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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十六章 歸途 二 文 / 星如雨落

    蔚藍的天幕之中飄蕩著幾朵潔白的雲彩,金色的驕陽懸掛在高高的蒼穹之中,萬道金光普照大地,為純白的雲彩鑲上一道金邊,天高雲淡,晴空萬里。舒殘顎副

    「叮咚、、、叮咚、、、」清脆的流水聲悅耳動聽,清澈的溪流歡快的流過高低起伏的河道,河岸邊叢生著柔軟的水草,在溪流中盡情舒展著她們柔美的身姿,就像是搖曳生姿,風情萬種的舞者,搖晃的水草下面不時冒出一兩條自在暢遊的金色小魚,它們靈活的穿梭於碧綠的水草之間,像是在欣賞水草絕美的舞姿,又像是情不自禁的在和她們一起翩翩起舞,愜意而悠然。

    綠草如茵,給山石大地都鋪上一層碧綠的巨毯,野花怒放,將這碧綠的巨毯點綴的五彩繽紛,絢麗多姿,一群勤勞的蜜蜂在盛開的花朵中間忙碌著,一陣微風吹過,陣陣清新的花香隨風擴散,會吸引更多的同伴趕來收集這珍貴的甜蜜,而伴隨著清新的花香有一股誘人的肉香可瀰漫了整個山谷,吸引了不少長相特異的小傢伙,它們有些焦慮的在四周遊蕩,即渴望那美味的誘惑,又恐懼那無形的威壓,不願離去,也不敢前進,只能在周圍徘徊。

    就在這如畫的美景之中,一個面容清秀的青年正在專注的烤制著樹枝上的三條金色的鮮魚,那陣陣誘人的香味就是從這些已經考成金黃色的魚兒身上傳出去的,與那清秀面容格格不入的是他長相年幼,卻滿頭白髮,那一根根銀白的青絲在微分中飄蕩,透露出無盡的滄桑。在那青年身邊坐著一名姿容絕世的女子,一身火紅色的輕紗遮掩不住曲線玲瓏的玉體,抬手曲腿之間都會露出大片觸目驚心的雪白,可謂春色無邊,可偏巧那秋水一般的明眸之中沒有半點的魅惑,澄澈而高貴,然人不敢有半點褻瀆之心,分明是一個集美艷與高貴於一身的絕世麗人。在那女子旁邊匍匐著一頭頭角崢嶸的異獸,身長不超過兩尺,龍角獅頭,虎背熊腰,牛尾馬蹄,神異非凡,一雙明亮的大眼睛怔怔的看著燃燒正旺的火堆,良久才會低下頭,閉眼小憩一陣。

    這兩人一獸正是已經順利衝出神秘原野的凌寒、冷艷和小紅,九死一生終於到了這天靈地秀的桃源聖地,可此刻他們的神情都很沮喪,特別是凌寒,當他再一次醒來之時,就應經出現在了這好似山水畫卷一般的美麗地方,充斥於他心神的狂躁和迷惘一掃而空。

    他神識變得更加的凝煉敏銳,全身經脈暢通無阻,沒有絲毫的損傷,而已經侵入他心神的血腥煞氣再一次乖乖臣服於他的丹田之中,靜心神玉正散發著一道道乳白色的光芒,將它們穩穩壓制,唯一不同的是靜心神玉的乳白色光芒周圍還有一道淡淡的紫色光芒,這紫色光芒本微弱,卻能徹底的壓制血腥煞氣,讓它們乖乖蟄伏於丹田之中,不再那麼興奮和躁動,丹田之中充盈的血色元力之中也夾雜這一絲淡淡的紫色,一股莫名的力量讓凌寒體內的元力變得柔和而寧靜,不再那麼狂躁而血腥。

    這一切的變化對凌寒的修行都是極為有益的,但此刻的凌寒卻顯得無比的落寞和寂寥,平靜而淡漠的眼神中再也看不到一絲的希望和活力,哀莫大於心死,或許就是他此刻最確切的感受了吧!

