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墨白在秋意的中餐廳安排了飯局,對楚棋她們說:「訂了三樓的牡丹廳!你們先上去,我和思慕隨後就到。菜已經安排好了,你們餓了就叫上菜。如果有什麼想吃的,讓那邊的人安排。」
低頭看了下懷裡的人,深埋在他胸前的腦袋一直都沒有抬起。手圈著他的腰,整個人都依附在他的身上。若不是她時不時的拱一下腦袋,言墨白還以為她睡著了。
清晨跟著楚棋她們準備上樓,回頭看了一眼整個扎進言墨白懷裡的思慕,然後停了下來,想著思慕剛剛被那個壞蛋捏得紅痕,對言墨白說:「等會兒上去讓服務生找點兒冰來給慕慕敷一下臉上的印痕吧,她皮膚比較嫩,如果不處理的話,明天就會淤青,而且好幾天才能消。」
女孩子總是愛美的,如果不及時處理,盯著青紫的印子在臉上過好幾天,思慕不瘋才怪!
言墨白點了點頭,修長的手指勾住思慕散亂的頭髮,動作溫柔的幫她別到耳後。言墨白從來沒有做過這樣的動作,所以做起來稍嫌笨拙,可是臉上的神情卻是真的溫柔似水。
清晨把他的動作和神情都看在眼裡,在心裡贊一個,這才略帶滿意的點點頭,跟著楚棋她們走了。
此時,偌大的停車場裡,光線幽暗,四周靜謐,除了靜靜停著的車,就只有言墨白和思慕在裡面。
好一會兒,兩個人都沒有說話。
言墨白就這樣讓思慕抱著。
思慕當然沒有站著睡了過去,而是實在不知道怎麼面對言墨白。之前的經歷仍然在腦海了翻湧,她還在害怕,所以緊緊的抓住言墨白,又不肯放手。
言墨白被思慕抓著,卻又遲遲不肯抬起頭來,他低低的發笑。
真是個彆扭的丫頭!
思慕額頭抵住言墨白的胸膛,而他低笑的時候,從胸腔處發出輕輕的振動。
言墨白笑著的臉就立刻現在了思慕的腦海裡。玄黑如墨的眼眸,邪肆上挑的嘴角,俊朗十足的眉目······那麼熟悉,光聽著他的笑聲就能想像出他此刻的面容來。
「還要抱多久?沒抱夠的話,晚上回去讓你抱個夠。現在先去吃飯——」英俊的男人低笑的看著懷裡的人溫柔而語。
灼熱的氣息噴灑在她的頭頂,自上而下的蔓延至全身。思慕騰的一下,臉像煮熟的蝦一樣紅了。立刻撤回手,本來還想退後幾步跟他拉開距離,奈何被他長臂圈住,掙脫不了。
「呃,快去吃飯吧!那幾個妞兒都是吃貨,我們上去晚了,菜都要被她們吃光了——」思慕羞紅著臉,不敢再單獨跟他在這裡了。於是找個了理由就想這離開。
其實剛剛被那麼一嚇,哪裡還有什麼胃口吃飯呢?就算是再難得的山珍海味估計也吃不下去了。
也不知道自己之前哪裡來的勇氣,就這麼死死的抱著他不撒手。
「想吃多少都有!」言墨白大手揉著她的發頂,有些好笑的看著她說:「自家的酒店都不能吃飽的話,那還開什麼酒店啊?」
思慕沒有說話,吃飯什麼的只是個借口而已,他不信言墨白看不出來。可是聽到他這樣說,心裡還是有些歡喜的,畢竟他現在的表現看不出他會因為剛剛的事兒而被嫌棄,或者被拋棄。
她把頭偏向一邊,言墨白目光從他的角度自上而下落在她的臉上,看見思慕下巴處的印痕越來越明顯。心疼的撫上她的臉,拇指按了一下她的唇:「臉上痛嗎?」
思慕的唇剛剛都差點兒被她擦破皮。只要想到剛剛那個非禮她的男人,就算咬了他一塊肉解恨,可始終覺得噁心。那個男人的行徑噁心,噁心到血肉裡面去了。
思慕用手臂狠狠的擦著自己的唇,恨不得想卸下來用清潔劑加鋼絲刷來三百六十度無死角的清洗千百遍。
於是,她的唇都發腫了!
