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件事還有誰知道?」秦天漠問。
「除了我之外,應該就只剩下你們大祁的孝德帝。」
「你說皇上他也知道容成瀲的身世?可這和借兵又有什麼關係?」秦天漠困惑著。
「她也就比我大兩歲而已,再說了,她還沒我高呢!」千里說完就挺直身板,俯視著才到他肩膀處的碧落。
碧落猜測著,這千里在宮裡的情況已經很明顯是受人牽制的傀儡,容成瀲冒險進宮來見他,並把自己和千里的身世,已經當年會被人交換的真相說出來,就是為了取得千里的信任。至於容成瀲說出鳳璟瑞要借兵助他起事一事,也是為了讓千里相信,他容成瀲有能力奪回汗位,讓千里不要抱有奢望,也更不要投錯了陣營,去幫助扎耶然。
「楚兒他從哪裡來?他過的好不好?」
碧落詫異地回頭看著千里,許久未說話。
公公在門口聽到這動靜,哪裡還敢再出聲,忙低頭退了下去。
……
「你每天這樣敲來敲去,我能聰明嘛!」千里揉著被碧落敲的地方,雖然嘴上抱怨個不停,但內心卻是甜蜜的。
「小子!快鬆開她!」秦天漠跳了下來,將碧落從床上帶起來後,放在自己身後。
件還漠除人。他擔心她,他捨不得離開她,他喜歡她……
「大一歲也是大,你若再沒大沒小的,我們就幫你了!」
「他人呢?」
秦天漠鬆開了碧落,最後看了碧落一眼後終於離開了。
碧落紅著眼睛點頭說,「有三哥在,碧落不擔心楚兒的安危。」
「還是你講義氣,我就知道,你不會丟下我。」在一旁聽完碧落和天漠對話後的千里走上來。
「滾!」千里憤怒地大吼一聲,又掐了碧落一把,碧落驚呼出聲的同時也報復地掐了千里。
「除了他,還有誰知道這兩兄弟離奇的身世?」千里並沒有否認。
「這些都是容成瀲告訴你的?」碧落問,心中對於鳳璟瑞為什麼會借兵容成瀲的事有了答案。
「只是,二哥他等我回町城後,已經不知所終,鳳清展也跟他一起離開了,我想他們一定也是來尋找你了,如果你見到他們,可以讓他們去悅來客棧找我。」秦天漠說完後,就轉身要離開,「好了,你好好照顧自己,我等你出來。」
「你讓我三哥留下來,是不是想讓他在容成瀲舉事那天幫你救出你的生母和養母?」
「不,三哥,千里他為人單純,不知道這深宮的險惡,也更不懂權術謀略,若他身邊沒有一個知心人幫忙出謀劃策,他就會非常危險。反正容成瀲舉事也就是近幾天的事,我留在這裡,等事成之後,我再跟你走。」
「好!我不帶你走,但你要記得,你還有我,還有你的展兒,楚兒都在宮外等著你,你要好好地保護自己,安全地從這場漩渦中脫身。」
「碧落,你自己現在都麻煩一堆,就別去管這些事了!」
「他們關押我生母的地方就在扎耶然的王府,只不過他王府內高手如雲,那些流寇們根本沒辦法帶我母親出來,去了就是送死。」
「他告訴你這些,是不是希望說服你幫他?」
「女人太聰明,是沒有男人敢要的。」千里挖苦地說著,秦天漠卻生氣的走上去給了千里一拳:「你這小子休要胡言!她比你大,別沒大沒小的。」
