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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赫連炎VS赫連玉 ——冤孽 文 / 秋水靈兒

    「胡言?」皇兄冷然一笑,「這皇宮守衛森嚴,我就那麼容易帶公主出宮?何況,即便帶走了她,你的那些屬下是酒囊飯袋不成,還要等這幾天才能找到人?」

    「你,你這畜生,你拐帶玉兒出宮,還玷污她的清白,如今還敢在此禾」

    「玷污清白?還是你希望我玷污她的清白?」

    「你——」

    「雖然我是很想那麼做,可是——」皇兄停頓了下,又冷笑道,「我偏不想遂了你的願。」

    「畜生——」

    「不過,知道你從一開始便沒安什麼好心,可我還是忍不住掉進了陷阱。」

    「」

    我聽的直冒冷汗,父皇,皇兄究竟當我是什麼?原本我以為的寵愛與血親,原來如此的不堪一擊嗎?

    忽地,馮妃兩指捏住了我的臉頰,逼著我仰頭看她,「你放開。妲」

    「也不過有幾分姿色而已,竟然真的迷惑住了他,還讓他不顧禁忌。你究竟有何能耐?」她瞇著眼睛看著我的脖子,忽地,另一手抓上我的衣領,猛然一扯,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膚。

    從未被如此羞辱過,我羞憤交加,猛然就向她胸口撞了去。

    然而,馮妃身形太過敏捷,竟然毫不費力的閃了開,我直接摔趴在地。

    而她,就那樣居高臨下充滿鄙夷的看著我,「還真是下賤,被糟蹋成這個樣子。」

    我痛恨的瞪著她,馮妃絕對沒有我以前想的那麼簡單,她在父皇跟前所有的乖順柔弱都是裝的,她就是一隻披著羊皮的狼,不僅這間可以窺探父皇的屋子,甚至她敏捷的身手

    這樣的女人在父皇跟前,父皇很危險。

    但此刻,我也知道,在她跟前我討不著好,因此,我也沒敢亂來。

    但我想,她到底還該忌憚我的身份,也不會對我怎麼樣的。

    只是,我不懂,她為何要帶我到這間密室來偷聽。

    馮妃死死的盯了我一會,見我不反抗了,這才蹲下來,兩指托起我的下巴,冷笑,「玉公主大概還從未被人如此對待過吧?」

    我掙脫她的手指,厲聲質問,「你到底想怎樣?」

    「怎樣?」她忽地揚唇笑了,語氣卻充滿譏誚嘲諷,「你一個高高在上的公主卻要問我怎麼樣?我能怎樣呢?即便是恨你也不能殺了你啊。」

    我驚了,她竟然如此大膽的暴露殺我之意,儘管沒那麼做,難道她就不怕我秋後算賬嗎?

    「呵呵,放心,今日之後,你再不是那個眾星捧月的公主了。」

    我就奇怪了,難道我的心思就這麼明顯嗎?皇兄不但能一眼看穿,此刻,馮妃也是一眼就看透我的心思,卻是鄙夷的冷笑,「被你皇兄擄出了宮,如今這個樣子被接了回來。哼,只怕很快天下人都會知道,西陵第一公主與自己的親皇兄***成奸的事。」

    ***?成奸?好陰毒的詞,刺的我心尖兒都在疼。

    「你無恥!」我罵她。

    她反手就扇了我一個耳光,目光狠毒的剜著我,「你下賤!被自己的皇兄玩成這副德行,還敢回來?」

    「你——」這女人竟然敢如此對我?我氣的瘋了,她打我也就罷了,竟然還污蔑皇兄與我

    我拼盡全力起來撲向她,哪知她腕力驚人,一把捉住了我的手,將我死死的抵在了牆上,一隻手扼住了我的喉嚨,另一隻手順著我的脖子,手指頭在那些紅印上圈圈點點,「哼,都是他做的?他該是多疼你啊,竟然留下了這麼多的痕跡。」

