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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淚無痕 第四十一章 戰鬥英雄黃光烈 智擒三個俘虜兵 文 / 張君剛

    我的一生充滿試煉,大致不是常人可忍;人雖不知我的苦艱,我卻知道自己堅韌;我想我是丟棄自己,但我不忘自己經歷——

    48、二排長黃光烈

    二排長是個戰鬥英雄,曾在對越自衛還擊戰中單人抓獲俘虜三名,在一次阻擊戰中,他們全連除了他和排長,其他戰友全部壯烈犧牲,他們排長直升連長,而他直升為排長。他叫黃光烈,是廣東人,個子瘦瘦的,高高的,眼睛大大的很精神,說話幽默風趣,愛說笑話,平易近人,與戰士們關係十分融洽。戰士們都喜歡他,又很敬重他,因為他雖是戰鬥英雄,多次立功授獎,卻從不居功自傲,他常常對戰士們講:「我這條命是白撿回來的,現在活一天就賺一天。人只要能活著就當知足呀。」戰士們都親切地叫他二哥,因為他是二排長,張寅他們剛到,見老兵們都稱呼黃光烈二哥覺得挺納悶的,後來才知道這個二哥竟然是個排長,再後來更驚訝這二哥還是個戰鬥英雄呢,一個貨真價實名副其實的戰鬥英雄。

    從此,新兵們總是纏著二排長講他那些戰鬥故事,尤其是單人抓三個俘虜的故事。二排長總是淡淡的一笑,輕描淡寫地敘述一番,他說:「在戰場上情況十分複雜,戰局瞬息萬變,偶然事件隨時發生,戰鬥雙方勝敗無常定勢,勝利了也許損失慘重,代價昂貴;失敗了也許毫髮無損,保全了實力。戰爭是一個惡魔,它瘋狂地吞噬著無數年輕的生命,無論是敵方還是我方,雙方年輕的士兵都是戰爭的犧牲品,這群年輕人和那群年輕人見過面或沒見過面,有什麼深仇大恨,是什麼讓他們相互殘殺,血流成河?是命令,服從命令是軍人的天職。在戰爭中,一個個年輕的生命消失了,在這一個個消失的年輕的生命背後,是一個個災難重重的家庭。因為這一個個年輕的生命可能是一個兒子,也可能是一個父親,也可能是一個丈夫或者是一個戀人。因此,如果說戰爭是一個惡魔,那麼,挑起戰爭的人就是一個魔頭。所以,什麼戰鬥英雄,什麼立功受獎,比起一批批在戰鬥中倒下的年輕的戰友們,這些比空氣還要輕呀。」

    許多戰士張著嘴呵呵一樂,黃光烈知道他們其實不能明白這些道理,這也難怪,在風平浪靜的坦途上走的人,又怎能體會出在槍林彈雨中出生入死者的感受呢?二排長寬容地報之一笑,眼裡充滿了無限的愛憐。柴英國對二排長的這番話並無興趣,他用單純而迷茫的眼睛看著二排長,他感興趣的是咱們抓俘虜,他一個勁地催二排長:「快說說抓俘虜,怎麼抓的?」一臉焦急的樣子。二排長用手輕輕拍拍柴英國的頭,聳聳肩膀繼續說:「抓俘虜過程很簡單,在越南戰場上是山地作戰,山上地形複雜,我軍的陣地與敵人陣地緊緊地連著雙方竟誰都沒察覺,又一次我走出工地解手,剛走幾步,發現在一個山旮旯有三個敵兵也在解手,我就悄悄到他們後面,大喝一聲:「不許動,舉起手來!就這樣,這三個傻小子還沒來得及擦屁股提褲子,就被我押到了我軍陣地。這是趕上我的運氣好,讓誰趕上這事,這三個傻子都得當俘虜。」柴英國這回樂了,他的好奇心總算滿足了。

    二排長眼窩很深,眉毛很濃,眼睛很亮,面部稜角分明,濃密的鬍子硬的象鐵絲,使人很容易聯想到魯迅先生,小嘴一厥很逗人樂。尤其他唱歌最有意思。有一次他教戰士們唱一首歌:「你是登打,到咬著佚名前的黑暗。」戰士們咱們也聽不懂歌詞,柴英國拿過歌本一看笑了,他給大家念道:「你是燈塔,照耀著黎明前的黑暗。」大家這才明白歌詞的意思。儘管如此,大家還是喜歡二排長,都習慣把他看做自己的兄長,因為二排長總是把戰士們當作自己的親兄弟。他對全排每一個戰士都是無微不至的關懷,不管你來自城市還是農村,也不管你身上有多少臭毛病,他都能像大海一樣包容每一個人。所以,戰士們不管大事小事,都願意找他商量——

    環山笑容正在招我安歇,我漸脫離累贅;我的捆綁好像都在溶解,我歸,我要即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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