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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騰世紀 第017章 :一切銷聲匿跡 文 / 姬辛允

    無水猶豫了良久,上前一步道,「主人,可以開始了。」

    開始?開始什麼?!……姬辛允回頭張望過去,宮漠傾卻撇開頭雙手緊握著,像是在極力隱忍著什麼。

    「你就是復活長春的媒介,你的靈魂就是她所需要的!」亓玄錦當日的話閃過她腦海,她驚恐地將目光投向一旁的亓玄錦,只見他同樣驚詫,臉色蒼白,額間佈滿了密汗。此時姬辛允才察覺到了一絲異樣,按照亓玄錦那麼強的佔有慾,怎麼可能會任由宮漠傾前來,果然也是個自己一樣被束縛住了嗎?

    姬辛允還來不及多想,宮漠傾袖手一揮,一道紫色光暈佈滿了整個密室,她身下的蓮花床更是紫光深幽,突然,那些琉璃雕刻的花瓣像是瞬間活了過來一樣,開始逐漸由四周向內聚攏而來。她驚悚地張大了眼睛,不敢置信望著那道紫色身影。

    他剛才還靠自己那麼近,他剛才還在自己耳邊低語,他剛才還孩子氣對她祈求讓他摸摸孩子,他剛才……為什麼?!短短的一瞬間,為什麼會發生這麼大飛變故?!

    但那些聚攏的花瓣正逐漸包^圍姬辛允的身體,像是黑暗裡的魔抓一樣,將她往更黑暗的地方拖拽著,她慌了,抬起手指,卻什麼力氣也使不出來,不僅使不出來力氣,就連動動手指都是異常艱難,她越是著急,就越是舉步維艱,越是無力。

    眼見已經有蓮花花瓣閉合了一道空氣,她終於哭了,對著外面那個人大喊著,「宮漠傾,不要——不要,去求求你,你要什麼我都給你,不要繼續下去,你不是說喜歡孩子嗎?你不是說他剛才還在踢你嗎?你才和他剛剛認識,你不想看著他出生嗎?宮漠傾,他會很聽話的,要是出生以後你不喜歡,我就會帶著他走,絕對不會打擾到你,你有了長春,我現在什麼都沒有了,我只有他,我只有他一個人,我求求你,住手吧,不要傷害他。」

    我什麼都沒有了……

    我只有他一個人……

    不要傷害他……

    每一句都像根刺一樣深深扎進宮漠傾的身體,全身疼痛,卻有找不到痛腳,有那一瞬間,他停住了手,恍惚出神。「離香……」長春突然皺起眉頭,回過頭,一雙淡漠的眼裡佈滿了受傷後的失望,九離香深深吸了口氣,閉上眼,揮掌,只見紫光越發灼亮,到最後將整個屋子都照的亮如白晝。

    姬辛允雙瞳一縮,她沒想到有朝一日,他當真會這麼狠下心來,他甚至不顧他自己的孩子,為了長春,他竟然能做到這一步?!

    淚水快速模糊了姬辛允的視線,透過那些水光看人,顯得更加模糊不真切,周圍那些花瓣越堆越密,到最後形成了一道天然的屏障,將她整個人緊密困在了裡面。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到最後她竟然失聲大笑了起來,笑得陰森而詭異,迴盪著整個密室裡,更顯荒涼,笑聲穿透宮漠傾的身體,讓他抑制不住後退了幾步。長春神色淡然地望著那邊。10nlk。

    「宮漠傾,我從來都沒有恨過一個人,即使你違期不歸,處處欺騙利用我的時候,我都只是氣,卻從來沒有真正恨過你。」

    他呼吸一緊,怔怔地盯著她的雙眼。

    最後一道花瓣像是有意為姬辛允留下道別話般,閉合得十分緩慢,姬辛允越說越激動。

    「……但是現在,我恨你,如果可以,我會將前世今生的愛全部奉送給你,我恨你,生憑第一次這麼強烈地憎恨一個你,我恨宮漠傾!今日,你最好保證今日亡我,否則他日我定將傾我一生將今日所有的恨都回報給你——」

    「噗——」吼出最後一句,她竟然仰頭噴出一口鮮紅來,落在蓮花花瓣上,血跡斑駁。

    宮漠傾臉上血色褪了下去,他控制不住要上前去,突然手腕一緊,花有依踉蹌的身影倒入他懷中。

    「離香……」她的額間升起了一層密汗,整個臉色蒼白得嚇人。

    一邊是自己曾經心愛的女人,一邊又是……他愛的是長春,卻為何會在聽到那一句後他的心頓時撕裂了一樣?!

