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脾氣!
蔓蔓被他這一吼,都有點下不了台,皺著眉頭站了起來。
走就走唄。
君爺與妹妹兩人再次大戰的消息,高大帥作為偵查人員,第一時間探得情報後,打了電話告訴姚爺。
姚爺和媳婦現在是中午陪家人吃完飯,回家休息。
沈佳音見著老公在客廳聽電話,一邊拿抹布抹著桌子。
姚爺在收了電話時,看著她在那裡彎著腰抹桌子,走了過去。
耳邊聽見腳步聲靠近,沈佳音躲都躲不過,直起腰身,舉起手剛要抹把汗。姚爺的掌心直接貼到她額頭上給她抹汗,邊道:「你不累嗎?」
「不,不累。」
「不累能出汗?」
「流,流汗舒服。」
說是有個家務癖的老婆,但是,姚爺是個心思玲瓏的男人。
「過來。」
早就想和她在這件事談談了。夫妻間不能有秘密,再加上,陸家與姚家複雜的關係,若不說清楚,他媽和乾媽在背後談的那些話,少不了傳進他老婆耳朵裡。
沈佳音的手被他拉著,坐到了沙發上。
夫妻兩人,每次正式談話,少不了這個很正式的場面。不過,看起來,老公要比她緊張的多。
悄悄抬一抬眼,果真見著他英眉緊鎖,眼角對她投回來的餘光,比她更小心翼翼的神態。
沈佳音挺直了腰板。
姚爺倒是覺得這事兒,沒有什麼可以不啟口,本來這事兒,就很光明正大,他又是心胸坦蕩的一男兒,所以,沒有多加猶豫,張口即說:「南南西西他們的媽,你知道吧?」
「嗯,是陸隊的妹妹。」
「陸隊和我的關係你知道吧?」
好哥們,不是嗎?
而且,據說兩人的關係好到,會讓人聯想浮翩。以前,她沒有嫁給他之前,還真以為人家說的——是有那麼點回事。
姚爺轉眼見著她臉上詭異的一副表情,眼睛一瞪:這丫頭,能不能表情都這樣直白?
伸手點了她額頭:「你胡思亂想什麼!」
「沒有,你和陸隊是好朋友,從小青梅竹馬的好兄弟,人家都這麼說。」沈佳音趕緊澄清輿論的清白。
「是這樣沒錯,但是——」
嗯?但是?
這句但是,真是有些出人意料。沈佳音都不禁抬起了頭,看著他。
「我們之所以會成為好兄弟,一方面,可以說是因為陸家姚家兩家的長輩有意培養的,也就是說,不管我們關係好不好,不,一定必須是好,我們兩個身上肩負家族長子的這份責任,要求著我們必須這麼做。所以呢,如果我們的孩子出生,你現在和征征關係好是一回事,更重要的是以後,你的孩子和征征以及南南的關係要更好,明白嗎?」
嫁進一個不是普通的家庭當兒媳婦,就是不一樣。不僅要當好人家的老婆和孝順的兒媳,如何當好姚家長房子孫的母親,把孩子教育成符合姚家標準的人,似乎才是更重要的事。眼見老公之前從不對她在其它方面做出要求,甚至沒要求過她怎麼去討好長輩和他爸媽,卻唯獨對孩子教育這個事兒,特別的提出。
誠然,中國大家族中,最傳統的事兒,無非是樹大不能倒,不能爛,枝葉茂盛,根基要穩,若不能靠一個個可信可靠的子孫來接住這個接力棒,遲早有一天家門不復存在。
「這個我明白的。」沈佳音說,「奶奶很早就教育過我的。教育太重要,做人最根本,來自於父母的教育。」
她小時候雖沒有爸媽教導,但是好在有沈奶奶親自教養大。何況,自小耳濡目染,瞧沈老三那兩個孩子,被許秀琴教成那樣,自食其果,都知道,教育太重要。孩子既是自己生出來的,作為父母的不能不負這個責任。
誰也不想自己孩子未來成為沈佳慧或沈曉貴這樣的吧。她也想,自己孩子,至少成為像她老公這樣出色的。
她想明白這點就好。但是,他要她明白的,可不止是孩子的教育這點。
「我們姚家與陸家,可以說是生死與共的戰友。因此呢,有句說法叫,生的都是男兒做兄弟,若生了一男一女做夫妻。」
沈佳音心口砰砰漏跳了兩拍。
「囡囡,是陸隊的妹妹,她——」
「我聽過,說,說你本是要和她結婚的。」
