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天的雪花,越下越大,下山的路早已沒了蹤影。
鐵驢怎麼都不會想到那些年輕人的生命早就變成了金勇的能量儲存在他的身體上了,可是自己年紀大了,想要強行下山也是不可能的了。
鐵驢只好回到房間裡為他們默默的祈禱,像是在超度,也像是在安慰自己。
金勇知道組織需要的一部分資料還在鐵驢的身上,可是暫時還是沒有多大用處的,倒不如繼續留著他在這裡以享晚年吧,他這次前來,本來是要帶著金勇回去組織,雖然和他一起並肩作戰,鐵驢看上去已經不夠格了,但是組織還是很需要的他的,需要他的聰明才智,需要他保守秘密。
看著鐵驢進了房間,一個人在那裡嘰裡咕嚕的說著什麼,金勇轉身,飛上了屋簷。
漫天的雪花落在了他的身上,直接融進了他的身體裡。
寒風吹起他的衣擺,他準備離開了。
那三個雪影像奴隸一樣蹲在他的腳邊,一個個神情緊張的看著他,似乎在等待他的命令。
「我們回去吧。」金勇黯然傷神,如今的兄弟已經沒了往日的情誼。
那三個雪影像是著了魔一樣的不安分,幾乎都抓掉了屋簷上的瓦片。
「那、你們想怎麼樣。」金勇蹲下身子,盯著其中一個雪影問道。
這個雪影被嚇到了,可是她們雖然是金勇的下屬,但是依然服務於組織,而她們得到的命令,是前來尋找30年前在羅斯國試驗戰的倖存者,並且將他帶回。
這個雪影不敢說話,只是畏首畏尾的伸出手指,指了指鐵驢的房間,意思不言而喻。
金勇覺得自己的地位被挑戰了,他並沒有隨著她指著的方向望過去,而是慢慢的站起來,做出準備翱翔的舉動,那個雪影竟然匍匐了一下,想要攀附住他的腿。
金勇只是回轉身,雙目圓睜,火熱的眼神將那個雪影的靈魂瞬間給融化了。
剩下兩個膽小的雪鷹,看到這一幕,便要倉皇逃跑,金勇追了上去,扼住了兩個雪鷹呃脖頸,然後吞進了自己的口中。
他太強大了,這些小的雪鷹根本不是他的對手,吃了他們可以增加自己的隱身術,還可以少許多麻煩,至少不會讓她們將自己的事情洩露出去。
鐵驢已經禱告完畢,坐在窗前,看著窗外漫天的大雪。
金勇歎了一口氣,消失在灰濛濛的天空裡。
鐵驢雖然沒有什麼超自然的能量,但是他知道的並不少,在那一次演習對抗中,他掌握了大部分關於雪帶來的一切的超自然能量的資料,而且在他的身上還有著雪濱城最大石油儲藏地的地圖的一塊殘片。
他從床底下,翻出了一個首頁發黃的小冊子,裡面有他的日記,還有著雪濱城所有境地的超自然能量的分佈,以及通往各個關卡的路線。
雪越下越大,鐵驢陷進了對於往事的回憶中,油燈忽閃忽閃的,他實在忍不住了,終於睡著了。
這一夜,外面的世界特別安靜,除了大雪飄落的微弱聲響,再也找不到一點異常的聲音,連以往飢餓的豺狼出來尋找吃食時的叫聲都沒有過。
難道它們找到了自己想要吃的東西。
天大亮的時候,鐵驢推開房門,屋外的雪花已經堆積了至少有兩尺厚,想著昨夜那麼安靜,他就覺得有些害怕,害怕那些被他哄過來的年輕人恐怕已經入了狼口。
大雪已停,這些時日都是這樣的,每逢夜幕降臨就會漫天飛雪,晨光黎明之時又是一片大好晴天。
鐵驢決定下山去找找那些年輕人,說不定還可以救出個生命什麼的,他在自己的雜物間裡拿了一把自己改裝的散彈獵槍,兩盒子彈,他的心裡有很大把握,那些豺狼一定是行兇作惡了,如果被他遇到,一定殺他個片甲不留。
走出山坳,就到了大山的脊樑,脊樑地帶有著很厚的積雪。
這些積雪都是被巧妙的堆積起來的,有著很強的流動性,有的時候微風就可以吹垮。
鐵驢小心翼翼的走在雪層上面,密切的注視著周圍。
突然,一個如冰塊般的東西從山脊上滾了下來,叮叮咚咚響。
鐵驢提高了警惕,這個位置的視野十分的開闊,幾乎可以看到已經停用的收費站。
他站在那裡,密切的注視著那個像是冰塊卻又有些發紅的冰塊從山脊上滾了下來,一個凸起的小雪堆擋住了冰塊的去路,終於一切都恢復了安靜,鐵驢舒緩了一口氣,將獵槍扛在了肩頭。
