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一句,宛若誓言般的話語讓高逸軒心口微微的發顫,深深地感動
「丫頭。」
李青歌流著淚,心口被他要死了的話給撕咬的一陣陣的抽痛,對上他墨黑的雙瞳,她只覺得萬千語言,不知該從何說起,忽地,她一低頭,猛然吻上了他的唇。
與其說是吻,倒不如說是撞過來的,那樣的慌亂急迫,疼的高逸軒『嗷』的一聲叫,而她卻生澀的堵住了他的唇。
剎那間,她濕鹹的淚水自眼瞼滾落到唇,緩緩滲進他的唇裡,混著他唇角的血腥味,一起瀰漫在兩人唇齒之間枳。
高逸軒怔住了,腦子有那麼瞬間空白一片,只睜大著眼睛看著小丫頭一邊哭著一邊咬著他,卻又似乎不得要領,於是,哭的更狠了。
那嗚嗚咽咽的細細哭聲,受傷的小獸一般,幾乎要將高逸軒的心揉碎了。
她這是在做什麼?吻他湯?
她竟然主動吻他?
高逸軒幾乎要被這突如其來的幸福沖昏頭腦了,甚至都忘記了回應,只任由她又哭要鬧的咬著他的唇,她很用力,偏偏不懂怎麼伸舌頭,每次都是來蠻的,撞的他牙關都疼了。
但是,心裡好快樂,似乎身體裡的每一個因子都被快樂填滿。
他呆呆的任由她在自己懷裡胡鬧,這樣子的她,他好喜歡。
還敢說不愛他嗎?他不過這個樣子,她就嚇成了這樣,還威脅他將來青燈古佛、孤苦一生的。
傻丫頭,她都這樣了,還敢說心裡沒他?
真是,這些天被她那搖擺不定模糊的態度折磨的好慘。
尤其是昨晚,當她突然出現在眼前,說是夢見赫連筠出事了,讓他去救人時,他真是要瘋了,心口被撕扯一般的疼。
她竟然為了那個男人能做到這種程度?不可否認的,那一刻,他真的覺得受傷了。
但不甘的心讓他堅持等待一個結果,除非她親口說出,她深愛著那個男人,否則他不會放棄。
今晚遇刺,他本想盡快了結,不想她知道,不想她擔心。
可當看到她的房門開了一絲縫隙,感覺到她擔憂焦慮的目光時,他突然換了心思,一心想要試探起來。
與她相處這麼長的時間,他倒想知道,他在她心中究竟是何份量。
當看著她突然拉開、房門衝出來,看著她狂奔到樓下,隨後帶人過來放火,甚至,不會騎馬的她還騎上了他的飛雪,踏進火圈來救他。
那一刻,她宛若從天而降的女神。
那一刻,他想,他對她的所有執念,都值了,哪怕她對自己不愛。
可意想不到的幸福來的如此突然如此迅速如此讓他欣喜若狂。
然而,李青歌根本不知道他的想法,她滿心悲慼,只當他快死了,從他唇齒間感覺出濃烈的血腥味,她心裡一陣悲苦,如若不是自己堅持讓他來救人,他也不會遇到這種事。
突然離開了他的唇,李青歌哽咽著哼道,「我吻了你,我會負責。如果你死了,我也會負責到底。雖然不會跟你一起死,但我不會再嫁。」
「小丫頭,你是要為我守節嗎?」不知為何,這個本該讓他欣喜的話,此刻聽來卻讓他莫名心酸起來。
如果他死了,她便不嫁?不那不是他想要的。
他的丫頭如此美好,怎能孤苦到老?