    那細細的手指忽地在我胸口使勁掐了下去,那一雙水眸裡迸射出嫉妒成狂的寒芒。

    我疼的驚叫,雙腳使勁朝她腿部踢了過去,可這女人是鐵做的,竟然也不覺得疼,反而,越發用力,我只覺得喘不過氣來。

    「為什麼?你說為什麼他偏偏要你?」

    「放」我想這女人是個瘋子,我今天真倒霉,偏偏遇見了她,我後悔死了,為什麼要跟她進這間密室?萬一她將我殺死在這裡,外人豈不是連屍體也找不到。

    我怕了,正當我以為自己會死在她手裡時,她卻突然鬆開了手。

    驟然灌進口裡的空氣讓我肺部一陣疼痛,我跌跪在地,扶著牆壁不住的咳嗽起來,胸腔難受的快要炸掉一樣。

    「我不會威脅你的皇位,」忽地,隔壁傳來皇兄陡然拔高的聲音,這讓我牟然清醒過來,我好想喊皇兄救命,可是,張著嘴卻發不出聲音來,實在難受。

    「你放心,我不會殺你的。」馮妃突然掏出帕子,在我臉上脖子上擦了擦,陰邪的問,「怎麼樣?親哥哥的滋味如何?他親你的時候壓你的時候是不是很舒服?」

    「瘋子。啊。」

    她陡然掐住我的下巴,厲色戾氣,「說。」

    p>「皇兄。」我想放開喉嚨喊,但剛才被她一掐,此刻喉嚨還痛,儘管拼盡全力,可是沙啞的聲音還不足以讓隔壁聽到,何況,皇兄父皇此刻也不會想到我。

    「你只因一個術士的妖言,就斷定我會弒君奪位,殘殺父兄?就讓我跟我娘在那種下賤之地過活,甚至不惜讓人放火燒死我們?」

    「夠了。」

    「不夠,你欠我跟我娘的,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不過,我可以不報仇。我會離開皇宮,離開西陵,我會永遠消失。但是,我要帶玉兒走。」

    「你休想。」

    「不然,你殺了我。殺了我你就可以一了百了,再也不用擔心害怕了——」

    馮妃陰毒的眼睛又看向了我,「帶你走?」

    我剛想說話,就聽見隔壁傳來,「來人,將十九皇子押入天牢。」

    天牢?去了那裡之人十有八、九是死路一條的。

    我慌了,可比我更慌的卻是馮妃,她一把揪起我的衣領,拖著我就往外走,「你皇兄是因為你才這樣,你還不去救他?」

    救?我亂了,迷糊之中,人就被馮妃推到了父皇跟前。

    皇兄此刻還跪在地上,瞧見我來了,晦暗的眼神亮了下,但很快卻是看向馮妃,眸底一片陰霾。

    「玉兒?」父皇看我回來,十分驚訝,「你的臉?」

    我才想起剛才被馮妃打過,臉上還有些疼。

    「哎呀,皇上都是臣妾無能,玉公主死活不願意走,說什麼也要等十九皇子安然無事。臣妾是死活攔不住啊,這不,在門口還差點跟臣妾打了起來。」

    「她的臉是你打的?」皇兄冷眼看向馮妃。

    馮妃立刻板著臉道,「拉扯的時候沒注意,不小心碰上的。」

    「你——」父皇生氣的看著馮妃,「誰讓你拉扯她了?如此不小心。」

    「皇上——」馮妃似乎十分委屈。

    而我此刻也懶的再為自己伸冤,我只想保住皇兄,「父皇,你饒了皇兄吧。」

    「饒了他?」父皇拍拍我的肩,安慰道,「好,好,此事父皇自有主張,玉兒這些天在外面定是吃了不少的苦,乖乖回去,晚上父皇再來看你。」

    「不要,父皇。」我不依,「我若走了,父皇還是要將皇兄關進天牢。父皇,皇兄就是偷偷帶我出宮玩了一趟,現在,我完好無損的回來了,父皇就別責怪他了,好不好?」

    父皇突然凝眸看我,「你偷聽了?」

    我一愣,自知失言,但父皇跟前,我不想撒謊,便點了點頭。

    不僅父皇,就連皇兄,臉色都變了,「小玉兒」

    「混帳。」父皇罵向馮妃,「朕讓你帶她走,你竟然——」

    「皇上恕罪,玉公主死活不肯走,臣妾也沒法子。」馮妃立刻跪下請罪。

    「滾,滾——」父皇不耐的吼著她。

    馮妃立刻識趣的起身離開,臨走的時候,還朝我剜了一眼。

    「父皇。」

    「住嘴。」父皇的怒氣也波及到了我,不等我解釋,就喝止道,「你什麼也別說了,朕令你即刻回房,不然,連你也一起關進天牢。」

    我錯愕的回過不神來,父皇要將我關進天牢?

