漠傾歌順著她指的方向望去,臉色溢出淡淡的笑,仔細看下,竟有一種偷笑的意味兒。舒骺豞曶
「你,就不好奇剛才追殺我們那群白衣人是誰?」姬辛允有些不自然問道,挪動了身子向火堆邊湊過去。
他笑彎了眉角,低下頭道:「不好奇。」這話聽得換做姬辛允好奇了,話說一般人遇到這種狀況多多少少都會有些好奇的吧,怎麼這人就一點都不好奇呢,而且那可是真真實實的追殺,又不是那些道具拍戲的,一不留神可就是要玩命的,難到他就一點也不怕?
這麼一想,姬辛允才回憶起,剛才一路過來,倒是自己一個人左右忙,一心惦記著那些白衣人會不會追上來,倒是忘記了身後人的反應。一開始他不說話她還以為是被嚇住了,如今看來,恐怕也是自己想多了。
沉沉地打了個呵欠,揉著睡意朦朧的眼,「漠傾歌我困了。」
「困了就睡吧。」自然而然理順了她的衣服,又往火堆裡加了些柴火。
火光燒得旺旺的,辟里啪啦跳起了幾簇小火苗,姬辛允撇過頭去,正好看見火光投射下漠傾歌紅紅的臉,像是一朵嬌羞的花兒一樣誘人採擷。
忍不住湊近了幾分,就在他震驚張大雙眼時雙手捧起了他的臉,仔細端詳了一下,低低笑了,溫熱的呼吸扑打在他臉上,漠傾歌感覺像是臉上著火了一般,灼灼燃燒起來。
手腳都不知道該往哪裡放,這時只聽到她又笑了一聲:「漠傾歌,我有沒有說過你真的是個美人呢?」
說完,姬辛允又是打了幾個呵欠,身子往後一仰,倒在白狼身上。也許是真的太累了,竟然倒下去沒多久就睡著了。
漠傾歌聽著那平穩的呼吸,頓時口乾舌燥起來,回神之後卻也是哭笑不得。
小允子,你這話可是說過了好幾遍呢,就不能換句誇獎的?
無奈搖了搖頭,伸手將人攬進懷中。
寧靜的夜,晚風陣陣,寒意席捲之後,這裡像極了寒地裡的一抹陽光,異常溫暖。
天地間只留下兩人的呼吸,就像此時慢慢靠近的心。小允子,我把心給了你,你的心又在哪裡?他看著天,不由得失神一笑。這笑了多了些從來不曾有過的迷茫。
突然,白狼耳朵一動,空中躍出一道黑影,漠傾歌頭也不回:「都處理乾淨了?」
「是!」
「給本王徹查!」寒冷毫無溫度的聲音響起,像極了這呼嘯而過的風,寒意頓生。
「是!」黑衣人一聲應下,便消失了去。
而此時,瓊樓玉宇,天台極地,一抹朱紅色身影正襟危坐在樓頂窗前,對著月色,愜意地撫著弦。弦色轉動,彈的卻是清輝調。
身後一個白衣閃過,恭敬跪在他身後。
「主人!」
手指一頓,琴聲戛然而止。
「失敗了?」寒徹的聲音自薄唇裡吐出。wb8c。
身後人冷汗連連:「屬下們明明都已經找到人,而且眼見就要追上,但是不知道什麼地方突然使出來一片銀針,屬下們未曾料到,所以……」
「碰——」
「主……人……」怎麼也不敢相信,竟會在一瞬間被一掌拍出去,力道之大,他還來不及喘息一口便氣絕。
紅衣鎮定自若地續上弦輕聲喚了句:「明月。」
一個侍童不知從什麼地方走出來,恭敬俯首:「師傅!」
「將人化去吧,看著髒眼。」
「是!」只見那位侍童走到地上白衣人,從懷裡掏出一隻小瓷瓶,傾手到了幾滴,液滴入膚即化,最後只剩下一灘血色,蒸騰了半刻也消失無影。
原地乾淨地似乎從來不曾落過一絲灰塵,更不會讓人想到其實就在剛才這裡死過一個人,還是死後被腐化在這裡的。
侍童神情淡淡的,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沒有過變化,淡淡地回過頭。
「師傅,他剛才說的銀針要是徒兒沒猜錯的話,那該是落繽劍。」
「哦?」紅衣只是哦了一句,淡淡勾起笑,「看了白狼君也擦手了這件事。」
「師傅……隨同白夫人一起的,只有七王爺一人。」
「鏗——」手指一挑,一根弦猛然折斷,空鳴了一聲後余留下久久的沉寂。
……
所謂是陽光普照,雖然沒有鳥語花香,但是耳朵敏銳的姬辛允還是聽到了幾聲不和諧的烏鴉叫。了去方臉。
心底直嘀咕,人家一大早都是聽著喜鵲叫醒來的,再不濟也是幾隻麻雀吧,自己這倒好,直接晉級成烏鴉了。
該不會有什麼不好的事吧?
