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的腳步聲漸漸臨近,她一顆心提到嗓子眼上。舒榒駑襻
洛塵風坐在床邊,一陣風過,鼻尖嗅到的是她身上常春籐一樣淡淡的沁香,心馳神往低下頭,這才是他熟悉的味道,也是這味道一直讓他魂牽夢繞,彌足深陷。
長春握緊了手,臉頰邊兩瓣薄涼的觸感,嚇得她頓時睜大了眼,四目相對,他眉梢沾染了一絲笑:「怎麼,不裝睡了?」
她卻紅暈了一張臉,薄怒:「魔君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這裡來做什麼?」
「你不知道我想做什麼?」他眼色沉了幾分,長春睡覺時不喜歡束縛,所以此時只著了一件裡衣,夏日炎熱加上剛才的緊張,裡衣早已被汗水浸濕了,洛塵風稍一低頭就可以看到裡面的風光,於是雙眼逐漸混沌,染了絲晴欲。
長春後知後覺一驚,想要拉過被子做擋,不料他卻先一步拉過她的手,身子一翻,將人禁錮在雙臂之間。
「魔君請自重!」她有些著急了,生怕後面呼發生些什麼。洛塵風卻是一笑,聲音裡都溢滿了笑意,「你在害怕?」
「魔君大人一向正人君子,長春無所擔憂。」
「呵呵,正人君子?……這還是本尊第一次聽人這麼說,可是,要讓你失望了呢。」
她一驚,他聲音裡壓抑不住的晴欲:「長春,我不想再等了,一刻不想再等了。」
「不——」
他手指一勾,挑開她的衣,而另一隻手勾過一旁的錦被,被下是兩具熾熱的身體,長春嚇住了,拚命踢打,想要推開上面的人,但是洛塵風卻輕而易舉禁錮了她的雙手。
最後一道障礙解開時,她終是忍不住哭了,他靜靜地看著她,像是初次認識一樣,最後心底一抽一抽地痛。
不能停下,這本來就只是他所主導的一場戲,他不會迷失,也不應該迷失不是嗎?得到她本來就是為了證明一切都還掌握在他手裡,不是非她不可不是嗎?
努力說服自己後,他再次毫不猶豫拉下自己的衣服,兩人坦誠相對,等他吻上她白希的臉頰時,一陣冰冷劃過他的唇,帶著苦澀的鹹味兒。
他是魔君至尊,他以為自己早已修煉到百毒不侵,冰冷無情的境界了,他以為天地萬物已經開始由他主導,掌握一切不安跳轉的事物了,他以為在他脫胎換骨後,便再也不會有愛這個字存在他生命裡,他以為……是的,他曾經是這麼深深以為的!
而今——
姬辛允抹開了眼角的淚,眼前遞過一個手帕,「你哭了。」亓玄錦毫無感情的聲音飄過,神色複雜地看著眼前那一幕,最後將目光落在身邊人身上,那股莫名的熟悉感,越發,強烈了!
姬辛允接過手:「我沒哭!」她才不會為一個陌生人哭泣,這不過是一場夢而已,她只是個過場的看客,又不是她的人生,她哭個毛啊!這麼一想,硬是把眼淚給逼了回去。
「走吧。」
「這裡不是還沒結束嗎?」
「已經,結束了。」
是的,結束了,在洛塵風伸手接過長春眼角最後一滴淚的時候,就宣告了他的失敗,那也是他生命中注定失敗的起點,也是長春命運糾紛的開始。
這一次經過漩渦的時間出乎意外的長,她有些不安,「你該不會是到極限了吧?」14759708
亓玄錦飛來一記刀眼,成功讓她閉上了嘴。
那是一個明媚的夏天,池裡荷花開滿了整個池塘,長春剛坐下就聽到下人路過的對話。
「你說,妖君不是之前定好了這年尾才舉行婚禮的嗎,怎麼一下子就提前了不少。」
「誰說不是呢,現在這事都傳遍三界了,不過,作為妖君的妖後可是有福氣了。」
「哎?你不是一直都嚮往魔君大人的嗎?」
「唉,魔君大人可望不可即,現在又被一個來路不明的女人給迷得神魂顛倒,估計我們是沒希望了。」
「呵呵……這話可不能再說了,要是傳到魔君耳裡,還不抽了你的元神。」
「嗯嗯,對,瞧我一時失口了,呵呵……」
「走吧,魔君還等我們傳信呢。」
「……」
長春在聽到大婚二字時,猛然震住!腳底下像是生起了一團寒冰一樣,冷徹全身。
一雙手從她身後環保住她,肩上擱了個下巴。洛塵風剛握住她的手就感受到了她身子的冰冷與顫抖。
「怎麼了?全身冰冷的。」
「他,要大婚了。」
「……」洛塵風頓住,神色中慍了一層,但更多的是心疼。
很快大婚之日便到來了,長春和洛塵風一同隨行到妖界,這還是長春第一次來這裡,她記得他曾經許過自己,說是要親手帶自己來他生活的地方,帶她走過每一寸他曾經駐足過的土地,就像她當初帶著他奔跑在長春殿那些曾經溢滿自己笑聲的蒼翠之地一樣。
只是曾經的誓言猶在耳邊,而他卻要和另一個女子,成親了?!
