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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二百二十五章 壇壇主 文 / 顏羽落

    蕭依寂躺在一旁倒是聽得真切,心中微微靈智一掣,一種奇怪的念頭便騰了上來。聽那虯髯大漢口中所訴,山下那名冷傲睿智的紫衣女子水夢珍,正是他的親生妹妹,但不知同姓兄妹怎會相差如此之遠?那紫衣女子水夢珍,雖然已是過了韶華年少,仍是頗具姿色,身材更是玲瓏有致,婀娜性感,雷厲風行的氣勢,更是讓她看起來,別有一番味道。而面前這虯髯大漢,且不說看起來個性莽撞,僅是那黝黑鐵青的面上,便於水夢珍千差萬別。

    「哦?翁堂主下山去了?」那老者捋了捋灰白鬍鬚,一雙細目中,驀地爆發出兩道精光。

    「是,天快黑的時候下山的,聽其他幾個門的人說,還帶了一隊人馬,沖沖走的,看去時方向,該是往瀟城方向,不知道是不是總壇主有什麼任務交代下來!」那水世瀚說著,似是有些沉不住氣,目光中到底有些茫然,詢問乾瘦老者。言中語氣十分古怪,似是擔心那翁堂主的安危,又似有些幸災樂禍,想來,這水世瀚必是與那堂主有些仇怨,此刻得知仇人無故下山,心中打翻了五味瓶,頓時不是滋味起來。

    蕭依寂聽罷,恍然似有所悟,這才明白為什麼在山下,自己和雲落愁那麼容易就露了馬腳,全是因為這飄紫峰,不僅僅只有這一條通向峰頂的道路,然而,從瀟城一路過來,最不應該的就是深入杳無人煙的腹地,若是換做是他,他也不會相信這樣的兩個人,僅僅是路過而已。

    「看樣子應該不會,若是翁堂主是總壇主派出去的,應該不會走的這麼急,恐怕是有些自己的事情,去處理吧!」那劉樂天搖著腦袋,示意水世瀚放心,自己的判斷應該不會錯。尤其他以議事香主身份,常年混跡於瀟城內外,對於所謂的翁堂主更是摸得一清二楚,此人生性好yin,卻又不喜青樓柳巷,專愛找些良家女子,佔為己有。恐怕這次下山,又是因為肚皮上的事情。

    這劉樂天想到這裡,不由得口中發出一聲嗤笑,嘴角輕啟,剛yu說話,便見由山門之後,又閃出來一個人。身材如水世瀚一般魁梧,但身上散發出來的氣勢,卻是弱了幾分。但看,這男人大約三十幾歲,已近不惑之年,神色間卻是十分幹練。濃眉虎目,黃淨面皮,方口若塗丹,身披銀白劍氅,足登劍靴,單手提一柄耀眼生花的寶劍,面上神情微微肅目,卻仍是掩不住,他身上散發出來的痞樣。

    還未等劉樂天看清楚來人是誰,便聽一聲憨入骨髓的生意,如炸雷一般傳來:「這他娘的誰啊,大晚上不睡覺,跑大門口聊天來了……」那人走至近前,目光一掃場中形勢,亦是毫不為意,隨口說道:「劉香主啊,這大晚上的,抬什麼東西上山?明日再來,明日再來。水世瀚,你回去休息吧,翁堂主這一去,不知道幾日能回來,今日我幫你守夜,明日起,你代為管理翁堂主那邊的事……對了,一會回峰頂的時候,千萬別從正殿和總壇主門前過,繞著走,聽懂了嗎?這可是壇主親自交代的,你他娘的要是驚嚇到貴客,明日連同你家妹子,一同受死!快走快走,不要煩老子,老子煩著呢!」

    那聲音驀地響起,蕭依寂聽得心頭一悚,汗毛倒豎,絲絲寒意由背後騰起,這聲音不是別人,竟是納蘭荀。那納蘭荀聲音一起,蕭依寂險些從擔架上立起,微微輕啟星眸,觀察著疾奔而來的人,那依稀可辨的眉眼,終究出現在面前。然而,此刻納蘭荀身著一身動物皮毛圍成衣襟的月白長袍,半裸上身,那一隻臂上亦是如同其他飄紫峰的人一樣,紋著一隻四爪蒼龍,傲睨地看著眾生。尤其,最令蕭依寂感到吃驚不已的是,在他的胸前,竟是栩栩若生,片針工整地繡著一隻麒麟,全以銀線挑繡,在如水月華下,閃閃發光。顯是又比那水世瀚高上一個等級,這倒是著實讓蕭依寂沒有想到。

    「屬下參見納蘭壇主!」水世瀚與劉樂天竟是恭恭敬敬地頷首抱拳,身體躬傾,長施一揖,口中同時恭聲說道。

    「不用禮數,沒禮數,劉香主你快請起,你乃是我飄紫峰的元老功臣,我乃後生晚輩,豈是能讓你拜我,折壽了,折壽了!」納蘭荀慌忙將劉樂天浮起,手上力道微微一沉,那一絲誠意盡顯。旋即,朝水世瀚微一頷首,神色極為正經:「水堂主,你這就回去吧,這裡我來守!劉香主,你上山所為何事?」

