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滿試煉,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雖不知我的苦艱,我卻知道自己堅韌;我想我是丟棄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經歷——
101、翁大哥
老兵復員後,班長胡文斌和曹丹、介全金都走了,煤台上只留下了張寅、趙金山和田明月。連裡又派來兩個人,翁大哥和螃蟹。翁大哥叫翁大國,張家口人,身材魁梧高大,皮膚黝黑,性情溫和憨厚,在連隊七班擔任副班長,人稱黑大個,調到煤台擔任班長後,由於他有超強的親和力,事事處處關心照顧戰士們,戰士們都親切地叫他翁大哥。螃蟹叫龐喜子,太原人,低個子黑臉膛絡腮鬍子,腿腳微跛,如果不刻意注意幾乎看不出來,大家根據他名字的諧音和走路的姿態,戲稱螃蟹。介全金走後,連隊一時找不到鏟車司機,煤台暫時聘用閆村煤台的鏟車司機給推煤。連隊自從招了裝車工,戰士們不再裝卸車了,招來的工人也負責到煤台卸車,他們輪流坐著拉煤車來煤台,卸車後還坐車返回。他們裝車卸車都掙錢,裝三卸四,即每裝一噸掙三毛,每卸一噸掙四毛,這一裝一卸就是七毛,每車按裝煤十三噸左右算,可掙九塊錢,他們每天每人平均裝卸六車,可收入五十元左右,這在當時來說收入是相當可觀的。因為當時人們的工資平均還不足百元,那時人民幣的最大額是十元大團結。
閆村煤台的鏟車司機叫鐵蛋,二十四五歲,長得愣頭愣腦,有一股子虎勁。原來胡文斌在時很少與閆村煤台的工人們打交道,翁大哥來後由於經常與他們的鏟車打交道,加上他的性情溫和,很快就與他們熟悉起來。閆村煤台的所有人都一口一個翁大哥地叫他,其中叫得最甜的是李紅和李玉梅。李紅有點水性楊花,別看她長相清純甜美,苗條搖曳,一副柔弱香憐的模樣,可她對自己的天生麗質毫不珍惜,為了一頓佳餚一件衣服一件首飾她就可以和你上床,去年,她為了能去蘇杭旅遊竟答應她男朋友旅行結婚,結果吃喝玩樂回來後竟與人家告吹斷絕來往。她和李玉梅是鄰居,都住在閆村的一個二層小樓上,她們兩個都憑著自己的姿色招蜂引蝶,**賺錢,她們的父母兄妹看看管不住也就不管了,想想這大把大把的票子能補貼家用也就放任自流了。在閆村流傳著一句俗語:「小樓不大,飛機兩架,有錢請上,沒錢請下。」
那裡的風氣很不好,也許是下井工人掙錢工資高,手裡閒錢多,也許是下井工人工作環境太危險,人們想開了,人生得歡且盡歡,也許是下井工人的媳婦太難找,有位母親告訴自己的女兒,說:「你將來找對象千萬別找下井工人,你爸爸死了好幾年了,我到現在尿的尿還是黑哩。」在這裡,人們比吃比穿比花錢,笑貧不笑娼,有句順口溜說:「三級工四級工,不如我腰帶鬆一鬆。」這也難怪,改革開放初期,經濟的窗口剛剛對外開放,西方的一些腐朽消極的思想如拜金主義、個人主義、享樂主義一股腦湧了進來,衝擊著人們的思想,影響著人們的觀念,不知有多少青年人捲入這股濁流被淹沒沉淪下去了。如果此時有人喊:「舉世混濁,唯我獨請。」恐怕就會被認作是瘋子精神病了。
葛飛對李玉梅的新鮮感在淡薄,熱情逐漸消退,晚上來煤台與李玉梅幽會的次數越來越少了,李玉梅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女人,她暗暗瞄上了翁大哥,每次見到翁大哥老遠就搔首弄姿貼過去,甜言蜜語挑逗一番,而李紅是個嫉妒心很強的女人,她的征服欲太強,恨不能讓天下所有男人都拜服在她的石榴裙下。於是與李玉梅暗中較勁,使出渾身解數打情罵俏極盡勾引挑逗之能事。無奈翁大哥竟真是個坐懷不亂的真君子,對她們一點也不動邪心,這大大出乎她們的意料,自信心受到了嚴重打擊。從此她們化干戈為玉帛成為了一對臭味相投的姐妹花,她們一改暗中相互較勁遍聯手合作,對翁大哥進行色膽攻擊,終究沒有得逞。原來,翁大哥與家鄉的未婚妻正處在熱戀中,他幾乎每星期都要收到家鄉未婚妻兩封情書,他正全身心沉浸在與未婚妻幸福的將來之中,哪有閒心搭理她們呢。李玉梅和李紅只好鳴鑼收兵。她們卻又把目標瞄準了田明月——
環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漸脫離累贅;我的捆綁好像都在溶解,我歸,我要即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