    「小玉兒,」皇兄這時輕聲喊我,「乖,聽話,先回房。」

    「我」

    「皇兄沒事。」

    「還不快走。」父皇見我跟皇兄說話,立刻又吼起來。

    我瞧父皇氣的直喘,生怕惹出事端來,連忙道,「好好好,我走我走。父皇,你別生氣,你——」

    「你走,父皇自然不氣。」父皇跌坐在椅子上,盡量放緩了語氣。

    我知道,今天這事鬧僵了,我多留也無益,只能先回去慢慢想法子了。

    我不安的離開,身後到底發生了什麼,也不得而知了。

    只是,回寢殿的路上,父皇與皇兄的交談內容始終在我腦海中盤旋,我

    父皇質問皇兄拐帶我還玷污了我的清白?這根本是無稽之談。

    可皇兄說,這一切都是父皇的陰謀,想借此有個正當理由處死皇兄?然後將我遠嫁

    這根本不可能,父皇怎會設計害皇兄,更不可能利用我毀我。

    可是,如果都不是,他們的爭吵是為什麼?又為什麼鬧到要關天牢的地步?

    我亂了,等我回到錦玉軒的時候,整個人大概亂糟糟的狼狽不堪,月娥等幾個一個個驚悚的張大了眼睛,「公主——」

    「我沒事。」我簡單的敷衍他們,生怕他們再問我不想回答的問題,「我好累,給我準備點熱水,我想沐浴。」

    「哦。」月娥連忙指揮其他宮女去辦,自己則一路跟著我進到臥房,眼圈紅紅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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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怎麼了?我不在的時候,有人給你氣受了?」我問。

    月娥眼淚唰的就掉了下來,卻很快背著我擦了,「奴婢沒事,只是,公主受苦了。」

    「哎。」我一聲歎息,長這麼大,今天是最糟糕的一日,被父皇罵,被父皇的寵妃打,還差點被關進天牢。

    想著,我也是委屈的眼圈紅了。

    月娥上前抱住我,「公主,沒事了,別哭,別哭,皇上會為公主做主的。」

    父皇?我突然失望起來,我在外的幾日那麼想念父皇,可是,一回來,父皇卻如此待我?

    我推開月娥,「別說了,父皇已經不是以前的父皇了。」

    「公主,四皇子來了。」夏蘭的聲音剛響起,拓跋裬的身影就已經衝了進來。

    該死,這是我的臥房,他竟然大喇喇的就闖進來了?

    月娥想攔他,卻被他一把推了開,他直接撲到我跟前,嚇的我連連後退,「你要幹嘛?」

    「玉妹妹。」那一聲急切的輕喚之後,我看到他漆黑的眼睛裡淚光點點,但隱藏於後卻是深深的憤怒,甚至殺氣,「那個混蛋,他果然對你做下了這禽獸之事?」

    「你說什麼?」我瞪他,我已經夠煩了,他又來添什麼亂?

