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怎麼去了這麼久?」鍾懿看向門口,輕聲叨咕著。舒虺璩酉
「我去看看。你繼續吃!多吃點,把我外甥養的白白胖胖的啊!」譚鵬軒溫柔的拍著她的腦袋起身。
在走廊上正好看到經理匆忙跑來,附到他耳邊低語了幾句。
再走回來時譚鵬軒依然一臉溫柔的笑意。
「睿公司臨時有事,先回去了。正好沒有電燈泡了,咱倆二人世界。」譚鵬軒捏著鍾懿的小臉,笑謔。
「鵬軒!你再沒正經我告訴佳佳了啊!她那暴脾氣你又不是不知道!虐你沒商量!」鍾懿拍掉他的大手,瞪著眼睛威脅道。
「呵!告訴她做什麼?我和她又沒有什麼關係!」譚鵬軒呵笑了聲,不以為意。
「嘁!少蒙我!我告訴你啊,你要是敢欺負佳佳,別說她收拾你,我和多多也不會饒過你的!到時讓你吃不了兜著走!」鍾懿張牙舞爪的揮著小拳頭,沖譚鵬軒比劃。
狹長的鳳眸微瞇,譚鵬軒一把握住了鍾懿的手,大掌嚴嚴實實的包裹住她的小肉拳,深沉的嗓音響起:「鍾貝,我倒是想讓你別饒過我!」
鍾懿一愣,小臉有些尷尬。
都說「一孕傻三年」,還真是!以為現在兩個人安靜融洽的坐在這裡吃飯,就真的可以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嗎?
鍾懿,你個沒心沒肺的二貨!
「呵呵!那個,快吃飯吧!我下午還要趕回去寫授信報告呢!好複雜!時間很緊!」哥哥腦鵬柔。
譚鵬軒臉上是意味深長的顏色,看到鍾懿尷尬的表情,倏地放開手,低頭吃菜。
直到倆人吃完飯,妍姨都沒再出現。
離開時鐘懿本想去和妍姨道別,譚鵬軒卻拉著她說妍姨肯定是在忙,別去打擾了。
「我打車回去就好,不用送我的鵬軒。」鍾懿推辭著,不是客氣,是真的知道他有多忙,剛接手譚氏不久,那麼大的集團公司,肯定有好多事情要處理。
「不差這一會兒!」譚鵬軒不容分說將她塞上車子。
「鍾貝!」譚鵬軒上了車,卻並沒立刻發動離開。
「嗯?」她扭頭看過來,小手自然的搭在小腹處。11fzc。
「讓我摸摸!」他大掌突然覆到她的手背上。
鍾懿本能的一驚,想要推開他的手。
「別動!我只是想摸摸寶寶!雖然,他不是我的!可是我曾經無數次幻想過我們共同創造出來的孩子是什麼樣的。現在,也算了了我的一樁心願。」
他聲音很低很沉,沒有什麼情緒,卻透著讓人難以拒絕的憂傷和不容置喙的強勢。
鍾懿心裡泛起滿滿的酸澀。撤出自己的小手,讓他的大手直接覆到她的小腹處,雖然隔著厚厚的冬裝,可是她似乎能真切的感受到那掌心傳來的熱度,很燙。
「我和王子說好了,等這孩子出生,要喊我舅舅的,我可不想給這臭小子當叔叔!那樣豈不是在時刻提醒我,當年輸給了他老子!」他笑得很真,卻也足夠苦澀。
「鵬軒,我……」鍾懿伸出雙手,蓋到了他的手背上,想要說些什麼。
譚鵬軒輕歎一聲,笑得牽強:
「都過去了鍾貝,我現在很好!只是偶爾不能控制自己對你好!我們以後就是兄妹!哥哥照顧妹妹,天經地義。」
******
醫院。
埃爾文一直握著夏晴的手陪在她身邊。她已經昏迷了三個小時。
妍姨這才知道,當年她留下那封信說自己得了不治之症,想去個陌生的地方安靜離開這個世界,並不是謊言。
也知道了她當初消失一年再回來a市,其實是因為她發現自己懷孕,這中間就是躲去外地生了孩子。而孩子的父親是誰,埃爾文說夏晴閉口不談。
她生完孩子後發現自己身患絕症無法照顧她,便將孩子托付給當地一對沒有孩子的夫婦,隻身一人返回a市,中間發生了一些事,而後黯然離開……
在美國遇到埃爾文,治好癌症之後,夏晴每年都會回國一段時間,去內蒙等地尋找那孩子,可是那對夫妻卻像是憑空消失了一般,多年來一直沒有任何消息。
埃爾文用不太流利的漢語斷斷續續的講著,妍姨和王梓睿大致拼湊出了當年整個事情的經過。
這樣看來,鍾懿真的很可能就是她當年失散的孩子。可是,孩子的父親是誰?
王梓睿突然一驚,聯想到剛剛晴姨聽說鍾懿的丈夫是王子時的激烈反映,莫非?
