚴格的說,並不是真正的警察。我們三人屬於是編外人員,國際刑警組織中國分部僱用我們做臥底,長期調查沈甫墨的重大走私犯罪行為。我在沈甫墨身邊臥底已有一年半多了,雖受他重用,但一涉及到重大的核心秘密,他卻從不讓我參加,所以我一直難以掌握沈甫墨犯罪的切實證據,只好長期潛伏下去。
「你還記得那個臘月底的事嗎,當時你救了繡繡,卻被沈甫墨出賣給了楊總,我很擔心你,又不敢暴露自己的身份,只能暗中通報給濟南警方,攔截綁架你的車輛,幸好你沒事。」
衛西風回憶當時的情景,恍然而悟,長久存於心底的疑問這才解開。
景志安又說:「我為了完成任務,數次違背良心,讓你落入險境而不敢出手相救,每次想起來,都覺得很愧疚。」
衛西風忙搖頭,說:「安哥,你用不著抱歉,其實你真的幫了我不少,何況我的命也很硬,經常有奇遇找上我。」
景志安說:「這倒是,你小子很神奇,也很神秘,真是搞不懂你怎麼會這樣厲害。就說這一回,你不是失蹤了很長時間嗎,卻又突然現身,居然還能找到這裡來,真是神了。你怎麼做到的?」
衛西風就跟他說起,是那個蕭六旺偷著打手機通知的自己。
景志安聽了,點一點頭,說:「這就是了。旺子雖然心狠手黑,做了許多壞事。可是他也有一樣好處,那就是講義氣。他很佩服你,對芸紅也有好感。因此,他此前也曾勸過沈甫墨,不要傷害芸紅。只是,他對沈甫墨太忠心耿耿了,只要沈甫墨吩咐的事,不管有多壞,他都照做。這次能偷著通知你,也算他還有那麼一點良心。」
衛西風說:「是我太笨,無法及時趕到,紅姐就這麼死了……」
景志安說:「咱們一定要給他報仇!」
衛西風點頭。
那男子在旁聽了,卻說:「安子,不要太感情用事,國際刑警組織交代咱們的任務,是要最終掌握沈甫墨犯罪的重要證據,活著抓獲他。」
景志安低頭凝望著面色已變死灰的吳芸紅,握緊了兩隻拳頭,堅決而憤然的說:「現在情況變了,芸紅為了我獻出了生命,我不能對不起她。我和沈甫墨之間,這個私仇一定要報。」
男女二人瞧他這個樣子,就不再勸,只說:「聽你的。你想怎麼做,我倆都幫你。」
景志安欣慰的說:「好兄弟。」
女子一揚清秀的細眉,插了一句:「還有好兄妹。」
景志安說:「是。」
三人曾同生共死過,感情深厚。自退役後,就結成了一個小組,類似私家偵探的性質,也曾齊心協力的辦過別的案子,只是這一次受雇於國際刑警組織,打入沈甫墨犯罪集團內部,卻沒料到會這麼漫長而艱難,最終造成了現在這樣的局面。
衛西風瞧這三人情深意重,也頗感動。
景志安這時說:「我忘了給你介紹,這兩位朋友,男的叫歐陽南,女的叫秦穎。」
衛西風點頭示意。歐陽和秦穎都不是愛講話的人,也只是點了點頭。
衛西風問說:「安哥,那現在咱們怎麼才能找到姓沈的?」
景志安思索著說:「你還記得那個霍欣嗎?」
衛西風當然記得,說:「那個霍欣我曾經見過兩次,為人好像很陰險。」
景志安說:「他是姓沈的最信任的心腹,是個狗頭軍事,總給姓沈的出一些陰損的點子。他長期呆在濟南,負責那裡的生意。他是姓沈的手下裡最有心機的人,這次姓沈的敗落潛逃,他肯定一得知風聲,就已藏匿起來了。估計已經為姓沈的安排好了後路,專等著姓沈的趕到匯合點,然後一起逃出國。」
衛西風說:「那咱們怎麼才能找到霍欣?」
景志安想了一下,說:「在濟南,姓沈的也包養著一個女人。」
衛西風說:「這我知道,是那個叫什麼錢艷兒的。」
景志安說:「不錯。我聽說霍欣與錢艷兒來往很密切,關係很不正當,只是一直在背著姓沈的。如今出事了,錢艷兒很可能知道霍欣藏到了哪裡。咱們就先去找錢艷兒,從她口裡打聽出霍欣的下落,只要找到霍欣,估計就能找到姓沈的。」
衛西風說:「事不宜遲,你把錢艷兒的住址告訴我,我先一個人趕去。」說著,低頭一望,又難過的說:「你和這兩位朋友開車,先去安置一下紅姐的遺體吧。還有,應該通知紅姐的弟弟……真不知該怎麼告訴瀚東哥這個噩耗。」
景志安說:「這個我會辦的,你就不用操心了。」接著講了錢艷兒的地址,又說:「你記住,一定要控制住錢艷兒,千萬別讓她溜了,不然唯一的線索就會斷掉,再也難以找到姓沈的了。」
衛西風說:「放心,只要讓我見到錢艷兒,她就跑不了,誰也救不走她的。」
旁邊的歐陽南和秦穎不瞭解衛西風的能力,聽到衛西風說要獨自先趕去濟南,不由得大是疑惑,心想這裡是鄉野郊外,離城鎮很遠,而這裡唯一的交通工具就是自己兩人開來的那一輛轎車,衛西風不坐這輛車,那怎麼離開?
景志安看出兩人的神色,說:「雖然我也不太清楚西風怎麼離開,但我相信他很神奇,必然會有他的辦法。你們看到破碎的窗戶了嗎,那就是西風衝進來時撞破的,他卻一點傷也沒有。」
歐陽南和秦穎轉頭望一眼破窗,再回頭望著衛西風,真不能相信這麼一個年輕的人,會有什麼大本領。歐陽南盯著衛西風,說:「你怎麼來到這裡的?」
衛西風說:「飛著來的。」
歐陽南和秦穎齊聲驚說:「飛來的?」
衛西風點頭,說:「我這就飛走了,你們保重。」離開前,又望了一眼吳芸紅的遺體,神情難過。
歐陽南和秦穎聽到他自己說會飛,將信將疑,眼也不眨的盯注著他,要看他怎麼飛,忽地只覺眼前一花,再一定睛,面前的衛西風已經消失不見了。兩人根本沒看出衛西風是怎麼飛走的,頓時驚駭莫名。
景志安也是第一次發現衛西風神出鬼沒的能力,此時與歐陽南、秦穎二人面面相覷,一時啞然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