    他突然上前,雙手捏住了我的肩,制止我再逃,「玉妹妹,你放心,此事我一定幫你討回公道。」

    我怒了,「不就是出宮玩了幾天,你們到底想怎樣?」

    「公主。」月娥忙上前扯住我,「公主別說了。」然後又勸拓跋裬,「四皇子,公主才回來,您還是等等再過來吧,」

    我瞪著拓跋裬。

    拓跋裬很受傷的樣子,苦笑,「難道你也對他動情了不成?別忘了,他是你的親哥哥。」

    我聽的頭都快炸了,「你們到底想怎樣?」

    「是你,你想怎樣?」拓跋裬痛心的說,「你知道你被擄走的這幾日,我有多擔心你嗎?我到處找你,晚上都不敢睡覺,就怕夢見你有不測,你」

    聽他這樣一說,我才仔細看了看他,才發現,與我的狼狽相比,他也好不到哪兒去。

    才幾天沒見,他眼睛凹陷,神情疲倦而憔悴,甚至,那一身華麗的衣裳也是皺巴巴的,像是幾天都沒換過。

    「你一直在找我?」我有些歉疚的問。

    拓跋裬沒有說話,只是憂傷的望著我。

    月娥說,「公主,四皇子這幾天天天都會來,每天都會打聽公主的情況,不僅如此,四皇子每天都會出宮尋找公主。」

    「你」我想不到他如此關心我,「對不起,我不該這麼任性,出去玩也不說一聲的,害你擔心了。」

    拓跋裬搖搖頭,「你回來就好。」

    「嗯。」我點頭,「我有些累了,想歇一歇,我看你也挺疲倦的,不如也先回去歇——」

    「不。」拓跋裬猛然上前抱緊了我,「我不走。」

    「啊,你。」我想掙扎,卻被他抱的更緊,「讓我抱一會,求你。」

    我尷尬極了,月娥卻沒有說一句話,默默的退下了。

    「四皇子,我已經回來了,你別擔心了。」我安慰他說。

    「跟我走吧,回大玥。」過了好一會兒,他稍稍鬆開了我,說。

    「跟你走?」我不解,繼而搖頭,「我不要。」

    拓跋裬捏緊了我的胳膊,聲音有些急促和沙啞,「你還留在這裡做什麼?你以為出了這樣的事,西陵還有你容身之處?」

    我腦子裡嗡的一聲炸開,再沒有那一刻有此刻這般惶恐了。

    為什麼都這樣說?皇兄說讓我走,馮妃說我會被人唾棄,就連拓跋裬也說西陵沒有我容身之地?

    到底怎麼了?為何幾日之間發生了這樣的變故?

    「跟我走吧。」看出我的驚懼,拓跋裬又軟軟的哀求了一句,「你放心,你過去的事,我全當沒發生,我們回大玥,我們重新開始。」

    我盯了他好一會兒,才問,「為什麼你要說這樣的話?為什麼西陵就沒我容身之地?」

    「玉妹妹」拓跋裬疼惜的看著我,又看了看我的身上,視線一點點的陰冷起來,「你放心,你皇兄他會受到應有的懲罰。」

    我猛然推開他,「他到底做了什麼,你們要如此對他?父皇要關他進天牢,你也說他要受到懲罰?」

    「到這個時候你還護著他?」拓跋裬似乎是被氣著了,手指著我身上,唇角顫抖的吼道,「難道你都不記得他是怎麼對你的?你身上他不要告訴我,你是自願的?」

    「你們——你們都怎麼了?我身上有什麼嗎?」我就奇怪了,一回來,一個個的都朝我身上看,我真是被鬼附身了不成。

    拓跋裬眉頭皺了下,忽地抓著

    我的手,將我帶到他胸前,壓低聲音,「你告訴我,這幾天,你皇兄帶你幹了什麼?」

    「什麼都沒幹。」我氣的嚷起來,「除了遛馬就是除草。就逛了一次街,還惹了常三那個壞人。」

    拓跋裬顯然不甘心,又問,「晚上呢,你們睡在哪?」

    「當然睡床上。」我白了他一眼。

    「你和他睡在一起?」

    「我皇兄那人有潔癖,他最討厭我睡在他床上了,他才不會跟我睡一塊。」平時,在宮裡半夜到他床上,那都是賊人害的。

    「你們是分房睡的?」他顯然不信。

    愛信不信,「你到底想知道什麼?」

    拓跋裬無奈又痛心,「你還記得那日在我殿中看到的嗎?三郎與絮兒。」

    「幹嘛?」又提那些。

    「我問你。」拓跋裬眸中有著隱忍的痛苦,「你皇兄有沒有像三郎對絮兒那樣對你?」

    嗡——我腦海中一個激靈,狐疑的看著拓跋裬,再聯想到父皇的怒火,馮妃的羞辱,難道——

    這才是一切罪魁吧?

    「你們該不是以為」那些話有些難以啟齒,我說不出口,可是,皇兄怎麼可能對我那樣?他是我皇兄,親哥哥,三郎和絮兒不是要成親的關係嗎?

    「有沒有?」拓跋裬緊聲又問了一句。

    我頓時吼道,「沒有。」

    「那你身上是怎麼回事?」他凝眉質問。

    「蟲子咬的。」我不耐的說,都被氣的快哭了。

    「蟲子會有這樣的牙印?」拓跋裬諷笑著說,顯然,他認為我在撒謊。

    「牙印?」是人的??