「你從哪裡聽說的?」雖說這世上沒有不漏風的牆,但這個事兒,可以算是姚家的一級機密,她是怎麼聽到的。
「桑虹姐姐在我來唸書的時候,就告訴過我了,說你一直在等你的未婚妻。」
桑虹,老葛。姚爺瞇了瞇眼,想必,桑虹和老葛能得到這些機密,都是白隊告訴的。白隊先前的意圖,他也明白,是好心。然現在這些都是陳年舊事了。
「如你看到的,我找到她的時候,她已經和別人情定終身。」姚爺輕輕地噓一聲氣,「高大帥他們說的其實沒有錯,我是被不少女人甩過。所以,沈佳音,你這是撿了一個被許多女人甩過的男人。」
沈佳音這是一霎被他逗得,雖然心裡明白他這是故意逗的她。以他才貌和身價,哪怕被女人甩,絕對也不愁有極好的追求者。
「什麼感覺?是不是撿了破爛的感覺?」姚爺回過頭,斜瞇著眼,瞧著她,等著她。
「從理所當然的金礦中挖到了金子的感覺。所以沒有任何感覺。」
這丫頭,他都損了自己,她不忘還踩他一腳。
伸手再點她下俏皮的額頭:「明白了吧?我和她只是大哥哥和妹妹的關係。而且,我欠她不少。很久以前,她失蹤的時候,我和他哥都認定是我們兩個的錯造成的。但是,我對她,和對你的感覺,是絕對不一樣的。」
「嗯。」
「不信?你可以摸摸我胸口。」
她的手來不及縮回來,已是被他牢固地摁在了他胸膛上。
火燙的掌心裡,隔著衣物,能摸到他心跳,雄壯有力,砰砰砰,和自己一樣的快。
「她生病的時候呢,我這個心跳和平常給其他人看病的心跳是一樣的。但是,若你生病了的話,我這心跳,就變成這樣了,好像要和你一塊病了一樣。」
他不知道,每次他對她表白的時候,她的心會比這個跳的更快。因為她,她知道,其實他不說,也沒關係,她感覺得到的。但是他非要對她敞開他的內心,只是由於他太在意她。
頭,慢慢地靠在他胸口上,想進一步,去貼近他的心跳。
丫頭的動作,有時候,像原始動物一樣。在她的頭突然貼到自己心窩口時,姚爺是一愣,繼而伸手環住她,把她摟得更緊一些。
過完這個年,該玩的玩,玩完了,又得回來工作了。雖說,還有個元宵十五過完了,才算整個年過完。但是,今年這個年,確實是過得特別了一點,對華妙冰來說,最大的喜事連門,然而,她這個恩,卻還沒有報完。
回到單位的頭一天,華妙冰馬上找到相關部門,商量起技術轉讓以及尋找投資商的事。剛好,姚子寒在姚家老家過完年後,並沒有第一時間回當地,而是與當地來的幾個幹部一塊,趕到農科院,也想與華妙冰商量投資商這個事。
按照姚爺教導的版本,最好是公開招標,這樣一來,一顯示公平競爭,二是當地的老百姓能看見政府的廉潔做事,心服口服。
姚子寒向華妙冰提出這個建議後,華妙冰馬上能猜到這是誰在後面出的主意,想著正好,她本來害怕的就是政府與當地奸商官商勾結坑害百姓,現在,政府願意把這個權交出來,如果農科院堅持己見,不就是變成了自己是收了好處的貪污犯。於是順水推舟,欣然贊同了姚子寒的這個構想。
一旦變成了公開招標的項目,這個項目必須是做大了,由政府部門出面,組織當地農戶組辦成合作社,才能與投資商進行談判交易。
如此一來,沈家莊那些當地的百姓,還能不知道這個事?
當市政府工作人員帶著縣政府工作人員,再找到村裡的村幹部,劉老支書和一幫村裡的村委老人一塊,聽回華妙冰這事的來龍去脈之後,當場一個個傻的傻,懵的懵。
天!
他們這是造了什麼孽!
把恩人的家人全趕出村了!
不用多久,這元宵在北京尚未過完,沈二哥代替母親沈奶奶接到了村裡幹部打來的輪番電話,邀請他們沈家人回村裡過元宵。
「為什麼回去?」
沈二哥這回氣粗了,尤其是想到上次村裡那些老老少少,對他老婆尤二姐好不容易辛苦積累出來的小賣部進行打砸,把他老婆的家當都打沒了,並且差點兒任流氓對他們兩人的兒子沈鼕鼕動手。
「不回去!」沈二哥雙手叉著腰,很認真很嚴肅地說。
這口氣必須出!
