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滿試煉。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雖不知我的苦艱。我卻知道自己堅韌;我想我是丟棄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經歷——
249、幫廚
張智成和娟子分手以後。很是傷心痛苦了一陣子。他痛定思痛後終於悟出了一個道理。女人是不喜歡窮男人的。無論你多麼聰明智慧。無論你多麼帥多麼棒。只一個窮字就足以遮擋住你所有的光芒。陳小紅為什麼離他而去。難道不是因為他張智成窮嗎。尤其他們同住一個村子裡。彼此的家境瞭如指掌。陳小紅當然知道張智成的母親這兩年身患重病。所以才明智地與他分手;娟子為什麼離他而去。難道不是同樣的因為他張智成窮嗎。
張智成仰躺在床板上。呆呆地望著宿舍房屋的頂板。眉頭緊鎖。狠狠地抽著紙煙。他沉思著。要想改變現狀。必須手裡有錢。如果沒有錢。談什麼也是枉然。可是。他一個在校大學生怎樣才能弄到錢呢。機會終於來了。下午自習課時。班主任白老師宣佈。學校為了照顧家境不好的學生。給每個班分配了兩個勤工儉學的指標。如果哪位同學想參加就申請報名。
張智成第一個申請報了名。張寅本來也打算申請報名。可是。看到班裡已經有五六個同學提交了申請。就主動放棄了。最後。經過研究。班裡決定讓張智成和陳一雄兩名同學參加。他們勤工儉學的具體內容是給學校的食堂幫廚。包括洗刷盤碗。摘撿青菜。窗口買飯。清數飯票等。這樣。他們每人每月能得到四十五元的工資。這四十五元足夠維持他們一個月的生活費用了。
一個星期天的晚飯後。陳一雄拉著張智成到校外的小吃店喝酒。酒至半酣。張智成問陳一雄:「一雄。我發現你最近花錢大手大腳的。這還不到月底。到時候那工資錢還不知道啥樣呢。你的消費也太超前了吧。」陳一雄神秘地看看張智成。說:「你就敞開了喝吧。想吃什麼隨便點。咱們不缺錢。」他見張智成有些疑惑的樣子。就小聲說:「在食堂窗口買飯的時候隨便裝兩張就夠你一天用了。」
張智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眼睛一下子瞪得老大。半天沒說出話來。他心跳怦怦地問陳一雄:「這不能讓別人發現吧。」
「絕對不會。大家都忙忙碌碌的。誰顧得上誰呀。再說。這又不是現金。只是飯菜票。誰會注意這個呢。」陳一雄輕輕地搖搖頭說。
第二天張智成在食堂窗口幫著賣早飯時。瞅機會偷偷往衣兜裡藏了一張一元的菜票。他提心吊膽地等到下班。心事重重地走進教室。惴惴不安地聽老師講課。眼睛卻不由自主地向教室外張望。只要是隨便那個校領導或者食堂後勤人員從教室外走過。他的心就一陣陣的緊張起來。總覺得自己的事情敗露了。直到最後一節課結束。他的心情才稍微穩定下來。
午飯時。在去食堂幫廚的路上。他一再提醒自己。千萬要小心謹慎。再也不要偷藏菜票了。以免被人發現。可是。在賣飯的過程中。當又一次機會來臨時。他卻禁不住又將一張一元的菜票藏在了自己的衣兜裡。奇怪的是。這次他的心情竟出奇的平靜。他若無其事地忙碌著。直到下班回到宿舍。晚飯時。幫廚的時候他又拿了一張一元的菜票。從此。他每次幫廚買飯。都偷偷地把一元菜票裝進自己的地兜裡。
這樣。一個星期下來。他竟偷拿了二十元的菜票。在學校裡。菜票面值與人民幣面值可以同值兌換。他先拿著十張一元面值的菜票到學校後勤處財務室試著去兌換。結果十分順利。手裡拿到錢後。他晚上叫上陳一雄也來到校外的小吃店。二人在小吃店又吃又喝。酒至半酣。張智成興奮地說:「哎。這有錢的感覺就是不會一樣。」陳一雄卻提醒他說:「凡事都得有個度。你一天最多不要超過三元。否則就會出事。因為咱們拿得少了。不顯山不露水。一切平安無事。如果差額太大。很容易引起注意。後果不堪設想。」
「那是那是。」張智成連連點頭說。
從此。這二人經常到校外小餐館小聚。日子過得很逍遙快活。只是張智成的膽子越來越大。每天拿菜票從最初的三元到五元、六元。有時竟敢拿到八元、十元。陳一雄看到張智成的膽子越來越大。曾多次勸阻。要他小心謹慎。可是。張智成雖然嘴上答應小心。實際卻更加大膽。陳一雄心想這樣下去遲早要出事。就和張智成商量著從此金盆洗手。就此收心。無奈張智成卻滿不在乎。越陷越深。並對陳一雄說:「你不願幹就算了。我不怕。你放心。如果出了事我一人扛著。決不連累你。」陳一雄只好作罷。從此自己藉故退出幫廚這份差事。與張智成也漸漸疏遠了。
而張智成嘗到了有錢的甜頭。一發不可收拾。他在食堂裡幫廚時間長了。對食堂的管理十分熟悉。他發現每天晚上大食堂窗口賣完了飯後。大家都是匆匆地把飯菜票往抽屜裡一丟。就抓緊時間在一起吃晚飯。吃完飯又匆匆忙忙回各自的家裡。第二天賣早飯時。飯菜票繼續往抽屜裡一丟。直到吃了早飯。大家才開始一張一張地清點飯菜票的數目。至於晚飯賣了多少。早飯又賣了多少。都是稀里糊塗一團糊塗賬。更讓張智成興奮的是。他竟然偷偷地私配了一把大食堂的鑰匙——
環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漸脫離累贅;我的捆綁好像都在溶解。我歸。我要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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