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夜瀾走後,鳳蓮澈依舊跪在御書房裡,他想不到其他的辦法可以讓鳳夜瀾改變主意,如果在這裡一直跪下去就能讓鳳夜瀾打消去西戎的念頭,他也願意試試。
這邊鳳夜瀾怒氣沖沖地走出御書房後,在院子裡就遇見了來找她的青兒,青兒將碧落寫的信交給鳳夜瀾,便跪在一旁等鳳夜瀾的回復。
鳳夜瀾拆開了信,在看到信上的那七個字後忽然大笑了起來,三兩下就將碧落的信撕成了碎片。
「你們都在逼朕!逼的好啊!!」
鳳夜瀾沒有給青兒任何回復,就氣沖沖從她面前走開了。
「娘娘。」
青兒返回墨韻堂向碧落覆命,碧落似乎猜到了青兒不會帶回任何回信,並沒有問她皇上說了什麼。
「娘娘,皇上今早沒像往常一樣來墨韻堂,而且剛才皇上又把娘娘寫的信撕了。若皇上這次真的生氣了,那我們的計劃怎麼辦?」青兒擔憂地問。
「他若真的生氣,就不會派人來取今日的膳食樣份。」
碧落平靜地說著,將桌上的膳食分別取出一部分放在一旁的食盒內。
青兒這才想起那在墨韻堂外等著的公公就御書房的人,於是便明白了。
皇上雖人沒有來墨韻堂,但心裡卻還惦記著碧落的身子,於是碧落的膳食果然按照那日的要求,每日讓人先取了樣份拿去給皇上,等皇上親自嘗過後,碧落才能食用。
其實,鳳夜瀾完全可以讓奴才為碧落試菜,但他為了表現出對碧落的重視和不一樣,為了向碧落展現他的一顆真心,偏要自己親自試吃,這一切也都在碧落的算計內。
「還有三日,我們的計劃便可成了。」
碧落將秦茹蘭送來的湯倒了一些在碗裡後,才讓那等著的公公進來將食盒取走。
鳳夜瀾,你的耐性還能堅持三天嗎?
送食盒的公公從皇上那裡回來後,為碧落捎來一封信,信上鳳夜瀾也寫了七個字,「多少份,朕都給你。」
碧落笑了,將那封信放在蠟燭上燒掉。
「小姐,皇上說什麼?」
「他說多少份『四星印』他都會給我弄來。」
「可是伊太醫不是說,這『四星印』中的四種藥石非常罕見嗎?當年夏侯大人也是費盡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為夏侯夫人找到其中的三種。娘娘的時間只剩下兩個月了,若是皇上找不到怎麼辦?」
「如果連一國之主都找不到『四星印』,旁人又如何能找到。眼下我們只能選擇相信他。況且,你說剛剛去上書房的時候,看見九王爺跪在上書房裡而皇上氣惱地從上書房裡出來,想必這皇上和九王爺之間定是起了爭執。如果我的推測沒錯,九王爺一定是勸阻皇上,讓他不要親自前往西戎國。」
「那我們怎麼辦?如果皇上不出宮,我們剩下的計劃不就沒辦法進行了嗎?」
「別急,我有辦法讓他出宮!」
「什麼辦法?」
「這個還要等那毒在皇上身體裡種下才行。只要我們得到了『四星印』,即便回國的途中無法刺殺成功,他的命也活不了太久。」
「娘娘向來深謀遠慮,青兒相信我們一定能親手殺了仇敵,並保住娘娘腹中的孩子。」
「這一天,不遠了。」
御書房內已經跪了好幾個時辰的鳳蓮雙腿已經酸痛發麻,可他仍舊堅持著。而此刻御書房外一個奴才也沒有,是鳳夜瀾命令撤走了所有人。
「主子,秦府出事了。」
魅影跪在御書房外稟告,若不是因為秦天歌出了事,他也不會貿然進入皇宮來通知鳳蓮澈。
「什麼事?」
「順天府尹去秦府,將秦三少爺秦天漠抓了起來。」
「什麼罪名?」
「對顏雪格格無禮,以下犯上。」
魅影回答完後將自己會出現在這裡的原因也一一說明,「秦家太夫人本想進宮面聖,為秦天漠求情,皇上卻避而不見,將人擋在宮門外。秦二少爺去王府和忘憂園找主子,知道主子進宮的消息後便吵嚷著要闖宮門見皇上,現在守門的侍衛已經將秦二少爺抓了起來,人關在牢裡。」
鳳蓮澈問魅影,「順天府尹是幾時去秦府抓的人?」
「是主子被宣進宮之後。」
鳳蓮澈想了想整件事情後從地上站起來,雙膝因為酸麻,他站得很艱難。
「魅影,扶我出宮!」
「是,主子。」
魅影走進御書房,將鳳蓮澈扶住後帶他離開了皇宮。
「告訴我,秦天漠是如何對顏雪格格不敬的……」
鳳蓮澈認為,皇兄這次是下定了主意要懲治秦天漠,所以為了防止秦天歌找鳳蓮澈說情,他才藉著商討出訪西戎國一事將鳳蓮澈叫進宮來,同時頒下聖旨讓順天府去秦府抓人,並不讓秦老夫人和秦家人進宮。
秦天漠此番從蠻夷之地回來後,整個人雖性情大變,但鳳蓮澈怎樣也想不到他會做出強暴顏雪格格這樣大逆不道,有傷風化的事。
秦天漠如此,難道是因為秦碧落已經成為皇上的妃子,他絕望之極才會自暴自棄,自毀前程?