尤二姐衝他如今擺勢頭的樣子斜上一眼,有點沒眼看。
說起來,劉老支書他們也是冤的,由於不知情,被華妙冰的計劃瞞著。
「我管他們知情不知情!」沈二哥怒氣沖沖,怒冠沖天,「當初不就個項目沒安在咱們村嗎?說因為這個沒有討到好處,我們家不是也一分好處都沒得到。他們憑什麼把怨氣都灑在我們身上趕我們走?我媽,這麼多年來,為村裡出了那麼多力氣,村裡每次要出力的時候,我們家不也一樣捐錢捐東西?他們都不記得我們的好,這些人就是一群白眼狼,有好處了,就來巴我們,沒好處時,就拿我們出氣?說什麼都不能讓他們這樣給繼續欺負了!」
難得沈二哥這個二愣,能說出這樣一番條理清晰並且理直氣壯的話來。竟讓聽的人,沒有一個能回嘴。
就連沈奶奶都點了頭:「老二這話沒錯。村裡那些人,是需要讓他們明白,不是天無王法,可以任他們目中無法,胡作非為。」
這回沈家莊的人做的是太過分了些。村裡人,趕沈家人走是沒有道理的,不符合法律的。沈家人甚至可以因著家裡被人打砸這事兒,依法向公安機關和法院起訴。沈二哥他們沒有這麼做,還不是由於念著份村裡人的感情。
可現在,既然項目都要安在沈家莊了,不能就此算數。因為,若到時候這些目無王法的村民,一不合心意想怎樣就怎樣,又平白無故地拿他們沈家人出氣。他們沈家人,難道就是村裡的出氣包?
萬事,必須有個章程,由法律來解決。
這點必須教到沈家莊人明白。
沈家莊那邊,劉老支書派村幹部打電話催沈家人回來,但是,沈二哥接到村裡電話,總是嗯嗯嗯瞎應著,也沒有個明確表態。儼然,這沈家人因著被趕出村的氣還在心裡頭,不想回來。劉老支書和村民們都著急。
要是沈家人氣起來,華妙冰就此不幫他們將新項目安在他們這個村了。
劉老支書趕忙是招來了沈毛安,說:「你媽他們一家在北京過年,我讓人打了電話問好,他們好像在北京過的不錯,不大想回來。你趕緊去一趟北京,告訴你媽,北京再怎樣好,肯定是不及老家好的。村裡人,都盼著他們回來過元宵。」
讓她去北京充當代表,勸母親兄弟回家,這對沈毛安來說,本是值得驕傲的一件事。可是,沈毛安這次是心頭發虛,心裡惴惴不安。她之前能在那場**中在沈家莊完好如初地留下來,當時她靠的是啥,是——我不要姓沈了!
「哎,你媽年紀大,八成不記得這事了,你是她女兒,她能不想見你?帶你女兒一塊過去,把老人家勸回來。」劉老支書一邊安撫沈毛安,一邊指導沈毛安採取用孩子降服老人的策略。
即使帶女兒過去,沈毛安還是怕。想來想去,如果到時候去到那被老人罵,只有她一個人被罵多難看,因此就此算計上兩個妹妹。這兩個妹妹,據說因為這事兒,在婆家都一塊承受了不少苦頭。這些苦頭老人家是知道的,豈能不憐惜這兩個無辜受到牽連的女兒。
可是,這項目初期落地的地方只是沈家莊,與兩個妹妹嫁的外村沒有多大關係。為此,沈毛安只能忍痛割愛,答應兩個妹妹到時候將自己家分得的一些股份,分給兩個妹妹一些,三姐妹一塊賺。當然,這只是暫時的,沈毛安想好了,只要把母親和哥哥勸回來,再從母親和兩個哥那裡淘到一些股份來彌補自己。
經過這樣撮合,沈家三姐妹合拍之後,搭上火車,來北京找母親兄弟談判了。
沈佳音這時,在軍校未開學前,和老公先回到了單位上班。
在君爺單位裡的習俗是,沒有結婚的,都可以向結了婚的討紅包。沈佳音剛回到單位,被單位裡一些沒結婚的單身男女圍住要紅包。
沈佳音有老公提醒,是來上班的時候,在口袋裡準備了一些。不會兒,幾十個紅包被人一下子搶完,沒有人對她客氣,拿了她的紅包,還都不忘祝願她和姚爺早生貴子。