    乾坤戒內,一身紫色衣裙的紫靈兒靜靜懸浮在靈眼之泉的上方,全身被一股奇異的紫色光芒圍繞,將馥郁的天地靈氣全部隔絕在外,夢幻般的紫色光芒之中,紫靈兒彷彿正在熟睡一般,精緻的臉頰上蕩漾著甜美的笑意,就像是做了一個甜甜的美夢,她神情是那樣的安然自如,只是那長長的睫毛下的一滴尚未滑落的淚珠,在紫色光芒的映照之下,剔透晶瑩,正無聲的訴說著她對於這世界萬物深深的不捨和眷念。

    在經歷了最初的震驚、悔恨、自責、不捨、絕望、思念、、、諸多情愫交織錯亂之後,凌寒一頭飄揚的長髮在一晚上之間全部變白了,最後終於沉靜了下來,他不再難過,不再悔恨,而是小心翼翼的將「熟睡」中的紫靈兒收進乾坤戒中,然後和冷艷、小紅一起快速衝出了那神秘莫測的草原,來到了山巒起伏,秀美絕倫的人間仙境,傳說中的幽冥谷還是毫無蹤影,可此時的凌寒已經有了自己的決斷。

    「小紅,魚已經烤好了,你快吃吧,這是我最後一次為你烤魚了,以後你若是想念,就自己嘗試著烤吧,或者你在這裡等獅王出來以後,和獅王一起,回到絕命谷中,他們會幫你烤的。」凌寒淡淡的說道,把手上的烤魚遞給了匍匐在地上的小紅。

    以往凌寒架火烤魚的時候,小紅總是迫不及待的守在一旁,可這一次凌寒遞到了小紅的嘴邊,它才懶洋洋的抬起頭,一口含住了金色焦黃的烤魚,埋頭於青草之間,再也不抬頭了。

    凌寒將剩下的兩條烤魚都放在小紅的身邊,然後一揮手,一株形狀酷似初生嬰孩的烏沉沉的藥草,一顆紫黑烏亮,散發著濃郁藥香的丹藥,還有三枚白色的玉玦飄到了冷艷的面前。

    「冷盟主,由於凌某的一己之私,給貴盟造成這麼大的損失,凌寒愧疚難當,這些早就許諾過的東西現在就贈給盟主,也算是對貴盟的一點補償吧!」凌寒同樣淡淡的說道,那種語氣,那種神情徹底喪失了以往的睿智和鎮靜,反而透露出一股深深的倦意和散淡,彷彿這世間的一切對於他來說都已經毫無意義。

    「凌公子,你這是什麼意思?幽冥谷還沒有找到,你難道要放棄嗎?我們付出了那麼大的代價,難道你準備半途而廢?」冷艷看著一晚之間性情大變的凌寒,有些不可思議的問道。

    凌寒並沒有立刻回答她,而是緩緩的站起來,躬身對小紅和冷艷行了一禮,沉聲說道:「我凌寒自踏入修真界以來,不敬天、不拜地,一心想向老天討個公道,一心想走出自己的登天大道,血雨腥風、生死存亡,從沒有半點的猶豫和彷徨,可我凌寒遭天道唾棄,為世人所不容,這一路走來,已經連累了太多無辜的生命,現在竟然連我最親近之人也為了我陷入了沉睡之中,我有愧於他們,所以自今日起,我凌寒獨來獨往,再不牽連其他生靈。

    小紅,雖然我曾經懷疑過你的身份,也曾心疼你浪費了我太多的靈丹藥材,但我現在確定你真的就是傳說中的上古瑞獸火麒麟了,我知道你是因為靈兒才追隨於我的,現在靈兒昏睡不醒,再也不能陪你了,你還是另尋良主,或者你就在這裡等金毛獅王回來,他一定會帶你回絕命谷的,在那裡你能受到最好的培養,也一定能夠快速進階,至於靈兒你放心,我會盡最大的努力喚醒她的,你跟在我身邊隨時都會有危險,我也沒有實力擁有你,你還是離開吧,若是我凌寒逆天成功,能夠替妖、魔兩界出一口惡氣,我一定會到絕命谷去找你的,是去是留你自己選擇吧!