瞇了瞇眼,心不甘情不願動了動身子,結果剛一動就全身僵硬了。
話說,要是她沒記錯的話,昨天可是睡在妖嬈身上的吧?可是!
現在怎麼爬到漠傾歌懷裡去了?該不會是自己夜裡夢遊將人給撲倒了吧?
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心底頓時是喋喋叫苦,要真的將人給撲了,對方會不會死賴著讓自己負責呀?
懷著這種惴惴不安的思想,很小心的醒來,只是任她再怎麼小心也還是驚動了熟睡中的漠傾歌。13865816
「早啊,小桃。」揉著朦朧的睡眼,像是才醒來一時適應不了光線一樣半瞇起眼。
姬辛允看準了時機,快速從他身上退下來,最後還毀屍滅跡將印在他胸口上那攤口水狠狠擦了擦。
故作鎮定嘿嘿一笑:「早啊,離香。」
好在漠傾歌沒什麼懷疑的,只是看著胸口那絲明滅異常的跡像有些好奇。姬辛允的解釋就是,晚上妖嬈睡覺太不規矩了,而且有愛做夢,所以難免會掉口水,你要有博大的胸襟去原諒一個還不懂事的孩子!
漠傾歌看了看身後的白狼,只是一對上那雙噴火的玲子眼,心底一笑,表面上卻是才明白過來,點點頭,倒真不計較了。
後面整理了一下,兩人就尋找著下山的路。
好在功夫不負有心人,繞了幾次彎路後終於給兩人繞出來一條小道。
剛上小道,兩人一狼就被橫在路上那頂馬車給弄懵了。
心生好奇上前,還沒走進,裡面就探出來一抹朱紅身影。
「七王爺到是叫人好找。」來人正是姚月太子亓玄錦。
姬辛允愣了片刻,不動聲色地看了看那人,似不經意問道:「姚月太子該不會一晚等在這裡的吧?」
「太子今早帶露上山來的。」作解釋的是坐在車外駕馬車的車伕。
姬辛允認出來了,那正是先前四皇子漠連衣的車伕。笑著問:「四皇子呢?」
「皇子自是回皇宮了。」亓玄錦挑開車簾子,眼神莫名地看著姬辛允身後之人,笑道,「昨日一夜未歸,看來王爺倒是和白夫人發生了不少事。」
姬辛允本想說可不是麼,但是後來一聽總覺得這話怪怪的,很是彆扭。就在她努力想著到底什麼地方彆扭時,漠傾歌上前,神色不變,直對上亓玄錦探索的眼:「的確發生了不少,遇上了一群蒼蠅,應該是被後面的那隻大蒼蠅下了蠱才會一直窮追不捨吧。」
「是麼?」亓玄錦也不變色反問了句,探索在對面人身上的眼神收了回來,「看來倒是本太子多憂了,車伕……回吧。」
駕車的人應了一聲,駕起馬車往山下去。
姬辛允轉過頭:「我們也會去吧。」
「嗯。」
前腳剛到七王府就,後腳就來了傳旨的人。
「奉皇上旨意,請七王爺和白夫人即刻進宮。」
姬辛允和漠傾歌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是好奇不解。亓玄錦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腳步不改繼續向前走了進去。
「請吧,二位。」傳旨的公公伸手請道,漠傾歌還是上前坐進了馬車,姬辛允回頭對身後的白狼嘀咕了幾聲,後者心不甘情不願轉身進了王府,她這才跟著漠傾歌一起上了馬車。
「敢問公公,父皇找我可是有事?」馬車緩緩行駛著,漠傾歌忍不住好奇問。
「奴才不敢斷言,不過聽說是昨夜王爺和白夫人一夜未歸。」
姬辛允一怔,什麼意思?!