可鳳蓮澈得到的消息,幾天前的宴席上,碧落還為秦天漠求了情。
鳳蓮澈突然想到,如果秦天漠和秦碧落之間真的還有孽情,或許能利用這點阻止鳳夜瀾去西戎……
「魅影,替我去做兩件事。」鳳蓮澈吩咐。
「第一,派出所有密探去西戎,務必替本王打探到那容成訣的真正身份,一定要弄張容成訣的畫像來。」
根據魅影打探到的消息,那容成訣雙唇之上的容貌全被一張面具遮擋,外人至今都沒見過他的真實容貌。
「第二,帶本王的令牌去,將秦天歌從地牢裡帶出來,再將人到忘憂園。」
「是,主子。」
鳳蓮澈交代完魅影這些事情後,就先去忘憂園等秦天歌。
他為自己又叫了一罈子上等的女兒紅,一邊喝著悶酒,一邊思量著接下來要做的事。
她法以子。如果皇兄為了贏得秦碧落的心,勢必會不顧我的勸阻,親自前往西戎國為她取那七彩花。
秦碧落本就是不潔的身子,又懷了野種,皇兄對她一再容忍就是想有朝一日能征服她的心。現在皇兄將她困在宮中也有不少時日,對她的寵愛有增無減,可皇兄的一再忍讓和付出卻得不到秦碧落的任何回應。
聽聞,皇兄已經好幾次被秦碧落從墨韻堂氣走,這些天更是連續寵幸了其他的女人……看來皇兄對秦碧落的耐性已經到了極點。
倘若我能讓皇兄對秦碧落和秦天漠起了誤會,讓皇兄認為他們兩個有殲情,那皇兄必定會厭惡秦碧落,西戎之行就自然會取消。
可如果皇兄真的對秦碧落失望了,那等待秦碧落的結果怕是會非常淒慘……
不!我受不了那女人被關冷宮,孤獨終老的結果……可除了這種辦法,還能有什麼法子呢?
既不讓皇兄冷落碧落,又不讓皇兄去西戎國?
鳳蓮澈猛灌了自己幾口酒,然後他忽然想到一點——殺了秦碧落腹中的孩子!
只要孩子沒了,皇兄就不用再冒險去西戎找那七彩花,而碧落也不會落得被關冷宮的下場,反而會得到皇兄更多的疼愛和恩寵。
可沒了孩子的秦碧落會變成怎樣?她對那平安的感情,到底深到什麼程度?
鳳蓮澈拿起酒壺開始猛灌自己,當他放下空的酒壺時,感到自己的胸口有些微痛。
秦碧落,為什麼你要招惹我的皇兄?
「蓮澈!」秦天歌急沖沖地趕來,「別喝了!快,帶我去見皇上!」
「別急,等我把這罈酒喝光……」
鳳蓮澈為自己又倒了一杯,他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計謀,但是否要執行,卻讓鳳蓮澈糾結不已。
「都火燒眉毛了,還喝!我三弟被人抓了!」
秦天歌奪走鳳蓮澈手中的酒杯,將它啪一下砸碎在地上後把鳳蓮澈從椅子上拎了起來,「我們進宮去!」
「天歌,你以往可不是現在這樣,」
鳳蓮澈鬆開秦天歌的手,微醺地指著他的鼻子說,「以往你不是對秦府的所有人都無所謂,不關心嘛?怎麼現在在秦府掌了權,連人也變得多情起來?」
「秦府現在不同與往日,爹至今昏迷不醒,大哥雙眼失明,倘若三弟再出什麼意外,太夫人怕是很難承受這個打擊。我雖不喜歡府裡的爾虞我詐,但眼下既然由我接管整個秦府,就勢必不會讓它在自己手裡垮掉。」
秦天歌握住鳳蓮澈的胳膊,「蓮澈,你會幫我的,對不對?」
「幫!我不幫你,誰會幫你!天歌,你打我一拳。」鳳蓮澈反握住秦天歌的肩膀要求他。
「打你?」秦天歌認為鳳蓮澈在說酒話。
「沒錯,狠狠地朝我的心口打一拳。」
鳳蓮澈握住秦天歌的手讓他打自己。
「蓮澈,你這是幹什麼?別鬧了,快陪我去辦正事!我剛剛來之前聽說三弟人已經被帶到驛館交給那幫北方蠻子了!」
「我沒有跟你鬧!你打我一拳,這樣我才能想出來,如何幫你的法子。」
秦天歌猶豫了一陣,最後揮拳打在鳳蓮澈的胸口。
鳳蓮澈踉蹌著後退幾步,摀住自己的胸口原地大笑了幾聲後直起身來說:「好!打的好!走,我帶你進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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