「對我說什麼男女授受不親,自己卻明目張膽地抱。」千里在一旁說著醋意滿滿的話,不知道為什麼,當看到秦天漠抱住碧落,而碧落沒有拒絕和閃躲的時候,他的心有種說不出的難受。
當左相聽到公公說大汗正在寵幸婢女的消息後,心中也對那婢女起了殺意。
秦天漠又深深地看了碧落一眼後,轉身走開,可就在他即將拉開大殿之門走出去的前一刻,人又返了回來,幾大步走到碧落面前,在碧落反應過來之前將她深深地擁在懷裡。
「三哥,」碧落叫住秦天漠,「謝謝你。」13acv。
「三哥,時間不早了,你還是早點出宮吧。我和千里留在這內宮中的時間越長,越容易被人懷疑。」
秦天漠收起劍,握住碧落的肩膀非常嚴肅地又問她道:「你真的決定了,要留下來幫他?」
雖然扎耶然認為這樣的做法,千里定然不會知道生母的所在,但他卻忽略了,千里是在野外長大的孩子,他對方位還有味道什麼的特別敏感。雖然扎耶然蒙住了他的眼睛,但他卻清楚地記得馬車走了多遠,在哪裡曾經轉了彎,那附近有什麼味道。
當兩人聽似曖昧的聲音傳出時,秦天漠也覺察到了門外的異常,忙用輕功飛到了橫樑上。
「你說什麼?!!」碧落和秦天漠同時愕然了。
「我亂沒亂說,去問你們的皇帝就知道了。當年容成真烈曾經喬裝去你們大祁遊歷山水,據說是在一叫蜮山的地方落入陷阱,最後被山裡的一位姑娘所救。容成真烈和那位姑娘有了夫妻之實後,他就留下了自己的一塊玉珮,並許諾說日後定會接那姑娘走,可不想容成真烈一回到西戎,就不幸墜馬。而這個原本很小的意外,卻要了容成真烈的命,沒多久他就死了。那位姑娘的事也自是沒人知道。後來,不知是何原因,那姑娘入了宮,成了皇上的妃子,並生下了孩子,也是十二皇子鳳璟瑞。」千里將他說知道的事都說了出來,「而就在不久前,你們的皇帝才剛剛和容成瀲相認,所以,他才會借兵容成瀲助他起事。」
「對!我就是這樣想的!」
「你以為我進宮是幹嘛的?!你這小子,自己的問題自己解決。碧落,我們走!」秦天漠說著就拉起碧落的手要帶她走,他不想讓碧落再陷入這樣複雜的宮廷爭鬥中,不想讓碧落再受到任何的傷害。
她如何不懂秦天漠的心,又如何不懂他愛而不得的痛苦。當年她對平安的感情不就是這樣嗎?當她知道容成訣就是平安後,她雖然依然愛他,依然想要和他在一起,可他卻不要她了……
就在秦天漠準備問千里要碧落怎麼做的時候,千里忽然一下子將碧落撲倒在床上,低聲對她命令說:「叫!」
「你小子若讓碧落有絲毫損失,我定會拆了你的骨頭!」秦天漠惡狠狠地警告,心想若不是千里把這些事告訴碧落,碧落今日就能跟他一起離開西戎了。
「我把他安排在宮外的一家客棧,我的人會保護他的安全,你不用擔心。」
「幫他,也幫天下人。」
「啊!」千里怒瞪著碧落,碧落也瞪著他,兩人就那樣你掐我,我掐你的打起來,並叫聲連連,越來越急。
「你哭什麼?」千里走過來好奇地問,並不等碧落拒絕就把她滑落出眼眶的淚水擦乾。
「啊—!」
「你還敢說?!」碧落想起這個就惱火,抬手就打了千里的腦袋下。這一次,千里沒能閃躲開。
這一刻,雖沒有任何語言,碧落卻感受到了秦天漠心中要說的那些話語。
小小賤婢竟敢迷惑大汗不見本相?!此女不能留!