長惷心底說不出的苦澀,最後轉變為淡淡的笑,有些蒼涼。
一切都有條不紊地進行著,最後她腦海裡千百遍浮現過的紫色身影終於出現了。她拽緊了扶手,努力控制著自己的情緒。
她成功了,從兩人的出現,到最後司儀一句送妖後回房她都沒有便顯出一絲顫抖和失態。
洛塵風的目光散漫地油走著,但是,他最心繫的那個女人的表現卻出乎了他的意料。zvfo。
但是,這場戲怎麼可以就這麼結束呢?!
於是,就在眾所喧嘩中,他突兀站起身,長春對他的舉動有些詫異,洛塵風一手舉杯,對著正中央的華麗紫袍之人敬道:「恭喜妖君成就一段美事,祝妖君與妖後萬年好合。」
九離香像是這才看到來人一樣,執起一杯酒,同樣散漫的動作,卻有一股慵懶的魅惑,兼併高雅回敬道:「本君謝過魔尊的祝福了。」
就在他正要飲下那杯酒時,洛塵風再次開口了。只是這一次他卻毫無徵兆拉過了身邊一直沉默不語的長春。
眾人一震,唏噓不已,因為上次王母宴會一事,這三個人那些微妙的關係早已傳遍三界了,所以這一次那些沒有參加王母宴會而對此一直遺憾終生的,終於可以大飽一下眼福了。
彼此心照不宣沉默了下來。洛塵風挽住長春的腰,「妖君還記得這位仙子吧。」
九離香淡淡掃過一眼,「所以呢?」一句淡漠的話,成功阻止了長春此時的掙扎,愀然望去,一雙眼有了些波動。他說,所以呢?呵呵。
「請妖君和在座眾位都記住了,她叫長春,曾經長春殿裡守護常春籐的仙子,三日後就要嫁入本尊成為魔界唯一的魔後。」
「嘩——」
震驚的不止是眾人,就連當事人長春也震住了!良久會不過神來。
九離香淡淡地抿了一口酒,表面上對於洛塵風這看似霸道宣戰的一樣的宣佈斯毫不在乎,但見姬辛允卻分明看見了他握酒杯的手顫抖了起來,儘管他一直都努力壓抑著,但是她還是看見了!
一聲輕笑,「是嗎?……那,恭……」
「住口!」姬辛允一下子跳到他面前,但是,一手朝他臉上揮過去,想要狠狠打穿他那份刻意的笑,亓玄錦也不制止,縱使姬辛允再心有不甘,想為長春出口惡氣,但是她忘記了,這是在夢境裡,所有人都看不見她,而她所做的全都是徒勞。
可是,奇跡出現了,因為——
在眾所詫異的目光注視下,他們偉大而又神聖的妖君大人就像是被風拍到一樣,重心不穩朝後跌去。
姬辛允顯然也是愣住了,因為她一直都知道這是夢,一切都只是假動作,卻不料那一拳真的會他身上。
知道效果後,她又狠狠補上了幾腳。
於是,更加讓人驚掉下巴的一幕再次出現,他們的妖君大人啊,貌似中邪了!
長春縱使生恨,卻在他無故倒地的一瞬就心痛了,剛邁出去步子,就被手腕上的一個力道帶了回來。
「長春,我們該回去了。」洛塵風努力壓制住嘴角的笑意,全然不顧她的掙扎將人帶走。
妖君不愧是妖君,即使是失態倒地,即使像中邪一樣被空氣狠狠踹著,依舊一派風輕雲淡的樣子,醉酒的臉上微微顯露出一絲薄紅,看著倒有些讓人心生憐意的小受受模樣,姬辛允發現這一層後就收回了腳。
該死的妖孽!這回算是輕的,下次讓你就直接用刀了!
「走吧!」這一次她竟然主動挽住了亓玄錦的手,而他卻出了神,臉色有些不安。「怎麼了?」這看得她有些心驚,該不是哪裡出了錯吧?
「為什麼,你的力道在夢境裡竟然變成了真實的?」彌魂馳熟。
「難道你不覺得這是一件好事?」沒看到她剛才懲治惡人很暢快嗎?這種暗中偷襲的事,她最是在行不過了,只是亓玄錦卻不這麼認為,眉頭深鎖了起來。
「好?」一句反問,最後邁出了步子,「當我們實體出現在夢裡,那就意味著以後走出夢境的時候會很難,陷得越深,越難自拔。哼,你說,好不好?」
「……」不好!姬辛允頓時苦了臉。她是真實的人,除非是瘋了,不然誰會渴望活在那些亂七八糟的夢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