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嫌棄他了嗎?」瞧瞧這話說得多哀怨。舒榒駑襻姬辛允抹了把冷汗:「你剛才說……」
「小允子幻覺了,本主什麼都沒說。」
眼見人就要離去,姬辛允著急地跑過去拽住他的手:「宮漠傾,你玩我是吧?你明知到乾坤鏡對我非同小可。」
他低垂著頭,笑了聲,不知道是冷笑還是殲笑:「真正玩弄人的是小允子吧。」
「額?」她抬起頭,額發遮住了他的臉,看不真切,她索性伸手掠開他的發,盯著他的眼:「宮漠傾,你該不是會是生氣了吧?」
宮漠傾無言:……
難道真的是生氣了?就因為自己說不喜歡他?姬辛允暈了:「那個……」
就在她開口之時,不遠處一個聲音打斷,然後走出來一個宮裝丫鬟:「可是白神醫?」
姬辛允轉過頭去,好奇地打量著來人,宮漠傾抬頭,打偏停在自己額前的一隻小手:「正是。」
「皇上剛才醒了會兒,太子讓白神醫即刻過去。」
亓玄錦?姬辛允一驚,不明其意,下意識地拉住他的手,同時也止住了他的步伐。
宮漠傾回過頭,突然一笑:「小允子知錯了?」然後摸小狗一樣摸著她的頭,摸完後還安慰似的拍了拍。
姬辛允額頭一黑,等她反應過來狀況時,宮漠傾早已隨著宮女而去。
其實……都是裝出來的???!
袖中一雙手握了握,又握了握,最後竟不由自主大笑了起來,只是笑得太過於誇張了有些抽搐的味道。
最後她轉身朝著休憩的院子回去。
剛推開門就見著了屋裡的人,將宮漠傾那裡得來的怒火很自然牽動到這人身上:「宮漠傾不在,出去!」
無水低下頭去:「屬下找夫人。」
姬辛允冷笑,坐在桌邊,隨意倒了杯茶給自己這才慢悠悠說道:「說吧,又是那裡誤會了他?」無水只要一出現,不是冷臉不語,就是出語為宮漠傾做辯護,哼哼,上次自己就不該聽他的話發瘋一樣跑去找宮漠傾道歉。
這回她要是再去找宮漠傾的話,那她就是名副其實的找虐!
無水聽著她的話,不免皺了皺眉:「谷主讓屬下來告知夫人,聞景已經尋得破陣子老人,只是老人脾氣怪,必須親自登門,不然強行帶來也不會說出半個字。」
姬辛允正色:「找到了?」然後托起下巴思考著。又聽得無水說道,「還有,谷主從公主那裡得知,血如意本身的確帶有乾坤鏡氣息,就連這皇宮中也不乏少數,但那些都只是接觸過乾坤鏡後沾染的氣息,並代表此物就在姚月皇宮。」
姬辛允手中一頓:「什麼意思?」
「屬下按照谷主的吩咐去查詢了姚月國庫看管的使官,當日血如意正是由姚月丞相獻上的寶物。」
「你是說……拿東西根本不在姚月皇宮,那些帶著乾坤鏡氣息波動的東西都只是些誤導人的次品?」
「可以如此說。」
「那要繼續尋找的話,還是得從頭來過?」姬辛允這下子心涼了,好不容易有了些線索,結果被他這麼當頭一盆冷水潑熄了所有希望。
「谷主吩咐若夫人非得要查詢,可以問問破陣子老人。」
「那他人呢?」
「離此處不遠。」
不遠就好,那樣也省事兒些。
「就在蔓菁。」
額?「那是什麼地方?」聽著好像個酒樓評書的地方,看來確定很近。
「夫人可知趕來路上的第一個邊城?」x0uv。
姬辛允一聽,嘴角抽了抽:「你不要告訴我說,那就是你剛才提到的叫蔓菁地方?」
無水不卑不亢,點頭:「正是。」
姬辛允頭一偏,倒在桌子上,假裝要暈過去了。
大爺,那叫不遠?那你所謂的遠,不是得繞著整個姚月跑上好幾圈了麼?姬辛允實在不敢恭維這位的計數大小,爬在桌子上隨意揮了揮手,像是在說,退下吧,都退下吧,容我先消化一下。
無水頭也不抬走出門,然後一晃身消失了去,他本來就不是隨同谷主一道而來,自然身份隱蔽。
姬辛允想了整整一夜,頭更大了,正要入寢時,最開始的那位嬤嬤突然來了,不待她問出心底的疑惑,就先將手中托著的東西呈上前,表情一如既往不鹹不淡:「白夫人,這是太子吩咐為夫人置辦的衣服,姚月不比花間,夫人可要好好保住身子。」
她不失禮儀接過手,禮貌回道:「有勞了。」
「老奴分內之事。」嬤嬤回了句,又像是突然想起什麼一樣,從袖中拿出一個香囊樣子的東西,塞進她手中。
姬辛允懵了,看著手中的東西不明確問:「這是?」
「白神醫之前有向老奴提到的說是夫人身子畏寒,不適應這裡的冬天,所以讓老奴想個法子。」
姬辛允:「……」
「老奴原本也不是姚月人,深知冬日裡的寒楚,所以憑著經驗做了些藥用的香囊,裡面都是些上好的藥材,專治乾燥濕熱的。也能安神,所以老奴就做了個,夫人要是用著好的話,以後老奴再多做幾個送過來。」
姬辛允沉默地看著手中的香囊,不確定問:「這是,宮漠傾提到的?」
「正是。」嬤嬤點頭,難得話多了起來,「夫人可算是有福氣了,能這麼體貼入微的,白神醫算是第一個。」
「夫人要是沒什麼要事的話,老奴就先回東宮了。」
到你主明。姬辛允恍惚著罷手,嬤嬤退下。她還緊急你地看著那做工精緻的香囊,只是就算那上面的圖案做工再好,她也是無暇欣賞,一門心思只停留在嬤嬤口中的那些話上。
她不知道……如同嬤嬤所言,宮漠傾還會有這麼體貼入微的一面。
姬辛允不由自主想起了龍玉山地牢那一幕,當時,他也是下意識就將自己護在了身後。還有皇宴多處為自己維護辯解。
她從來都不知道呢?!