他有些冰涼的指腹貼在她唇瓣上的時候,心裡升起一種奇異的感覺。思慕不由自主的抿了抿唇,似乎在捕捉他的手一般。對於言墨白的問話她呆了幾秒才回答:「呃——哦,不疼——」
怎麼可能不疼呢?
當那個人捏著她的下巴時,她痛得直想掉眼淚,可是倔強的忍住了。此時在言墨白面前,她並不想掩飾自己的懦弱,可是這一刻,當他目光如水,溫聲細語的問她時,她呆呆的迷醉其中,覺得一切都不那麼疼了。
當一個男人用這種類似心疼的目光看著你時,你便不會覺得疼。並不是他的眼神屬於治癒系的,而是你強迫自己忘記疼痛,不捨得他心疼。
言墨白大手捧住她的臉,掌心貼合在她的臉頰,低頭含住她的唇,一寸寸的吮,最後變成強勢的掠奪。思慕終於受不住他如此瘋狂的攻擊,癱軟在他懷裡,有些窒息的被他擁住。
······
兩人上了三樓牡丹廳的時候,裡面的人都圍坐在桌前,菜也上上來了,只等著動筷子了。
看著思慕被言墨白拉著手進來,楚棋她們就笑著說:「再不上來,我們可要先開動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而她們此刻最幸福的事兒就是有那麼多的美食擺在眼前。
言墨白之前就安排了好多菜,一桌子都擺不完,最後尤魚還要點了幾個菜。上次言墨白請客在這裡吃飯的時候,有好幾個菜都很合她的口味,而今天的菜又跟那天的完全沒有重複的,於是尤魚就吵著再添那幾個菜。於是又要用兩個桌子擺菜,每一道菜都用熱水煨著,不用擔心菜吃到一半冷掉。
不得不說,吃貨就是吃貨,即便剛剛才經歷過一場驚心動魄的危險,現在在美食前依然能放開肚皮的吃。除了思慕只是偶爾的動動筷子一副興致缺缺的樣子,其他幾個吃貨都吃得非常的歡樂。
言墨白坐在思慕旁邊,問她想吃哪個,幫你夾。
言墨白可從來沒有這麼體貼過,難得的一次卻沒有被領情。
思慕一看著滿桌子的菜,胃裡就不舒服。想著剛剛發生的事,犯噁心,真的吃不下去。
看著她一臉蒼白的樣子,言墨白也沒有強迫她,只哄著她:「你喝點湯暖暖胃。」
看著她微微紅腫的唇,估計吃什麼都不香。
思慕也是有點受寵若驚。平時言墨白都喜歡冷著一張臉,即便不是在生氣,也不會這樣溫柔並且有耐心的說話。
於是,勉強點頭喝了湯。
幾個好友邊搶食還邊關注思慕這邊的動靜,都在心裡滿意的點頭,看來言墨白並不像想像中的那麼差勁。人帥,錢多,對思慕也夠關心體貼,這就很好啦!即便是個gay,也抵擋不住思慕這妞的魅力,生生被扳直了!
之前思慕在下面拚命擦自己唇的時候,楚棋她們都沒有注意,現在竟然紅腫成這樣。再一聯想到他們兩個留在後面,那麼長時間才上來,於是一個個看著思慕的小眼神兒頓時都閃著邪惡的光。
「慕慕,你不能吃辣的,吃點兒甜湯吧!不然你的嘴巴要腫成香腸了——話說,你這個嘴兒,是怎麼弄成這樣的?」清晨給思慕盛了碗甜湯,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經的問。
姚瑤在一邊憋笑憋得臉都紫了,卻還要眨著大眼睛一臉天真無邪的在附和:「是啊!我們上來之前,好像還沒看見你嘴巴腫了呀?」
尤魚邊吃著可口的飯菜,斜了一眼姚瑤和清晨,用一種「你們倆真是白癡」的口氣說:「肯定是慕慕阿姨的嘴巴被小白姨夫吃過啦——」
噗——
頓時一桌子的人都噴了。
倒不是因為尤魚一個小孩子一語中的道破天機,而是她那句「小白姨夫」。
小白?姨夫?
是誰教她這樣稱呼言墨白的?