趁著這陣風,方敏上上下下打量完她,道:「小不點,你好像又長胖了些。」
沈佳音是從結婚後,日益發福的傾向。
女人的身材,是女人的軟肋。饒是沈佳音本來瘦的像骨頭的,被人總這樣說,都不得不擔心自己未來會不會超重。
方敏笑著拍拍她肩頭說:「能發福,說明你結婚後,沒有少被你老公疼。」
老公是很疼她,使勁兒在床上疼她。
可這與發福什麼關係。
「心寬自然體福。再有,到懷孕那會兒,不發福也不行。」方敏言簡意賅地暗指。
瞧丫頭這模樣,姚爺再絞盡腦汁,該來的,總是擋不住的。
沈佳音推測上個月的生理期,還挺準的,也就沒有把方敏這話放在心上。況且,她真的很忙。老公說是老公,在單位裡,不叫老公,是領導。回來上班第一天,她即被君爺叫了過去。君爺要在開年大刀闊斧,進行人事改革。沈佳音管轄的是重點區。
一批君爺物色的新員工,會在這幾天前來報告,由沈佳音進行初步考核和淘汰,再安排淘汰舊有不合格員工。
沈佳音為此電話是絡繹不絕,也不知道那些人是怎麼拿到她電話號碼的,各色各樣的來電都有。最奇葩的是有一些開門見山的,說是問她家住在哪裡,問她什麼時候有空,想到她家來親自拜訪她。
口吻也從以前中規中矩的沈中校,提拔到了現在的沈前輩和沈老師。叫得沈佳音雞皮疙瘩掉了一地。
由此知道孫女和孫女婿工作纏身,抽不出空來,在得知三個女兒要到北京來鬧鬧時,沈奶奶果斷地不準備把這事告訴姚爺和沈佳音,免得沒事都鬧出事來。這時候的沈奶奶,反而是和華妙冰關係拉近了,大概是由於有了共同敵人的緣故,不團結不行。
沈毛安她們到北京火車站的那一天,習慣性地打了電話,要讓沈二哥沈老三開車來接。沈老三沒有接電話。沈二哥說沒空,讓她們自己打車過來。她們三姐妹知道母親兄長是給自己下馬威,更不依,非要人來接,歪念頭,果然如沈奶奶預料的,打到了沈佳音和姚爺頭上。
電話響了好幾聲,沈佳音的電話直接是忙音。
「這死丫頭。她二叔三叔不來接我們,是情有可原。她算老幾,是晚輩,都敢這樣放我們鴿子!」沈毛安生氣地跺腳。
沈毛穎在火車站口站久了,兩隻腳都酸了,太累,和兩個姐姐說:「不然,算了,我們自己打車吧。」
「北京出租車宰人的!十幾塊起價。開到佳音那裡,沒有百來塊你別想到。你出錢嗎?」沈毛安反正不出這個錢。
「那就——坐公車吧。」
「坐公車一樣是站,你願意?」
公車要站兩個小時,還不如在這裡賴著,等沈佳音來接她們。於是,三姐妹找到了一塊落腳的地方,先坐著。同時商量著怎麼等沈佳音來之後給沈佳音教訓。
結果,她們三個從下午坐到了傍晚,從傍晚坐到了晚上,等華燈初上,夜色漸黑,寒風瑟瑟,電話依舊不通。三個人終於懂得急火了,打了輛車,衝到了沈奶奶住處。
尤二姐給她們三姐妹開門的時候,笑道:「剛好,我們剛吃完飯。大姑二姑三姑,進來喝茶吧。」
她們三個哪裡吃上飯了,中午在火車裡省著沒吃,晚上又想著被人請吃大餐,又沒吃,肚皮前頭挨著後背,飢腸轆轆的聲音都飄出了肚子,不信尤二姐沒有聽見。
「我們還沒有吃飯。」沈毛安黑了臉說。
「沒有?現在都晚上九點了。」尤二姐扮作吃驚地說。
「我說二嫂你就別——」沈毛穎咬了口嘴唇,怒不敢言,若尤二姐氣起來,把她們趕出門,她們今晚難道還得自己掏錢住旅館。
演戲要適可而止,接下來才能繼續氣人。尤二姐深明這個道理,請了她們三個進來,說:「那你們先在客廳裡坐著,我去廚房找吃的。」
沈家三姐妹不疑有詐,逕直進來,走到客廳,一瞧,不止沈奶奶沈二哥和沈鼕鼕在,還有個華妙冰,正坐在沈奶奶身邊和沈奶奶邊喝茶邊聊天,和樂融融的一派祥和場景。
