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一生充滿試煉,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雖不知我的苦艱,我卻知道自己堅韌;我想我是丟棄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經歷——
68、夏年雲之死
這時,指導員夏年雲轉了過來,七班長王文印說:「指導員,什麼時間起梁呀?」夏年雲觀察了一番說:「該起了就現在起吧,我們還要趕進度呢。」於是就招呼大伙暫時放下手裡的活,都過來抬木頭起梁。戰士們喊著:「起梁嘍,起梁嘍。」指導員見劉彥辰蹲在那裡不動,就說:「老劉,別光蹲著,和大夥一齊抬一抬。」劉彥辰也不好意思說自己的手腕剛才已經被張寅用力扭傷,只好夾在人群中瞎混,他隨著大伙胡亂比劃著,指導員也沒太在意他那些虛假動作。儘管如此,劉彥辰的手腕仍然感到疼痛難忍,他不由得總是往人群邊緣挪蹭。
指導員以為是劉彥辰在偷懶耍滑,總想找時機指使他一下。恰好這時候王文印騎在牆頭上喊:「哎,過來一個人扶一下,這兒的磚面不水平,我給弄一下。」由於大部分戰士正在起另一間的大梁,指導員就過去想搭一把手,看見劉彥辰在一旁站著,就喊:「老劉,快過來扶一把。」劉彥辰只好過去,平時指導員知道劉彥辰有的是力氣,因此他心裡指望這劉彥辰出大力呢,哪裡知道劉彥辰的手腕子扭傷很重,他只能靠一隻左手用力,王文印把大梁的一端慢慢移出磚牆,劉彥辰連忙用手頂柱,指導員在旁邊扶住,這時劉彥辰的左手一顫,大梁跑偏了,重重地砸在指導員的頭上,王文印在牆頭上一急,一隻腳一下子蹬空,他本能地用手扒拉了另一根大梁,這根大梁從磚牆頭上滾落下來,再次砸在了指導員夏年雲的頭上,夏年雲當場斃命,在場的人無不動容,起梁工作暫停,救人要緊,可是,人死不能復生,所有人著急萬分,又有何用?
夏年雲死後,連隊為他召開了隆重的追悼會,追悼會由礦部教導員皮若賢主持,連長王鐵飛念致悼詞。連長要戰士們化悲痛為力量,學習夏年雲同志一心為公的好思想,繼承他的遺志,完成他未競的事業,把我們的連隊建設的更加美好。夏年雲死後,礦部和連部發起了以實際行動向夏年雲同志學習的活動,各排各班戰士們輕傷不下火線,帶病堅持工作。比起夏年雲同志的生命來,戰士們就是再苦再累也不算什麼了。
經過近一個月的奮戰,六間磚木平房終於在五一前完工了。一切彷彿又回復了以往常態。時間過得緩慢而緊張,生活平靜而繁忙。柴英國照樣仰著挺值的鼻樑傲視著一切,劉彥辰照樣提著錄音機哼著輕音樂到處閒逛,張寅照樣見縫插針地擠時間溫習功課,只是柴紅去六班串門少了,她說不願看到劉彥辰那雙色迷迷的小眼兒。劉彥辰自從見到了柴紅,他心裡頭那幾條休眠的色蟲蟲又被喚醒,他暗暗地尋找著機會,觀察著地形。終於一個發現讓劉彥辰興奮不已,就是柴紅每天晚上洗澡。他一直在想,戰士們天天都在澡堂裡洗澡,可是部隊只有這一個澡堂,由於只有柴紅一個女兵,部隊不可能專門為她再建一個女澡堂。那麼,柴紅怎麼洗澡呢?劉彥辰終於發現,其實柴紅每天晚上在自己的宿舍裡用一個大鐵盆洗澡,一般戰士都不留心這個,只有劉彥辰發現了這個秘密,就是一天早上柴紅出來潑洗澡水時,讓劉彥辰正好發現,從此劉彥辰就開始研究如何才能探個究竟。
一天夜裡,張寅在路燈下站崗,一邊看書。突然聽到有一個聲音,轉頭一看,看見一個黑影趴在柴紅宿舍後面的山坡上,張寅立即朝黑影跑過去,這黑影撒腿就跑,可他那裡是張寅的對手,張寅追上去一把把他抓住,一看是劉彥辰,劉彥辰求張寅千萬不要給說出去,還把手上的名牌手錶抹下來遞給張寅,張寅氣氛之極,大聲喊道:「走,咱們去見連長!」——
環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漸脫離累贅;我的捆綁好像都在溶解,我歸,我要即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