言墨白在一邊坐著,臉立刻就黑了一半,瞪了一眼身邊盯著紅腫的唇還笑得花枝亂顫的人,用一種「敢笑?看我晚上怎麼收拾你」的眼神警告的瞪她。
思慕努力的忍住,埋頭喝湯。可是言墨白依然能看見這丫頭的身子抖啊抖的,手上捧著的湯都要被她抖得灑出來了。
「好好吃飯!」言墨白臉色更黑的低聲喝她。
不得不說,言墨白的氣場那不是一般人能抵擋的,他只要這樣渾身冷冷的板著臉,便沒人再敢放肆。
一頓飯吃得個個都內傷了,然後各自回家。
本來楚棋她們都有開車來,可是經過剛剛的事,都有點心有餘悸。不過楚棋還好,飯吃到一半的時候,她的保鏢就打電話過來問在哪裡,要過來接她。清晨和姚瑤平時雖然膽子不小,可是真正經歷過後,才知道什麼叫害怕。言墨白就分別讓小莊和小九送她們回去。
言墨白站在思慕身邊,一手攬著她的腰擁在身側,就是一對很親密登對的情侶,很養眼。旁邊有路過的,都忍不住朝他們多看兩眼。
思慕抿著發燙的紅唇,有些羞憤的瞪言墨白,微微的想掙脫他站到離他遠一點的距離,可是言墨白的手臂力大得驚人,她一掙扎,他就越來勁兒,到最後她被他攬得更緊,姿勢更親密曖昧。
在思慕臉紅得低頭準備刨個洞的時候,楚棋走了過來,意味深長的瞟了言墨白一眼,然後似笑非笑的對思慕說:「妞,今天我還沒有摸到車呢,你說怎麼辦?」
「呃——」思慕有些尷尬的偷偷看了言墨白一眼,話說那車都是他的,他本尊在這,你直接問他不就得了,還要問我?我下次能出來是什麼時候都還不知道,我怎麼敢擅作主張的答應你呢?
言墨白攬在思墨腰間的手輕輕的捏了她了一把,然後淡淡的開口:「楚小姐喜歡的話,那輛紅色的跑車就拿去玩幾天。」
天吶!這是真的嗎?
楚棋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言墨白說把那輛紅色的跑車借給她開幾天?
太大方爽快了有木有?
目測那輛跑車價格不會低於一千萬,可是他隨意的大手一揮就給她玩了,他確定他說的是那輛跑車而不是普通的車嗎?
看來言墨白有很多車並不是假的,難道婚禮時的婚車隊都是他的車?
楚棋極其興奮,接過言墨白旁邊的小九遞過來的車鑰匙就準備去取車。
言墨白叫住她:「楚小姐,要注意安全。希望你把今天的所以事情都忘記,玩得高興!」
楚棋被他叫住,本能的回頭看向他。他眼神有種警告的意味一閃而逝,而且他說這話的時候,把「所以」兩個字咬得特別重。
儘管那個眼神很快,但是還是被楚棋捕捉到了,或者是這個眼神就是專門給她看到的。楚棋就愣了一愣,腦子裡飛快的閃過一個念頭。
看來自己的猜測是真的?
在她呆愣之際,言墨白低頭幫思慕攏了攏衣服:「別著涼!」
思慕僵在那裡讓他攏,聽到「別著涼」三個字,很自然的腦子裡就聯想到新婚之夜,她穿得那麼少那麼性感暴露的在房間裡誘惑他,他當時甩了張毛毯過來,也是「別著涼」三個字。
思慕自己尚且還羞澀的低著頭整理著自己的小情緒,根本就沒有注意到楚棋和言墨白之間的怪異對話。
小九和小莊各自開著車送姚瑤和清晨回去,她們上了車跟思慕告別,然後看了一眼拿著車鑰匙一蹦一跳的楚棋,搖頭失笑。
「你明天再去玩兒行不行?今天也不早了,那車又跑不了——」清晨對楚棋狂熱於飆車的這一愛好真的很無語。
楚棋的幾個兩個保鏢已經來了,跟在她身後低聲的勸:「小姐,明天再去玩兒吧,老爺讓您早點回去。他找你有事兒!」
「我不!晚上飆車才刺激!」楚棋不理會這些人,逕自走到車邊,才剛準備上車,一道強烈的車燈就打了過來,白閃閃的很刺眼,車速很快。
強烈的燈光剛剛好射向楚棋的方向,刺得她眼睛都睜不開。抬手擋住視線,忍不住爆了句粗口:「靠!哪個混蛋瞎了眼的開車啊?在這裡打強光——」
話音還沒落,那輛車就停在了眼前。
楚棋聚了怒氣,手一揮就想讓身後的保鏢去拎車上的人下來給一頓胖揍。她在那樣的家庭背景,本來就是橫行霸道慣了,現在有人給他撐腰,她一向擅於有恃無恐的。
可是很快車裡下來的人卻讓她把要命令保鏢去拎人的話生生的卡在喉嚨裡。
「小白,聽說剛剛出事兒了?」顧傾下了車,朝言墨白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然後問他。
「嗯,一些不知道死活的小老鼠而已,成不了什麼大事,已經解決了。」言墨白看了看顧傾風塵僕僕的臉,「你怎麼回來了?」
前幾天不是接了任務出國,估計最少也要半個月才完成得了。怎麼現在就回來了?
