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滿試煉。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雖不知我的苦艱。我卻知道自己堅韌；我想我是丟棄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經歷——
189、閆金萍（二）
事畢。二人從床上下來。閆金萍給張寅沖了一杯茶水。說：「別怕。大不了我跟著你算了。」張寅說：「那樣就太對不起你姐了。」閆金萍說：「哼。她還對不起你呢。她現在早和那個二狗好上了。」張寅一愣。問：「二狗是誰。」閆金萍說：「就是那個在市政府開車的司機。聽說他爸爸是倒賣糧油的。家裡可有錢了。」張寅聽完這話使勁咬了一下嘴唇。忿忿地說：「我怎麼說她現在不理我了呢。原來是另有新歡。」張寅一下子把閆金萍摟在懷裡。又要動手想辦那事。閆金萍推開他說：「現在別這樣了。一會兒我媽媽就要回來了。」果然。不一會。她媽媽夢嫣就回來了。
夢嫣推門進屋。看見閆金萍與張寅在一起。就問：「銀萍呢。」閆金萍說：「不知道。」夢嫣又問張寅：「你啥時候來的。」張寅說：「中午在郭靖家吃了飯就來了。」夢嫣說：「唉。也不知你和銀萍到底是怎麼回事。我看呀。實在不行。你就跟金萍算了。」張寅低著頭也不說話。金萍臉一紅轉身出去了。夢嫣又說：「女大不由娘。這閆銀萍我是管不了了。當初。你們好上了我就不同意。等我同意了你們又來這一手。」張寅問：「銀萍她是不是又和別人搞上了。」夢嫣說：「我猜是。整天和那個二狗在一起。唉。由她去吧。」她見張寅不吭聲。又說：「我看金萍挺喜歡你的。你就要了金萍吧。」張寅低著頭不說話。心想。這叫什麼事呢。按說。他心裡非常喜歡閆金萍。甚至超過銀萍。可是這樣總覺得有些彆扭。夢嫣說：「怎麼。難道金萍配不上你呀。要不。你就認我做乾媽吧。」張寅更不知如何回答。一著急就說：「我還是希望能和銀萍和好。」夢嫣不再吭聲了。沉默了半天說：「你呀。就是太老實了。哪能這麼實心眼呢。女人算什麼。就是牆上的泥皮。這層掉了在抹上新的就是了。不要老實念念不忘舊情人。這樣不好。會傷心一輩子的。」
晚上。閆銀萍的爸爸沒有回家。吃晚飯時。大家說話很少。閆金萍一個勁地往張寅碗裡夾菜。閆銀萍扭著臉假裝不看。夢嫣幾次想打破這難堪的僵局都沒成功。第二天早上。張寅早早起來。也沒吃早飯就與夢嫣她們告別匆匆離開了閆村。他現在是欲哭無淚。心裡有一種從沒有過的絕望感。他在閆村小站上來火車。到大同換乘往山易縣的客車。中午前就已經返回了陶瓷廠。
190、高紅霞
自從高考分數下來以後。陶瓷廠上上下下對張寅都刮目相看。尤其是同捨的黃念章一見面就說：「這是咱們的縣長苗子。前途無量呀。」這話在眾人面前說時。張寅很是招架不住。他私下托曹師傅一定要把他的一個侄女介紹給張寅。他這個侄女叫小菊。才十六歲。今年初中剛剛畢業。可是。黃念章對曹師傅說：「這事得從長計議。等張寅大學四年一畢業。我侄女小菊正好二十歲。一畢業就結婚。正好。」曹師傅說：「你也太會打算啦。恐怕沒這麼簡單吧。聽說人家張寅早就有對象了。」黃念章還是不死心。非得讓曹師傅和張寅先遞個話。看看張寅的意思再說。張寅一聽哭笑不得。說：「那就讓人家等吧。等我畢業了再考慮。」
連副廠長楊二對張寅也盤算起來。他的二丫頭楊麗華十八歲了。長得清純靚麗。人見人愛。可是這丫頭性格太開放。初中畢業後東跑西顛不著家。小小年紀就搞對象。今天一個張三明天一個李四。把楊二兩口子快要急瘋了。生怕這孩子給整出點什麼事來。張寅讓楊二非常滿意。除了家庭困難。樣樣優秀。又是現成的大學生。將來肯定是前途無量。就算畢業最不行也能回縣城憑著自己的能耐找個好工作太簡單了。說不上還真就像黃念章說的。是個縣長苗子呢。誰知這二丫楊麗華現在跟一個叫蛋蛋的小伙打得火熱。這件事全廠上下都知道。蛋蛋今年二十來歲。能說會道。心靈手巧。在陶瓷車間做美工。這小子很有幾分天賦。是陶瓷廠不可缺少的人才。在他的四周。總是圍著一大幫女孩子。這二丫對蛋蛋正熱著呢。所以對張寅沒太大興趣。
對張寅有興趣的是會計小高。她叫高紅霞。今年二十一歲。她有一個妹妹叫高虹彩。十八歲了。在山易代崖一中讀高二。平時住在學校。假期就住在姐姐高紅霞的宿舍裡。自從高紅霞知道張寅就要上大學後。就加緊了對張寅的溫柔攻勢。她們一般不吃大食堂。而是自己在宿舍做飯。現在經常招呼張寅到她們宿舍去吃飯。一來二往熟了。張寅知道了她們的一些事情。高紅霞的爸爸是大同一家大型煤礦的礦長。聽高紅霞說。她的父母雖然沒有離婚。但是她爸爸現在長期與自己的小情人住在一起。母親一個人在家裡終日以淚洗面。高紅霞說：「唉。這年頭。當官的。有錢的都沒有一個好東西。」顯然。她把張寅當成了她的知己。張寅對她小小年紀竟這麼世故感到驚訝。心想。這個女子不一般——
環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漸脫離累贅；我的捆綁好像都在溶解。我歸。我要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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