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流失。林憶緩緩站起身來。艾麥兒所做的素飯。對於他而言。是一個遙遠而親切的回憶。二人緩步而行。前方是一處湖泊。艾麥兒指著湖泊道：「這是烏拉克湖。」
好美麗的湖泊。岸邊是綠樹紅花。湖中央也是綠葉紅花。不過。不是自然生長的花朵。而是落葉和落花飄零水中。一眼望去。像是迷人的仙境。
「真是太美了。如果在這湖邊蓋一座木房。居住下來。豈不是與神靈一般。悠然自在。」林憶禁不住感慨道。
「我們都在這湖邊住。也沒見誰變成神靈。」艾麥兒嘴角翹起。笑道。
「都在湖邊居住。」林憶目光四顧。果然。叢林間星星點點的全是茅屋。只是這些茅屋與樹林和諧一體。不注意。還真的不出人類生存的痕跡。
「這麼美麗的湖。想必裡面有魚吧。」林憶微微一笑。對艾麥兒道：「你想吃魚嗎。」
生活在山谷的人們。一般都是素食。他們並非拒絕肉食。而是無法取得肉類。如果讓她吃上一頓魚肉。或許對於她而言。也是一次全新的嘗試。
「有魚的。上次哥哥還用魚鉤。釣了一條呢……我去拿魚鉤。」艾麥兒興奮的差點拍手叫好。
「不用。我來抓幾條上來。」沖艾麥兒擺擺手。林憶漫步走入湖中。有三千弱水經護體。抓幾條魚根本算不了什麼。
林憶站在湖中。果然有魚。而且還不少。這裡簡直就是魚類的天堂。各種各樣的魚在身周穿梭。突然護罩微微一顫。有東西撞了上來。林憶手一伸一抓。一條大魚。足有兩三斤重。這魚可真夠木呆。在水中游動居然慢吞吞的撞了上來。
「莫非水有問題。」念頭突然而至。林憶微微有些興奮。神念擴散而開。
「沒有什麼問題。」湖水充滿活力。魚兒也很正常。漂浮的花兒色彩艷麗。能養活這麼多生物的水。只能是生命之水。絕對不可能有問題。
林憶搖搖頭。驅散內心的疑惑。飛身而起。無聲無息的落在岸邊。
「烏拉克湖沒有問題。那麼問題出在哪。」聽她說兩百年前。她的祖先們身體健康。但現在卻發生了變化。只有一個可能。山谷內發生了一件事關所有人的變故。這個變故是什麼。是人為的還是大自然的變遷所致。
兩百年的時間。足以讓太多的東西淹沒。包括一切疑點和真相。兩百年前的祖先或許能告訴他們這裡發生了什麼。但他們都故去。留給子孫的只有無盡的痛楚。
「魚烤好了。你吃吧。」臉上滿是興奮。艾麥兒伸出手臂。將魚遞了過來去。
默默地接過。林憶手輕輕一分。烤魚被一分為二。兩人一人半段。此時。空氣中有魚香。也有人香。當然還有花香。不過。所有的香味都不能讓林憶變得心情開朗。
烤魚吃完。艾麥兒在湖邊洗了洗手。捧著一捧水回來。嘴角全是笑意。
「來。我給你帶水回來了。」
林憶手伸出。在下方輕輕碰碰她的手。上面的兩隻手慢慢分開。一顆顆的水珠從她掌中漏出。滴在林憶手心。二人相視而笑。
「夠不夠。」艾麥兒問道：「不夠我再來。」這好像是兒童的遊戲。她卻樂在其中。
「夠了。」林憶好像也被這遊戲溫柔的打動。笑道：「來。坐下來。讓我好好你。」
「我有什麼好。」艾麥兒臉色緋紅。要你就。反正沒有人知道。只是別說出來。一說出來味道好像就變了。變得有些羞人。
瞧著少女的神態。林憶改口道：「來。陪我坐坐。」
他可不敢說幫她身體。再想辦法治好她。因為這個說法需要把握性。如果沒有把握就隨便開口。毫無疑問她會興奮而激動。但一旦治不好。她的失望就會更多。在沒有把握給她希望之前。他不願意增加她的失望。
「陪你坐坐。」艾麥兒心頭急跳。一男一女單獨相處就不對。親密的坐在一起。成什麼了。
雖然心中的想法是離開他。但他輕輕的聲音響起。她身不由己的坐下。一坐下。她臉頓時又緋紅。因為她碰到了他的大腿。連忙輕輕的朝旁邊挪一挪。心跳更急。他接下來要做什麼呢。
有了這個想法。她霎時全身都不對勁。手輕輕提起。將衣服稍稍整一整。春光可不能洩露。這一動。身子也輕輕扭動。耳邊有人叫道：「別動。」
