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涵凝前腳才離開,一抹黑色的人影在夜色蒼茫中竄入了醉香閣的墨香居的窗戶。
不久,春香就來到了墨香居內,恭敬的單膝跪地拱手對著坐在桌前的人,道:「屬下參見堂主。」
春香沒了在醉香閣招待客人的嬌笑,一臉嚴肅嚴謹。
這抹黑色的人影正是追雲,他輕應了一聲,沉聲問道:「春香,突然傳信號,是有什麼事情嗎?」
當看到春香傳信號過來,他還一驚,這種事情還從來沒有過,他就立馬趕了過來。
「稟告堂主,寧寒公子來醉香閣說是要約見樓主。」春香低著頭,恭敬的回道。
聽到春香的匯報,追雲一驚,愕然的睜大了眼睛,這寧寒公子不就是杜涵凝,也就是睿王妃,很是愕然。
追雲不確定的出聲問道:「絕世公子寧寒?」
「正是,他來醉香閣找春香說要約見樓主。」春香沉聲回道,不過對於追雲話裡的驚詫感到困惑,絕世公子要見樓主有這麼令人難以置信嗎?
聽到春香的回話,追雲眼神微閃,「那此時他還在醉香閣?」
他當然是知道杜涵凝就是樓主夫人,只是樓主還沒有告訴她他就是溟樓樓主的身份嗎?不過這樓主夫人還真是令人刮目相看得很,也只有這般女子才能和樓主比肩啊。
想起之前那場並不愉快的見面以及被杜涵凝的戲耍,他原本還對著絕世公子充滿著戒備,這絕世公子絕不可輕視之,不過知道她是樓主夫人,那就另當別論了。
話又說回來,那一日送到睿王府中的東西可是讓他受到了不小的懲罰
,這樓主什麼不好罰,偏偏是罰他去算賬,天曉得他最討厭的事就是算賬,那些個數字看得是頭都大了,現在滿腦子都是那算盤珠子辟里啪啦的聲音。
不過逐日也沒有好到哪裡去,樓主罰他半個月不准進藥房,他每天在藥房之前徘徊得想破門而入的模樣,誰讓他居然給樓主壯陽藥來著。
他們對樓主關心過頭了,這就叫做自作自受啊。
追雲幽幽的歎了口氣,就聽到春香的回報。
「寧寒公子剛剛已經離開醉香閣了,堂主晚來了一步,寧寒公子一開始想來也是想等消息的,只是今日他在賢王的包廂裡呆了一會兒才離開,姑娘們說他們在包廂內什麼沒有談論什麼,不過有人問寧寒公子和睿王是不是斷袖,惹寧寒公子生氣就離開。」春香如實匯報。
她對於寧寒去賢王的包廂很是疑惑,畢竟從來沒有見寧寒公子和賢王有什麼接觸,這一次卻是見到卻是覺得兩人的關係不錯。
雖然說賢王在涵淵館有一間贈送的包廂,可是寧寒公子卻是從來沒有出面過,據她所瞭解寧寒公子和賢王這是第一次見面。
聽了春香的話,追雲才飲進嘴裡的茶水差點噴出來,斷袖?睿王?寧寒?
他們兩人是夫妻好不好?一男一女如何斷袖,搖了搖頭,吞下口中的茶水,對著跪著的春香沉聲說道:「這件事情我知道了,我會處理,你下去吧,有消息再傳話來即可。」
「是,屬下明白。」春香回道,起身退了出去。
杜涵凝嫌麻煩沒有從正門進睿王府,而是一路使用輕功在王府裡掠過直奔蘊清院。
睿王府中的明衛暗衛之前就知道杜涵凝女扮男裝出了王府,所以看著飛掠而過的人影先是一怔蓄勢待發,之後就鬆了下來,看出此人正是他們的王妃。
軒轅墨宸才跨進蘊清院,眼角的餘光看到一個白影一閃而過,眸光一閃,厲聲道:「誰?」手下按上了腰間的軟劍。
聽到軒轅墨宸的聲音,杜涵凝先是一驚再是一喜,甜甜的喚了聲:「宸。」
被這麼一喚,軒轅墨宸放下了全身的戒備,眉卻是皺起,阿凝這是出門了,這會兒才回來。
下一刻,杜涵凝就已經掠到了軒轅墨宸的身前,一個踮足落下,微笑著,關懷的問道:「怎麼這麼晚?宸,你晚飯吃了沒?」
宸看起來一臉的風塵,漆黑的長髮應該是在策馬的時候被風給吹得有些凌亂,應該是急急的趕回來的。
軒轅墨宸心中一暖,只是見她一身男裝打扮,眉頭卻是沒有鬆開,一手攬過杜涵凝纖細的腰肢,責怪道:「阿凝,你又不聽話?」
杜涵凝也不矯情,向後靠到軒轅墨宸的胸膛之上,親暱的偎在了他的懷裡,卻是瞪著軒轅墨宸,揪著他的衣襟,怒中帶笑的說道:「只是出去逛了下,宸,你這是要限制我的自由不成?」
軒轅墨宸當然是沒有要限制杜涵凝的自由,他只是不想讓人窺視了杜涵凝,只是這是他的私心,說出來未免讓人覺得他小氣。
「為夫哪敢啊?阿凝是那種會被限制自由的人嗎?」軒轅墨宸騰出一手,輕刮了下杜涵凝挺翹的秀鼻,限制了她的自由,保不齊哪天阿凝就生氣的跑了,他追還來不及。
杜涵凝輕輕一笑,有些得意的說道:「那是。」
軒轅墨宸擁著杜涵凝向著蘊清院的房間走去。
「阿凝,你這是去哪裡了?」
杜涵凝垂了垂眼眸,抬眼看著軒轅墨宸,說道:「醉香閣。」
杜涵凝知道說了這個,宸肯定是會生氣的,可是現在不說,軒轅墨凌也肯定也會說的,宸遲早會知道,還不如現在就招供來得好。
果然見軒轅墨宸的臉色沉了下,而腰間也感覺到施得力氣大了些。
「阿凝,又去醉香閣聽晚晴彈琴了?」
他知道杜涵凝去醉香閣幾乎都是去聽晚晴彈琴,或是讓個姑娘陪著喝喝酒,聊聊天,沒有什麼出格的事情,說實話,也是做不出什麼出格的事情。
不過阿凝想聽琴的話,他可以彈給她聽。
杜涵凝搖搖頭,道:「沒有,遇到了賢王,和他們一夥人去了包廂。」頓了頓,這該說是喝酒還是談話,還是調戲姑娘?