    冷盟主,這一段短暫卻刻骨銘心的歷險,想來對你我的觸動都是相當巨大的,你我都失去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也算是同是天涯淪落人吧,給貴盟帶來的損失就只能用這些身外之物來補償了,我們既然活著走出了這片草原,就此別過吧!你想辦法回到賞金獵人聯盟中去,而我就是踏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醫神,如果醫神也救不了她,我就只能與她在這青山綠水之間長伴了,面朝流水,背靠青山,清靜自然,倒也是處絕佳的所在。

    至於鍾前輩、青木鬼王和逍遙鬼王,你們三位於我還有大用,凌寒的最後一搏還要仰仗諸位,不過三位放心,凌寒若真的耗盡壽元也無法救醒紫靈兒,一定會在這之前將三位的契約解除,還你們自由之身,至於你們能不能成為一名真正的魂修,是否真的重塑無上金身,那就要看你們的造化了。」

    凌寒平靜的說完這一切,掏出指北針辨別了一下方向,然後頭也不回的朝著西極的方向大步前進,他的神情是那樣的淡然,他的眼神是那樣的堅定,可他那一頭迎風飄揚的白髮在金色的陽光中依舊是那麼的落寞,那麼的蕭索。

    其他什麼都顧不得了,凌寒此刻唯一的願望是喚醒紫靈兒,不惜一切代價,用盡全身力氣,如果真的做不到,那麼他願意和紫靈兒一起永遠的長眠於此,而在這之前,他不允許再有誰因為他而受到傷害,包括小紅,包括金毛獅王,包括冷艷,還有鳳三娘、白眉鷹王,他們都已經為他付出了太多了,不能再因為他而葬送了他們的道途。

    以後的路,就由我凌寒一人來走!

    第188章陪你再走一程

    凌寒頭也不回的向西邊走去,很快就要消失在一座突兀的山峰之後,冷艷和小紅對視了一眼,不約而同的向西邊追去,以小紅和冷艷的遁速,三息之間就已經追上了凌寒,小紅就像一團烈火撲進了凌寒懷中,這是它第一次和凌寒如此親近,而且還是它主動的,極為難得,此刻小紅就像平常依偎在紫靈兒懷裡一樣,將頭深深埋進凌寒的臂彎,非常親暱的在凌寒懷裡拱來拱去,要是紫靈兒早就咯咯嬌笑不止了,可凌寒此刻心如死灰,只是摸著小紅順滑的鱗甲,長歎了一聲。

    「我真的什麼也給不了你,你跟在我身邊會有危險的,你這是何必呢?」凌寒淡淡說道,其實這三年以來和小紅幾乎是朝夕相處,雖然小紅一直對他不待見,他也時常逗弄小紅,但真要分別還是有深深的不捨,可是為了小紅的未來,凌寒不得不做這樣的選擇而已。

    小紅「嗚咽」了幾聲,彷彿在撒嬌一般,可它馬上意識到這有損它上古神獸的光輝形象,於是它身形一動,一道紫色光芒閃過,躲進了乾坤戒,任憑凌寒如何呼喚它都不出來,它緊緊挨著紫靈兒躺在靈眼之泉旁邊,一雙明亮的大眼睛呆呆的看著徹底陷入沉睡之中的紫靈兒,那認真的神態可愛又可憐,凌寒沉默良久,最終不忍心將它強行拉出乾坤戒,紫靈兒已經陷入沉睡,小紅還是不願意離去,這至少說明紫靈兒再次醒來的機會還是很大的,既然這是小紅自己的選擇,凌寒也只能尊重,以小紅尊貴的身份,在哪裡都不至於受到傷害,也就是進化的慢一點而已,這些上古神獸早已通靈,它做這樣的選擇總有它自己的道理,凌寒也不強求了,有小紅在身邊,很多時候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在絕命谷是如此,在神秘草原也是如此,如果沒有它,凌寒早就已經被萬千妖獸分食了,這次探尋和絕命谷齊名的幽冥谷,有小紅在身邊,也許能讓尋找到鬼谷醫神的幾率大一些。

    「凌公子,賞金獵人聯盟最重視的就是信譽,既然接下了懸賞的任務,就要竭盡全力去完成,否則就要賠償僱主翻倍的懸賞,凌公子的懸賞太貴重了,我可是賠不起,所以我只能盡力完成這個任務,至於我獵人聯盟的損失是我們自己的事情,凌公子就不必多慮了,咱們還是齊心協力找到鬼谷神醫,這樣我才能安心離去。」冷艷看著神情淡漠的凌寒,非常堅定的說道。