這聲音在她耳邊響起。簡直貼到了她的臉上。艾麥兒大吃一驚。猛地跳起。林憶正在沉思之際。全沒想到她會突然跳起。臉微微後仰。剛好避免與她的臉來個親密接觸。手一伸。將她拉住。
這一拉。艾麥兒剛剛彈起的身子回落。居然撞進一個溫暖的地方。他的懷抱。
艾麥兒剎那間紅霞滿臉。她不意外。真的不意外。這個男人在讓她坐下的時候。她就有這個預感。現在預感真的應驗。有這個預感的時候。她怕。但更多的是期待。一種朦朧的期待。所以她沒有拒絕他的邀請。現在她應該迴避他的懷抱嗎。好像應該。但她覺得全身好無力。
這個懷抱雖然溫暖。但只是短短一刻。林憶就放開了她。好像多少也有些尷尬。艾麥兒頭慢慢低下。聲音輕輕飄來：「我問你一句話。」
感受著她渾身的氣息。林憶輕聲道：「什麼。」
少女聲音低低的傳來：「在你眼中。我……我真的漂亮嗎。」
「是的。」林憶心中隱隱有東西飄過。剛才只輕輕一抱。她就改變了嗎。或許沒有變。她在他身邊始終是那麼嬌羞。含羞帶怯惹人憐。
艾麥兒抬起頭：「你還想我嗎。如果想。你就吧。」只要他喜歡。她願意給他。
「你別動。」林憶笑道：「讓我好好。」
艾麥兒真的不動。只是眼睛悄悄閉合。小嘴兒微微張開。展現給他最美麗的一面。
「什麼。這幅樣子只適用接吻。不適合病……」嘴裡嘟囔著。林憶著這微微張開的小嘴直發愣。遲疑了片刻。無奈道：「你還是睜開眼睛吧。」
「不。」艾麥兒大羞。他的聲音這麼近。他的臉一定離自己的臉很近。
女人接吻時。為什麼會閉上眼睛呢。十個中只怕有九個是因為害羞。有一個或許是因為習慣。艾麥兒沒有接吻的經驗。更沒有這個習慣。她一樣是害羞。害羞就得閉上眼睛嗎。
有點道理。眼睛是心靈的窗戶。會折射出內心的羞澀。
林憶鬱悶起來。他可以輕鬆的讓一個睜著眼睛的敵人閉上眼睛。但沒辦法讓要閉眼的女人睜開眼睛。或許可以誘導。
「我覺得你睜開眼睛更漂亮。」
愛美之心人皆有之。她也不例外。果然此話一出。艾麥兒大大的眼睛睜開。她也愛美。或許比任何人都愛美。現在或許不是因為愛美。而是因為這個男人。喜歡她睜開眼睛的樣子。他喜歡。自己就可以堅持三天三夜不睡覺。
林憶暗暗發笑。如果你知道我是在幫你治病。或許會將你心中的心猿意馬。小小地收拾一番吧。他也不點破。只是認真的感應她身體狀況。
溫柔的聲音輕輕而來。艾麥兒輕輕抬頭：「我為你跳一支舞。好嗎。」
「好。」隨著林憶的聲音響起。寂靜地湖邊草地。艾麥兒翩翩起舞。
她的動作是那麼輕靈而自然。她臉上的神情是那麼專注。這個男人遲早會離開她。她只想為他跳一支舞。
這舞沒有人教。也沒有人教得了。但她自幼就喜歡跳舞。這是她自己創作的靈魂之舞。在湖邊她跳了好多次。雖然沒有觀眾。但她一樣沉迷於自己的世界之中。
時間好像不存在。已經好久了。林憶突然一驚。天啊。她跳了這麼久。可怎麼受得了。而這時。艾麥兒剛好一個彎身。慢慢跌倒。林憶搶上一步。手一伸。艾麥兒倒入他的懷抱。眼睛緩緩閉上。
「我想躺一會。」她的心跳有些急。在他懷中慢慢平靜。暮色四合。她沒有醒來。星光燦爛。她終於睜開了眼睛。手兒輕輕探起。抓到他的手：「你在嗎。」
「在。」林憶說：「身子還好嗎。」
「嗯。」艾麥兒悄悄朝他懷裡偎動：「我是不是很沒用。為你跳一支舞都沒跳完整。」此前她倒入他懷中兩次。但都是快速逃離。但現在。她不逃。反而偎緊。
「不。」林憶輕輕擁住她：「跳完了。這是我過最好的舞。」
艾麥兒整個臉都偎進他懷中：「今天也是我過得最快樂的一天。知道嗎。我從來都沒有和男人這麼靠近過。但……但我願意這樣。我喜歡這樣。」
懷裡的少女喜歡這樣。林憶自然不能說什麼了。抱緊了些。她的身子好香好軟。彷彿弱不禁風。又彷彿要在他懷中融化……
半晌之後。艾麥兒臉上泛起紅霞。猛然站起身：「明天這裡見。你一定要等我啊。」
目光落在他的臉上。微微一猶豫。轉身進入樹林間的小路。薄霧漸漸將她的背影吞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