就在鐵驢剛準備跨出自己步子的時候,不遠處幾個小狼崽哀嚎著向那個冰塊似的東西奔跑過來,凶神惡神的模樣看著讓人發指,跑到冰塊跟前,竟然都互相撕咬起來,各不讓步。
鐵驢靜靜的注視著這三隻小狼崽,它們的毛色純淨,呈銀灰色,牙齒異常尖銳,它們撕咬的那個東西,終於被鐵驢看清楚了,那是一隻被冰凍的人類的手。
看到這裡的時候,鐵驢震驚了,卡嚓一聲舉槍、瞄準,射擊,整個過程極其熟練,沒有任何預兆的,獵槍裡的散彈便不偏不倚的打進了這一群狼崽的身體裡。
速度、準確度都是非一般的感覺。
三隻小狼崽連喘息或者吼叫的機會都沒有,就倒在了血泊之上。
鐵驢有些得意,這些豺狼平時神出鬼沒,今天真幸運,竟然讓自己逮了個正著,還是一箭三雕的好事,如今為那些逝去的生命報了仇,這又夠吃上好幾天了。
鐵驢蹲在三隻小狼崽的位置,撥拉著它們的**。
山脊上的積雪因為槍聲的驚動,正在發生著微妙的變化,其中一個正在緩緩形成的小雪球隨著下落的速度增加,塊頭也在慢慢增加,速度越來越快,塊頭越來越大。
鐵驢還沉浸在獵狼之後的興奮中,殊不知來自自然界的雪球正在朝他的位置襲來。
當他清醒的時候,雪球正好從他的身體上碾過,帶著三隻小野狼的屍體被裹進了雪球裡,然後隨著大的趨勢,一直滾到了另一個山坳裡。
跌落的地方離公路很近了。
收費停車處,積雪堆積,公示欄裡寫著封山的消息。
左小縛和蘭芳下車,將車子開進了一旁的公路養護人員的專屬樓房的大院裡,現在是不管你有沒有路,左小縛和蘭芳都決定要進入到這個雪濱城裡了。
車子停好後,左小縛帶著蘭芳觀察了一邊周圍的環境,然後拿出了隨身攜帶的關於雪濱城的雪後地圖,雖然雪濱城地域內群山連綿起伏,公路也都是蜿蜒盤旋,但是如果有著這一張雪後地圖的話,那可以說比開車的速度都會快。
因為這是一條捷徑,但是也是一條死亡之路,一般很少有人知道這條路,也沒人會嘗試著走這條路,尤其是近年來,雪濱城的冰雪現象異常怪異,就更沒有人敢於冒這個險了。
這條路的入口處就是鐵驢的賭場所在地,這也是他為什麼要在這裡建造一個賭場的目的,這麼多年了,從沒遇到一個可以陪著他走過這一條雪後地圖的路的人。
鐵驢曾經都為這件事失望的掉眼淚,眼看自己年紀已老,而且近年來雪濱城的冰雪怪異現象越來越明顯,幾乎都影響到了群眾們的正常生活,如果不查出根源問題,雪濱城百姓們的生活將會越來越水深火熱了。
左小縛帶著蘭芳在收費處,簡單的查看了一下地形,然後指著入山的路道:「出發。」
蘭芳很興奮,自從雙腳踏上這一片雪地,她就很開心,彷彿白茫茫的雪原就是她明媚的生命。
左小縛身上裹著一層銀灰色的緊身裘皮布衣,看上去像一個深山野林裡的獵人,蘭芳則是一身緊身紅衣,站在雪地上,紅的似火,她說她怕自己在這滿山的雪地裡迷失了,這樣的穿著好讓左小縛在第一時間找到她。
左小縛研究著雪後地圖的走向,選擇著下一步將要開始的艱難旅程。
地面上的積雪很厚,每一腳踩進去都會陷得很深,發出吱吱嚀嚀的聲音。
蘭芳很開心,笑的像花兒一樣,像是茫茫雪原上隨風而舞的火花,紅艷艷。
左小縛的心情也被感染的很好,兩個人都這樣開心的走著,身邊一個巨大的雪球,他們倒是覺得奇怪,只是駐足欣賞了一會,便又向前走去。
走出幾十米之後,左小縛突然停下。
蘭芳追了上來:「怎麼了,小哥。」
左小縛凝眉:「有沒有覺得哪裡有些不對勁。」
蘭芳張望了一下四周,搖了搖頭道:「沒什麼呀,很安靜的哦。」
左小縛拿出手指放在嘴邊道:「噓。」
蘭芳和他都豎起了耳朵仔細的聽著,窸窸窣窣的聲響,不是很大,有些詭異。
左小縛的耳朵抖了抖,然後順著自己聽到的聲音移去。
兩個人都默默的站在那個大雪球旁邊,靜靜的觀看著,聽著,雖然聲音有些奇怪,但是不足以引起他們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