再問時,那位公公卻什麼也說不上來了。她皺緊了眉頭,那句話是要說,因為漠傾歌昨日一夜未歸而擔憂,還是說自己和漠傾歌兩個人一夜……
「怎麼了,小桃?」漠傾歌握住她的手,見她臉色蒼白有些擔憂。
「我沒事。」姬辛允搖搖頭示意自己無事,悄無聲息將他手中自己的手抽回來。
下了馬車,又由另外的公公引著去了大殿,剛進去就看見金黃色華服坐在正上位,旁邊還有一位明艷衣服的女子,姬辛允一眼就認出了那人便是自己第一次進宮見到的彩妃。
恭敬上前:「兒臣給父皇請安。」
「民婦姬辛允拜見拜見皇上。」
跪身好久也沒聽到起身的免令,姬辛允好奇地抬起頭,悄悄看了一眼,上位的兩人正下棋下得正歡,似乎根本就沒有意識到這邊兩個人的到來。
姬辛允摸不出皇上的心思,愈加恭敬俯下身,不敢造次。
又是過了好長一段時間,才聽到上面開口。
「皇上,王爺和白夫人可是都來了好久呢。」嬌嗔的聲音聽到姬辛允耳朵裡泛起了一層雞皮疙瘩,渾身惡寒。
那人像是才看見這邊兩人一樣,揮了揮手:「起身吧。」
「謝皇上。」
「謝皇上。」
「聽四兒說,昨夜小七沒回王府?」姬辛允聽了一驚,然後勾起笑,看了那四皇子倒真的是個背後耍陰招的好苗子!
「兒臣本是和四哥一起陪同姚月太子趕往翠山狩獵的,只是後來分開時遇到了一些事所以才耽擱了。」
手掌一拍桌子,聲音徒然冷卻下去:「什麼事竟然能耽擱一夜這麼長時間!」
漠傾歌和姬辛允兩人均是一嚇,她低垂著頭,心中不由自主勾起笑,這句問話……算是什麼意思?!
「兒臣……」漠傾歌恭敬了跪了下去,看得一旁的姬辛允大驚,就在上面那人又要發難時也隨同漠傾歌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連忙開口。
「昨夜和四皇子和姚月太子分離後,是因為不幸遭遇到一群白影人追殺,所以才會耽誤,全都不關七王爺的事,還請皇上明察!」
上位之人像是愣住了,沉吟了半晌才回過神問:「你說昨夜遭人追殺?……竟有這事?!」
「是!」不卑不亢迎上明黃人的眼。
那人又是沉默了一會,最後揮了揮手,「小七留下,白夫人先下去。」
「民婦……」姬辛允本還想說些什麼,但是見了上位之人那明顯不耐煩的揮手,最後還是吞了回去,給了漠傾歌一個保重的眼神就走了出去。
只是出去的時候微微聽到裡面聲音響起。
「不知父皇留下兒臣所謂何事。」
「這……讓彩妃為你說明吧。」
「哎,七王爺今年二十有五了吧。」
「是。」
「四兒今年二十有三,正室可都是有了,先前因為七王爺身子有恙,所以皇上和本宮都有些疏忽了,現在七王爺身子骨好了,也該是時候……」
「……」
「白夫人?」帶路的公公催促了一聲。
她才恍然驚醒一樣,哦了一聲走出了大殿門口,只是剛才那個聲音還在心裡迴盪。聽皇上的意思,是要為漠傾歌選女人了嗎?
不過……這與自己又有何干。
恍恍惚惚走在皇宮花園裡,沒有皇上出宮的命令,就算再悶也還是得忍住。
「白夫人?」身後傳來一個聲音,姬辛允條件反射回了一聲嗯,然後轉過身去,認出來人臉色就沒了先前的溫和。
就連安都沒請,不冷不熱道:「是你。」她可沒忘記先前一次在皇宮見了他,他當時對自己那張冷面孔。
漠緣風稍一皺眉,也沒有故意為難,只是點了點頭,像是等人一樣站在另一旁,默默無語。
姬辛允有些不自在,正打算走開一些,就聽到後面另一個歡騰的聲音叫著:「允姐姐!」
還沒等她反應過來,一個身影就飛跑了過來,長長的裙擺撩起一陣風,帶著若有如無的香味兒。
「好久不見了,公主。」
漠初扇聽了這話嘴唇一嘟,介懷著:「允姐姐紅花節那日不都是還喚我初扇的麼,怎麼才幾個月不見就生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