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依聽著他的抱怨,心裡卻是發著甜。舒殘顎副方才想著一切蕭宣知道消息後的反應,就沒想到會是這樣。看來果然是沒長大啊。
不過,有了這個孩子,她大可利用他徹底廢了王后。
身後之人渾然不知她的打算,還在那一個勁地抱怨,而後又在嘟囔聲中漸漸沉睡。
當然,秦落依也不會知道,翌日清晨,一名為她把完脈的老太醫被抓到某個角落。
「說,女人懷了孕後都不能與相公歡*愛嗎?灝」
那太醫看眼前的醜陋皇子一臉凶神惡煞地質問他有關閨房之事,嚇得幾欲魂飛魄散。
只得勉強收攏還未飄走的魂魄,那太醫吶吶地說道:「也不是不可。三月之後,胎兒基本穩定,便可以。」
「前三個月都不可以?騫」
老太醫本想據自己醫者良心而老實否定,可看那殿下的表情,忙點頭如搗蒜,「可以可以,只要不要太激烈就行了。嘿嘿」
「嗯,有賞。」男人這才拍拍手,順手丟給他一對銀票後,便竊笑著離開。留下一臉莫名的老太醫。
殿下竟然問這種事情。
難不成
太醫的嘴張的比雞蛋還大,一臉國仇家恨的懊惱表情。
大遼不幸,竟生的如此庸人。才十五歲的年紀,竟已學著別人搞大別人肚子了。
哎,國門不幸啊不幸啊。也不知哪位女子如此可憐,竟被這丑子看上,真真是辛苦了。
他搖著頭,詛咒著那醜人的惡行,緩緩出了宮。
***
冷宮
德妃帶著貼身宮女將門打開,見軒轅夕還在安寢,便讓他們小心將食物放到桌上,自己則走到床邊,輕輕地搖了搖沉睡的人。
軒轅夕睜開眼,見是她便坐了起來,「懷孕之事是怎麼回事?」
棲霞沉吟道:「臣妾已經派人去問了太醫,卻有其實,好像是那賤人剛回國時懷上的。」
見軒轅夕狠狠拍了拍床板,她又試探性地問道:「娘娘,大王遲遲未立皇儲,寵幸坤妃,又對蕭宣那醜八怪不上心,可是在等他與秦落依的孩子?」頓了頓,見軒轅夕臉色不愉,她揣著膽,說道:「以大王如今的架勢來看,再活個幾年應該沒有大問題,這樣一來,等那孩子長大」
「呵,笑話,你以為本宮會容那孩子出事?蕭遠山對本宮如此無情無義,也休怪本宮對他薄情寡義。」她望著棲霞,嘲諷道:「那賤人也真是命好,才剛回來就有孩子了,而你,被大王連著寵了兩年多,竟一點消息都沒有。到底是你不爭氣還是那賤人幸運?」把玩著髮絲,她眉眼一挑,「還是,大王那孩子早在回國前就與人苟合懷上了。」
「這」棲霞一驚,忙說道:「王后您一說,棲霞倒是想起來了,我記得秦落依對大王可是厭惡的很,又豈會心甘情願為他生育子嗣?而且」她隱隱偷笑,低聲說道:「臣妾有個消息,娘娘聽了必定歡喜。」
「哦?」
「臣妾聽說,鳳梧宮內,我們的坤妃娘娘與三殿下親密的很呢,你說這孩子」
鳳眸染上一抹邪惡,「不管真假,我們就坐實了這件事。想必大王應該很有興趣,自己的妃子與兒子給他戴了綠帽,還帶出了個孩子出來,這場戲,應該很精彩。」
「王后娘娘聖明。」棲霞亦跟著一同笑出來,只要一想到能讓秦落依落網,她就尤為舒暢,「這下大王就可以不用受狐狸精的干擾了。」
「棲霞!」被仇恨充滿的軒轅夕打斷她的擔憂,嘲諷道:「你對大王倒是真心愛慕啊,每一次與你說話,你都離不開那死老頭。」
「臣妾」棲霞紅了臉,剛想解釋,卻見軒轅夕朝她扔了一罐瓷瓶。她下意識地接了過去。
「這個是奪命歡,無色無味的毒藥,大王去你那的時候你放一點在他吃的東西上,長此以往,不出一年,那老頭子必死無疑。」
「不」棲霞如丟開燙手山芋般的驚慌,眼眸裡已聚滿了淚水,她撲通跪倒在軒轅夕面前,求道:「娘娘,大王是無辜的,我們不能這麼對他,而且,他對棲霞很好,棲霞不敢,不忍心。」
軒轅夕冷笑,凌亂的雲鬢垂在額前,更加劇了她的恐怖。
只見她下了床,走到棲霞面前,將她扶起,「你真以為大王對你很好?」
棲霞點頭。
「呵,若對你真好,那為何在秦落依回來後連著一個月不曾臨幸你,他寧願與那四個妓*女一起都不願去你的寢宮,你當真他寵你呢?你不過是秦落依當人質時的替身。」
