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皮箱存到電子保管櫃裡,李逍塵拿著存取憑證,給唐瑤打了電話,並把存取密碼告訴她,讓她盡快來取。
令李逍塵有些在意的是,電話裡,唐瑤欲言又止,似乎想和他說些事情,但最終卻沒說出口。
但他沒有時間細問。
辦完了這件事,李逍塵把衛生巾交給姜蜜兒。
姜蜜兒處理完後,從洗手間裡出來,看見李逍塵神情有些不對,便問道:「你在想什麼?」
李逍塵往外面看了幾眼,發現姜明的車已經開走了。他對姜蜜兒說道:「剛才我見了你們姜家的大長老。叫姜明,是嗎?」
姜蜜兒愕然地點點頭:「他怎麼會知道我在這裡?他跟你說了什麼?有沒有為難你?」
李逍塵苦笑道:「我也不知道怎麼會來到機場。他預付給我一百萬,要我勸你回去。事成之後,我還能拿到兩百萬酬勞。代價是,永遠不能和你有任何聯繫。」
「什麼?」姜蜜兒心砰砰直跳,「你、你怎麼回答他的?你收了他的錢?」
李逍塵不打算隱瞞,點頭直說:「收了。」
姜蜜兒定定看著李逍塵。目光漸漸冷了下來。她抱著胳膊,冷冰冰地說道:「你跟我說這些,是想把我們的約定廢除,然後把我綁回去?」
李逍塵沒有回答她的話,只是說道:「你們大長老說,期限是明天早上。如果我不能勸你回姜家,他們就會對付我。」
「所以你現在倒打一耙,反過來和我作對?」姜蜜兒的語氣愈發寒冷。
李逍塵嘿嘿笑道:「我可沒這麼說。姜蜜兒,我是個重視承諾的人。既然先前答應你了,我就算拼了命也要完成你的意願。」
「可你收了他們的錢!」
「這有什麼問題嗎?我收了錢,不一定要幫他們辦事。」李逍塵壞笑著用肩膀頂了頂姜蜜兒,「咱倆誰跟誰啊?我一直是站在你這一邊的。」
「哼,這可難說得很。誰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編這些話來唬我?」姜蜜兒瞪著李逍塵,「說不定是大長老教你這麼說的。目的就是為了使我麻痺大意。我可得提防著點。」
李逍塵笑道:「就你現在的狀況,我可以直接把你敲暈了,送給你們大長老。何必要費那麼多心思騙你?再說,你也太小看我了。我是那種為了錢出賣朋友的人嗎?」
「是!」姜蜜兒斬釘截鐵地咬定,「要不然當初你會被我那二十萬歐元給收買了?」
「情況不一樣。那時候我很缺錢啊。」
「現在難道就不缺了?誰給的錢多,就幫誰辦事。我今天算是看透你了。」
李逍塵被姜蜜兒說得無奈,只好指著天:「我發誓,我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你的事。」
姜蜜兒噗呵一笑:「你難道不知道,你剛才說的這句話,是男人十大謊言之一麼?」
「唉,姜蜜兒,你要怎麼才肯相信我?」李逍塵已經欲哭無淚了。
姜蜜兒想了想,說道:「你把那一百萬拿來給我瞧瞧。」
「好。」李逍塵正想去把那一箱錢拿給姜蜜兒看,卻聽到了機場廣播。
他掏出機票對了時間。飛往成都的航班要起飛了。
「回來再給你看吧。我們先上飛機再說。」
姜蜜兒微微鼓起小嘴:「你要是敢耍詐騙我回去。到時候我就跟大長老說,我已經是你的人了,還為你懷過孩子,墮過胎。而且現在又有了兩個月的身孕。哼哼,看他不把你撕碎!」
「喂,你也太壞了吧?我碰都沒怎麼碰過你。這純屬誣陷!」
姜蜜兒狡黠地笑著:「你覺得他信我還是信你?」
「姜蜜兒,你可真是最毒婦人心啊。非要這麼陷害我嗎?」
「反正如果你幫著他們來設計害我,那你的下場一定會很慘。如果你幫著我完成任務,等我坐上當家之位,就可以保你平安。你是個聰明人。走哪條路,自己選。」
李逍塵頭疼地說道:「我真沒有害你的意思。你怎麼就是不相信我呢?」
「我這是在多加一個保險,好叫你不能背叛我。」姜蜜兒哼哼了幾聲,「我就是這麼猜疑心重、手段毒辣的女人。所以你要趁早看清我的真面目。別自討苦吃。」
說著說著,兩人嘰裡呱啦互相損了幾句,總算登上了飛機。
班機一路飛行,沒幾個小時,就抵達了成都。
在飛機上,姜蜜兒把香妮薇總裁職位的那件事情告訴李逍塵。
面對這種結果,他心裡倒踏實了許多。原來以為自己能一飛沖天的時候,他的確有過很強烈的興奮。
可事後仔細琢磨,卻總感覺不對勁。
放棄這個職位吧,又不太甘心。
而在合同書燒了之後,陶千雲果然沒有給第二次機會。
聽到這個消息,李逍塵起初還有些耿耿,但很快就釋然了:是我的總會是我的。不是我的,又豈能妄求得到?
