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呢,我看是玄嘍,還沒成家吧,可惜呦。」這崔執事也不知是真替我們可惜,還是幸災樂禍,居然一邊嘴裡念著三七疙瘩話,一邊拿出了挺精緻的小石磨轉著玩兒。
「崔執事,你一個人在下面,挺無聊的吧?」胖子看似隨意地問了句。
我橫了胖子一眼,意思是你丫都屎堵腚門了,怎麼還有閒心和人家扯閒篇兒呢。
胖子沒理我,繼續饒有興致的和崔執事嘮嗑:「沒事都幹點啥呀。」
崔執事抬眼看看一臉真誠的笑的胖子:「呵呵,我這個……差爺吧,沒啥愛好,就是好玩玩麻將,小賭怡情,小賭怡情。」
我憋不住想樂,這老小子看樣子也不是啥高層次的文化鬼,剛才說禿嚕嘴了,險些把自己說成我這個人,還好反應過來了,可又不願意說我這個鬼,憋得臉都瓦藍瓦藍得了,整出個我這個差爺,看來,這鬼與鬼還是有差距啊,看黎叔,啥時候在嘴上這麼吃癟過,這叫啥,素質啊,這才是硬實力。
「打麻將好啊,既娛樂了別人,又陶冶了自己,還能還能促進陰間的和諧,您這志趣高雅,您不是個俗差爺啊。」胖子奴著勁兒的給崔執事戴高帽。
果然是千穿萬穿、馬屁不穿、戴高樂啊,這崔執事小眼睛都迷成一條縫了:「小胖子,這話我愛聽,就是嘛,打個麻將,健身健腦,何樂而不為呢。只不過呢,最近手氣不好,嘶,有輸沒贏啊,這可咋整?」崔執事一吸涼氣,意味深長地看了我們一眼,手裡的小石磨轉得更快了。
哎呀,我滿懷敬佩地看著胖子,師哥,你太社會人了,一下子就抓住了崔執事的軟肋。怪不得這老小子整個小石磨可勁晃,跟西藏喇嘛手裡搖的轉經筒似的,合著是暗示我們有錢能使鬼推磨呀,你大爺的,果然是鬼精鬼靈啊。
這事兒好辦,不就是紙錢嗎,那玩意在陽間擦屁股都嫌糙,要多少有多少,只要讓我們哥們回去,我們准讓你一夜暴富,成為傲視陰陽界胡潤富豪榜的比爾.蓋茨.李嘉誠,有錢,就是有錢。
「行,看你們兄弟倆挺上道,嗯,我老崔就違反一回原則,不追究你們了,一會趕緊走吧。不過,要是你們玩賴,不認賬,我可告訴你們……」崔執事果然是個小心眼,居然害怕我們晃點他。
崔執事正要言辭恐嚇我們,黎叔伸進腦袋來了:「小崔,說事兒呢,繼續說,我也聽聽,好長長學問(學發xiao音,二聲)。」
「嘿嘿,沒事,我和兩個大侄子逗會兒牙籤子,那啥,你們忙完了?那我回了,嗯,記住我和你們說的話,跟你們師傅好好學,長能耐。」崔執事看樣子很怕黎叔,一邊打著哈哈一邊嗖的鑽出土層,溜了。
「別他媽搭格(搭理)他,整個一爛賭鬼,逮是跟誰借錢,什麼玩意兒。」黎叔一點沒掩飾對崔執事的鄙視。
「你個小王八蛋,害人不淺呢。」黎叔整個身子鑽進土裡,看著我,張嘴就罵。
「那怪我啊,誰讓您酒駕了,把我甩丟了都不知道。」我也沒讓份兒,本來嘛,你是司機,把乘客丟了你還怪我轉向,講不講理啊,老燈泡子。
「酒駕?」黎叔一愣,「是啊,我是有點暈,可我沒喝酒啊。」
「您再想想,您吃沒吃辣肺子?」我啟發誘導他。
「吃了,可那是辣椒不是酒精啊,你小子胡咧咧啥呢。」黎叔嘴硬。
呵,這把我氣得:「您說您怎麼這樣,啊,都鬼差了,怎麼這無賴階級的本色一點沒改,還變本加厲了。我問您,您用啥吃的辣肺子?」
「用嘴唄……」黎叔有點反應過來了。
胖子一臉的痛心:「師傅,要不說嘴饞b浪,早晚上當呢,為了讓您吃上那口辣肺子,好嘛,我們是倒了一斤的60度大老散(散白酒)才點著的啊。就您那一瓶啤酒就上樹、兩瓶啤酒敢砸市政府的酒量,還不算酒駕?」
黎叔一臉的追悔莫及:「怨我,怨我,哎,喝酒誤事啊。」
其實我們也看出來了,黎叔壓根就沒生真氣,要不起碼那大脖溜子早就上來了。
「師傅,您該不會是成心的吧?」我突然心生疑竇,按說這黃泉路黎叔走得也不是頭一回了,怎麼這麼寸,偏巧就今天走錯了,凡事兒沒有巧合與偶然,有則必然有鬼。
如今騙子這麼多,傻子都不夠用了,那兒還有那麼多湊巧的事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