    「這件任務就算是你們已經完成了,我凌寒卻不是搬弄是非之途,今後也絕不會在魔界去損害貴盟的名譽,就請盟主不要堅持了,雖然盟主修為高絕,但幽冥谷絕非以修為論高下的凶險之地,就算盟主已經是元神後期的修為,恐怕到了那裡也是凶多吉少,凌某剛才所以句句發自肺腑,貴盟三位副盟主隕落,已經讓凌寒心中愧疚不已,如果盟主再有什麼閃失,凌某如何擔待的起。」凌寒真誠的說道,小紅追隨他時日已經,突然分離難免有所不捨,可這冷艷與自己接觸不過短短十來天的時間,為何也這般待他,更何況他們是非常單純的合作關係,凌寒付出了足夠的籌碼才換的冷艷與他同赴險地,現在凌寒許諾的懸賞都已經給他了,而且冷艷私人的目的,替冷血化解體內的血腥煞氣也已經沒有任何意義,那麼他還願意和凌寒一起涉險,就明顯有些不合情理了。

    冷艷看著眼前面容清秀卻滿頭白髮的男子,看著他真誠而善意的提醒,看著他明亮而滄桑的眼神,終於忍不住掠到凌寒身邊,一把握住了凌寒冰冷的左手,凌寒心中一驚,下意識的想要掙脫,可冷艷握的是那樣緊緊,凌寒嘗試了幾次,最後索性放棄了,再一次肌膚相親,十指交錯,一股綺麗的感覺在兩人之間升騰起來。

    「冷盟主,你、、、你這是什麼意思?」凌寒詫異的問道,雖然此刻有種種微妙的感覺,然而此時的他的心因為靈兒的事情變得無比的沉寂,再也沒有那種莫名的衝動,只是對冷艷如此怪異的舉動大惑不解,而且很不適應。

    修真世界是殘酷無情的,處處充滿了競爭,修士與修士之間向來是彼此防備,彼此疏遠的,一名能夠順利在殘酷環境裡生存並成長起來的修士,心境早已經變得無比的淡漠和平靜,是不會輕易對任何修士有親暱舉動的,就算是結成雙修道侶的男女修士也不會太過親密,這已經是一名修士的本能,輕易很難改變,就像是凌寒,除了對紫靈兒毫無防備以外,很難對其他人做到,而冷艷的這個舉動似乎太親密了些。

    先前在原野之中,因為情勢危急,而他們又是同伴,攜手同行互相扶持倒也還不覺得什麼,而此刻已經脫離險境,再這般十指緊扣就顯得很突兀和彆扭了。

    冷艷無所謂的笑笑說道:「雖然你我相處的時間雖短,但也算是經歷過生死劫難,這世間能夠一同經歷過生死的人或許會有很多,能夠做到不離不棄,甚至在危機關頭會毫不猶豫捨棄自己生命來保全別人的能有幾個,而我一次就碰到兩個,實在是榮幸之至,所以凌寒這個朋友我交定了,就算不是為了賞金獵人聯盟的榮譽,我也願意和你一起冒這次險,生死與共,就算因此葬送了自己的性命我也絕不後悔。」

    「沒想到冷盟主這麼看的起我,這到真是出乎我的意料了,凌某何德何能,能夠得到冷盟主如此垂青,屬在下直言,冷盟主是在下最佩服的生意人,能夠無視世間的一切俗禮,只以盈虧定準則,以凌某區區實丹期的修為,竟然能夠得到盟主這麼鄭重的接待,這份氣度令在下敬佩不已,可現在來看,凌某實力低微,運氣又不太好,盟主和在下交朋友,這可是筆賠本的買賣啊,盟主可想清楚了?」凌寒很是有些感慨,他已經習慣了修真世界的漠然和殘酷,卻沒想到冷艷會說出這番話來。