於是,原本就頭大了,現在更是連心頭亂得一團糟。
今晚,注定是個不眠之夜……
只是不眠的不僅是她,宮漠傾自從被那宮女請走之後也就再也沒有回來過。
第二天,姬辛允正好生思考著對於尋找乾坤鏡的下一步打算,就聽到外面傳來的細小動靜,她向來不喜歡別人伺候,所以院子裡是不會有人的,那麼會是誰呢?
想著就好奇地走過去,剛一推開門,就看到了此時的不速之客。
從驚訝中抽回神,皺起眉看著對面人,看來她倒是比自己還驚訝?冷冷勾起笑:「公主怎的會到這裡來?」
景陽公主好久才回過神,指著她的鼻子就是一頓罵,「好個不要臉的踐人,說,你如何會出現在白神醫居住的院子裡?難道打的是勾引人的下賤主意?!」
她是昨日隱約記得白神醫有向自己提過什麼鏡子的事,今日為搏他開心,所以專門挑選了寢宮中自己最愛不釋手的鏡子趕早過來,原想著見到他的第一眼定是萬般笑容綻放,迷得他個神魂顛倒,誰知才綻開了三分笑就被眼前見到的給弄僵了。
最讓她火大不過的是,為什麼這個低賤的女人會出現在自己中意人房中?!
姬辛允本就對眼前這位印象不好,而今又多次聽到她嘴裡吐出什麼踐人,不要臉,勾引,下賤之類的詞,心中定是不好受,出口之時難免有些犀利:「公主請自重,不分青紅皂白就開始罵人,這類毫無禮教,有傷大雅的行為,公主應該是從小就被好好教養過的,怎的越長記性就越是倒退了。」
景陽公主一聽,臉色紅一陣白一陣,指著她的鼻子:「放肆!你居然罵本公主毫無禮教,生不長志?」
「好笑,公主什麼時候聽到我如此直白罵公主了?」她對對面人的怒火嗤之以鼻,對比一下認識的漠初扇,同是公主,怎麼就越看,越覺得一個天上一個地下呢?
「你!大膽刁婦,來人!給本公主掌嘴!」
「是!」她身後的一個宮女依言上前。
為虎作倀上前作勢要掌姬辛允的嘴,姬辛允也不急慌,就在那隻手快掄上臉時,手掌一動,半空攔截下,順勢一折,那一掌就轉移了個方向,真是狠心!
所謂是出多大的力就印下多大個痕跡,姬辛允看著那宮女臉色深紅的一道印子,心裡是嘖嘖感歎,果真毒!14063269
「你!你放肆!」景陽公主見自己人被打了,還如此氣勢囂張地站在自己面前,頓覺自己身為公主失了公主的顏面,再也顧不得其他,扔下手中的東西直直朝前撲去。
一開始,姬辛允深知輕緩深重,手下功夫也顯得處處留情,只是這世界上總會有那麼一些人,你給她面子,她就猖狂地向你要起裡子來。
景陽仗著自己公主身份,料定對方不敢對自己怎麼樣,於是出手那叫一個毫不留情,弄得是步步緊逼。
但是,她實在低估了姬辛允的為人原則,寧可得罪天王老子,也不讓自己吃一點苦頭!
不是還有一句話麼:是人能忍,忍無可忍,無需再忍!
終於,在景陽一手抓上她的發時,狠狠爆^發了,收稍一用力就將人推開了。景陽失重後退,只是在退開之時,下意識伸手胡亂抓著東西,這一抓正好抓走了昨日嬤嬤送來的香囊。
「你,還給我!」姬辛允瞪著她手裡的東西,著急上前去搶,景陽自知抓住了她的把柄,當然不會這麼容易讓她搶了去。於是身子一轉,躲開了她的手。
只是那一轉顯得有些急促,悲劇在這一刻發生了。
但見姬辛允向前一撲,景陽就像是被人撲倒一樣向後直直跌去,碰地一聲撞石桌上,身後宮女急忙過去扶人,只是剛摸到她腦後就沾到了黏糊糊的東西,攤開一看,頓時嚇白了臉,重複著一個字:「血,血,血……」
姬辛允撿起香囊,回過頭去,正要上前查看,突然聽到一個極度熟悉的聲音:「你們在幹什麼!」
抬頭望去,來人正是消失了一夜的宮漠傾,還有他身後皺起眉的亓玄錦。
心頓時涼到了谷底,他問,你在做什麼?他怒了?為……這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