這些年來,他經常會想起那種觸碰,暖暖的,柔柔的,就像他的養母豹子用舌頭寵愛地舔舐他時的那種感覺,卻又有那麼一點點的不同,他說不出來。
「都說了你不要太聰明,怎麼這快就猜到了。」千里歎氣地站起來說,「他不但抓了我的生母,更抓了我的養母。如果我不配合他,他就會讓我的家人死不如死。」
「好啊,如果你能眼看著我慘死在這宮裡,那就儘管袖手旁觀吧。」千里對碧落的弱點瞭如指掌,知道她心善,絕不會看著他危險而不管,就像他們當初被容成訣抓起來關在山洞裡的時候一樣。她明明可以不管他的。
「啊!」
雖然今日左相沒能上朝,但他卻已經聽到了大殿之上發生的事,他來找千里,其實就是為了勸說千里改變主意,去繼續追查秦天漠和那失蹤婢女的下落,畢竟容成可欣給他的命令是讓他殺了那兩人。
「你說楚兒?你見到楚兒了?」
「這怎麼可能!你休要亂說!」秦天漠怒喝著。
也罷!看你這小子能做多久的汗位!左相回頭看了眼大殿的方向後,一甩袖就離開了。
因為頭是他們最需要保護的身體部位,而且還代表著他們的尊嚴。
「就在這皇宮裡,而且這件事也只有你能辦到。」
「這個難不倒我!」千里揉了揉自己的鼻頭告訴碧落,之前為了確定自己生母被關押的地方,千里用一件事要挾了扎耶然,說必須要親眼看到母親安好才會答應他。扎耶然讓人蒙了千里的眼睛將他帶出了宮,後又蒙了他的眼睛送回來。
「他哪裡算個男人,他就是個孩子!」碧落被秦天漠教訓的有些不服氣。
「她怎麼會有損失?每天伺候在我身邊,同吃同睡,這幾天,可是一根頭髮都沒掉。」千里把玩著他胸前的珠子得意地說。
在碧落之前,還從沒有人碰過千里的頭,可那一年,當碧落在山洞內無意間撫摸了千里的頭頂後,他便記住了這個女人。
「對了,你的養母被關在宮裡的什麼地方?你要我怎麼去救她?」
「如果你不想留下,我現在就送你出宮。」
這小子明明知道是她,還非要她每晚留宿在殿內,鬧得其他婢女們都認為她是他暖床的新寵。
千里是被豹子養大的,他的很多觀念和看法都是用動物的思維方式。他不會像人類那樣介意什麼身子的清白,卻非常介意他的頭,那是不能被人隨便觸碰的地方。
面對秦天漠的威嚇,千里似乎不以為意,但碧落卻不想這一大一小像個孩子樣在這裡再吵起來。
「你怎麼這麼大力氣,我胳膊都被你掐紫了!」千里抱怨地擄起自己的胳膊就給碧落看,碧落也要擄起袖子展示自己被掐疼的胳膊,可秦天漠卻制止了她說:「你怎麼還像個孩子一樣!男女收受不清懂嗎?女人家的胳膊,豈能是其他男人可以看的。」
「誰說我不是男人了?!你要不要查驗下?!」千里賭氣地就要寬衣解帶,可不等他解開腰帶,秦天漠的劍就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我知道了,容成瀲舉事那天,三哥就會帶人去扎耶然的王府,那時候局勢正亂,王府的守衛也都應該去保護扎耶然的安全,也正是帶你母親離開的絕好時機。」碧落吩咐著。
碧落又想起這件事,千里卻拉著她的手帶她走出大殿後一路走著僻靜的宮道來到宮裡一個豢養野獸的地方,指著被關在籠子裡的一頭黑黃花點的豹子說:「那就是我母親。」
「如果容成瀲真的能舉事成功,等他坐在汗位,那我們大祈和西戎就真的能夠消滅戰火,兩國百姓也可以過安穩的日子了。所以,三哥,這不是我一個人的事,而是關係到大祁和西戎千千萬萬百姓的事。我必須留下來。」碧落將自己的手抽了回來。
「沒什麼。」碧落擦乾眼淚,收起悲傷。
「你這女人就不能變笨一點,這樣也讓我顯擺顯擺!」千里嗔怪著。