可以說,這個場面,是將沈家三姐妹打了個措手不及。
她們本想著,都知道沈奶奶和華妙冰自那個年頭起,變成了勢不兩立的死對頭,因此打著的算盤是:到這裡,做中間人,拉攏華妙冰和沈奶奶的關係。就此,成為華妙冰可以信任和感激的紅人,進一步控制華妙冰,得到項目,也就不怕沈奶奶和沈二哥繼續鬧彆扭不屈服了。
「怎麼辦?」沈毛慶私底下,焦急地問姐姐,又問妹妹。
沈毛安腦子向來不好使,遇到和自己想的不一樣的情況,更是當場當機。
沈毛穎腦子還行,點子多,可突然面對這狀況,一時也想不到更好的主意。但是,方向是沒錯的。她們一定是要先討好華妙冰。因為華妙冰才是能拍案項目的人。
於是,三姐妹齊齊,坐到了華妙冰身邊,像眾星捧月圍著華妙冰,將自己老母親撇在了一邊。
華妙冰對這三個姑子的性情,可以說是在剛嫁進沈家那會兒,都已經摸透了。只是沒想到這麼多年之後,這三個姑子的自私自利是變本加厲。
三個姑子不是自己都當媽了嗎?
「大姑二姑三姑,你們怎麼有空到北京來?」
三姐妹沒聽出華妙冰的言外之意,異口同聲:「因為聽說大嫂人在北京,其實早就想來探望大嫂了。」
「是嗎?」華妙冰笑笑,「當時,我邀請媽過來北京,大姑不是說自己已經不姓沈,所以不和媽一塊過來嗎?」
沈毛安被自己的話自打了嘴巴,紅著的臉,活像被掃了一百巴掌似的,沒有地洞可以鑽。
「這是大姐自己說的,和我們沒有關係。」沈毛慶和沈毛穎馬上撇清自己責任,和沈毛安劃分界限。
沈毛安恨恨地可以用目光直接殺了兩個妹妹。
「是嗎?」華妙冰又笑笑,「但是,媽當時聽說二姑都被婆家趕了出來,想接二姑一塊來,二姑卻是去了大姑家裡和大姑一齊聲明,自己和大姑一樣不姓沈。」
沈毛慶啞了聲。
沈奶奶當初聽說她可憐,是有打過電話要她一齊來,但是,她不僅一口拒絕了沈二哥,而且要沈二哥以後不要再打電話給她免得拖累她。
沈奶奶哼哼哼地冷哼著。這幾個女兒,現在自打臉,活該。她這個母親都看不過眼,早想要教訓她們了。
沈毛穎算是最聰明的那個,不敢撇清關係了,低聲說:「大嫂,瞧你說的,我們這不都是知道錯了,來向你道歉的嗎?」
「向我道歉做什麼?我和你們有什麼關係嗎?」
「大嫂?!」
華妙冰平平靜靜地吐出:「我是媽的兒媳婦,以後有什麼決定,當然是要先請示了媽的意見再說。」
沈家三姐妹一同望向沈奶奶。
沈奶奶不容分說,一句話:「跪下。」
「媽!」
「你們不顧我沒關係,不顧你們二哥二嫂三哥沒關係,但是,連你們的侄子鼕鼕都不顧,你們還是人嗎?沈家列祖列宗的臉都被你們丟盡了!不姓沈是不是?不要以為你們的爸死了就沒人管你們!通通給我跪下!」
沈奶奶凌厲的一頓脾氣一發,三姐妹週身打哆嗦打得像秋風落葉似的。
「媽,我們三一路從老家坐火車來找你和哥,連飯都沒有吃上。」沈毛安果斷裝起了可憐。
兩個妹妹一塊抹眼角的淚珠子,跟著唱苦情戲:「媽,說起來,我們當時,不也是被逼的。我們也不願意,撒的謊,媽你怎麼就不懂呢?」
沈奶奶冷冷一聲笑:「感情我這是逼你們跟著我受苦是不是?那麼,你們現在為什麼自己情願來陪我受苦了?有人逼著你們來跟我享福嗎?我不逼你們,回去!」
有難不同當,只想有福同享。
沈家沒有這樣的子孫!
「跪不跪?」
老人家下最後通牒:「老二,去把門打開,拿掃把來趕人。」
撲通!
三雙膝蓋齊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