滾。
這一個字,將囂張與跋扈,詮釋到了極點。
寬闊的廣場之上,不少人的臉龐因為程焱所說的那番話,隱隱有著抽搐的現象,那些冥家分家之人,更是險些崩潰,這是他們在有生之年,第一次看見有人敢對冥邪這般的無禮,並且對方還僅僅只是一名少年。
這在他們心中宛若殺神般的存在,放到程焱眼中以後,彷彿並不算什麼,不僅沒有半點敬畏之情,反而連得絲毫懼意,也不曾擁有,這讓得他們的臉龐上頓時呈現出各種精彩的表情。
「真是沒教養的東西。」議事廳內,紫袍老者嘴角不停抽搐著,深吸了一口氣,最後吐出一句陰沉沉的話來,程焱的這一舉動,無論從哪個方面來說,都是損害了冥家分家的顏面。
「牙尖嘴利罷了,待會冥邪會讓他明白,得罪他的下場是什麼。」其中一位藍袍老者嗤笑一聲,道。
聽得他們兩位長老的話,為首的女子不置可否的淡淡一笑,優雅的坐於中央位置的金色細微,把玩著披散在肩膀處的一縷青絲,對她而言,誰輸誰贏,似乎顯得並沒有那麼的重要。
……
巨大的廣場上,所有人的目光都是在第一時間投射向了程焱,漫天嘩然之聲,頓時爆發。
大堂門口,冥邪猶如雕塑般站立在原地,面無表情,仿若先前程焱所說的那句粗話,並沒有對他造成任何的影響,不過,唯有極少數感知敏銳者,方才能夠從那平靜的表面下,感受到一股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殺意,這種冰冷徹骨的感覺,在無形中給予了靈魂以刺痛感。
冥邪動殺心了。
察覺到這股暗流的強者,心頭皆是猛然一凜,這位曾經掌控者許多人性命的嗜血者,看來今天是徹徹底底的被程焱給激怒了。
「小子,你的狂妄,貌似還表現的過早了一點,半年前我冥邪能夠那般羞辱於你,今天,依舊可以,你剛才的所言,已經為你自己判了死刑,接下來,就準備接受我的裁決吧,放心,不會再有下一次了。」冥邪那對如同毒蛇般的眼瞳死死盯著程焱,語氣森然的開口。
「的確不會有下次機會了,今日,你必須死。」程焱緩緩的道。
「半年光景,看來你小子遇到了不小的境遇,竟能夠從氣玄境暴漲到地玄境大成的境界,同時也讓你具備了能夠站在我面前的資格。」冥邪的手掌自袖袍中緩緩伸出,指尖處,暗紅色玄氣縈繞,隱隱間,一股令人心悸的能量波動,自其中擴散而開…
「只可惜,還不夠,接下來我會讓你知道,在我眼中,你所努力的一切,都是虛妄的,你不過是一隻至始至終妄想追趕我的可憐蟲罷了,當你邁入太虛境大成的時候,我已是遠遠超越了這個層次,如今,我便讓你明白,我們之間的差距,有多麼的巨大!」
「轟!」
伴隨著冥邪最後一個字的吐露,冥邪手掌之上,暗紅的玄氣驟然湧動,在掌心急速凝聚成一道玄氣光柱,一股股連得地玄境圓滿的強者都是為之色變的玄氣波動,飛快的傳盪開來,最後直接是化為一柄鋒利的長矛,然後以一種宛若閃電般的迅猛速度,朝著不遠處的程焱奔騰而去。
冥邪所發動的攻勢,快若奔雷,以至於根本就無法躲避,自血紅色長矛上釋放出來的狂暴波動,足以將一名地玄境大成的強者生生刺穿。
冥邪一出手,便是展現出了不俗的實力,看得在場人各個面色驚駭,這等實力,恐怕已是無限接近太虛境了吧。
血紅色長矛撕裂空氣,幾乎是在頃刻間降臨在程焱頭頂上方,然而對於這等狂暴攻勢,程焱面色依舊平淡,腳步也沒有半點後退的跡象,相反的,他在眾人不可思議的目光中,猛然間一步跨出,手中長戟緊握,毫不避讓的選擇正面迎擊了上去。
橫掃而出的長戟之上,沒有附著絲毫玄氣,但在長戟掃出的那一霎那,程焱前方的空氣,卻是被生生的撕裂了開來。
「砰!」
長戟撕裂空氣,結結實實的轟擊在了迎面而來的長槍之上,頓時,狂風大作,無形的能量波動,向著四面八方瘋狂的席捲而出,巨大的廣場,也是在此刻微微抖動了起來。
「給我破!」
程焱淡淡出聲,緊接著一道璀璨的金光,自戟身之上驀然爆發,凝聚成實質化的波紋,一直延伸至戟尖,而後眾人便是可以見到,那足以洞穿一名地玄境大成強者的血紅色長矛,竟是被漆黑色長戟攔腰斬斷。
「彭!」
暗紅色長矛爆裂,整片大地為之劇烈一顫,瀰漫著血腥味的暗紅色光點,從天空中傾灑下來,如同一場血雨,令人心生震撼。
在那漫天血雨的傾瀉下,幾乎所有人的目光,皆是一刻未眨的交匯於廣場之上,那裡,一道削瘦的身影,自那能量血雨中,緩緩走出。
第一次正面交鋒,程焱出乎意料的沒有取得絲毫的下風,僅僅是憑藉著一戟之力,便是將冥邪所凝聚的玄氣長矛所轟爆。
少年所展現出來的恐怖實力,與他的年齡,可以說是完全不符,這讓得在場所有人都是有種窒息的感覺,片刻後,一道道極端火熱之色,自他們眼中迅速湧現,這場戰鬥,他們知道,必將轟動整個邪剎之城。
在那無數目光的注視下,程焱輕抬頭顱,目光冰寒的望著站立在他不遠處的黑色身影,冰冷淡漠的聲音,自嘴中緩緩傳出。
「冥邪,半年時間,若你只是提升了這麼點實力,那也真是太讓人失望了吧,今日,看來你必須得死在這裡了!」
不遠處,冥邪的神色,也是因為程焱剛才的那句話,徐徐陰寒了下來,森然可怖的聲音,夾雜著難以掩飾的強烈殺意,在這廣場上,擴散開來。
「相信我,我會讓你死的很難看的,得罪我的下場,你,承擔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