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簡要地將自己掉進陷阱後的遭遇講了一遍。百度搜索,一聽到墨非命又出現了,胖子不禁一皺眉,欲言又止。
我講完了,見胖子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就踹了他一腳:「別裝了,一副高瞻遠矚的樣子,說說你的遭遇吧。操,掉到巖洞裡以後,你和林菲兒都不在我身邊,可把我嚇完了,還以為你們咋地了呢。」
說完這句話我就後悔了,因為,此時我和胖子已經會合,可林菲兒依然是下落不明,我這麼說,無異於是給胖子的傷口撒鹽,你說我這嘴怎麼就這麼欠兒呢?
果不其然,一提到林菲兒,胖子的情緒瞬間就一落千丈,整個人也開始焦躁起來:「凱子,不行,咱倆得抓緊出去,你想啊,咱倆有法術在身,可以自保,可老火她……」
我看著傷心欲絕的胖子,心裡也不好受,而之前關於林菲兒的種種外冷內熱、間或顯露出俏皮一面的美好記憶也在眼前不斷浮現,以至於我都很吃驚於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惦記一個相處還沒幾日的女孩子?
大概因為她是胖子的夢中情人,所以我才會愛屋及烏吧?
大敵當前,如果我們任由這種悲觀的情緒擾亂我們的心智,那麼,我們必然會因情緒過激而喪失理智思考、縝密判斷的能力,而這一點,將足以致我們於死地。
想到這兒,我抱住胖子的雙肩用力搖晃:「師兄,振作一點兒,你要打起精神,否則的話,你都自亂陣腳了,還怎麼去救林菲兒呀?」
見我聲情並茂、慷慨激昂的勸他,胖子「噗嗤」一下子樂了:「我操,你丫這台詞太清新脫俗了,跟韓劇學得吧?省省吧你,我的確為老火擔心,但還不至於到了啥也不管不顧的地步。」
胖子用那雙熊掌搓了搓臉:「我就是想不通,咱們是同時從帳篷裡掉下去的,卻又沒落在一起,然後兜了一大圈又碰上了,這到底是咋回事?」
我看了看胖子,在證實這廝的理智真不是精神分裂症患者發病前的迴光返照後,終於鬆了一口氣:「師兄,你倒是說說你掉下來之後究竟發生了啥事兒,然後咱們再分析到底是咋回事兒,成嗎?」
「嗯,也只能這樣了。」胖子揉揉肚皮,坐在沙地上,向我描述起了他掉進陷阱之後的所遇到了一系列堪稱風詭雲譎的異事。
據胖子講,他掉下來之後,也是落到了一個烏七抹黑的巖洞裡,也是醒來之後發現身邊一個人也沒有。
所幸他兜裡還有一個打火機,胖子藉著打火機的亮,也是一路跟頭把式的走出巖洞,穿過兩間石室,最後來到了那間供奉著男女交媾佛像的佛堂裡。
聽到這裡,我的直覺告訴我,我和胖子很可能是沿著同一路線先後來到的佛堂裡,只是,為什麼我們倆始終沒有碰上呢?
「到了佛堂之後呢?」我見胖子說到這裡突然停下不說了,不禁有些著急,就催促他繼續講下去。
「嘿嘿,」胖子有些扭捏地笑了,哎呀我操,這把我給寒的,您想啊,一身高八尺的熊瞎子跟你擠眉弄眼的玩兒羞澀,你會是什麼感覺?
說真的,如果身邊有手榴彈,那一刻我都會毫不猶豫的扔過去——「彭」地一聲之後,眼不見心不煩啊。
好在胖子很理解我,知道我特煩這口兒,所以很快就恢復了常態,接著說道:「當時我一看那佛像那造型,也不知道咋整的,一股熱氣順著丹田而起,繞著任督二脈循環了一個小周天之後,使我血脈噴張……」
胖子正在那吐沫星子四濺地說得高興,我左手薅住他髒了吧唧的外套,右手抄起金剛杵:「你丫過嘴癮呢是吧,發情就發情唄,哪兒jb那麼多廢話,趕緊說重點的。」
「啊,完了我就開始鬧騰唄,那傢伙,抓心撓肝、火燒火燎的難受啊,憋完了都。」胖子故意氣我,一個勁兒對說車轱轆話。
我真是無語了:「你丫貧吧就,我可告你,墨非命那孫子一看就是個天天吃海參補陽的主兒,你再磨嘰,林菲兒萬一真落到他手裡……」
胖子一聽差點沒跳起來用腳後跟跺我腦袋,被我一把抱住:「哥,息怒,我要不這樣,實在攔不住你的話頭兒啊。」
胖子悻悻地看了看我,我也一臉赤誠、一臉我都是為了你好的深情仰視著他,就像老鼠看大米、大治看董潔,胖子轉身一聲乾嘔,眼淚都嗆出來了。
「淨jb打岔,我說哪兒了。啊,對了,當時我就感覺體內真的有東西亂躥,就好像練氣功練走火入魔了似的,真的,連鼻子都幹出血了。當時我還琢磨,這平時小日本真刀真槍的毛片也沒少看,這兩銅疙瘩不至於把我禍害成這樣啊。」
胖子喘了一口氣,似乎對當時自己的情不自已還是很後怕:「然後吧,我就開始鬧心,就感覺體內好像有啥東西要冒出來,好容易才壓服下去。我本來就憋著一肚皮的火,再讓這對狗男女這麼一聊扯,我操起供桌上的金剛杵照著佛像就是一頓鑿把(東北方言:打、砸的意思),結果不但把佛像干倒了,還露出蓮花寶座底下的密道,然後我就跳了進去。」
「馬勒戈比的,那密道把我摔得啥也不像了,腦瓜子嗡嗡的,等我迷個登的爬起來,就被罩在了一團霧裡。那霧裡面全是跟水母似的軟了吧唧的觸角,纏到身上滑嘰溜的不說,還差點把我勒死。我一著急,徐羽菁那一魄與我心意相通,自動起神上了我的身,我是踢打摔拿、騰挪閃躍,好不容易才殺出來,老懸了。」
我看看胖子臉上青一塊紫一塊的瘀傷,再看看他那身滾得跟土箱子似的外套,就知道當時的戰鬥一定很艱苦,胖子肯定遠沒有他自己演義的那麼神勇,十有九八是連滾帶爬、抱頭鼠竄出來的。
「然後呢,你就一直沒碰上墨非命啥的?」我還是有些不死心,總感覺胖子的死裡逃生太順利,似乎哪裡總有些不對頭。
「沒碰上啊,要是碰上那個逼養的還好了,我直接把他拿下,逼著他帶咱們出去。」胖子呵呵一笑,豪氣不減,「之後就簡單了,我殺出重圍,順著墓道走啊走,最後就誤打誤撞地救了你的小名,完了。」
「師兄,我咋老覺得好像哪裡不對勁兒呢?」我大腦緊張地思考著,到底是哪個環節出現了稍縱即逝的小破綻了呢?
胖子也沉默了,不過,他的沉默並不代表他在思考,因為以他的個性,能用暴力解決的問題,他一向懶得用iq去費神考慮。
他的沉默,是因為他又餓了,所以才沒精打采的耷拉腦袋裝沉思者,不過手可沒閒著,正在沙地上畫圈玩兒呢。
「啊,我明白了,原來是這樣啊。」看著胖子畫的大圈套小圈,我一下子茅塞頓開,腦袋裡原本散碎的線索一下子就觸類旁通地穿在了一起,變成了完整的信息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