    「小允子——」

    「小允——」

    眼見最後一道蓮花花瓣就要閉合,姬辛允突然裂開嘴釋然一笑,竟然有著說不出的淒涼,千鈞一髮之際,伴隨著兩道異源呼喊,突然一道絳紅色身影不顧一切衝了進去,環手將她帶走,但是,亓玄錦畢竟才恢復過來功力,所以還是較為虛弱,就在帶離姬辛允離開那緊密狹小的空間時,還是慢了一步,於是支撐開狹縫的左臂被那閉合著的蓮花花瓣夾出了一道痕跡,頓時鮮血縱流……

    「你受傷了……」

    「無事。」聽到她關愛的話,他卻笑了,只要她無事,即便是要了他性命,他也絕不會皺半點眉頭,更何況只是一隻手臂而已。

    姬辛允卻哭了,他伸手用袖子替她擦去,那眼淚像是沒有盡頭一樣,怎麼也擦不掉,反而越湧越多。「不要哭了,凡間有一個說法,要是懷中孩子哭的話,以後孩子出生了也會是個愛哭鬼。小允,你不想你的孩子掉眼淚吧?」

    姬辛允:「……」

    她什麼話也沒有說,落地之後,原本環住她腰間的手向是突然失去力道一樣,隨後亓玄錦整個人都像是失力一樣朝她倒了過來。姬辛允伸手扶住他,他的臉色已經蒼白了下去,手臂上那道痕跡頗深,鮮血抑制不住流淌著。

    亓玄錦現在的情況很糟糕,必須要快些止血!14967626

    她扶住他,費力地密室外走去,卻在臨近密室門口時被一道身影擋住。

    她抬起頭,倔強的一雙眼像是淬了毒緊緊地瞪進宮漠傾的眼底,最後勾起笑,「你要救活長春,我沒有爭議,但是你卻要狠心殺了你的孩子,宮漠傾,你的心……到底有多硬?還是說,你從來都沒有心的?」

    宮漠傾慘白著臉,「……」

    她眼睛一轉再次笑了,「對了,你怎麼可能有心呢,要是有心的話,姚月雪山那一次,你背後被狼妖抓過的那些深痕,分明可能會穿透你的左肩抵達你的心臟的,但是你卻最終活了下來,你要是有些的話,你就不會活下來……宮漠傾,你就應該在那一天死去!從此徹底消失!」

    他臉色更白了,一瞬間竟有些站不住腳,踉蹌了幾步。

    姬辛允笑容絲毫不減,她緊了緊手中的力道,對虛弱到快陷入昏迷的亓玄錦說道,「我們走。」

    「夫人!」無水身影一動,攔在她面前。

    「你要阻我去路?」

    「屬下……」無水還沒說完,姬辛允卻先一步抽出他腰間的劍,架在自己脖子上。「小允……」亓玄錦一驚,但是他此時力道全逝,已經無能抽手了,就連說出的話也是軟綿綿的沒力氣。

    宮漠傾不敢置信地望著她,他問:「為什麼?」

    姬辛允笑了,「為什麼?這也是我想要問妖君大人的一句,為什麼?為什麼會是我?天下女子那麼多,為什麼要選我?!只因為我是長春靈魂的最好契機?哈哈,九離香,你是妖界之君,凡人的生命在你眼中自然比螻蟻還要低賤,但是凡人至少還是有心的,他們高興時會笑,痛苦時會哭,他們最寶貴的就是愛,親人,朋友還是愛情,七情六慾是他們最寶貴的東西,而你卻要生生踐踏我最寶貴的東西!我說過我恨你,宮漠傾放我走!不然我會在你動手之前先死在你面前,我死了以後,長春也永遠無法復活了!」

