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黃色風沙填滿了眼眶,征服王站在荒涼的沙漠上,高舉雙手,呼喚著自己那不敗的軍隊。
「這……這個是!」愛麗看著眼前驟然轉換的景色,吃驚不已,「這是固有結界!?讓心中的景象實體化了!」
「哼哼,這是吾軍隊曾經馳騁過的大地,與吾同甘共苦的勇士們,心中平等印下的景色。」火紅色的大麾隨風飄揚,征服王朗聲說道。
「侉侉侉侉……」
腳步聲,整齊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了過來。
漸漸地,遠處,沙漠與藍天交接的地方,影影綽綽地出現了許多黑影。
「看吧,我那無敵的軍隊,」征服王高亢地叫著,為他的軍隊自豪著,「**雖然已經毀滅,但靈魂卻作為英靈仍存於世,即使如此,仍然效忠於吾的勇士們,與他們之間的羈絆才是吾的至寶,吾的王道,伊斯坎達爾最為自豪的最強寶具——王之軍勢!」
這一刻那個豪爽,傻乎乎的ride
不見了,站在眾人眼前的,是那個開啟了血腥時代,廝殺無算,人人羨慕,馬其頓王國的暴君,亞歷山大大帝,征服王——伊斯坎達爾。
數以萬計的士兵披堅執銳,緩緩聚集到了征服王的身後,站在這漫天黃沙之中,為他們的領袖高聲歡呼,因為,他們的王,將要再次上馬,帶領他們去贏得一場勝利,一場酣暢淋漓,令人熱血沸騰的勝利。
一匹神駿地黑馬躍眾而出,飛奔到征服王的身邊,用碩大的馬頭蹭著他舉起的雙手。
「好久不見了,拍檔。」征服王摸著馬匹的鬃毛,感歎著熟悉的觸感,伸手一拽,翻身上馬。
「所為王,就是要比誰都鮮活,讓人為之傾倒的人!」征服王回身喊道。
「是也!是也!是也!」他的士兵們,高舉手中的武器,回應著。
「及所有勇士的羨慕於一身,作為道標而樹立的,才是王!」征服王調轉馬頭,對著他引以為傲的軍隊,高聲訓話,像是說給勇士們聽的,又像是說給sa
他們聽的,「所以,王不該是孤高的,王的意願,就該是人民的心願,民心所向!」
「是也!是也!是也!」震耳欲聾的呼喊聲,讓大家瞭解了,征服王的王道,有多麼讓人信服。
訓話完畢,征服王再次將馬頭拉了回去,面向那區區幾十個assassin。
「那麼開始吧,assassin呦。」征服王的氣勢跟身後的戰士們融為了一體,鋪天蓋地地向assassin們壓了過去,「場地是平原,而且按人數算也是我這一邊佔優……」
「蹂躪吧!」征服王拔出腰間寬闊的短劍,向前一指,「吾的軍隊!」
熱血開始沸騰了,征服王的軍隊吶喊著,衝了出去,彷彿一柄銳利的長矛,將蒼穹都刺破了。
「嗷嗷嗷嗷————」
密密麻麻的戰士展開了衝鋒,征服王騎著他的愛馬一馬當先,身後,是那嘶吼著,將一切都獻與君王的勇士,以碾壓之勢發足狂奔。
assassin們看到哭了,心中不斷地咒罵著他們的maste
,言峰綺禮。竟然因為遠阪時臣的一個命令就將他們全部派出來送死,為的僅僅是想看一下職階為ride
的征服王,手中到底有哪些底牌。
言峰綺禮在從艾因茲貝倫城堡逃回交會後,接到了遠阪時臣的命令,那就是派出全部的assassin去正面挑戰ride
,從而逼出ride
所有的寶具,如果沒有其他的寶具,就將ride
和他的maste
殺死。因為遠阪時臣從吉爾那裡知道了,ride
今晚會在艾因茲貝倫城堡舉行酒宴,在那裡提出挑戰,以ride
的性格,不可能會假他人之手,必定會以己身迎戰,這是最好的機會。
結果言峰綺禮順從將自己的assassin一個不留,全部都派了出去,並以令咒命令他們前往。
本來作為暗殺者的assassin們就不擅長正面作戰,現在卻要去面對平原上衝來數萬軍隊,除了送死,assassin們根本想不到有其他的可能性。
assassin們開始後退,他們膽怯了,面對以泰山壓頂之勢席捲而來的王之軍勢,他們放棄了,沒有絲毫抵抗的念頭,站在最前面的assassin軟弱地垂下雙手。
『或許就這麼死掉,才是幸福吧……』這麼想著,一柄利劍劃過她的脖子,一顆頭顱沖天而起,一馬當先的征服王率先殺死了一名assassin。