「呃……吃了點水果。」杜涵凝避重就輕的說道。
軒轅墨宸彎唇輕笑,去醉香閣吃水果?王府裡難道還會少了水果不成。「墨凌也去了?」
「是啊,那次不是在涵淵館幫他贏了那個賭約嗎?這不就是他們一夥人天天都去醉香閣,他認出了女扮男裝的我來,只是當他知道我是絕世公子的時候那副驚愕樣,彷彿我之前欠了他錢似的。」杜涵凝微嗔說道,分享著今日的趣事。
「可是我之前都是避著皇親國戚的,真不知道之前有哪裡得罪過他?」杜涵凝還是疑惑,問道:「宸,你知道嗎?」
每每說起絕世公子寧寒之名的時候,軒轅墨凌總是一副怨婦模樣,至於這個原因,軒轅墨宸還是有些瞭解的。
湊到杜涵凝的耳邊,小聲說了幾句,只見杜涵凝突然笑了,澄亮的杏眼中閃爍著點點閃亮,這也太令人想笑了,她怎麼想也是不會想到會是這樣的一個原因。
看來是他無形之中讓他的魅力下降,所以有著嫉恨啊,但是又因為久未見到她本尊,各種情感乏成,現在知道所謂的絕世公子是她,他能不錯愕嗎?這個打擊是有些重了。
杜涵凝越想越好笑,在軒轅墨宸懷中笑得肩膀不停的抽動,軒轅墨宸也是被杜涵凝的笑意給感染了,輕笑,波光瀲灩的桃花眼中盛滿了笑意,可想見墨凌知道阿凝是絕世公子的時候是怎樣的一副模樣。
「好了,阿凝不要笑了,這就證明了阿凝的魅力是無遠弗屆。」軒轅墨宸阻止了杜涵凝再笑。
杜涵凝伸出素白的手指,輕揩去眼角因笑得太過而泛出的淚水,「嗯,我不笑了。」
但是那緊抿的嘴唇還是昭示著她想要笑出聲的衝動。
軒轅墨宸倒了杯茶遞到了杜涵凝的面前,笑了這麼久,也該口渴了吧。
終於在他的一瞥眼之下,杜涵凝終於是止住了笑意。
可是杜涵凝的眼神卻是驟然一冷,瞇著眼看著軒轅墨宸,道:「宸,我可記得你也是去過醉香閣的?就在那天花魁大會的時候,那天你還派嘯月跟蹤了我。」
軒轅墨宸一愣,隨之淺笑,看進杜涵凝的眼睛,淡聲道:「阿凝,這是在翻舊賬?莫不是還在吃醋吧……」
那一日他去醉香閣是為了正事,不過這醉香閣是他的產業,阿凝要是知道了會不會將他趕出房去,小心的覷這杜涵凝的反應。
微嘟了嘟粉色的唇,撇開眼去,她才不會承認,今天切身聽著那些公子哥們的言論,心裡堵得慌,這些個男人的想法居然是這樣的,只道男人還真是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都是些耍嘴皮子的人。
不過宸決計不是這樣的人,這一點她可以完全信任,想到那天他也去過妓院,雖然他什麼也沒幹,但是這胸間就像是梗著一根魚刺,難受得緊,何時她也是這般小肚雞腸了。
「沒有,我怎麼會翻舊賬。」杜涵凝倔強的說道,但是確實是吃醋,接著道:「只是覺得奇怪而已,你怎麼會去那裡?而且那一日的事情很不尋常?為什麼要對著那幾個女子下白沫?」
那一日的事情有太多的疑點,只是因為這件事情和她沒有關係,所以她就沒有查過,但是現在想來,莫不是宸那天去醉香閣是為了這件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