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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第六章 冷暖 中 文 / 星如雨落

    楊老闆不笑了,臉上透出陰沉的神情,厲聲說:「姓沈的,你想動手?」沈總面色不變,大聲說:「他敢綁我女兒,我還他一槍,就看他是不是命大了,要是活下來,我不再找他麻煩。舒殘顎副至於咱們兩人的恩怨是非,今天先擱下。用這男孩,換我的錢艷兒。」楊老闆聽了,眼珠一轉,又是哈哈的笑了,但瞇著的眼中射出厲光,說:「好,爽快。馬上換人!」他的兩個手下就推著錢艷兒慢慢走出,來到雙方的中間停住。

    沈總一揮手,兩個持著匕首的手下就分抓著衛西風的兩隻胳膊,扯拽著他也走到中間。楊老闆的兩個手下立刻放開錢艷兒,過來一左一右,拎起衛西風的身子,幾乎就是雙腳離地的拎回了自己這方。錢艷兒撲到沈總的懷裡直哭,沈總安慰的輕拍著她的後脖頸。霍欣忙動手為錢艷兒解開綁手的繩索。

    雙方還都戒備的對峙。沈總盯著楊老闆,慢慢的說:「姓楊的,這次的虧我認了,咱們以後見。」楊老闆見這次交換很順利,提著的心已放下了大半。他是為總公司作事,倒不是有意和沈總作對,想到得罪這個無所不為做黑生意的沈總,還真有些頭疼,既然交換完成,不如賣個好,稍為緩解下也有點用處,就笑說:「我這麼做也是擔心你放走或保護這個男孩,為了確保沈總不三心二意,才出這個下策。」從身上掏出一張銀行卡,又說:「這裡面有二十萬,不算多,就當是我給沈總的女人陪罪了,拿去吧,別記我的仇啊,哈哈。」

    錢艷兒聽到了,立時轉頭看向他手中的卡,也有點忘了再哭。沈總冷哼一聲,還沒表態,霍欣突然開口說:「你賠點錢也是應該的。」走過去,從楊老闆手中接過卡來,返身走回。沈總心中大怒,冷冷的盯著霍欣,一言不發。霍欣忙壓低著聲音,說:「不拿白不拿,讓他以為今天的過節算揭開了,對咱們不起心多作戒備,日後也容易對付他。」

    沈總一聽也對,又是哼的一聲,摟著錢艷兒轉身當先而行,另一隻手灑脫的揮動一下,大聲說:「咱們走。」景志安焦慮的望了衛西風一眼,心中想也只好盡人事,聽天命了。他隨著一夥人戒備的後退,等出了廠房,這才擁著沈總上車,快速駛走了。

    衛西風親身經歷了這一番黑對黑的談判,雖短暫,而且還是為了自己,但也算是生平未遇的一件奇事。他無助的看著景志安隨一夥人離開了,想到自己接下來的處境堪憂,心頭不禁的怦怦亂跳。

    廠房裡的人都收起了槍。楊老闆暗一示意,大梁突地從衛西風身後撲上,一隻胳膊夾著他的脖頸,一隻手上握一塊疊起的紗布,捂在他口鼻處。衛西風只覺藥氣直衝腦子,心想這是幹什麼,意識卻迅速喪失,被藥迷暈了。

    楊老闆放下了心,一轉頭,看向一邊躺著的高胖男子,見已昏迷了,微一皺眉,朝那兩個驚惶失措的手下說:「還不快送你們老大走,想辦法找人治一下,不怕被警察抓,那就送醫院。」那兩個手下慌忙抬著高胖男子出廠,上了自己開來的一輛轎車離開了。

    楊老闆說:「咱們也走吧。」領著一夥人出了廠門。一個手下打開一輛廂式車的後貨門,扛人的手下將昏迷的衛西風噗的扔到貨廂裡,接著又上來四個手下,坐在兩邊看守衛西風。楊總叫過大梁去,吩咐說:「你負責領著他們壓送這男孩去濟南,先去租好的藏身處等著我下一步指示,別出意外。走高速路吧,快一些,以防夜長夢多。」

    大梁點頭應是,轉身吩咐說:「大家都上車,咱們走。」楊老闆說:「去吧,有什麼事及時打電話。」大梁說:「放心,老闆。」邁步走到衛西風所在的那輛廂式車邊,上了駕駛室,司機開動,兩輛廂式小貨車陸續掉頭,一起駛遠了。

    楊老闆坐上那輛轎車,給孟總打了一個電話。孟總交代先把衛西風關藏在濟南,等李博士趕去濟南,對衛西風的身體先檢查一番,再做打算。楊老闆關了手機,對開車的手下說:「咱們走國道。」他不和大梁他們在一起走,是老謀深算,如果萬一出事,自己還可以置身事外。因為他長久以來一直這麼小心謹慎,自身才沒有遇到真正的大麻煩。