「不。」盯著他憐惜酸楚的眼神,李青歌突然發起狠來,沉沉道,「我不會為你守節,但是,我要你愧疚,即便是死也不得安生。」
「額」高逸軒心口就好像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酸酸軟軟的,漲漲的,有點悶,還有點疼。
「傻丫頭。」
她就那樣淚光迷離的望著他,一瞬不瞬的,「聽見了嗎?如果不想死不安生,就別死。現在,跟我回城去找大夫,好嗎?」雖然不知道他傷在了哪裡,可是鼻端繚繞的儘是濃烈的血腥味,光猜也能猜到他傷的有多重。
「丫頭。」再也承受不住般,他猛然捉住了她冰涼的小手,將她帶進懷裡,眸中閃耀著激動的光,「丫頭,我的傻丫頭。」到底有多傻才會下這樣的誓言啊,這樣傻傻的話,卻讓他感動心酸的五臟六腑都痛了。
李青歌肋骨都被勒疼了,卻不敢推他,怕碰到他的傷口,更怕自己的力道會再次傷著他,只叫道,「快放開我,逸軒,你現在還能撐的住嗎?跟我回城,我們去找大夫。」
「傻瓜。」高逸軒低低吃笑,稍稍鬆開了她,對著她被淚水打濕的清麗小臉,輕聲道,「你不就是大夫嗎?有你在足以。」
李青歌沒有聽出弦外之意,急道,「你受了傷,需要藥物,我就是能看,沒有藥也是徒勞。你聽話,我們速速回去,你身上的血流的太多了。」尤其是剛才他還吐了血,讓她一想到就心驚。
「丫頭。」高逸軒依舊緊緊的抱著她的腰,眸光灼灼,帶著期盼還有一絲小心翼翼,「你真的願意嫁給我嗎?」
李青歌愣了下,但很快重重點頭,「是。我嫁。不管你是死是活。你願意娶麼?」
也許,之前她還遲疑,可就在剛才,就在他從馬背上跌落的那一瞬,她害怕的宛若天塌地陷一般。
她怕他死,那一瞬間,她是如此的害怕失去他。
她不知道自己究竟是不是愛他,但是,她卻明白自己不能失去他。
這個男人,自她一進高府,便硬生生的闖進了她的生活,猝不及防的擠進了她的生命。
他疼她寵她,是真的疼真的寵。
他眼底的溫柔深情,早已讓她沉溺卻不自知罷了。
她貪戀他給的好,亦是早已無法自拔。
「娶,死也要娶。」他回答。
李青歌唇角微勾,有些心酸的笑了。
如果自己能早一些認定這份感情,該有多好,也輪不到他此刻重傷在身,甚至還有生命的危險,「你忍著點,我扶你起來,跟我回城療傷。我」對上他深情脈脈的眼睛,李青歌還是臉紅了紅,卻很清楚的說了句,「我還小,不想未過門就成寡婦。」
「傻瓜,就算你想,我也不答應。」他眼圈也跟著濕濕的,他等了這麼久盼了這麼久,好不容易等到她答應嫁給自己,怎麼能死呢?就算真的要死,他也會從閻王那裡將命搶回來。「那好,跟我走。」李青歌用手拉他,不能再耽擱了,她怕他流血太多。
「不急,還有件事沒做。」高逸軒反手捉住她的手腕,將她的小手貼在了自己的胸口,讓她感受著自己的心跳。
「什麼事?」心跳很有力,但是是不是跳的太快了些?還有他身上體溫太過,幾乎燙手了,「什麼事等你治好了傷再說,行嗎?」心率太快,體溫過高,這可不是好現象。
「不好,我現在就要做。」高逸軒低低一笑,眸底漾過一絲壞壞的笑意,大掌突然繞到她的腦後,輕輕按住了她的頭,自己頭一低,密集的吻如雨點般落在她的唇上。
李青歌驚了,才要開口,他靈巧的舌卻趁機滑入她的口中,細細的舔砥著皓齒,輕柔的貪戀的去尋找她的,恣情的觸碰著交纏著
「丫頭,知道嗎?這是我一生中最幸福的一晚,真的好幸福。」那一聲聲的歎息般的呢喃自唇瓣綻放,溫軟唇瓣繾綣癡纏,「丫頭,我是這麼愛你。」
李青歌只覺得自己要化了一般,整個靈魂仿若被捲進了一個絢麗的漩渦,所有的力氣都被吞噬殆盡,身體變得軟而暖,整個人無骨般癱在他的懷裡,雙手緊緊的揪著他的衣衫來支撐。
細密綿長的一吻,李青歌漸漸沉迷,被他奪走的呼吸,也使自己再一次缺氧暈眩起來。
突然,意識到了什麼不對,李青歌忙推他,然而,高逸軒正沉迷深吻之中不能自拔,她越動的厲害,他火熱的吻便越是厲害,宛若滾燙沸騰的岩漿,似要將她焚燒殆盡一般。
那炙熱的吻似乎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他才終於餮足地放開她。
李青歌頭暈目眩,微弱地喘著氣,高逸軒眸色晶亮,癡迷地望著她緋紅如霞的臉,體內漸漸湧出異樣的溫柔來。
「丫頭。」他輕輕揉著她的發,「我好幸福。」
「逸軒。」李青歌手捂著胸口,突然難受似的道,「我心口好疼,你,你」才說一句話,她便疼的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指甲狠狠的掐進了他的肉裡,卻再也說不出話來一般,疼痛讓她臉色都變了。
「怎麼了?」才上了幸福的階梯,轉眼又被李青歌的模樣給嚇的掉下來。
「疼,疼——」李青歌直抓著胸口的衣衫,哭叫道。
「哪裡痛?這裡嗎?」胸口疼?怎麼回事?高逸軒急了,連忙將李青歌抱了起來,「別怕,我這就帶你回城找大夫,別怕。」
將李青歌抱起,飛身上了飛雪的背上,手中韁繩一揚,飛雪揚蹄疾奔。
「丫頭,忍著點,我們馬上就回去,馬上——」一手抓著韁繩,一手緊緊的摟著李青歌,不時低頭焦急的看著她。
李青歌兩手抓著他胸前的衣衫,頭深深的埋在他的胸口,卻趁他騎馬之際,微微仰首,緊緊盯著他的臉,此刻,他俊臉陰沉,帶著冷峻和焦慮,卻並沒有多少病態,或者說,之前他那種快死的模樣根本就像是幻覺。
「飛雪,停下。」李青歌突然一聲大喝。
飛雪嘶鳴一聲,飛踢了兩下前蹄,竟然果斷的停了下來。
「丫頭。」高逸軒一驚,但看著李青歌推開自己,逕直坐直了身子,那幽冷的目光涼涼的望著自己,陡然間什麼都明白了,「丫頭,你聽我說。」
「快死了?」李青歌冷然一笑,想起剛才,他氣息微弱說話都帶喘,似乎隨時一口氣上不來就能直接去見閻王的模樣,她就氣不打一處來。
騙她的嗎?可惡,他明明沒有傷的那麼重,卻騙她說要死了,還說什麼鬼話,讓她去找赫連筠,還逼的她連那樣的話都說了。
他真是可惡至極,讓她擔心難過害怕恐懼,好玩嗎?