剩下的assassin扭轉身體,潰逃了,他們沒有辦法跟如此強大的軍隊作戰,哪怕是站在這裡,都需要莫大的勇氣。
黑雲壓城,王之軍勢就這樣霸道地碾了過來,將assassin們全部的勇氣砸得粉碎。
『不可能的吧,跟這種軍隊作戰什麼的,根本是不可能的吧……』
這是assassin們心中僅剩地想法,他們逃了,這一刻,什麼尊嚴,什麼臉面,全部都不重要了,令咒的束縛,在征服王用出寶具的時候就已經解除了,沒有了令咒壓制的assassin們四散奔逃,乞求多活一刻。
「垂死掙扎。」櫻逝靠坐在王座之上,與前面的廝殺格格不入地品著酒,不屑地看著正在做最後抵抗的assassin。
「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吉爾也冷笑一聲,心中卻掀起了滔天的怒火。
『遠阪時臣,你竟敢無視本王的尊嚴,派人前來擾亂酒宴,百死莫贖。』
吉爾前來赴宴遠阪時臣的是知道的,但卻還是讓言峰綺禮的assassin前來,雖然在場的人都相信這些與吉爾無關,但遠阪時臣的做法卻讓吉爾面上無光,在心中判了他死刑。
「這……」sa
震撼地看著眼前的一切,她不明白,為何她眼中的暴君,走上錯誤王道的征服王會有這麼多人追隨,至死不渝。
「不明白麼?」櫻逝看著sa
的表情,開口問道。
聽到櫻逝詢問,sa
下意識地點點頭。
「因為他們憧憬著征服王,以征服王為目標努力著,聚集在他的身邊,為他而戰。」櫻逝指了指已經將敵人斬殺殆盡,舉劍歡呼的征服王,「因為他無比真實,人人都想要觸碰他,靠近他,學習他,所以他們才會如此地忠貞,為他而喜,為他而憂,為他而生,為他而死。」
征服王有著這種魅力,讓人們圍繞在他的周圍,以他為中心,就如他說的一樣,大家都想成為他這樣的人,所以才會對他付出忠誠,擁他為王,為他而戰。
「到頭來還真讓人掃興啊。」征戰勝利,征服王散掉了王之軍勢,坐回桌邊有些鬱悶地喝了一口酒,「互相之間想要說的話,應該都說完了,今晚就先到此為止吧。」
用王之軍勢證明了自己的王道,征服王喝了乾杯中的酒,站起身來準備離開了。
「等一下,ride
,我還沒有……」sa
急忙開口,她還沒有將自己的理想講述完,還沒有得到眾人的認可,這王之酒宴如何能夠結束。
「你還是閉嘴吧。」征服王停住腳步,毫不留情地打斷了sa
的話,「今晚的宴會是王發言的地方,但是sa
,我不承認你是王。」
抽出腰間短劍,輕輕一揮,ride
的牛車被召喚了出來。
「我說小姑娘啊……你也差不多該從那可憐的夢中醒來了吧,否則總有一天你會連英雄最基本的驕傲都失去了,」帶著些許憂傷,ride
歎息了起來,「你所謂王的夢想,不過是一種詛咒而已……」
說完,ride
不管sa
的表情和反問,一抽韁繩,帶著他的maste
一起離開了。
「sa
呦,不用管ride
的話,按照你想的去做吧,」吉爾也站起身來,將王座放回了巴比倫的大門之中,語氣中帶著輕佻,「你是正確的,只要朝著自己認為正確的路前行就好了,背負著對你心有餘而力不足的王道,在痛苦中掙扎的那份苦惱,那份糾葛,用來博取同情,簡直是再好不過了。」
「打起精神來吧,騎士王,這樣的你,說不定值得我來收藏也說不定呢……哈哈哈……」輕笑著,吉爾化作漫天光點消失了。
剛才還熱鬧非凡的院子裡瞬間便冷清了下來,櫻逝依舊坐在王座上一口一口地品著酒,似乎剛才的事情與他完全沒有關係。
「sa
……」愛麗看出了掩藏在sa
那堅毅面孔下的憂傷,不由走上前來想要安慰她。
「我想起來……」sa
用低沉的語調說著,「說『亞瑟王不懂人類感情』而離開的那位騎士,蘭斯洛特……是不是圓桌邊所有的騎士都是這麼想的呢……」
「你還是不明白……」聽了sa
的話,櫻逝歎息一聲,揮揮手,將東西全部收了起來。
院中,那位高潔的騎士王,在哪皎潔的月光之下,愈發的迷茫了……
聖盃的追求,仍在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