    宮漠傾抿緊了唇,眉頭深皺著,像是陷入極度掙扎一樣,懷裡的花有依抬起啊巴掌小的半張臉望著他,卻什麼也沒說。

    姬辛允撇開頭,一手扶住亓玄錦,另一隻手緊緊地按住劍,一步一步朝外走去,無水後退著,想要阻止,卻又擔心她真的會決然到傷了自己以求同歸於盡。

    「主人!」眼見人就要離開石洞,無水再也無法鎮定了,宮漠傾動了動唇,看見他臉上稍微顯露出來的一絲松容,姬辛允孤注一擲,將手中劍往裡送了一層。

    堅韌的刀鋒拉出一條痕跡,鮮血順著森白的劍神低下來,最後滴入亓玄錦和她的衣服上,染紅了一大片。

    宮漠傾頓時呼吸一滯,幾乎是想也不想:「退下!」

    無水還在猶豫,「主人?」一道掌風將他劈退,「退下,讓她走,讓她離開!」

    無水面有郁色,但最後還是聽令退下。

    水無活就姬。沒有了阻礙,姬辛允一路通行,只是她還是不敢掉以輕心,她怕宮漠傾反悔,不,他現在再也不是宮漠傾了,他的九離香,妖界之君,九離香……

    離開的那一刻,她回過頭來,對身後人笑道,「九離香,你會後悔的,你一定會後悔的!」

    他眼神顫抖著,懷抱頓時冰冷無溫,他後悔了,他現在已經後悔了!小允子……

    (我終究是狠不下心來毀了小允子的孩子,好吧,我善良了……)

    離開了幻境,姬辛允的力氣就源源不斷湧回來了,她環住亓玄錦,用盡全身力氣朝山下走去,她能感受到亓玄錦的氣息,越來越微弱了……

    人就是這樣,你越是著急,就越容易出差錯,於是姬辛允在龍玉山上奔騰,最後險險地被一棵樹枝絆住,她驚魂失魄,第一反應就是護住了小腹,卻在倒地那一刻,一陣嗷嗚的嘶叫傳入她耳機,她詫異地回頭,眼前白影一閃,緊接著她雙腳就凌空了。

    心下一激動,「妖嬈?」姬辛允從來沒有像今天一樣見到妖嬈是如此開心欣慰。

    白狼只是嗷嗷了一聲算是回答她的話,姬辛允這一次總算是對人不對物了,所以即便是宮漠傾傷她再痛,她都沒有將氣發洩在白狼身上。

    更何況,亓玄錦情況並不樂觀,她一門心思都撲在照顧他身上去了。

    有了白狼這個代步工具,兩人很快就下了山,最後回到了玄鏡師府邸。

    守門的侍童剛一打開門就被眼前陣勢嚇住了,姬辛允歉然一笑,「對不起,讓你們的師傅受傷了呢。」

    侍童抿了抿嘴角,最後喚了府裡人將早已昏迷的亓玄錦抬了進去,姬辛允雖著那些人跟過去,等亓玄錦被抬進一間屋子,她也要踏步進去,卻被一個侍童攔在外面,「我希望白夫人能離我師傅遠遠的!」說完不待她反應,碰地一聲關上門。

    姬辛允呆呆地望著那扇閉合的門,最後苦澀一笑,是啊,自從玄鏡師跟在她身邊以後,除了受傷也還是受傷了,她在他們眼裡,大概就是所謂的掃把星一類了吧……想到這裡,她又笑了,笑得幾分苦楚。身後白狼像是感受到了她的悲傷情緒,湊過大腦袋,蹭了蹭她的臉。

    姬辛允摸了摸白狼的腦袋,頭也沒回道,「妖嬈,我們走吧。」

    「嗷嗷……」

    姬辛允一轉身,突然眼前一黑,白狼掃長的尾巴及時捲住了她的身子,然後往自己背上一帶,腳下騰空躍起。

    姬辛允笑著,一開始她最不喜歡的,到頭來竟然唯獨剩下他了。「妖嬈…妖嬈妖嬈…」她眨巴著眼睛,將淚水逼了回去,像個撒嬌的小孩子俯身在它背上蹭了蹭,一句又一句地喚著它的名字,最後沉沉睡去……

