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說我和胖子分別被一具完全白骨化的骷髏緊緊地抱著,就跟沖lang似的,以離弦之箭的速度向深邃的地下入口衝去。/top/小說排行榜
然而,比起身下的骷髏,更讓我感到恐懼的,還是眼前濃得像化不開的墨一樣的黑暗。
雖然我知道那棺材蓋上寫得地獄之門不過是一種噱頭,因為,好歹我也跟黎叔兒見識過黃泉路上鬼差牧鬼的大場面,也知道鬼門關並不是菜市場,隨便哪裡都能有。
可是,我還是打心裡感到了一股難以克制的恐懼感,那種恐懼,更多的,是來自於那些隱藏在如鐵幕一樣厚重的黑暗背後的不可預測的危險!
我依然在以近乎醉漢飆車的死亡速度飛速下滑,躺在我身下的骷髏不時地還做出側身、急轉等高難度的動作,似乎是在躲避著什麼,卻讓我一次次驚出了一身的冷汗。
這種將生命毫無保障地操縱在別人手裡的感覺實在太**了。
就在我被巨大的恐懼折磨的都快吐出前列腺液的時候,這具瘋狂的骷髏終於停了下來。
一直緊扣住我身體的肋骨自動彈開,我的身體因為過度的緊張而導致肌肉長時間繃緊,現在就像殭屍一樣,根本無法動彈。
可是,那倒霉的骷髏可不慣著我,兩隻爪子搭住我的雙肩,用力一推,我就被扔了出去。我跌跌撞撞地往前搶了幾步才穩住身形,定神一看,當時差點沒暈過去:我操,我竟然站在了一處石洞的洞口邊緣上,再往前半步,就會掉到距離洞口落差足有七八十米的一條水流湍急的大河裡。
我回頭怒視骷髏,卻發現它就像屁股底下拿了神九發射器似的,「嗖」的一下子就退回洞裡,其速度堪稱奇快無比。
呀哈,敢情這玩意兒還有倒檔?我真是大跌眼鏡、歎為觀止。
哎,不對呀,死胖子呢?我們倆是前後腳上的骷髏大巴,怎麼這廝還沒到站?難道,那具骷髏半道動了情,挾持著胖子私奔了,按說不能啊。
我正瞎琢磨,就聽見山洞裡傳出「嘔哇嘔哇」的聲音,嚇了我一跳,心說不會碰上什麼土著民、食人族之類的生物吧。
我手捏黑手機、仗著膽子摸到洞口,探頭往裡一看,靠,動作太快,什麼也沒看見。
我定定神,又是一探頭,「吧唧」一聲,由打裡面飛出一塊石頭,緊接著又傳出了罵聲:「你丫在那抻個王八脖子、瞪個綠豆眼睛看啥呢,練**功呢?」
雖說差點沒被石頭打到,但一聽到那罵聲,我頓時就眉開眼笑沒脾氣了,合著死胖子早到了,正躲在山洞裡暈車呢。
「喂,哥,出來吧,透透氣就不暈車了。」我一邊呵呵地笑,一邊招呼胖子出來。
我話音未落,胖子就眼淚巴叉地出來了,哎呦這個狼狽,一張大腫臉吐得跟熊貓似的,煞白煞白的,還頂著兩個黑眼圈。
「不是,哥,咋造成這樣啊,難道那骷髏非禮你了?這個死玻璃老兔子,死性不改,還真是色啊。」我看著胖子的衰樣,忍不住打趣他。
「滾犢子,」胖子朝地上用力吐了一口吐沫,沒好氣兒地看著我,「這他媽啥東西,開得死啦快,整半道我就暈車了,哇哇吐啊,那點兒膽汁兒一點兒沒糟禁,全被兜起的風倒灌到我臉上了,媽比的。」
胖子對載著他的那具骷髏是恨罵連聲,看樣子就好像有殺妻奪子之仇似的。
「行了,你和骷髏較啥勁兒啊,再說了,要沒它們倆,咱哥倆還下不來不是?」我好言勸慰胖子。
「你知道個屁,那骷髏可太他媽損了,簡直損到家了都。」我這一當和事佬,胖子更是氣不打一處來,「那個jb骷髏,它他媽可能是嫌我吐了它一身,還沒到底兒呢,它就一爪子就給我悠了出去,我是連滾帶爬骨碌(東北方言:打滾)出來的,你看!」
胖子說到激動處,向我一伸大腿,哎呦我這個樂呀。怎麼回事?甭提了,這死胖子前兩天剛上身的一條700多塊錢的黑色阿瑪尼休閒褲,愣被磕出了一連串的口子,怎麼看怎麼樣穿著一條漁網眼的黑絲襪。
難怪胖子這麼生氣,要說這什麼魔迦使者的骷髏確實夠損的,連不良的出租車司機的素質都趕不上。那些不良司機充其量也就是個拒載,還沒見誰有膽子敢把乘客半道推下車的。
可這骷髏就太過分了,竟然在臨近洞底時將胖子給踢了出去,這是什麼行為,這完全是一種虎逼行為嘛。
「得了哥,咱不給丫一般見識,回頭我再給你買一條新的,啊,你先消消氣,然後還是好好琢磨一下咱哥倆咋下去吧。」我無限同情地又偷眼看了看那性感的漁網眼版阿瑪尼休閒褲,引來胖子惡毒的回敬目光。
不過,聽我說完最後一句話後,胖子明顯一怔:「啥玩意下去,下哪兒去?」
我站到洞口邊上,小心翼翼地看了看腳下,衝著胖子說道:「師兄,咱們哥倆現在就是兩隻雄鷹,因為,咱們被困在石壁上了。」
胖子半信半疑地走過來,探頭一瞅,當時就坐地上了,嘴裡連聲怪叫:「操,你丫忘了我有恐高症啦,可嚇死我了。」
坐在洞口喘息了一會兒,胖子才驚魂甫定地看向我:「凱子,這他媽是啥地方啊,咋還整出河來了呢。咋地,咱們到地心啦?」
我無言苦笑,身處這種邪性至極的鬼地方,還有什麼是不可能發生的呢。
我站在洞口向四處望了望,接著河水折射出的微弱的光線,我發現我們應該是處於一座巨大的地下熔岩洞裡,洞裡薄霧繚繞。透過如紗的霧靄,隱約可以看見在河的對面影影綽綽的有一處古代建築。
「師兄,你看那裡好像有建築,不會是一處古墓吧?」我伸手一指,胖子目力極好,也看清了那的確是座古代建築物。
「難道,這裡面有啥秘密?」我和胖子幾乎同時說出了這句話。
「操,那還等啥,過去看看唄。」胖子一個虎跳站了起來,整個人立馬精神抖擻起來。
其實,我也是這麼想的。這倒不是因為我好奇,而是一來我們眼下根本無路可走,過河是唯一的出路;二來,這處地下墓穴從墓室設計到機關設置可謂是很邪門,可越是這樣的墓,越往往會陪葬有絕世的玉器。
玉器通靈,在這種環境下必定會吸收一定的風水靈氣,久而久之,就會積蘊起靈異之氣,如被修道之人得到了,只要稍加法術的淬礪,就會成為一件可以上天入海、斬妖除魔的不二法器。
我和胖子本就不是什麼安分的主兒,更何況機緣巧合地碰上了一座高度疑似古墓,又豈會輕易放過?
於是,在古墓的強烈誘惑下,我和胖子決定玩一回徒手攀巖,從洞口一路攀援而下,再涉水泅渡那條河流,然後直奔古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