    拓跋裬一把將我扯到梳妝台前,拿起銅鏡對著我脖子照,你自己瞧瞧,這是什麼?蟲子能咬出這樣的印子?

    「不是蟲子咬的?那是什麼咬的?」我氣的反問他。

    他突然笑了,是被氣笑的,我看的出,「你倒反過來問我,你那好皇兄做的好事,你不問他,倒來問我?」

    「皇兄咬的?」我的心陡然一沉,心口惶惶。

    見我如此,拓跋裬神色複雜,「傻瓜,你真是個大傻瓜。」

    他又恨又痛的看著我,「被人騙去了還不知道,還在處處為他說話。難道那天三郎和絮兒的事,還沒讓你明白什麼是男女之事嗎?」

    「不,不可能。」我搖頭否認,皇兄對我怎麼可能會是那樣呢?而且,我也沒見他咬我啊。

    「難道——」他見我毫不知情的樣子,陡然眼神森寒,「他趁你熟睡之際」

    「什麼啊。」我迷糊了,這一天人都快被攪的瘋了。

    看我快崩潰了,拓跋裬也不敢再問了,忙扶著我坐到椅子上,「別急,我不問,什麼都不問。你好好歇著,一切有我,有我。」

    我連回答都懶了,直接就趴在了桌子上,好累,真的好累,我什麼也不想去想。

    我不知道拓跋裬什麼時候走的,我睡著了。

    等我醒的時候,已經是黃昏了,整個錦玉軒裡一片死寂,其他人都不知道幹什麼去了,只有月娥一人守在我屋裡,神色惶惑。

    「月娥——」我掙扎著起身,喊她的時候扯動了嘴角,有些痛。

    「公主。」月娥連忙過來扶我,看我齜牙咧嘴的,忙道,「太醫已經來瞧過了,公主臉上的傷只要抹點藥膏,很快就會好的。」

    「哦。」我要起來,我想打探皇兄的消息。

    「公主,你要去哪?」月娥想攔我。

    「找父皇。」

    「公主,皇上現在還在氣頭上,」月娥勸我。

    「不行。」我道,「父皇要關皇兄進天牢,我聽人說過,進了那裡的人不死也得掉層皮,皇兄禁不住的。」

    「公主都什麼時候了,你怎麼還在為十九殿下說話?」月娥摁住我的肩膀,似乎有些義憤填膺。

    「怎麼了?他是我皇兄啊,而且,以前你們不都說他好的嗎?」我疑惑的問。

    「可是,再好他也不能對公主您做下那樣的事啊?」月娥不忿道。

    「?」

    「公主,您別去了。」月娥頓了頓,直截了當道,「皇上下午已經頒發聖旨了,十九皇子已經被圈禁了。」

    「圈禁?」我頓時全身發涼,進入天牢是必死無疑,可是,被圈禁起來,過著豬狗不如的生活,可是,比死還要難受。

    父皇他怎麼可以?皇兄也是他的皇兒,不是嗎?

    「我要去找父皇。」我推開月娥,踉蹌著朝外走。

    月娥從後抱住我,苦苦勸道,「公主,您聽月娥一句勸吧,十九皇子那是罪有應得。而裬皇子不計前嫌,向皇上提親。公主您這個時候千萬別再出什麼岔子

    了。」

    「提親?」我更是吃驚到不行。

    皇兄被圈禁,我卻要成親?這都什麼事

    「不行,我要找父皇說清楚。」我立刻甩開月娥。

    月娥就像纏籐似的立刻又纏了上來,「公主,皇上下了令,這些日子,不准你踏出錦玉軒半步,不然,要拿奴婢們問罪啊,公主,求您了,安生幾日吧,等您和裬皇子的親事定下來,到那時,皇上心情大好,公主再悄悄的為十九皇子求求情,不就行了嗎?」

    「不。」幹嘛要悄悄的?何況,皇兄也沒有罪大惡極,為什麼父皇不顧父子之情要將他圈禁?