    睡去之前她說,「他們都不要我了,你可不能走,知道嗎?以後我們一人一狼闖江湖去。對了,現在是兩個人了,哈哈……」

    亓玄錦醒來之後是一個多月的後了,他發瘋似的找遍了整個她可能會去的地方,但是都沒找到人影,三個月後花間國君死,本該最有可能繼承王位的七王爺漠傾歌卻無故失蹤,於是九王爺謹承天命,臨位登基,同年秋,姚月國君病逝,姚月四王爺登位,短短一年,竟然發生了這麼大的事!最讓人甚為疑惑的就是花間國兩位大人物的失蹤之謎了,一位是大病初癒後漸展風華的七王爺,另一個就是一直聞名天下被稱為神人的玄鏡師。兩人先後失蹤在了同一地點,那邊是龍玉山……

    七王爺是開春時消失的,玄錦師卻是在初夏時無蹤跡,雖然時間不同,但是那一場先後無故失蹤,都無疑為龍玉山更舔了幾分神秘和詭異的色彩。

    其實,宮漠傾並沒有消失,他只是回去了,帶著花有依回去了妖界,從此以後他就只是九離香了,他回去之後並沒有什麼風聲,一直將花有依和自己關在當初他消失砸三界前最後後去過的那個地方,在那裡足足呆了一年,一年以後,他出來了,和一個女子,那個女子儼然是長春無疑,當時妖界眾人都給嚇住了,花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接受了這個事實。

    只是誰也不知道究竟他們的妖君大人是怎麼將一個灰飛煙滅的神給復活了過來的,但是他們一直堅信妖君大人的能力,因為他曾經不僅是妖君,更是統領三界的王!

    在那之後,宮漠傾一直陪在長春身邊,她什麼都記不得了,宮漠傾說什麼,她只會默默聽,不問一句為什麼,宮漠傾說到一半會停下來望著天,望著望著就走神了,他有心事,或者說,他更是在想一個人,想一個當初決然轉身的倔強身影。

    而亓玄錦也是回去了,他回了魔界,他想要借助魔界那面通天神鏡探索到姬辛允的去路,但是他失敗了,那裡面怎麼也探索不到,最後他一氣之下摔了那面在魔界保存了上萬年的古鏡,魔界一時之間人居自危,他們的魔君好不容易回來了,卻變得比以往更加暴躁了,更加喜怒無常了。

    三界之中,兩大君主頻頻歸來,最驚恐的莫過於穩居上位的天界帝王了,於是在亓玄錦回來的第三天就登門造訪了,不過,亓玄錦只是簡單看了他一眼,冷笑,「天帝不必多費心思了,我魔界眾人從此以後和天界再無牽扯!」這一句狂妄的話倒是將天帝氣得不輕,於是當場揮袖走人!

    天帝拉攏關係遭遇冷門,所以暫時三界還算安靜,但是這種安靜就在半年之後被打破了。

    那日,九離香受邀參加王母宴會,長春經由那些時日後已經開始懂得了很多事,她就像一個孩子,而他就是替她找回記憶的,她現在儼然和長春一模一樣了,會笑,會哭,也會鬧,或者說,她就是長春……千年前的長春,好多記憶她不僅尋了回來,就連有些宮漠傾不知道的她也知道。

    這帶給他的不是驚喜,而是莫名的疑惑,譬如那一天,他走過百花宮時,她突然叫住他,然後攀住他的手問,「這裡以前是不是有一把劍?」

    九離香當場驚住,卻不動聲色說,「是啊,有一把劍,名喚長虹,長虹驚天。」

    她笑著,「可以給我看看那把劍嗎?」九離香想也沒想就攤開手,一把長劍像是聚集了天帝靈氣一樣,頓時聚集在他手中成形。他似笑非笑遞給她道,「你若喜歡,送你便是。」他沒有錯過他說完這話時她臉色一閃而過的驚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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