「不,不是這樣的。」棲霞瘋狂地搖著頭,聲淚俱下,拽著衣袖的手發顫著,心裡卻疼痛難當。
軒轅夕冷笑著步步緊逼,姣好的面容上滿是即將得逞的算計。
她扶住棲霞的肩膀,誘哄道:「乖,只要你讓蕭遠山死,以後,天下都是我們的,還怕要不到更好的男人?你圖的不就是他是大英雄麼?我們大遼比他年輕的大英雄多的去,何苦追著一個老男人不放?累不累?」
棲霞咬緊牙關,依舊搖著頭,可那手卻緩緩拾起丟來的瓷瓶。她低著頭,哽咽回道:「棲霞照做就是了。」
「很好,那你下去吧。」
「坤妃那邊呢?」
「坤妃那邊我自有打算,你回去讓桂兒來一趟。這次,我不僅要讓蕭遠山死,我還要讓秦落依一一替我承擔了。」
那眼神的狠厲與週遭頹廢的外表形成鮮明對比,凌厲的讓人不敢直視。
棲霞一一聽著,都應了聲是。又簡單的與她聊了幾句,她被心事所擾,便很快地離開了。
軒轅夕看著她默默遠去的背影,嗤笑出聲,「不成氣候。」
偷眼覷著門外的某個角落,她說道:「出來把。」
話音方落,卻見角落的石柱後面,一個身影緩緩走了出來。
「耶律齊參見娘娘。」
軒轅夕聳聳肩,笑道:「耶律大人想必已經將方纔的話都聽了,怎麼,要告發嗎?」
「娘娘誤會了。」男人抬頭,灰暗的俊臉裡倏地現出一抹猙獰,「臣今日前來,除去為王后診脈外,還有一事相求臣想請求王后娘娘,讓臣一同幫您除了秦落依。」
話音方落,卻見軒轅夕先是一怔,繼而又哈哈笑出來,「我沒聽錯吧,愛坤妃愛到可以自宮的男人竟會跟我說要殺了他,耶律齊,撒謊也不帶用這種蹩腳的理由吧。」
耶律齊倒也不氣,只是俊臉一沉,眼中的殺意已十分明顯,「如娘娘所見,臣的確愛慕著娘娘,雖無苟合,卻也真真切切愛過,只是」他倏地雙拳握緊,骨節發出交錯的咯滋聲,「只是那秦落依口口聲聲說定不負我,卻轉眼懷了別人的孩子,若方才娘娘所說那孩子不是大王的,那這個賤人騙的我好苦。臣為她絕了後,藍藍甚至因為這個與藍將軍斷絕了父女關係,我對她如此忠貞深愛,而她,屢屢欺騙不說,還輾轉投入無數個男人的懷抱,您讓臣如何不氣?故,臣斗膽,請求娘娘收留,臣之前的一切都太失敗,希望娘娘相救,臣定當肝腦塗地,死而後已。」
「好!」軒轅夕一聲令下,將耶律齊扶起來,笑道:「有這位大太醫幫忙,相信本宮的大業定可成功。只是,你要如何讓本宮相信你的忠臣?畢竟你先前也口口聲聲說會對那賤人忠臣。」
耶律齊冷冷一笑,陰邪的表情透著猙獰的面目,「不知道坤妃娘娘腹中胎兒神不知鬼不覺的消失可否當做投入王后娘娘麾下的見面禮?」
「好,就這麼定了,若能讓坤妃腹中的孩子消失,我必有重賞。」
女人發狂地笑著,聲音迴旋在清冷的廢宮中,尤為猖狂。
明亮的光藉著窗紙透了進來,直射在耶律齊的臉上,男人灰暗的臉再不四白,取而代之的,是那一片嗜血的恐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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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
耶律齊前往鳳梧宮定期為秦落依會診,見女人面色圓潤,氣色極好,平淡的臉雖依舊冷漠,卻也沒有太多光亮的表情。
他淡淡地說道:「娘娘的胎兒養的極好,不必太過緊張。」
秦落依對他還是有些尷尬,直到現在都無法與他直視,故而全程都低著頭。
屋內除了他們倆都沒有其他人,所以低著頭的她並未發現,男人從腰間掏出一包藥,輕輕地將白色粉末倒進了煮好藥的碗裡。
小指在碗裡攪了攪,他轉身,將藥拿起,遞到秦落依面前。
秦落依不疑有他,直接端起將藥悉數喝光。
男人又將空碗放回桌上,頓了頓,終究說道:「近日宮中會有傳言編排你與殿下的密事,若讓大王知道孩子是殿下的,恐怕對你們都沒有好處,娘娘應當盡早採取措施,防範於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