    未等劉樂天回答,便聽水世瀚先一步回答道:「哦,劉香主乃是由山下上來,帶這兩人去總壇,給總壇主辨認。」水世瀚說罷,星眸驀地一旋,似是想到了什麼,唇角再次嗡動,道:「納蘭壇主,這兩人是有我妹妹夢珍發現,恐怕是有些問題!」

    納蘭荀聽他如此一說,心中微微思忖,水世瀚口中言明,又念在水夢珍這些年,在飄紫峰的名聲赫然有著一號,以行事作風雷厲風行,陰狠毒辣著稱。然而,最令納蘭荀等人感到不可思議的是,這水夢珍雖然功勳顯赫,卻仍是本分的守在山下,並非她不想晉陞堂主一干職位,而是她的心思全在裘詠堂身上,若是裘詠堂不能晉陞堂主,那麼她也寧可在山下守著那一房竹樹屋,也是心甘情願。

    心念及此,心頭不禁湧上一絲佩服,便暗暗點了點頭,緩步走至兩副擔架前,隨意地打量了一眼,心中一種不安的感覺便騰了上來。擔架上的蕭依寂,此刻星目緊閉,以真氣封住自己血脈衝擊,使戰氣封在體內,而不散發出來,氣若游絲,與中毒無異,生怕自己露出一絲破綻。納蘭荀僅是遊目一掃,赫然一驚,在蕭依寂身邊的另一副擔架上的人,正是自己心心唸唸多日的雲落愁,只是此刻的雲落愁,明眸輕覆,遠山含黛的柳眉,微微蹙著,似是有極重的心事,呼吸之間,均勻平靜,卻是對週遭事物,不言不顧,想必必是中了**散才會如此。旋即,目光一掣,面色立沉,口中沉聲示意:「劉香主,你看這樣,這兩人交給我處置,你速速下山,告訴水夢珍,這幾天定要小心可有其他的陌生人來探聽峰頂的動靜,若是有,便一同與我帶來,我自會向總壇主稟報。切忌,告訴水夢珍他們,一旦遇敵,只可智取,讓他們一切小心。」

    說罷,納蘭荀俯身小心翼翼地翻動起雲落愁的身體,一襲女兒香攪得他心煩意亂,胡亂地在她的四肢上,翻了兩下,神色變得猶疑起來。然而,這一切,一旁的蕭依寂都看得清清楚楚,他打定心思,但凡納蘭荀有一點非分的舉動,他都會立刻暴起發難,就算暴露自己,也在所不惜。

    好在納蘭荀僅是翻動了兩下,便自嘲地一笑,口中喝令道:「帶這兩人上山,水世瀚,你繼續守夜,直到我回來,切不可移動!若是有半點閃失,我要你提頭來見!」

    「是!」水世瀚聽罷,眸子中立即旋起一絲猶疑神色,沉吟良久,才低聲輕喏了一句。

    倒是那乾瘦老者面上顏色變了幾變,立即賠笑地貼了上去,皮笑肉不笑地乾咳了兩聲,詢問道:「納蘭壇主,您可是認識這兩人?」

    乾瘦老者劉樂天的話,才一出口,便見納蘭荀俊面霎時變得鐵青,輕蔑地瞟了一眼低眉頷首的劉樂天,口中無不譏諷地問道:「是有怎樣?劉香主可是有些指教?」話音才落,納蘭荀驀地星眸中射出兩道冷冷地精光,一瞬不瞬地看著劉樂天,面現不悅神色。

    「不敢,不敢!」那乾瘦老者聽聞一聲暴雷,身形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噤,立即頷首抱拳,連連稱了兩個不敢。爾後見納蘭荀面色微有緩和,才低聲說道:「屬下只是有些事,想要……」

    「放心,這關係到我飄紫峰的安全,我自是不會胡鬧,也請劉香主,不要質疑我作為壇主的權利!」納蘭荀鼻中發出冷冷一哼,盛怒已極,將劍氅大袖一撫,雙手束在背後,反首去看月色。

    聽聞納蘭荀如此說,劉樂天便也猜到了幾分,朝水世瀚相顧一眼,似是極不甘心地將身子向後一撤,閃出一條小路來,口中招呼著:「快點,跟著納蘭壇主,把這兩人送上山,若是送不到,你們幾個也不用回來了!」他話音極冷,話中之意不言而喻。隨著乾瘦老者的話音,在納蘭荀的身邊,便傳出幾聲暴諾。納蘭荀側目打量,那四個家丁模樣的守衛,一前一後分立在擔架前後,神情如同枯木,毫無生機,木然地看著前方,顯是經過極強的訓練。納蘭荀心頭一思忖如此,不由得案犯怒火,這劉樂天不僅質疑自己壇主的身份,更是私自培養自己的心腹,倘若他日成了氣候,焉還能有他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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