高逸軒自知自己今晚是有點過分,但那也是想試探她的心啊,誰讓她平時將心思藏的那麼深?「丫頭,我是真的受傷了,你看,流了好多血。」但怕李青歌真的會惱,高逸軒立刻又裝出虛弱的樣子,一邊還將胳膊舉給她看,那上面確實有一道刀痕,連衣服都劃破了,但到底傷的多重,卻看不太清。
李青歌只盯著他的眼睛,「我是問,你快死了嗎?」
「額」高逸軒乾笑一聲,連忙伸手想安撫她,「不是多虧了你在嗎?不然,我今晚肯定活不了的。」
「你騙我。」到這個時候了,他還油嘴滑舌的,李青歌氣的哭了。
高逸軒慌了,好不容易到手的幸福,可不能輕易的就丟了,「丫頭,你別哭,我沒騙你,剛才真的渾身難受,心口也痛,我以為自己要死了,真的。但或許是你那番話起了效果,我想著,能娶你這麼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做娘子,那得是幾世修來的福啊。可若是我連洞房都沒進過,就早早的沒了,豈不是太虧了?所以吧,就又活了過來。」
這個時候他也只有硬著頭皮說了,反正不能承認自己是騙了她,不然,依這丫頭的脾氣,即便不追究,起碼也得晾他幾天,就算不理他,他也受不了啊。
「真的?」李青歌將信將疑。
「自然是真的,難道我這一身的傷還能造假不成?」高逸軒連忙將她摟在懷裡,怕她再一激動,不小心從馬背上掉下去。
李青歌靠在他懷裡,的確又聞到了濃烈的血腥味,也知他所言不虛,即便沒到將死的程度,只怕也真傷的不輕,於是,才升起的那一點氣惱也瞬間消失的煙消雲散了,「好,既然你傷這麼重,我們快點回去吧。」
「你不生氣了?」高逸軒立刻蹬鼻子上臉的笑開了,那一雙眼睛也敢朝她身上的某處望了。
「嗯。」李青歌點頭,忽然,覺得他眼神不對,一直瞧著自己的她忙一低頭,就見自己的外袍不知何時散了開,露出裡面的單衣,那單衣帶子未系,此刻也是鬆散著的,因此,胸前的那一大片肌膚就這麼的暴露在空氣中,被他看了個盡。
「啊,你?」李青歌慌的忙抱緊雙臂,將衣服擋住自己。這才記起,之前自己剛好沐浴出來,才穿上單衣還沒繫帶子,就聽見外面的打鬥聲,匆忙之間,她只套了件外袍就出門了。
這一路,隨著飛雪狂奔,還有剛才自馬上墜落,又跟高逸軒拉拉扯扯
這外袍的帶子也不知何時散開的,而她竟然渾然不覺。
而他也不知看了多久了。
她恨恨的瞪著他,努力用恨意來壓制心底的慌亂與羞怯。
「丫頭,別遮。」豈料,高逸軒這廝太無恥,竟然伸手想撥開她的手,還紅著眼睛氣息不穩的哄著她,「讓我看看好不好?剛才光線不好,沒看清。」
下流胚子,李青歌氣的想一巴掌拍死他,而她的手也真的伸了出來,朝他臉上就扇了過來。
只是,高逸軒動作更快,半空中截住她的手,猛然握在掌心,另一手卻是挑開她的外袍,直接準確無誤的撫上了她一邊的雪白。
李青歌倒吸了一口涼氣,猛然用頭朝他胸口頂了過去,氣惱的叫道,「高逸軒——」
「娘子,叫這麼大聲,被人聽去會誤會的。」高逸軒吃吃低笑,一掌完全掌握了那一隻柔嫩的小白兔,得意之餘還輕輕捏了一把,「娘子,還是瘦了點,以後要多吃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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