    我不理月娥,月娥大概也怕傷著我,也不敢太攔我,只是跟在我身後亦步亦趨的苦苦勸著。

    我走到了大門口,卻不想嘩啦啦一排的侍衛簡直像從天而降般擋在了我跟前。

    我知道,我錦玉軒有侍衛暗衛守護著,可是,他們從來都不會出現在我跟前的,可今天——

    「月娥。」我叫來月娥,問,「這是怎麼回事?」

    月娥臉色難看,吞吞吐吐道,「皇上怕公主出現意外,特加派了人手保護公主。」

    「保護本公主還是看著本公主的?」我氣道,朝那些侍衛吼道,「快讓開,我要見父皇。」

    「公主,您還是請回吧,皇上若想見你,自然會召見。」為首的一名侍衛還算客氣的說。

    我不依,上前想推開他,「你快讓開,我有事要見父皇。」

    「公主,請您回房,不然,別怪屬下無禮。」那人忍著脾氣道。

    我火了,「你想怎樣?」

    月娥連忙攔住我,「公主,別跟他們一般見識。皇上吩咐的,他們也沒辦法啊。」

    「可是。」我哭了,「見不到父皇,皇兄要怎麼辦?」

    月娥一聲歎息,「公主,你先回房,十九皇子暫時並無性命之憂,反倒是皇上現在正在氣頭上,你若冒冒失失的再過去求情,搞不好反惹惱了皇上,到時候只怕事情更糟。」

    月娥的話提醒了我,但也讓我心酸,什麼時候我見父皇竟然也會受到阻撓了?而且,想要說個事還得看他的心情?

    我無奈又難過的回到了屋內,月娥總算鬆了一口氣,連忙讓人拿了食盒過來,裡面都是熱乎乎的飯菜。

    「公主,這些都是裬皇子讓人準備的,都是公主愛吃的。」月娥興沖沖的將飯菜擺上了桌,勸道,「公主,您快嘗嘗。」

    「不吃。」皇兄落難圈禁,我卻好吃好喝,這樣沒義氣的事我做不出。

    見我不接筷子,月娥又歎氣道,「公主,看在裬皇子一片心意,你好歹吃一點啊,不然,奴婢見了裬皇子也不好說。」

    「該怎麼說就怎麼說。」知道拓跋裬向父皇求親後,我對他開始反感了。

    我都說過了不要嫁給他,他竟然還求親,讓我心煩。

    月娥愣了下,追著我走到床邊,又道,「公主即便不為裬皇子,也該為了十九皇子保重自己的身體啊。」

    「?」我疑惑看他。

    月娥輕輕一笑,「公主您想想,十九皇子如今落難,這滿朝之中,除了公主您還有誰能救他?如果公主您不吃不喝,糟蹋壞了身子,到時候,誰又有精力去救十九皇子呢?」

    一語驚醒夢中人,我陡然明白過來,現在的我跟皇兄是在一條船上。

    哦,不,只有我好了,皇兄才能好。

    因此,沒等月娥再勸,我便起身來到桌子邊,對著滿桌子好菜狼吞虎嚥起來,只是,多少有些食不知味。

    我被關在寢宮,一連數日都不得出門,也沒什麼外人進來,唯有拓跋裬一天山趟的來。

    我真的煩了。

    看著他又給我帶了飯菜,我氣道,「你當我是豬啊,每天這樣的喂?」

    撲哧——

    月娥和拓跋裬兩個竟然同時笑出了聲。

    「就你那點食量,也敢跟豬比?」拓跋裬笑著將飯菜擺上了桌,今天,他還帶了酒,「坐吧,陪我喝一杯。」

    「不喝。」我氣道,他卻不以為然,自斟自飲了起來。

    「喂,要喝回你那邊喝去,我聞不得酒味。」我氣的上前奪過他的酒杯,攆人。

    「玉妹妹。」拓跋裬坐的穩如泰山,一雙黑漆漆的眸子許是染了些酒意,變得濕漉漉的,「你就這麼討厭我嗎?」

    本來不討厭的,可是,讓我嫁給他,我就討厭了,「是,行了吧?」

    「呵。」他勾唇一笑,直接用酒壺往嘴裡灌了一口酒,「嫁給我有什麼不好?」

    「」這人是不是喝醉了?

    「你這傻瓜,那人是你皇兄,你跟他永遠不可能,知道嗎?」

    「要你管?」我很好笑,他的意思莫不是我想嫁給皇兄?怎麼會有這麼荒唐的想法?

