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年後兄妹相見,正常情況下,應該是激動之後的擁抱,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的劍拔弩張。舒殘顎副
藍玥昨天晚上經過深思熟慮,最終還是在第二天的早上才決定見藍澈。
從雲浪雲武的報告中,藍玥知道安德魯說的不是假話,很明顯的,安德魯確實是出於善意的提醒她。
雖然不清楚他是怎麼知道這些,但她還是又欠了他的人情。
當第二天藍玥坐在拉斯維加斯賭城的vip房間中,看著不斷走進的藍澈。除了眼底的光芒晃了晃之外,臉上始終帶著淡淡的優雅淺笑。
一身裁剪合體,將她妖嬈身段勾勒出來的黑色繡金牡丹旗袍,滿頭的烏亮黑髮用一支黑玉牡丹簪子盤在腦後,如扇的睫毛微微的扇動,手中的香木扇輕緩的搖動著。
最開始看了眼藍澈,就移開了視線,對於藍澈身後的幾個人,她連正眼都沒有看一眼,嘴角的弧度彎的很深,讓人看不出她的任何情緒。
莉茲從進來開始,雙眼就眨也不眨的看著正主位上坐著的女人。
他一直都很想知道這個女人到底有什麼樣的能耐,竟然能讓那樣的大人這樣的另眼相看。甚至因為她,不惜一切代價的將藍澈捉過來。
一直都只是從極少數的一些資料上看到消息,今天真正的看到真人,還是讓莉茲感到有些明白。
這樣的女人,喜怒不變,心機深重,手段厲害的女人,確實讓人側目。
一直都知道藍澈藍玥這對兄妹感情很好,但也只是聽說傳聞。
可是今天看藍玥這個態度,這讓狡猾的莉茲都有些不確定了。
畢竟都是黑道上的一把手,真的會因為藍澈而做出那麼多的退讓?這不得不讓人懷疑。
如果換做是他的話,他反正是決定做不到。
用自己手中的一切去換一個可能會和自己奪權的人,不是沒事找事嗎?
克裡洛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視線從藍玥的身上一掃而過。
他是清楚藍玥這個女人的手段,即使沒有真正的見到過,但是光從這些年他們對付她,卻基本上每次都在她的手上吃虧的這些事情上面,就能想得出這個女人的手段是如何的凌厲。
相較於藍玥,克裡洛對她身邊堪稱第一軍師,甚至讓蕾拉小姐也念念不忘,管理服務界的神話,澤斯·費拉蒂斯,更準確的說,是藍家的雲澤。
完美不懈的笑容,從容優雅的姿勢,難怪,真是難怪蕾拉小姐這樣的執著與他了。
「來的人都是客人,坐!」
藍玥率先開口,只是卻隻字不提藍澈,反而揚起下巴以眼神示意他們坐下。
她的態度讓幾個人都有些氣悶,明明是他們握著有利的一張牌,誰知道現在反而像是他們有什麼事情被藍玥拿捏在手中一樣。
藍澈自始至終的眼神冰冷,只是在看到藍玥的時候,雖然眼中沒有什麼變化,但只有他自己清楚心底忽然的激動。
他知道這個長相精緻氣質出眾的女人就是他的妹妹藍玥,雖然他的腦中沒有任何的印象,但他的心卻記得。
見到她瞬間的激動欣喜,是怎麼也騙不了自己的。
可是腦中確實是沒有任何的印象,那麼這樣的感覺到底是怎麼來的?