可是,當年他在書房外面,明明聽到晴姨親口對父親說,同學聚會那酒醉的一晚,他們之間什麼都沒發生,讓他別有心理負擔。只是話剛說到這裡自己母親就回來了,衝進書房對晴姨大打出手,罵的十分難聽,他害怕,立刻躲回房間,後來王子回來,看到哥哥這樣,非要與他換衣服,說媽媽疼他,有什麼事他頂著。
誰知那次事件不同於其他錯誤,母親認定是自己的孩子在書房外面為爸爸私會情人放風,恨到了極點,再沒有對王子盡過母親義務,而他多次嘗試解釋當年的事實經過,母親卻根本不聽,只當他是想替王子說情!
「晴!」突然一聲驚喜的呼喚,將王梓睿思緒打斷。
夏晴微微睜開眼睛,臉依然蒼白的沒有一絲血色。
「我要見——王、景、國!」一字一頓的,像是極其艱難的才將這個名字說完。
「那是誰?」埃爾文為難的看向妍姨和王梓睿,期待他們能認識。
妍姨本就擔心不安的臉色也瞬間慘白,看向王梓睿。
「我去接父親!很快!」說著,王梓睿快步離開。
這個時候,他心裡也有諸多疑問。邊走邊拿出電話,想打給王子,想了想,又重新放回去。
他實在不敢想像,萬一鍾懿是他們的妹妹,該如何收場。
鍾懿肚子裡的孩子,是一定不能要的了。
王景國來時,夏晴已經坐起來,整個人看起來十分虛弱。
門開瞬間,所有人都沒有說話。
王景國深沉的眼眸裡全是淚花,夏晴亦然。
兩位昔日的戀人,就那樣長久的凝視彼此,王梓睿看到自己父親寬厚高大的脊背,是微抖的。
這樣深沉厚重的感情,恐怕,一生,只能給一個人!15174476
「埃爾文,妍妍,你們先出去。我,想跟他,單獨談談。」
淺藍色的病房門闔緊。
王梓睿扶著妍姨,同埃爾文一起坐到走廊上靜靜等待。
他發現,妍姨在看到自己父親時,臉上是極其痛苦複雜的神色,卻極力壓抑掩飾。
心內一聲長歎——人,為什麼總是要為情所困?
妍姨五十幾歲的年紀,至今未嫁,始終孤身一人,這樣的堅持,若不是愛極了一個人,何以支撐?
******
「你說什麼?」王景國猛地從椅子上站起來,高大的身體劇烈晃動,看著夏晴。
「是的!我生過一個孩子。而那孩子,是你的!當年,我不想給你增加心理負擔,不想破壞你的家庭,騙了你!那次同學聚會,我們都喝多了,第二天早晨醒來時,我發現身邊躺著的是你,我很害怕,也很自責,匆忙逃開。本想將這個秘密放在心裡,永遠不向別人提起,可是不久後我卻發現自己懷孕了。我想要這個孩子,因為她是屬於我們兩個的。但是我又不想讓任何人知道,所以躲到了內蒙,一個沒人認識的小地方,養胎,然後將孩子生下。本想獨自將她養育成人,可不幸的,生下她不久,我查出得了癌症,醫生說最多只有三個月生命。」
說到這,夏晴完全陷入了回憶之中,臉上全是痛苦與掙扎,當年的事,一切源於那次意外,卻改變了太多人的人生軌跡。
王景國臉上,壓抑著悲痛與心疼。這是他一生中唯一深深愛過的女人,卻因為他無意中的傷害,痛苦一生。
「我不敢把孩子帶回a市,我怕會引起大亂,我希望你幸福。所以將孩子托付給當地一對不能生養的夫婦,留給他們一筆錢,獨自回來a市。可是回來才知道,原來那晚的事,羅鈺坤竟然知道,而且告訴了你。你向我求證時,我想反正我已經要死了,不能再讓你背負上良心債,所以那天在你的書房,我沒有承認那一晚的事。」
王景國瞬間跌坐回椅子,老淚縱橫。
夏晴流著淚看他,虛弱的微喘著,知道這個事實太過殘酷,他需要足夠的時間去消化,可是現在當務之急,是兩個孩子的問題。她強撐著自己,繼續說:
「景國,現在是孩子們的問題。我們沒有時間傷心。如果那孩子真的是我們的,那她肚子裡的孩子,是萬萬留不得的。」
「鍾懿懷孕了?」王景國猛地一驚,他還不知道這個消息。
這都是做的什麼孽啊!
「晴!對不起!」王景國無法用語言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實在是無法接受這突如其來的消息。
想到鍾懿的那張臉,懊惱自己當初為什麼沒探究下去,如果查到……
「你還不知道?」夏晴疑問了句,接著輕聲道:「聽說也是剛懷上,可能還沒來得及告訴你。我丈夫已經將我和那孩子的dna樣本送去比對了。今晚就會出結果。結果出來之前,我們先保密,別讓其他人知道了。」
繼續更新,下一更一點左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