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這是怎麼一回事?」
「……刑事部的人大概是審出來了些什麼,矛頭直指三皇子,所以才被皇上下令抓了。舒骺豞曶」
「哎,只道是那三皇子平日裡最和四皇子爭鬥,明裡暗裡也不乏算計,但是也不見得會這麼大動靜吧。」
「誰說不是呢,一開始皇上就懷疑三皇子,下了禁令,卻不想現在又更懷了一身猜忌,也就是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就是了。」
「那三皇子這一次不是虎迫深淵?」
「也不算見得,不是還有皇后撐腰麼。」
「皇后?」
「是啊,不然為什麼三皇子才進一天天牢就被迎回南宮了?」
「哼,三皇子就算在怎麼和四皇子爭鬥也該念及兄弟情義吧,怎麼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連自己手足都要下毒手!」
「……」
姬辛允出神地聽著,難怪自己和皇后素未謀面,那一次宴會上她卻處處表現對自己很親熱熟絡的樣子,想必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打的是宮漠傾勢力的主意吧。
「哼……」姬辛允冷笑了一聲,那三皇子這一次算是栽大了,被人算計還要受盡辱罵,到最後能否保住性命都是一個未知。
難怪禁令第二天皇后會那麼不淡定找到自己這裡,說什麼新婚賀禮,打的也不過是她身為白夫人的身份罷了。
不過,她千算萬算也沒算到自己和宮漠傾的一切都不過是場戲,什麼都是假的。
就在這時,一陣整齊有致的腳步聲傳來,看那著裝竟是宮廷侍衛!
姬辛允暗自好奇,正要離去,身後不只是誰叫了一聲。
「白夫人!」
回頭一看竟是李管家,旁邊站著的還有漠傾歌?!
摸漠傾歌笑著點頭,一向蒼白的臉上此時竟有了血色,兩人走上前,李管家率先問道:「白夫人什麼時候到的隍城?」
「剛落腳。」她看著兩人手裡類似於黃絹的東西,好奇道,「你們這是……?」
「剛才宮裡傳旨,說是宣見。」漠傾歌笑著答道,轉開話題,「小桃,上次怎的一聲不響就走了?」
姬辛允聽了那句小桃,差些就以為是幻聽了,詫異道:「漠傾歌,你不是不願意這麼喚麼?」
之前的事她可是記得清清楚楚的!
漠傾歌聽罷臉色染了些緋色,尷尬地咳嗽了一聲,李管家在一旁聽得是雲裡霧裡,最後請命著:「王爺,府裡還有事宜要打理,老奴先告退。」
漠傾歌點點頭,回過頭繼續剛才一問:「小桃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她轉了個身,並行在他右邊,邊走邊說:「是有些急事耽擱了,李管家又說你一直在接受白神醫醫治,所以我怕打擾了你。」
其實,她心底的真話是,美人您之前不是不待見我麼,怎麼這才閉關幾日就轉性了?
漠傾歌這才明意點頭,還沒開口就聽旁邊人說道:「不過,今日看你的氣色比先前好多了,大概也快好了吧。」
「嗯,白神醫的醫治定然是天下間最好的。」
姬辛允聽了這話不置可否,想到聞景一事,心底腹思著:哼,醫術再好有個屁用!就他那見死不救的規則,空懷了一身好本領!
轉開話題,「對了,皇上幾時宣你去的皇宮?」
「卯時。」
卯時?現在天都快黑了,那不是說在皇宮裡呆了好幾個時辰?
想起皇上之前那次到來,姬辛允忍不住擔憂:「他沒把你怎麼樣吧?」
腳步一頓,就連漠傾歌臉色的笑都凝住了。
笑著一搖頭,姬辛允看不懂他的意思,刨根問道:「沒有嗎?」
這一次她是快步走到他面前,雙手扳住他的肩問的,態度之硬,絲毫不容他忽略。
漠傾歌被她深究的眼看得面色一紅,尷尬地咳了一聲,提醒她此時還是人潮湧動的大街上。
但是姬辛允脾氣倔起來,哪裡還會在乎這些,非要得到答案才肯罷休。
漠傾歌垂下頭好久,最後才抬起來,卻是緊緊望進她眼湖深處。
不答反問:「小允子為什麼這麼想知道?小允子不該是白神醫的夫人麼,為什麼還要這麼關心我?」
這話把姬辛允問住了,嘴唇動了動:「我……」
他卻笑了,白皙臉上綻開一抹春風桃花,只是那春日桃花卻有些顯蒼白。
「天色已暗,還是先回府吧。」
姬辛允怔怔地看他的背影,心底卻久久地迴響著他剛才那句問話。
是啊,她為什麼想知道?