他雖然不是那類萬事不縈於心的得道高人,但心胸也還算豁達。
沒多久,就把這件事給拋到九霄雲外了。
目前最要緊的,是去找仙醫鬼婆,醫治好姜蜜兒,讓她復原。
誰知下了飛機,才出機場,李逍塵就發覺後頭有人跟蹤他們。
想來一定是姜明派人跟過來,監視他的行動。現在距離天亮,已不多時。
李逍塵壓根就沒想把姜蜜兒給勸回去,只是白白拿了筆錢而已。
他預計他們很快就會發現這一點。須得找個機會把這些跟蹤者甩個乾淨。
李逍塵先在附近找了一家夜店,進去挑選了兩個身材背影跟自己和姜蜜兒差不多的男女,給了些錢,和他們互換衣服。
又給他們梳理髮型,讓這一男一女出了夜店往北走。他還囑咐這兩人,如果有人追上他們,問起塵、蜜二人的行跡,就說往成都東北方的綿陽走了。
待他們走後,李逍塵跟姜蜜兒從夜店的後門出去,一路搭車,向東邊走。
出了成都,又行一陣,再往南去。
再走一大段,才向西而行。
一路上,他們兩人幾次和不同的人換過衣服,以同樣的方法混淆視聽。
幾天下來,兜了個大圈,李逍塵和姜蜜兒終於可以朝著目標前進。
這些日子,姜蜜兒新添的烏蓮盡封不時會發作。全靠李逍塵把真氣輸送到她體內,讓胸前的印記吸飽。
否則她五臟之氣早就被烏蓮盡封給吸乾了。
在二人踏上尋醫之途的同時,姜明回到了祖宅地處江南的姜家。
一入大門,他就急沖沖地趕往姜峻寧的房間。
如今本應繼承當家之位的姜蜜兒在外飄蕩。身為家族嫡系長子的姜峻寧被眾人推舉為代理當家,處理家族事務。
見到了嫡長子後,姜明稟報了銀洛市之行與跟丟姜蜜兒的事。
聽完匯報,姜峻寧說道:「不必追趕了。妹妹既然之前和你有過約定,遲早會回來。」
姜明是個徹頭徹尾的「擁寧派」。姜峻寧是他看著長大的。
其修仙的天賦和領導能力俱佳,且處事穩重。在整個姜氏世家裡,姜峻寧深得人心。
一心想要扶持他當上當家的大長老薑明,對這話不滿意了:「要不是你禁止老夫對他們下手,這當家之位早就是你的了。你也真是,偏要用一些柔和的手段,讓老夫屈尊去收買那小子。結果他拿了錢,不辦事,帶著姜小姐跑了!」
姜峻寧饒有興趣地說道:「我只是想試探一下,我妹妹看得上的人,會是怎樣的類型。這一關,算他過了。」
姜明愕然道:「你該不會真要讓那小子入贅姜家吧?」
「只要妹妹不打這當家之位的主意,其他的事,都好商量。」
姜明哀歎一聲:「也不知已故的老當家臨終前中了什麼邪。他怎麼會把紫琊劍給了姜小姐?她只不過是個黃毛丫頭。論血統,論聲名,她根本比不上你。」
「不能這麼說。妹妹她機智多謀,修為不淺,也很有能力。爸爸肯把紫琊劍傳給她,也不是沒有道理。」
「先不說別的。她畢竟是女人啊。還記得清朝的慈禧太后嗎?她垂簾聽政多年,臨走時留下了一句『女人不得參政』話。況且姜家歷代的當家,沒有一個是女子。老夫說什麼也不能讓姜小姐繼承當家之位。」
自古以來,人們都認為,男主外,女主內。
男人就應該出去賺錢,養家餬口。女人則安安分分在家裡相夫教子,操持家務。
這些傳統的觀念至今仍然影響著許多人。
諸如姜明這老一輩的人,更是有著如此根深蒂固的觀念。
然而,他對這種思想的理解並不完全正確。
從易經的角度來說,男子為陽,女子為陰。
男人外出幹活,女人在家做後勤部長,才符合天地規律。
那麼為什麼古代大多數女人都主內?
這真正的原因,並非是性別歧視。有些東西,是男人一輩子也無法具備的,比如母性。
從生理上說,男人從身上擠不出奶水,餵養孩子。
女人自然就當仁不讓了。
而更為重要的是,女人決定了一個家庭、一個家族甚至全世界的命運。
基本上所有的人都是從娘胎裡出來的。人人都有母親。
一個孩子的好壞,很大程度上由家庭教育決定。孟母三遷就是一個典型的例子。
如果一個孩子從小不學好,長大了之後,輕則禍害家庭,重則危害人間。
人們把相夫教子的重擔交給女人,正是因為大家都尊重女性,肯定女性不可磨滅的重要作用。
從這方面來說,男人一輩子也無法與女人相提並論。
所以說,拯救世界的是女性。毀滅世界的同樣也是女性。
但這並不是說男人完全沒有責任。
姜明只繼承了一些表面的東西,泛泛然認為女人就是不能掌權,卻不知其中有這種深層的含義。
這並不是因為其他,而是由於教養孩子實在太過重要,關乎人類生死存亡,非母親不能將其做到最好。
女人不是不可以當政。只是如果大多數女人全心全意忙事業了,沒有母性的耐心與魅力的男人,很難像母親一樣把孩子帶好。
姜峻寧對此也對姜明的話不以為然:「大長老,你的觀點未免太迂腐守舊了。現在社會女強人不在少數。有能力的話,何必計較性別?」
他望向窗外的江南美景,好一會兒,又道:「只不過我認為由我來接任當家,會比她更合適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