「喂!我說過的,不要動我的腦袋!」千里抱著自己的頭抱怨著,碧落剜了他一眼後就轉身走到秦天漠面前:「三哥,你放心,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的。容成瀲起事前,鳳璟瑞肯定也不會放過你,這些天你就藏在西戎,等他日一旦兵變,你就趁亂帶人……」
碧落驚喜地問,秦天漠點點頭說:「嗯,他來町城找我救你,我才知道原來他就是楚兒。」
「三哥走了,照顧好自己。」
「啊!!」
千里雖然很想讓碧落留下來幫他,可他更不想讓碧落難過。
提起鳳清楚,碧落的心中就滿是愧疚和歉意,她被鳳蓮澈射殺前,就曾因打了鳳清楚一巴掌而讓他對自己有怨恨,後來她深陷困境而無法顧忌到鳳清楚,直到現在才知道他的消息。
碧落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看著秦天漠離開的方向,忽然之間淚水模糊了視線。
「啊?!」碧落不解。
「哎呀呀,看來這又是個不能說的秘密啊。」千里坐了起來,向秦天漠和碧落招招手說:「你們的孝德帝,其實也是容成真烈的兒子,他和容成瀲是同父異母的兄弟。」
「啟稟大汗,左相有事求見。」
秦天漠糾結了半天,實在找不到說服碧落的理由,於是只能退一步說,「那好我們幫他!可你現在必須跟我離開這裡,然後我們再想辦法。」
「有人來了,快叫啊!」千里著急道,秦天漠卻更是氣憤地要把千里和碧落分開,可千里卻先叫了出來,並用力地掐了碧落的胳膊下。
「他看上去很健康,個頭也比鳳清展要高一些。我問他從哪來,他也不肯說,但他告訴我,有人要殺我和你,讓我去救你。」
「難道你們都不知道,你們的皇帝不是大祁人?」
愛情啊,是這世上最甜蜜的東西,也是最傷人的武器。
當初他們推舉千里登上汗位,其實是不得已而為之,容成瀲和扎耶然突然兵變各自逼宮,容成瀲敗了,倘若他們不推千里上汗位,那扎耶然就勢必會登上汗位,到那時容成家的情況就更危難的。原本他們以為這千里好歹也是茹妃容成家的血脈,可沒想到這孩子非但大字不識一個,更是不懂為政之道,不但親小人,遠親人,更是整日無所事事,全無一點大汗的樣子。
公公在門外通傳。
「那你的養母呢?」碧落深知生母有時候並沒有養母大。
「給我收斂點!若是再有任何孟浪的舉動,我讓你永遠都做不了男人!」
「啊——!」
碧落說道這裡,忽然想到什麼轉身問千里說:「你是不是知道自己的生母和養母被關何處?」
眼下這左相其實已經在容成家族中尋找可塑之才,他日一旦時機成熟,就是他們把千里拉下馬的時候。
碧落抬手又敲了千里的腦袋下,「如果你能變得聰明一點,自己應對這一堆爛事,那我現在就出宮。」
「千里,你是不是有什麼把柄在扎耶然的手上?」碧落篤定地問,千里雖是後來被找回宮的,但既然他坐上了汗位,如果他有點頭腦也不會選擇和扎耶然親近,疏遠容成家。這其中定是有什麼千里無法抗拒的理由,而且這一個理由,容成瀲也定是打探到了,所以他才敢貿然進宮找千里談判,想要說服他背叛扎耶然投靠自己。
「三哥,」碧落停了下來,對他搖搖頭說,「我們不能走。」
「是不是覺得我很可笑?竟然是吃豹奶長大的?」千里笑著問,眼中卻帶著一絲不安。
碧落搖搖頭,又一次撫摸上千里的頭微笑著說:「一點都不可笑,我應該感謝它,把你養得這麼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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