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滿試煉。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雖不知我的苦艱。我卻知道自己堅韌；我想我是丟棄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經歷——
169、女同學
王枝枝是個沉默寡言的女生。嬌小的身材顯得有些柔弱。她是班裡女生中最勤奮的一個。每次晚自習她總是最後一個離開教室。她好像有意與張寅在暗中較勁。只要張寅不離開教室。她就一直堅持著。知道張寅起身離開時。她才匆匆收拾書本。緊走幾步追上張寅一起走回宿舍。時間一長。他們也就互相熟悉了。又一次。張寅就要走出教室了。王枝枝突然叫住他說：「再等一分鐘好嗎。」原來她正在演算一道數學題。就要出結果了。張寅只好在一旁等她。再後來。他們無論誰想走了。總是向對方打個招呼。張寅很清楚。從教室到宿舍這段路程雖然不算太長。但是在深夜十二點左右太安靜了。安靜得叫人心裡發毛。王枝枝是想與張寅作伴走路。心裡有個安全感。這一來二往。王枝枝竟對張寅有了依賴心裡。每天晚上好像是早就約好一樣。他們總是一起在教室學習到十二點。然後一起離開教室。也不知是王枝枝有意陪伴張寅在深夜讀書。還是張寅有意在陪伴王枝枝走夜路。雖然他們在一起交流的話語不多。但是他們在這個時段的心是那樣的貼近和默契。
米秀麗是個安靜的女生。就像她的名字一樣。人長得端莊秀麗。這個不善言談性格內向的女孩不知為什麼竟悄悄地暗戀上了張寅。她父親是代崖鎮的秘書。媽媽是小學教師。家庭條件還算可以。她每次看到張寅總是一臉羞紅。有一段時間。張寅中午不吃飯。直接到教室看書寫字。教室裡有幾個走讀生在吃從家裡自帶的乾糧或飯菜。其中就有米秀麗同學。米秀麗是個細心的女孩。她知道一定是張寅這幾天又沒錢票了。就偷偷地把一個油酥餅放在張寅的課桌上。一開始張寅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後來看到在酥油餅下面還壓著一個紙條：「張寅同學。送你一個酥油餅。」
一連三天都是這樣。張寅非常好奇這到底是哪位好心的同學干的。他決定查個清楚。又是一個中午。張寅悄悄來到教室的後面。他蹲在教室後牆的玻璃窗下面。偷偷地向教室張望。現在。走讀的同學們都到食堂拿溜熱的乾糧和打開水。教室裡沒有一個人。突然。米秀麗同學慌慌忙忙地從外面走進教室。徑直走到張寅的座位前。把一個油酥餅放在課桌上轉身就走。她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手裡拿起另一個油酥餅津津有味地吃了起來。剛才的這一幕讓張寅在窗外看得清清楚楚。他走到米秀麗面前說：「謝謝你。米秀麗同學。以後別這樣了。這些苦是我必須要吃的。放心吧。我能扛過去。」米秀麗低著頭不敢看張寅。滿臉羞紅的樣子很是好看。下午放學的時候。米秀麗偷偷遞給張寅一張小紙條：「我喜歡你。心疼你。」
山易縣工商部門急需一批會計人才。決定從全縣高中畢業生中招考錄用。這是就業參加工作的極好機會。同學們競相報名參加考試。在當時競爭十分激烈。米秀麗覺得自己學習成績不是太優秀。考取名牌大學的可能性不大。於是就報名參加了。結果順利過關。經過半個月的專業培訓就上崗工作了。臨走時。米秀麗找到張寅。給他留下了家庭和單位的地址。讓他有事就找她。
沒想到米秀麗留給張寅的地址還真有用。學校馬上就要進行考前預考了。所謂預考。就是學校在高考前對所有在校學生進行一次摸底考試。基礎太差的學生將被取消報考資格。比較優秀的學生將優化組合。組成一個重點班。目標直指全國重點名牌大學。參加預考的學生必須是本校在冊學生。如果是插班生。需要出具當地鄉鎮的證明材料。包括戶口證明、政治面貌、社會關係等材料。張寅和陳一雄都是河北戶口。按說是沒有資格參加預考的。陳一雄通過他大哥的社會關係已經把戶口等材料準備齊全。而張寅對此卻感到為難。戶口動遷可不是件容易事。張寅在山易縣沒有任何社會關係。要在此地落戶口幾乎是做夢說胡話。
正當張寅愁眉不展的時候。米秀麗突然來學校看望張寅。她說：「我上班第一個月拿工資。給你買了一支鋼筆。以後你就有鋼筆使了。考試的時候都要求用鋼筆呢。」張寅非常感謝。在此之前。他一直用圓珠筆或鉛筆。可是。張寅還是心事重重。一副無精打采的樣子。細心地米秀麗問他怎麼了。張寅就把學校馬上就要預考了。要求戶口等證明材料的事情告訴了米秀麗。
米秀麗說：「按說辦個戶口不成什麼問題。我爸爸就是鄉鎮的秘書。只是你要先找好落戶的街道、住戶。挺麻煩的。這都需要時間過程。就算最後都辦下來了。恐怕也來不及參加預考。」張寅一聽也是這麼回事。滿心憂愁地耷拉著腦袋。看到張寅發愁的樣子。米秀麗心軟又心疼。她安慰張寅說：「別著急。總有辦法的。辦法是人想出來的。不是愁出來的。不就是一個證明材料嗎。你放心。我回去就讓我老爸給你寫好了。」
這句話倒提醒了張寅。他想。是呀。不就是一張證明材料嗎。他從作業本上撕下一張紙來。拿起圓珠筆飛快地寫了一張證明材料。讓米秀麗看。說：「對呀。你只要想法在這個證明材料上蓋上鄉鎮的公章。一切問題就解決啦。只是你最好不要驚動你爸爸了。如果讓你爸爸知道了。他準會問這問那的。弄不好就把時間給耽誤了。」米秀麗興奮地說：「我就說嗎。總有辦法的。算你聰明。我不會告訴我爸爸的。給你蓋上章就是了。」她調皮地看看張寅。又說：「我看最好是用鋼筆寫在信紙上。你等一會。我到商店去買信紙和墨水。」——
環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漸脫離累贅；我的捆綁好像都在溶解。我歸。我要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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