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洗好了嗎?我要進來了?」就在李青歌瞎想的時候,門口傳來了高逸軒的聲音。
李青歌一急,忙道,「還沒,別進來。」一邊急著起身,想舀衣服穿上,卻突然想起,她那身裡衣,尤其是褲子,上面還沾了他留下的東西,而這趟出門匆忙,她也沒來得及帶衣服。
怎麼辦?就那樣穿上嗎?有點她剛才還覺得那裡黏糊糊的,這樣怎麼能穿上身丫?
「好了嗎?我進來了。」也不知她在裡面做什麼,高逸軒本能的覺得,這小丫頭定是害羞的還不敢見他,但是,她那一身衣服都弄髒了,要怎麼穿媲?
「啊,別,別進來。」李青歌忙從浴桶裡起來,嘩啦一聲水響,伴隨著門吱呀一聲被推開,冷風嗖的灌了進來,李青歌嚇的一哆嗦,忙躲在屏風後面,將外袍抱在了胸前,一邊顫抖的喊著,「別過來,我還沒洗好。」
昏黃的燭火掩映下,那屏風後面嬌美的身影盡數躍入眼簾,高逸軒抿唇偷笑,緩緩走到屏風邊,瞅著那桶差不多涼了的水,道,「水都涼透了,還沒洗好?」
「啊?你——」他陡然出現在耳邊的聲音嚇的李青歌一抖,抬眼望去,卻沒見著他過來,心,稍稍穩了些,好歹還知道隔著屏風呢。
「諾,衣服。」高逸軒直接將新買的乾淨衣物搭在了屏風上,知道她現在沒穿衣服,怕她凍著,忙催道,「快換上,我不看。」
說完,背過身,朝門口走去。
聽著門吱呀又一聲響,屋子裡那股子他帶來的壓迫感也跟著消失,李青歌這才探出小腦袋,扶著屏風朝外望了望,果然是出去了呢。
她連忙舀起他送來的乾淨衣物穿上,隨後忙繞出屏風,吹滅了桌子上的蠟燭,再轉身上床睡下。
所有動作一氣呵成,似乎還帶了點急切的成分,生怕稍稍晚一點,高逸軒就會趁機再進來一般。
可是,她想的似乎太好了,以為自己吹了燈睡下了,他就不會來打擾。
但是,事實證明,這一切對於正處在感情興奮期的高逸軒來說,根本可以忽略不計。
站在門口,吹著夜風,想著這屋裡自己的女人正在換衣服光想想,就覺得***蝕骨啊。
直到籠著他的朦朧光線嗖地暗下去,他才一愣,回頭,望著裡面一片漆黑,他嘴角一抽,這死丫頭,敢情是將他晾在外面不管了?
哼,哼哼他齜牙壞壞一笑,都已經答應嫁給他了,而且還與他發生了那樣的事,嘿嘿,現在還想打發他嗎?可沒那麼容易了。
而他,在經過之前荒野裡那蝕骨***的一幕,食髓知味,即便不能即刻將她佔有,他也決計忍受不了,她就睡在隔壁,而他卻只能抱著枕頭孤枕難眠的日子了。
不行,他要跟她睡。
跟自己的女人睡覺,天經地義!
一伸手,門被匡啷一聲的推開,嚇的床上的李青歌猛地坐了起來。
月光如水,溫柔的從他身後落下,她驚愕的看著他一臉壞壞的站在門口衝她笑,隨後,反手將門關上,將那最後一絲沁涼的光擋在了門外。
「你,你要幹什麼?」李青歌雙手揪緊了被子,慌的想奪路而逃。
高逸軒緩緩朝她走來,一邊脫著衣服,一邊朝她簡單的回了兩個字,「睡覺。」
「你房間在隔壁。」李青歌牙關緊咬,怕顫抖的聲音又出賣了自己慌亂的心思。
「哦。」到了床邊,他已經脫的只剩一條褻褲,赤、裸的上身健碩有力,那完美的線條,充滿了強勢和野性的味道,李青歌忙垂下眼睛不敢看,可眼光一低,卻好死不死的落在他的褲襠處
呼她頓時連耳根子都燒起來,「走,你,別過來」她想趕他走,可是,說出來的話卻綿軟無力,不像是拒絕,倒更像是另外一種的欲拒還迎,羞的她自己差點就要咬舌了。
「呵。」他微微俯身,一手托起她滾燙的小臉,對上她無措的不知要看哪裡的大眼睛,吃吃的笑了,「乖,我先去洗個澡,等會陪你睡。」
「」洗澡?陪她睡?