幾個人神色各異的坐到了藍玥的對面。
「我聽說有人要找我,不知道是因為什麼事情?」
隨手拿過旁邊的骰子,晃了晃,藍玥笑容滿面的問道。
看著藍玥的動作,對面坐著的幾個人的神情都是一稟,總覺得今天藍玥的反應不在他們的預料之內。她不是應該很激動的嗎?怎麼反而像是一點也不認識藍澈的樣子。
克裡洛眼底寒光一閃,輕咳了一聲,道:「不是我們要見你,而是他要見你!」說著,就示意的看向身邊的藍澈。
藍玥似笑非笑的掃了眼面無表情的藍澈,輕輕的放下手中的骰子,打開香木扇輕搖著,「呵,你不說我倒是忘了!說起來我還不知道你們的身份,這樣的說話,是不是有些失禮?」
克裡洛三人都是一愣,除去藍澈之外的另外三人,都下意識的看了對方一眼。
他們是絕對不相信藍玥會在沒有調查了他們的身份之前,就隨隨便便的來見他們。
就算是因為藍澈的存在,讓她有些失措。但作為一個黑幫勢力的領導人,那是絕對不可能犯下這樣一種低級的錯誤。
很明顯,藍玥絕大部分是在試探他們。
莉茲笑的一臉和善,柔和的女人聲音,讓藍玥身邊的尤安臉色稍稍難看了點。
「藍當家其實應該已經知道了我們的身份,現在卻問這樣的問題,這難道是在開玩笑?」
「人妖的身份我們確實知道,但是當家更想知道的是,你們這些人中除了一個人妖之外,還有沒有一個能搬得上檯面的人?莉茲小姐……。哦,不對,應該是莉茲先生!」
雲澤是笑容滿面的說出這樣諷刺嘲弄十足的話,俊逸的臉上自始至終都帶著優雅的笑容,貴族氣質十足,讓莉茲嘴角的笑容一下子就陰沉下來,目光陰冷的看著他。
藍玥含笑的注視著莉茲,讓他原本張口欲出的威脅一下子不知道該如何的出口。
那眼底的震懾讓莉茲這樣的人也感到懼怕,果然不愧是藍家這樣的勢力的當家。
「我想藍當家也應該知道我們的身份,我們是費因斯集團旗下的人,相信藍當家之前也查的很清楚!至於我身邊的人的身份,我想藍當家比我們這些人還要清楚才對!」
「唔,是啊,我很清楚!」藍玥點頭,只是她話中的意思卻比較模糊。似乎是應和克裡洛的話,又似乎是在說費因斯集團,總之她含糊的態度讓克裡洛這些人的手心都捏了把汗。
藍玥心中冷笑,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在達到了自己想要的效果之後,藍玥的眼角在藍澈冰冷的俊臉上輕掃而過,心中一陣氣悶。
「雲澤尤安,好好招待這幾位!既然來了拉斯維加斯,自然是要好好的賭一場才對!」
「是!」
尤安雲澤點頭,藍玥衝著對面的人點點頭,然後走向一旁的門。
幾乎是在藍玥起身離開的瞬間,藍澈就快速的站起身,並且不顧身旁人的阻攔,急忙跟了過去。
克裡洛三人見狀,下意識的酒要去追。
尤安齜牙笑道,「你們似乎忘了,我們可是答應了當家要好好的陪你們這些客人,要是你們去的話,不是讓當家說我們沒有照顧好你們這些客人?按照之前克裡洛先生的話,看樣子當家似乎認識那個人,那你就更加的不用擔心會出什麼事情才對!除非……除非其中有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你們說呢?」
尤安的姿勢很隨意,藍玥前腳剛剛站起來,他後腳就很坦然很囂張的坐到了藍玥之前的位置上。兩條修長的雙腿更加是隨意的交叉搭在面前長形賭桌上。
明明是很隨意的話,卻讓克裡洛這樣處於費因斯上層的人也下意識的一抖。
克裡洛有種很荒謬的想法,他總覺得這幾年藍凌兩家這樣的不動聲色,其實已經是將費因斯集團的內部都掌握在手中。可是這樣的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即使是他們這些在費因斯十多年的人,也不可能誇下海口的說自己已經全部的掌握了,更何況是藍玥他們這樣的外人。
想到這裡,克裡洛稍稍的平復了心頭狂烈跳動的心跳,平靜的坐了下來。他也清楚現在他們是在藍玥的地盤上,只要是有一點的動作,對他們的處境來說都是非常的不利。雖然藍澈這枚棋子並沒有那樣的好控制,但總歸來說還是有點用處,他也相信,藍澈不可能想起那些已經不存在的東西。就算他對藍玥存在著一些感覺,可惜也不可能得到應證,終歸,只要是有藍澈這枚棋在手,對他們來說,都是利大於弊。
帶著暗示性的看了身邊蠢蠢欲動的兩人,克裡洛深吸了口氣,面無表情的看了眼對面笑的和煦不說一句話的雲澤,鏡片上反射出一道冰冷銳利的寒光。
雲澤見他坐下,這才坐到了另一邊!