    冷艷微微一笑,回答道:「就算是賠本的生意,只要是和你做交易,我也願意,原野之行沒有你,我也絕對走不出來,再與你冒一次險,也算是對你我這段機緣有一個交待,修真成仙不就是為了尋找屬於自己的自由嗎?如果考慮的太多而違背了自己的本心,那豈不是捨本逐末?所以這一趟我是走定了,再說沒到最後一刻,誰能說這就是一筆賠本的買賣呢?既然上古瑞獸火麒麟都不願捨棄你,說不定我陪你走一程會有天大的機緣呢?我對自己的判斷可向來是很有把握的。」

    其實冷艷成長於嚴酷的生存環境之中,從小就熟悉了修真世界的競爭殘酷和弱肉強食,她能勝任賞金獵人聯盟的總盟主,就已經證明對於修真世界的生存規則她理解的比凌寒更深刻,她可以為了利益不惜一切代價,不顧及自己的高階修士身份,在她眼裡修為的提升和實力的增長只是讓自己能夠完成更多更艱難的任務的手段而已,並沒有意識到實力的提升會帶來的身份地位的巨大變化,在她眼裡一切生靈都是平等的,就像賞金獵人聯盟裡面一至十五級獵人一般,每名獵手都是聯盟成員之一,她會很理性的分配適合他們去完成的任務,每一名順利完成任務並重視獵人聯盟聲譽的獵人都會受到冷艷的尊重,而不會因為他們修為低下而蔑視他們。

    對於她的顧客更是如此,她所在意的是任務的難度和懸賞的額度,至於僱主的身份地位她是毫不在意的,就像凌寒到達獵人聯盟之時,因為他需要完成的任務難度夠大,懸賞的額度足夠她動心,她就認真接待了凌寒,從這一點來看,她可以說是一個理性而簡單的高階修士,相比於人類修真界,在爾虞我詐中修煉至元神期的太上長老,甚至天尊、古佛來說,冷艷的行事風格相對簡單,心境也相對單純,在與凌寒一起踏上那片詭異的草原之時,她依舊是一個純粹的商人,正盤算著一筆一舉三得,只賺不賠的好生意,可一系列出乎她意料的突變暴風驟雨般向她襲來之時,很多事情已經悄無聲息的改變了。

    冷血入魔,是冷艷怎麼也沒有預料到的事情,這個從小與她一起成長,處處替他著想的這個世間唯一的至親在她眼前變成了一具只知道殺戮的魔煞,那種震驚,那種打擊讓她徹底崩潰了,就在她最無助最迷惘的時候,凌寒出現了,他那麼冷靜,那麼堅決的斬殺了冷血,絲毫不顧及她的感受,而後又毫不防備的幫助她療傷,真誠的開導她,讓她從迷霧中看清這個殘酷的現實,並讓她慢慢接受了這一切。

    凌寒入魔,以他驚人的意志力控制自己,冷血已經是她生命力最堅強的人了,他尚且控制不住重傷了自己,而凌寒竟然數次從狂怒中克制了自己的衝動,這份堅持已經是世所罕見了,他入魔前那一道神識傳音,至今時常在冷艷耳邊迴盪,能夠將自己的生命交付一個並不瞭解的陌生人,這份信任讓冷艷深深震撼。

    在冷艷的生命中,從未出現過這樣一個人,既可以完全不顧她的強烈反對,那麼霸道的替她決定了一切,最後又讓她認清了這一切發生的必然,讓她對凌寒很是敬佩,又可以把終結生命的權力交給她,對她無比的信任,當他懇求她殺了他時,又是那麼的無助,那麼的無奈,讓冷艷覺得他真的離不開自己。

    這些細微而複雜的感覺在凌寒轉身離開的那一刻無比清晰的在冷艷心裡浮現而出,這讓她有了一種更加堅定的信念,無論以後的路要怎麼走,她一定要陪他走完這一程,所以她義無反顧的拉住了凌寒的手,就算為此付出生命的代價,她也無怨無悔。

    「既然盟主把所有的寶都壓在在下身上,那凌寒唯有卻之不恭了,我也希望盟主的眼光沒有錯,咱們就一起走吧!」凌寒微笑著說道,這是紫靈兒沉睡之後,他露出的第一絲笑容,雖然還是那麼落寞,但緊鎖的眉頭終於舒展了一些。

    兩人相識一笑,所有的疑惑尷尬都化解在微風之中,攜手往西極之地掠去,衣帶飄飛,宛若一對神仙眷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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