李青歌還未反應過來,就見他折身走到屏風後,跳進了她還未來得及收拾的浴桶裡,嘩啦啦的水聲頓時讓李青歌清醒了幾分。
「那水我洗過了。」李青歌朝那望了一眼,脫口而出,但話一出口,又覺得好像不妥。
高逸軒大手不停撩撥著水珠發出嘩啦啦的聲響,伴隨著他愉悅的聲音,「呵,怪不得這水如此香甜?」
「——」亂說什麼呢,李青歌朝他睨了一眼,轉念想到他剛才的話,他說要陪她睡。
哦,不,有他在,她還怎麼睡覺?
但這廝根本不會聽她話,就算死皮賴臉,他大概也會霸著她的床不肯走吧。
於是,李青歌偷偷多了個心思,裹著被子躡手躡腳的下了床,穿上鞋子就往門口跑去。
既然他來到她房裡,那麼,她不是可以去他房裡麼?不過就是換個房間而已,哼,等下她從門裡將門栓好,看他還怎麼進來。
可是,才跑了兩步,就聽見身後他像是被水打濕的聲音,「哪兒去?」
李青歌心一抖,忙回道,「那個,我出去方便一下,馬上回來。」
說著,腳步加快,跑到門邊,拉開門就想竄出去。
哪知,身後一道長長的東西飛了過來,直接捲到她的腰上,一個用力,她整個人就如布偶一般,騰空而起,在半空中劃出了一道優美的弧線,隨後重重跌落——
不是床上,而是某人的懷裡。
「要方便還帶著被子?嗯?」他還站在浴桶裡,渾身濕漉漉的,還在滾落著水珠,將李青歌裹著身子的被子也打濕了。
李青歌有些心虛,像個粽子似的被他抱在懷裡,更是不舒服,「我忘了,哦,外面有點冷。」
「呵。」高逸軒低首一笑,俊朗的臉差點貼上她的,那幽深不見底的眼睛直直對著她驚慌的小鹿般的眼睛,邪邪一笑,「真的是去方便,不是躲我?」
就是躲你啊,李青歌瞪他一眼,明明知道她的心思,還這樣?真是壞透了,「逸軒。」她努力鎮定下來,裝作臉色深沉的模樣,「我想跟你好好談一下。」
「不去方便了?」他努力憋著笑意,從浴桶裡出來,就那樣光著身子,抱著她向床邊走去。
李青歌滿頭黑線,這時候知道她出去方便了?那還將她拖回來?「我要跟你談談。」她嚴肅的道。
「好。」將她放到床上,他轉臉舀過毛巾,隨意的擦乾身上的水珠,一撈她身上的被子,也鑽了進去。
那強烈的男性氣息帶著壓迫的氣勢侵襲而來,李青歌華麗麗的被震住了,本該是要一腳將他踹下床的,可是,震驚過頭的她卻是說了一句沒頭沒腦的話,「你沒穿衣服。」
高逸軒「嗤」的一聲笑,雙手枕於腦後,愜意的朝她望來,「我喜歡這樣睡。」
「」李青歌無語,光著身子睡覺,他不怕著火嗎?
搖搖頭,好吧,現在不是他光著身子的問題,現在是她清了清嗓子,認真而堅定的說,「逸軒,雖然我說了會嫁給你,但是,我們還沒成親,我們還不能」
「我不碰你。」像是怕被她攆走似的,高逸軒身子往下一滑,利落的躺到了被子裡。
「不是。」李青歌眼角抽了抽,看他孩子氣的耍賴,硬著頭皮勸道,「我知道」這句話說的連她自己都覺得虛偽,他說不碰就不碰嗎?他的話能信嗎?好吧,就算他不會破了那層底線,可是,他就這樣躺在她的床上,他敢保證,他不會有任何舉動?
鬼才信呢,反正她不信。
「好吧,那你睡這裡好了,我去隔壁睡。」索性,她將話挑開了,扔下被子,她沿著床尾向床外爬去。
高逸軒呼的一聲,掀了被子,一伸手就將她拽進了懷裡,「別鬧,都這麼晚了,你還讓不讓人睡了?」
被他長胳膊長腿的壓在身下,再聽著他充滿幽怨的話語,李青歌僵了一下,到底是誰鬧了?