    「我不管誰管?」他喝酒的空兒還能睨我一眼,只是那一眼有著深深的無奈和憐惜,讓我突然心頭一軟,似乎自己有些欺人太甚,或者像月娥那日失口說出的『不識好歹』。

    「你的事一出,就算是公主又能怎樣?還不是要遭人非議。」

    「裬皇子,您喝醉了。」月娥生怕他說出不好的,連忙勸道,「不如,奴婢扶您回去吧。」

    「醉?醉了倒好。你這傻丫頭,你怎麼這麼傻?」他又灌了口酒,過後踉蹌著起身朝我一步步走來,「你再留在西陵,不但他會毀了你,就是那些人的唾沫星子也能淹死你。」

    我被他步步緊逼,直退到了牆角,「你亂說什麼?」

    那時,我還不知道,是拓跋裬的主意,他怕我遭受到別人的異樣的眼光與非議,這才讓父皇關我緊閉。

    而那些我被關錦玉軒的日子,整個皇宮都盛傳我和皇兄苟且的事。

    我不知道,在我迷糊的這些日子,事情竟然發展成這樣的齷齪。

    「跟我走吧。」他忽然扔了酒壺,雙手撐在我的耳側,目光乞求的看著我,「玉妹妹,我喜歡你,不管你喜不喜歡我,我都喜歡你,從見到你的第一眼起,我就喜歡上了你。為了你,我第一次介意自己的體型外貌。那一次回大玥後,我努力習武健身,再也不敢吃尋常愛吃的東西,短短一年的時間,我讓自己完全變了個樣兒,變的覺得能配的上你了,我才敢過來見你。」

    他喜歡我?從第一次就開始了?那時我可是欺負過他的,「你——」

    「我知道,你不喜歡我,可是,沒人比我更愛你了,知道嗎?我會對你好,一輩子對你好,跟我走吧」

    月娥被驚的才回過神來,連忙上前拖住他,「裬皇子,您喝醉了,別再說了。」

    拓跋裬甩開月娥,幾乎哽咽道,「為什麼你就算愛上那個男人,也不願意正眼看我一眼。我的傻丫頭。你知道嗎?如果愛上任何其他的男人,我都不會再糾纏你。可是,那個男人,是你的皇兄啊,你跟他遲早會被他拖到地獄的。」

    我嚇傻了,他是說我愛上了皇兄?

    不,我愛皇兄,可不是那樣的愛,只是因為他是我的親哥哥啊。

    「裬皇子,求求您別再說了,您會嚇著公主的。」月娥從地上爬起來,卻又不敢叫其他人來幫忙,似乎怕別人聽去他這有違禮數的話來。

    拓跋裬這才停了下來,被月娥拽著有些不穩,但那一雙眼睛卻充滿受傷的神色,緊緊的看著我,「傻丫頭,我不想看你受傷,跟我走有什麼不好?」

    我緊緊的貼著牆壁,那一瞬,看他有如小獸般不甘又掙扎的樣子,我真的差點就答應了。

    可是,說不清為什麼,答應的話我始終說不出口。

    多少,我也是有些不甘的吧,不甘心這樣被人擺佈?

    如果我就這樣跟他走了,豈不是向世人宣告了我和皇兄之間不倫之事嗎?那麼,皇兄豈不是再無翻身之日?

    「月娥,送裬皇子回去。」我努力穩了穩心神,盡量平靜的吩咐。

    「是。」月娥詫異的看了我一眼,過後,扶著拓跋裬慢慢向外走去。

    他們一走,我頓時虛軟的靠著牆壁跌坐在地,空蕩蕩的寢殿讓我有種無助和無力。

    從小到大都一帆風順的我,第一次遇到了人生最棘手的事情。

    我不知道要怎麼辦?更不知道求助於何人。

    但是,我始終有一個念頭,就算是要嫁人逃離,也要給自己一個清白,給皇兄一個清白。

    然而,後來,我才知道,這所謂的清白不過是我的一廂情願。

    當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真相,唯有我被親情蒙蔽了雙眼,什麼也瞧不見。

    我當皇兄是哥哥,是手足。

    皇兄卻將我當成了用來深愛的女人。

    一切的一切只能讓我想到『冤孽』二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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