    大梁一行兩輛廂式車上了京滬高速,一路飛馳起來。到濟南需要大約三個小時,長路漫漫,大梁閉上了眼打盹。車子中途經過了德州,路稍偏向東南,臨近濟南段時,已經是清晨時分了。

    衛西風悠悠的醒了過來。本來藥效還可以讓他再昏迷好幾個小時,但他體內有奇異的物質,已漸漸的生出抗力,致使藥效失去作用。他先是微有知覺,漸而神智慢慢的恢復清醒,睜開眼睛,一片黑茫茫的。他沒動,等視線適應了,模糊的覺出自己是躺在一輛車的貨廂裡,左右各有兩個男子在倚著貨壁睡覺。

    他忽地想起自己被迷倒前發生的事,更不敢動,怕驚醒四個男子,再將自己用藥迷倒,感覺車子在平穩的行駛著,偶有尖促的車喇叭聲傳入耳來。他尚有些昏沉頭疼,思索著該怎麼辦?悄悄一摸口袋,那一疊錢還在。這些人看到他一身破衣,落魄不堪,哪裡像是帶著很多錢的樣子,也就沒搜他的身。

    他想用錢收買這看守自己的人,可是有四個人呢,顯然是行不通的。他憶起了沈繡繡,暗暗的歎了一口氣,心想她也許還不知道,自己已被她的父親出賣給了別人,她今天早上醒來,看不到自己,心中會怎麼想呢?

    這時,前邊一個小窗嘩一下被拉開,一縷晃閃的燈光透了進來。衛西風連忙閉上眼睛,裝著仍在昏迷,就聽大梁的聲音說:「都別睡了,醒醒,馬上到濟南了。」四個男子陸續睜眼,打著哈乞,有的就說:「給我一支煙。」「靠的,這一路好睏。」「這一趟差事有驚無險,沒出意外,也他媽算不錯了。」

    小窗外的駕駛室裡,大梁說:「這次辦好差事,老闆給你們每人一萬塊,還不夠你們快樂上幾天的?都打起精神來。」四人一聽都嘿的笑了。有的說:「得找上兩個小姐爽一下。」幾個人又色迷迷的笑起來。又有個男子問:「梁哥,現在到哪裡了?」大梁說:「剛過了黃河大橋。」

    突地,車子慢了下來。開車的男子說:「前面排著一溜車,可能碰到檢查的了。」大梁吐一口氣,說:「娘西皮的,眼看快到了,別在這出什麼意外的岔子。」忙撥通手機,和跟在後面的車說:「都警覺著點,關鍵時掩護我們。」

    天色還未亮,大雪仍在飄著,一片片雪花在亂晃的車燈影中隱現著。大梁口中咕噥自語:「但願是因為雪太大,前面出車禍了。也或許是準備封路,不讓車行了。」開車的男子卻接口說:「不太像。」大梁瞪他一眼,沒好氣的說:「你閉嘴。」

    車子慢慢的排著隊往前行駛,到離近了,只見是一處分流路口,路上臨時設著一道路障,有交警和幾個身穿警服的警官在挨著一輛輛車實行人員檢查。一看到幾個警官筆挺威武的站在雪花之中忙碌的身影,大梁不禁臉色微變,隱隱的感覺不妙。

    前面的車有一輛是喝酒駕駛,被引到一邊等待處理,其他的車輛都放行了。大梁的車來到跟前,一位交警打著手勢,讓司機熄了火,搖下車窗。兩個警官走上來,問說:「後貨廂裡有什麼?」

    大梁說:「沒東西,後面坐的是我幾個朋友,來濟南辦事的。」問話的警官大臉膛,面色威嚴,審視著他,然後微側頭,低聲問旁邊的警官說:「是這式樣的小型廂車嗎?」那個警官打量著,說:「很像,應該符合。」大梁一聽,心中就是一突。大臉膛的警官說:「我們要看看你的幾個朋友,都下來吧。」

    大梁轉著念頭,口裡忙問:「警官,出什麼事了?這麼仔細檢查。」大臉膛的警官沉聲說:「我們在找一個男孩。」大梁心底吃驚,面色不動,口中哦了一聲。大臉膛的警官盯望了他一下,沒看出他表情的異樣,就說:「讓後面坐的人開車門,我們看一眼。」就和身邊的警官一起邁步走向車尾。大梁向開車的男子暗使眼色,讓他準備。

    後面貨廂裡的人都聽到了,已經慌忙把衛西風拉起來,放到最裡面坐靠著車壁,把臉讓他朝裡。衛西風也聽在耳裡,暗感歡喜,仍裝著沒知覺的樣子,任他們擺弄,心中則在想警察在這攔路檢查,要找一個男孩,難道會是自己嗎?為什麼要找自己?是誰通知的警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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