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也有姬辛允夢裡沒有出現的,譬如……
妖界和天界最後一場大戰,本來一直和天帝結盟的魔界卻一點聲音也沒有,長春死的那一天,九離香爆^發了,洛塵風站在高殿之上,似乎本眼前的一幕驚呆了,好久也不會不神來。舒榒駑襻
在九離香最後下令踏破天魔兩界就算是同歸於盡也在所不辭時,位居玉清三界之外的玉清真人出現了。
姬辛允按壓住胸口,卻怎麼也按壓不住心底那一抽一抽的痛,尤其是在她看到九離香最後仰天一聲長嘯後顯現真身時,不僅胸口,四肢百骸都破裂一樣痛了起來,似乎有什麼在身體裡掙扎就要碎裂一樣。所以,她不知道當時的玉清真人到底說了些什麼,耳邊翁鳴著,似乎就連天界的宮殿都在叫囂了起來。
等那陌生的痛消失以後,玉清真人已經走了。九離香無力地癱倒在地上,走進誅仙台,抽出了自己的命原。
「不要——」姬辛允下意識地喊出聲,要跑過去阻止他,但是手上一緊,亓玄錦緊緊握住她的手,「你要做什麼?」
「他就要隨長春而去了,我必須阻止!」亓玄錦神色複雜地看著她,其實,姬辛允這句話說錯了。
九離香並沒有尋死,命原油走在誅仙台上空,像是尋找什麼一樣,盤旋了好久。
等他抽回來時,手上無故多了一些泛著綠光的碎片。「那是?」姬辛允呆住,亓玄錦歎了口氣,「長春的骨灰。」
她一聽雙眼悚然放大,「難道?!他是要……!」
亓玄錦這回沒說話了,眼神飄搖在高殿之上的那個人身上,心底那陌生的感覺越發強烈起來。
她之前問他,你到底要尋找些什麼?他眉頭一皺,或許,已經沒有必要尋找些什麼了,因為,他要找的,已經……
九離香不做多留,如對珍寶一樣捧著那一堆綠色之物,快速回到了妖界,天界重創,魔界之人自是揚眉吐氣大報了之前深仇一番,本就是值得高興慶祝的一件事,但是,妖界的氣氛似乎比之前還要沉悶。
九離香帶著長春的骨灰進了世代妖君的陵墓,一個月後,兩個同樣美麗的身影從裡面走了出來。一個是九離香,還有一個是長春……
只是長春死了,是死在九離香眼前的,如今出來的只是他用骨灰塑造出來的長春的模樣,除了行走,什麼也不會。
但是九離香卻將她當做真正的長春一樣對待,每天坐在那棵常春籐下為她彈琴,然後會回頭問:「長春,你聽出來了我今天彈的是什麼嗎?
你以前每次都能猜出我的心思,但是回神咒我彈了不下百遍,為什麼這一次你卻猜不出來了?為什麼你都不願醒來了呢?呵呵,當初是我親手趕你走的,不是因為不愛你了,長春仙的話像一塊冰,瞬間冷卻了我所以血液,他說我最多只有半年的時間了,半年轉瞬即逝,長春,要是半年後你知道了所以真相,會不會更加傷心?你這麼傻,一定會追著我而去的,我又怎麼捨得讓你陪我一起呢?所以,我讓小狐狸扮了女人,故意攬著他走在你面前,故意說出那麼惹你生氣的話。
呵呵,小狐狸是男人呢,為夫怎麼可能喜歡上一個男人呢,不過,也好,在你還未傷透前走了,凡間有過一句話,說是長痛不如短痛,所以,現在離去,就算再傷心,過一段時間就會好呢,我當初就是這麼認為的。」
「但是,誰知道你這麼傻,長春,你是在懲罰我吧,懲罰我自作主張將你趕出去,所以才會那麼決然投身進去,甚至來不及聽我半句解釋,你說過我曾教會你愛,但是你卻要將它還給我,我當時聽了是有多痛心!長春,愛不是買賣,一旦給出了,就收不回來了,你知道嗎?難道你也是為了當初我趕你走才來懲罰我的嗎?不然,你就不會這麼這麼決然了。」
「不過,現在,你終於還是陪在我身邊了呢,長春,我們生生世世都不要分開好嗎?你最喜歡長春殿裡的常春籐,妖界要是住厭了,我們就搬來這裡住,你說好不好?」九離香臉色帶著淡淡的笑,放開琴,一手伸過去別過她耳邊滑落的青絲,最後低頭在她額間印下一個輕柔的吻。只是身下那人卻再也不會說話了,她怔怔地站著,被他呵護著摟緊懷裡,也不掙扎。
走過那些她曾經帶他走過的路,九離香指著那些她曾經對他說過的東西:「你看,這是常春籐編織的鞦韆,你說過,仙子是不用睡覺的,所以沒有床,所以你央求我為你編織了一架花籐,每天你最喜歡的事就是坐在這裡等我,有時候一坐就是一整天,不過,幸好你是神仙,要是凡人的話,我大概就會心疼死了。」
然當香妖音。「還有這個,你在春天的時候種下去的,你說,以後每年都會在上面畫上一對手,大掌是我的,小掌是你的,你讓我要一直牽著手,但是,樹會長,沒多久那些手就分開了,你那時還垂頭喪氣問我,是不是以後不會要你了,不然為什麼手指越來越遠呢?呵呵」
「你說你當時怎麼就那麼可愛呢?你說……」九離香一直說著,長春殿裡迴盪著他一個人的聲音,長春被他緊緊地攬在懷裡,一雙眼毫無焦距地隨著他每一道手指指去的方向,終究沒有說什麼。但是,九離香似乎毫不在意,當她只是累了,一個歡樂地說著以前的事,那些他和她的事,太多了,怎麼也說不盡……
只是這樣的日子沒有持續太長,因為九離香帶著長春從此消失了,消失得一乾二淨,遠離三界之外。
姬辛允呆呆看著兩人長春殿的一幕,眼角漸漸模糊了,「為什麼會這樣?」這樣痛苦地活著,倒不如就讓長春死去來得痛快,為什麼九離香要這樣做?難道他就不會感覺到痛嗎?!