是因為作為朋友的簡單的關心,還是為了回報這麼些日子的厚待?
亦或者,她在擔心他——
「小桃怎的又愣神了?」漠傾歌走出一段距離後才發現身後人並沒有跟來,於是回頭侃道。
姬辛允回之一笑,連忙跟上去。
夕陽餘暉下將兩個人的影子拉得老長老長。
邊走邊說道,「隍城那一戰聽著李管家說得煞是兇猛?」
「那個……或許你應該問白神醫,他更加清楚一些。」
「呵呵,是麼?我還以為是小桃呢。要真是小桃,那以後都會是隍城的大英雄了。」
「不會是女俠麼?」她是女的好不好!
「呵呵,說得也是!」
姬辛允額頭一黑,不語走著。
左邊人突然不問開口:「三哥被捉拿的事你應該聽到些了吧?」
姬辛允一驚:「你說的是有關四皇子中毒一事?」
點頭應道:「小桃那日在場該是比我清楚得多。」
「可是,三四皇子的事,為什麼皇上會宣見你?」
「是啊,為什麼會宣見我呢?」苦惱地歎息了一聲,姬辛允看過去,正好看見他那好看的眉頭微皺起。
他卻又說道:「三哥最近沒來,府裡倒是冷清了不少,好在小桃你回來了。」
姬辛允一震!這話倒是提醒了她,三皇子從來都是進這七王府如回自家小院一樣頻繁,漠傾歌雖一直養病被涉足朝事,但這並不代表著那一位就真的那麼放心他不會有野心,最擔憂的就是兩人已經暗地聯合,所以才會這麼急著斷絕兩人的來往吧。
而上一次那道所謂的不許任何人打擾漠傾歌醫治的聖旨看來就不是針對於漠傾歌,而是針對於三皇子漠北涼!
哼……果然薑還是老的辣!
如今該是怕漠傾歌會有什麼異常舉動才會早日宣見吧!
看著前面那迎著夕陽餘暉的單薄身影,姬辛允心裡是百折千回。是該為他遭遇而同情,還是該為他身為皇室子弟卻處處身不由己而聲訴?亦或者……
原本蒼白的臉色下其實也是勾心鬥角的心計?
回到七王府,漠傾歌吩咐了一些晚食,吃罷姬辛允回到一直以來居住的院子,卻怎麼也睡不著,本來這一趟就是為了找宮漠傾問有關狸玉的究竟的,卻不想到會先遇到漠傾歌。
而按照這種形勢推來,皇宮裡也定然是重兵把守,難以插入的吧。
拿出了懷中的狸玉又是仔細瞧了瞧,淡淡月光下看不透徹。
突然她手指一動,快速收起手裡的東西。
眼前一晃便出現了一抹紅衣。
「大師?」
不錯,來人正是玄鏡師。
他只是遠遠地站著,半天也不會出聲,姬辛允摸不透他的心思,也只能怔怔地站在原地。
相望了一會兒,紅衣終於忍不住開口。
「你找到乾坤鏡了?」
姬辛允一驚,還以為他是發現自己身上狸玉的氣息,正思索著如何隱瞞過去,他又開口了。「不然會放棄這麼好的機會出宮來?」
姬辛允這才放下心思,卻是冷笑:「大師未免關心得太多了,我尋物自然有我自己的計劃,倒是玄鏡師,怎麼三番五次來提醒我有關乾坤鏡的事宜?
莫不是心理也是有所算計的?」她可沒忘記之前他趾高氣揚說自己只不過是一個名不見經傳的小丫頭!
他一聽不怒反笑:「好一個猖狂的丫頭!
不過,你說的對,就算你找到了,也得不到!」w8xa。
姬辛允一驚,連忙問道:「為什麼?」
「因為你沒有開啟乾坤鏡的狸玉。」
「開啟乾坤鏡還需要憑借?」驚訝的語氣被姬辛允演了個十足,心底卻笑了,哼哼,你就是千算萬算也不知道那狸玉就是在我手上吧!