何況,她小心翼翼的從床尾爬著,都沒敢碰到他,更談不上擾到他。
「你放開我,我馬上走。」畢竟男女有別,尤其是在體力方面,李青歌也不想觸怒他,只輕輕的撥了撥他的手,商量的口吻,「我們來日方長,你不必」
「我累了,就想好好睡一覺,你別吵。」他掀開被子,將她也拖進了被子裡,然後直接用被子將兩人的身體裹在了一處,長臂緊緊的圈住她的腰,身體緊緊的貼著她的,頭稍稍偏著,抵在她的肩頭,茂密的黑髮不時觸碰著她的臉頰。
「我」
「別吵,再說要走的話,我就吻你。」
「你——」
「想我吻你?」他猛然一動,似乎就要翻身壓到她身上,李青歌嚇的連忙用手摀住嘴,頭直搖。
「乖。」他這才收起動作,重新挨著她躺好,一條胳膊一條長腿,以絕對霸道的佔有方式橫跨在她的身上,讓她想逃都不可能。
李青歌無辜的望著頭頂,真是鬱悶到了極點,卻偏偏不敢再吭聲,怕他會吻她。
邊上,微微仰首,看著她氣呼呼的抿緊的唇,十分不甘的動了動,高逸軒眼底漾過一抹惡劣的笑意。
這丫頭——就是吃硬不吃軟啊。
「我不會碰你的,別怕,乖,睡吧,奔波了一路,不累嗎?再不睡,天都快亮了,馬上還要趕路呢。」
耳側,突然響起高逸軒疲憊的聲音,李青歌心思一沉,有他在,她哪裡敢睡。
她沒有回答他的話,給他造成假睡的現象。
高逸軒無奈的哼了聲,頭在她肩窩處蹭了蹭,似乎為尋一個舒服的澗勢,隨後心滿意足的哼道,「好吧,你不睡隨你,我可要睡了。」
說完,倒真的閉上了眼睛,全身心的睡了起來。
大概是真的累了,沒過一會兒,耳側便響起他均勻的鼻息聲,帶著他獨有的霸道氣息。
睡著了嗎?「逸軒」李青歌小聲試探性的喊了聲。
沒有回應,她又用手指輕輕在他胳膊上點了點,推了推,還是沒有反應,「逸軒,你睡了嗎?」
呼,終於睡著了,李青歌不由長舒了一口氣,連忙伸手撥開他圈著自己的長胳膊,隨後,緩緩的僵著身體坐了起來,再小心翼翼的抱著他的腿,想將其從身體上挪開。
忽地,一股力道襲來,李青歌還未來得及反應,整個人就被重重的壓到了身下。
她驚愕的瞪大眼睛,「你,你不是睡著了嗎?」
「被你吵醒了。」他睜著明亮的眼睛說著瞎話,那嘴角噙起一抹狡猾的笑意,「你這麼晚不睡,難不成是想與我做點什麼?」
看著他邪惡閃亮的雙眸,李青歌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來,「不,不是,我是想」
「哦,出去方便?」他促狹的朝她眨了下眼睛。
李青歌,「」
「我陪你去。」他翻身下來,下了床,逕直套上了衣服。
李青歌咬著唇,「逸軒,其實我不是想方便,我,我不習慣。」
高逸軒輕笑,重新回到床上,看著她糾結的小臉,道,「我知道,難為你了不過,若這些你都不習慣,那將來嫁給我之後,要怎麼辦?還要做比這更羞人的事,那你豈不是」
那還是很遙遠的事情,今晚是因為覺得他要死了,一時情節說的話,而且,當時她只想到嫁,卻並未想過嫁了之後要做什麼。
可以說,她的嫁,與他想的嫁根本就是兩回事。
「我會努力適應,你給我時間好不好?」她哀求的望著他,眼下是今晚脫身最為重要。
「傻瓜,我幫你適應不好麼?」兩指寵溺的在她腮邊捏了一下,高逸軒溫暖的笑著,「雖然,我很想要你,想的有時做夢都能夢見與你呵,不過,你放心,我會等到你完全準備好的那一天的。你別怕。但是,這一切的前提是,你必須得熟悉我適應我,否則,我怕就算你我成了親,你還是會怕我,害怕這種事。」
「不是——」李青歌搖頭,想說她不是怕,只是還沒做好準備。
高逸軒打斷她的話,一邊揉了揉她的頭髮,「好了,我在你就真的那麼怕嗎?我背過身睡好了,你就當我不存在。」
說完,他側躺在了她身邊,真的背對著她,「丫頭,睡吧,我說真的。我留在你這裡,只是擔心,你也知道今晚那些人要殺我,我不知道,我們逃了一次,能不能再逃二次」
「」原來是這樣,他的話倒讓李青歌突然羞愧起來。
「那些人是什麼人?」她沒話找話。
「不知道。」他已經閉上了眼睛,倦意十足的哼了聲,「不用管它,想殺我的人多的是,不管是什麼人,總之不是好人。」
李青歌只被那句『想殺我的人多的是』給嚇了一跳,「想殺你的人為什麼?」他真有那麼多仇家
——
但高逸軒沒有再回答她,像是真的困極睡著了。
而李青歌這也才真的踏實了,乖乖的躺到了床裡,拉著一點被邊蓋到了身上。
床外,高逸軒閉著的眼睛陡然又睜了開,幽深的眼底泛著陰冷的寒芒。
今晚想殺他的人哼,莫非已經知道了他的底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