亓玄錦沒有回頭,望著天問:「白夫人有沒有愛過一個人?……真心相愛的兩個人,但凡其中一個死去,另一個也不會活了,那不是傻,是癡。」
「癡?」姬辛允愣了片刻,像是才明白過來。是啊,長春死了,九離香他現在雖然活著,卻好比於死去,因為他死在他和她曾經的愛裡,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死在自己幻想的美夢中了。
她按壓住他的手,有些灰心:「你要找的東西到底找到沒有?我想回去了。」14938749
他抿了抿薄唇,畫上一個漩渦:「回吧。」
漫長的一個夢……
(呼——長春篇終於結束啦,當然,九離香和長春不會這麼平白無故消失的,因為這可是關係到後來姬辛允和宮漠傾的發展呢!唔……貌似我又漏劇情了,飄過……)
姬辛允醒來,發覺身邊有人,想也沒想就一腳踹過去,然後縮腳後退,做防守狀。只聽碰地一聲悶響,亓玄錦抬起頭,一雙噴火的眼狠狠地瞪她,帶滿了殺氣!
姬辛允這才後知後覺剛才發生了什麼,嘴角一裂,哪裡還有剛才的猖獗,伸手過去扶人:「那個,太子,你沒事吧?」
亓玄錦一直瞪著她,恨不得吃人,「白夫人好快的手法!」
「額……」其實,姬辛允很想謙虛一番,過獎過獎,但是又怕這麼說了,亓玄錦會直接滅口,於是嘿嘿笑著,在亓玄錦發難之前轉移了話題。
「哎,對了,你說九離香會帶著長春去哪裡呢?怎麼到最後就消失了?」
這句話成功引走了他的思考,扶坐在床邊,托起下巴深思著,姬辛允試著喚了好幾聲也不見回應,最後躡手躡腳走出門。
只是她沒有看到身後那突然回神的一雙眼,沉沉地盯著她的背影,眼裡翻動著。
姬辛允拍了拍胸脯:「嚇死我了,果然人不能太得意忘形,一忘形,人家就讓你直接忘命!」
「什麼得意忘形呀?」她剛轉過身就撞上了一堵胸牆,條件反射往要後跳,結果腳步才一凌空就別一雙手給束縛了,鼻尖滿是她熟悉的香草味兒。
宮漠傾圈住她的身子:「娘子還沒回答為夫剛才的話呢。」
「額?沒沒……沒什麼。」姬辛允打著哈哈,她可不想讓他知道她才和亓玄錦剛從一段綿長的睡夢裡醒來,當然,她不想,並不代表不會有人不說呢。
亓玄錦本是要出門透透氣的,結果一拉開門就看見了兩個抱著的人,心下煩躁多了一層。
不知來人的意思,喚了句:「白神醫?」
「參見太子!」即使是有人來,來人還是太子,宮漠傾也沒有放手,身子一俯,連帶地他懷中的姬辛允也跟著彎腰請安。10gfz。
「免了!」亓玄錦抬手一揮,「白神醫深夜到來所謂何事?」
「自然是為了皇上一事,不過……在下倒是好奇,在下的夫人什麼時候來了太子這裡是在下不知道的?」宮漠傾緊了幾分力道,語氣淡淡地問著前面的人。姬辛允被他挾在懷間是有苦難言。
努力地朝著前面那人使眼色,但是亓玄錦不知道抽了什麼瘋根本不甩她,於是很大氣地丟出一句足夠判姬辛允死罪的話。
「自是和白夫人一起睡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