「這是自然!」冰冷的眼神略過她,繼續說道,「古史上有記載,要開啟乾坤鏡必須要有狸玉這把鑰匙,否則就是找到了也無用處,強硬打開只會物毀功棄。」
「那該怎麼辦?」姬辛允深深擔憂道,心底卻一直笑著。
沉吟了一會兒,再次開口:「我知道狸玉在哪裡。」
姬辛允一駭,不自覺緊了緊袖中手指,故作鎮定:「在哪裡?」
「神醫白狼君手裡。」
果然!手指緊了幾分,揣測道:「那大師的意思是?」
「……想要乾坤鏡就必須先取回狸玉,你是他妻子,這對你而言不難。」
她垂下頭想了想,不經意問道:「大師現在怎麼對這事如此熱衷了?莫不是也想得到?」
對面人望著天不語,最後冷聲一笑:「區區一面鏡子,我還不至於放在眼裡,至於是否要找,那就是你自己的事。」
說完,風影一動消失了去。
嘴角上的笑頓時松下,化為濃濃的擔憂。
他怎麼會知道狸玉在宮漠傾手中,他今晚對自己說了這麼多,心裡打的又是怎麼一層主意?……13857470
第二天,姬辛允起了個大早,原本還想說漠傾歌對這隍城比自己熟,所以看看能不能帶著自己出去,也好探探形勢,哪知才剛出院子就被李管家告知醜時宮裡來了人將漠傾歌給宣走了。
姬辛允當場驚住,心裡升起一絲不安的情緒。
後面幾天也是同樣的狀況,丑時宣見,將近黃昏時才出宮。
出來以後也是關在書房裡,姬辛允又一次去書房,看見的是滿桌子文獻之類的,後面一問才得知,原來是皇上不知何種原因竟將朝中的一些折子交給了他。
姬辛允聽後大驚,不安的情緒源源不斷上湧著。
又是幾天後,外界就開始傳言道,三皇子……叛^亂了!
這一切都要從昨日說起,皇后按照往例去看三皇子,也是逗留了一小段時間就離去了,只是出來的時候身後多了個下人,皇后只道是隨同她一起去給三皇子提些東西回來的小侍。
那些人一開始也只是好奇,聽著皇后這麼說道也就放下了疑心,只是到了晚上也不見那小侍回來,更為驚奇的是巡邏之時竟在院中又發現了一名侍人。
他們這才始覺不妙,連忙推房一看,屋子空蕩哪裡還有什麼三皇子的影子。
其中一個侍衛捉拿下那個侍人本是想要審問的,誰知剛一手拉過桌邊那人,他就一灘泥一樣倒了下去。
一攤,就驚場了,那人竟是早就中毒而亡!
大事不妙之下急速匯報於皇上,聖旨一下封^鎖宮門,提見皇后。動刑靜只。
只是等侍衛們到達西宮時,哪裡還見什麼影子。
封^鎖宮門的看守侍衛也道出了上午便有一輛馬車出了宮,端的卻是西宮皇后的鳳令!
皇上打發雷霆,即刻派人譴至宮外尋人,卻是一夜未果。
這麼駭人聽聞的消息自然也就不脛而走了。
姬辛允站在屋頂不安地所思著,怎麼也沒想到皇后居然會攜帶三皇子出逃,難道她就不知道這是殺頭大罪麼?
還是說……三皇子荀謀霸業,她也是孤注一擲。
不過,此時最令姬辛允便是從昨日進宮到現在就一直沒有回來的漠傾歌。
還有那身居在是非宮中的宮漠傾……
「白夫人!」李管家的聲音傳入耳中,回過頭,就見了李管家一臉急色匆匆而來的腳步。
隨後的是整齊羅列的宮廷侍衛,她心中疑惑,「這是……?」
「吾等奉皇上命令首查白夫人,還望白夫人全力配合才好。」
她一聽就冷笑:「笑話!我一沒偷盜,二沒犯法,三沒戴罪,你們憑什麼首查我!」
「那白夫人可是知道皇后攜帶三皇子出逃一事?」
她頓時心驚!極力鎮定問道:「什麼意思?」
「皇宴之後,據西宮宮人回訴,說皇后在太子下禁令的第二日就去偏殿找了白夫人,可有此事?」
「是又如何?」
冷笑著反問,表面平靜,心底卻暗自起伏。
「哼,給我搜!」
李管家雖有幫助之心,而對方又是得了皇令來搜查,所以只能暗自在一旁著急。
姬辛允卻握緊了手,突然,屋裡走出來一個侍衛。
「統領,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