顧傾揉了揉眉心,滿臉的疲倦之色,「嗯,那邊的事情解決了。聽說你這邊也出了點事兒,就趕回來了。」三言兩語的交待幾句,這些事兒不想在她們面前談及,於是很快就轉移話題。
「你們這是要去哪兒?」顧傾看著楚棋拿著言墨白的車鑰匙,準備跳上車,好奇的問。
「各回各家各找各媽!」楚棋低噥了一句,可是注意到顧傾突然掃過來的眼神,她把臉一揚,斜著眼看他,一副「你看我幹嘛?我就說了你拿我怎麼樣吧」是樣子。
顧傾挑起眉毛,縱然滿臉疲倦,此刻這一挑眉卻也無比妖孽。
伸手拉住楚棋的胳膊,低笑:「好吧!那你跟我走。」
「憑什麼啊?」楚棋被他突然的動作嚇一跳,掙扎著,怒氣就上來了。「你這混蛋,放手!」
楚棋身後的兩個保鏢看著自己的小姐被人欺負,於是二話不說就對顧傾發出攻擊。
二對一,兩個保鏢的身手也不凡,思慕在一邊看著就有些急了,扯了扯言墨白的衣袖,急切的說:「你快點叫他們住手啊!」
顧傾一手拽著楚棋,非常輕鬆的避開兩個人的攻擊,語氣閒閒的說:「你們不是我的對手。」
看,有些人就是這樣,又拽又欠揍,可是偏偏還那麼厲害,讓想揍他的人都討不到好,只能恨恨的牙癢癢。
兩個保鏢確實不是顧傾的對手,三兩下就被顧傾撂倒在地,一隻腳踩在一個人的胸口處。
楚棋一看這局勢,自己討不到好,於是連忙開口:「別激動,都冷靜都冷靜······呃,小虎你們倆起來,先回去,我沒事兒,鬧著玩兒的,我等下就回去了。」
她這樣說著,可是顧傾的腳還繼續踩著,壓根就沒移開。被踩在地上的小虎淚流滿面的想:我倒是想起來啊,可是這位爺的腳他不鬆開啊啊啊!心裡無比的心酸,小姐你早說是熟人不就完了,還害得他們挨打。
許久都沒有受到這種待遇的兩個保鏢嚥了辛酸淚。
楚棋瞪了顧傾一眼,抬腳就踹在他那只踩在小虎胸口的腳上。
顧傾撤回了腳,有些痛,可是也不惱。只是繼續挑眉看著楚棋,那眼神就像說「這下你乖乖跟我走了吧」
思慕看著這一幕,又擔心楚棋起來。
「喂,你看你的基友——」
話還沒說完,就遭到言墨白的冷冽寒光掃射,生生噎住。
「你剛剛說什麼?再說一遍?」語氣也是冷冷的。
「······」他這個樣子,借思慕十個膽,也不敢再吭聲。
「今晚回去,要給你上上課洗洗腦才行!」眼神又掃了眼她的全身,那眼神就像說隨便連全身也要洗洗。
------題外話------
啊啊啊啊——終於又傳晚了——良辰也成功的遲到了——還是比昨天多一千字的。要跟大家說聲對不起,這樣的爆發真心對不起大家,以後良辰盡量多更補回來吧—麼麼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