「那麼,開始吧!」
藍玥站在十五樓的陽台,俯視著下面的一切。側過的身子,讓燈光照不到她的身上,眼底陰鬱的光芒沒有任何人能看得見。
她能確定他是藍澈!
可是就像是安德魯說的那樣,他是藍澈,卻也不是藍澈。
其實今晚的一切,本來她是可以在監控室中觀察,根本就不需要親自去現場。
但是她因為藍澈的緣故,還是忍不住的親自來到他們的面前。
短短的半個小時,她的所有心思都放在藍澈的身上,卻發現他的身上透著的都是一種陌生冰冷的氣息,根本不是當初的藍澈身上蓋出現的。
手中的香木扇猛地甩到了旁邊價值百萬的古董花瓶上,隨著一聲清脆的響聲,百萬就這麼的沒有了。
「來都來了,站在那邊看著就能知道你想知道的?」
藍玥轉過身,背靠著身後的欄杆,面無表情的說道。她的視線則是看向不遠處的大理石圓柱,此時藍玥的臉上沒有再vip房間中的笑容,身上散發的冷厲,讓藍澈的心一抽。
藍澈緩緩的來到藍玥的面前,靜靜的看著她似乎籠罩著霧氣的雙眼。
四年後,兄妹再次的想見,誰也沒有想到會是這樣的一種場面。
相見不識,這還真他媽的狗血。
藍玥微微的閉了閉眼睛,再次睜眼的時候,冷淡的說道:「藍澈,要是我沒有猜錯的話,這應該是你得名字!」
「嗯!」藍澈點頭。
「這個世界上長相相似的人很多,我也很想知道你到底是不是我的哥哥藍澈,這次回來的目的又是什麼?如果你是真正的藍澈,是藍家的四少爺藍澈的話,那麼你就告訴我你記得什麼?藍澈?」
明明很清楚面前的人的身份,藍玥卻偏偏還要再問一遍,是調查,也似乎是懷著一分僥倖的心理。
「我是不是藍澈,你不清楚?還是說你弒擔心我回去之後會奪了你的權?」譏誚的看著她,藍澈的話毫不留情。
這一刻,藍玥忽然有些明白為什麼那些人要將藍澈帶走,又為什麼花了這樣大的代價,還要將他送到她的面前了。
自相殘殺……。嗎?
釋然的一笑,藍玥挑釁的揚起下巴,看著藍澈,一字一頓的說道:
「如果可以的話,就讓我看看你藍澈到底有什麼本事,想要從我的手中奪權,這麼多年來,你是第一個說著這樣的話的人!藍澈,沒有了以往記憶的你,拿什麼和我鬥?」
藍玥是很理智的人,在藍澈與整個藍家以及現在的凌家這兩個大的家族來說,她不會被這樣的感情沖昏了頭腦。
說她自負也好,沒有任何人能從她的手中,在她沒有意願鬆手的情況下,將權奪走。
費因斯想要利用藍澈這樣做的話,只能說他們打錯了如意算盤了!
終究還是會以失望收場!
藍玥與他錯身而過的瞬間,一直冷著臉的藍澈卻閃電般的出手。
幾乎是在瞬間,藍玥的身軀就猛地下垂,堪堪的躲過了藍澈手中鋒利的短刀。
快速的身手從大腿內側抽出銀色手槍,反手用槍柄狠狠的撞向再次襲來的刀柄。
只是幾十秒的功夫,兩人就從之前的平和交談,忽然打了起來。
一刀一槍的交鋒,明明是雙方都佔有優勢,可是雙方卻都有意的避開要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