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大傢伙都補過牙沒,按說補牙時又打麻藥又那啥的,應該不疼啊,可為什麼很多人一提補牙就不寒而慄呢,其實他們不是害怕疼,而是受不了醫生用電鑽之類的補牙工具磨牙時的那種感覺,打心裡恐懼。
而當那死女鬼用舌頭開始鑽我頭骨的一剎那,那種感覺就像補牙時一樣一樣的啊。
要說這人就是完犢子,但凡動物遇到危險的時候,幾乎都是本能的跳起來就跑,可人就不行了,一旦在遇到危險或緊急情況時,除了受過特別訓練、諸如那些表哥局長、表叔廳長之類的「有關人士」能保持淡定外,絕大多數的第一反應都是目瞪口呆,不知所措。
很不幸,我就是芸芸眾生中的一隻俗鳥,所以,那一刻,我便很大眾化的的杵在哪兒,沒咒念了。
見我不動了,那老女鬼可沒閒著,繼續努力地鑽研我的頭蓋骨,看那架勢就跟在肯德基往橙汁兒裡插吸管似的,業務還挺溜兒。反倒是胖子出了點狀況,這廝剛才那兩隻熊掌跟他媽管鉗子似的,玩著命的掐我的脖子,大有不捏碎我的喉結以後都沒臉見人的慷慨悲憤之態,可是,就在我放棄抵抗、聽天由命的時候,胖子的手也停了下來,沒錯,胖子整個人都僵住了,一動不動。
媽的,雖說胖子的熊掌依然還卡著我的脖子,但只要他不在繼續使勁兒,我就有了喘息之機,當然也就不能坐以待斃。說時遲那時快,我一把攥(zhuan,四聲)住那條在我頭髮裡拱來拱去的舌頭,用力往出薅(hao,一聲)。
那條舌頭就像一條小蛇一樣在我手裡拚命掙扎,力道大得驚人。要不說這鬼就是可怕呢,按說就死女鬼的這個歲數,如果她還活著,估摸著每天能溜溜狗扭扭大秧歌就算老年組鐵人三項賽的種子選手了,可一變成鬼以後,咋就這麼生猛,跟他媽打了興奮劑似的,戰鬥指數嗷嗷往上躥,要是反穿著褲衩子,簡直就是奧特曼他媽咪降臨人世、拯救地球來了。
儘管那舌頭很難纏,但生死關頭,我當然不能放手,可是,我忘了一件事:雖說胖子那兩隻手不動了,但死女鬼那兩隻鬼爪子可是一直閒著呢。
就在我奮力的和那條粘了咕唧的舌頭玩兒貪吃蛇遊戲的時候,那死女鬼的兩隻正摸我臉的鬼爪子一下子死死地扣在了我的眼睛上,我兩眼一黑,心說完蛋了,哥們這對企圖閱盡天下美女的猥瑣招子算是他媽得瑟到頭了。我甚至好像都感覺到了眼珠子被硬挖出去時,眼晶體與眼眶相連的那些肌肉象鬆緊帶兒一樣被拽斷的撕心裂肺的痛感。
「不要……呦,疼死我了,呸!」極度恐懼之下,我失聲尖叫,結果大門牙一下子咬到了舌尖,那緊要關口,我整個人的神經已緊張到了極限,這一口下去,那勁兒還能小了,當時就感覺嘴兒裡全是鹹腥的血味兒,劇痛之下,我忍不住張嘴大叫,並下意識的將嘴裡的血吐沫吐了出去
霍,這一口吐得這個正,一點被糟踐,全噴在胖子臉上了。
本來全身已呈僵硬狀的胖子被我噴了個血流滿面後,渾身劇烈的抖了幾下,臉上現出很痛苦的表情,而後又恢復了此前癲狂的狀態,繼續兢兢業業的用力掐我那可憐的脖子。
「啊……」我徹底崩潰了,發出絕望的哀嚎。
原來上警校的時候,晚上沒事了,我們宿舍的哥幾個總喜歡在電腦上找點鬼片看,特別是對那些一直保持童子之身的道士在收服惡鬼時,咬破舌尖,一口飽含元陽的鮮血噴將出去,惡鬼立馬跪地求饒、魂飛魄散的瀟灑鏡頭印象推崇備至,總覺得敢情這人血比他媽硝酸還霸道啊。可是,剛才我誤打誤撞的將一口嘎嘎純的童子血噴將出去,你妹啊,鬼沒咋地不說,還反到將那人不人殭屍不殭屍的死胖子給撩扯活泛了,我這他媽不是壽星佬玩兒溜冰(吸毒)——自己個嫌命長嘛。
我眼睛一閉,就感覺那女鬼的來那個值鬼爪子上那溜尖的指甲已經像鋒利的手術刀一樣,開始沿著我的眉弓立體切入……媽媽親,吾命休矣!
很難熬的幾秒鐘之後……
「嗯?腫麼個情況,誰呀誰呀這是,跟著搗什麼亂啊,你當這是唱卡拉ok呢,怎麼還給我飆上高音了?」話說就在我放聲怪叫、屁都嚇涼了的當兒,忽聽得耳邊又冒出一比我這二十年純釀的處男詠歎調還要高出60°的生嚎,那絕對是聲嘶力竭的鬼嚎,以至於房頂上那個週身都是黑一個世紀的老式日光燈燈管應聲爆裂,碎玻璃片、螢光粉灑了我們一頭一臉,就跟演唱會嗨翻了的時候為了製造氣氛而施放的冷焰火似的。
我都震驚了,標準的海豚音啊,要不說現在這選秀節目一個賽一個的火呢,看來這民間真是藏龍臥虎啊。
哎,哎,不對呀,我說,,這他媽死女鬼在那鬼嚎個什麼玩意啊?
原來,這一嗓子氣死***、不讓李丹陽的海豚音,竟然是那女鬼發出的:就見那女鬼雙手亂抓亂舞,一腦袋濕乎乎的亂髮甩的跟離子燙似的,根根倒立,而且週身還發出強烈的光芒,並隱隱冒出黑色的煙氣,十足一副被架在爐火上烤的糟心相。
誒呦我靠,這形勢怎麼呼啦一下子就逆轉了泥?是女鬼良心發現、覺得不經過人家大人同意就吸食人家兒子的腦漿子是不對的?還是突然發現原來我和她初戀小情人長得一樣一樣的,瞬間勾起了互相拉開小短褲、探索小宇宙的青蔥回憶而懸崖勒馬?抑或……
我正深深地為老女鬼那漂亮的海豚音所折服,更讓我瞠目結舌的一幕再次發生:本來翻著白眼仁、一臉戾氣的和我脖子較勁的胖子猛然鬆開我的脖子,隨後以一種難以想像的角度猛地扭過頭,與那名仍在痛苦掙扎的女鬼幾乎是四目相對:「孽障,天作孽,尤可為,自作孽,不可活,你這般心地歹毒,如何進得輪迴,轉世投胎…你說你他媽這不是**子拔罐子,自己找死(屎)呢,啊,你他媽吃白食兒吃到我這兒了,媽了個巴子的,你有挑釁我的權利,我就有干死你的實力.今天我要是不打你個魂分魄散,你也不知道馬王爺是近視眼!」
看著破馬張飛、聲情並茂的罵大街的胖子,我眼睛都直了,我日,我他媽今晚真是活見鬼了,因為,那罵大街的聲音太熟悉了,那是如假包換的黎叔特有的公鴨嗓子調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