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這回輪到天辰瞪眼睛了,他本以為自已帶了一千多兵痞渣子出來打仗就夠倒霉的了,沒想到自己要攻打的竟是最難打地方,你說換誰誰不瞪眼呢?
不過隨後天辰就冷靜下來,道:「不知這兩個地方怎麼難打法?」
應廣一笑道:「葛兄弟,你過來看!」說著站起身來,從背後取過一張巨大的黃絹地圖。
「操!同樣是東征郎衛,怎麼人家的待遇就這麼好呢?」天辰想想自己那張簡單得不能再簡單的地圖,再b的遠了去了。
「葛兄弟,你看……」嘩啦一聲,地圖在撲了羊毛氈的地面上展開,天辰頓時倒吸了一口涼氣!——這是多麼詳盡的地圖啊!
「你們原來的虎威軍是怎麼通過這此瘴氣的?」大帳之中,天辰叫過一個身著鐵甲的紅臉校衛。這是虎威軍原來的一名校衛,現在又成了怒獅軍的校衛,他的名字很怪異,叫做厄離。
厄離一看就是那種只會打仗不會說話的人,吭哧了半天,也沒想起怎麼回事,說起話來吞吞吞吐吐:「沒有……就是跑,誰沾上了誰倒霉!」
「操!這是什麼邏輯?難道生死由命不問天?!」天辰驚詫道,他實在不能想像一支浩浩蕩蕩的千軍萬馬被瘴氣趕得如同逃命一般,無數染上瘴氣的士兵漸漸掉隊,渾身生滿爛瘡,流著血水,在地上無力的呻吟掙扎,然後痛苦的死去。
生氣歸生氣,但是事實上,除了天辰,其他的商軍也只有聽天由命,見到瘴氣撒丫子猛跑。天辰不屑於像他們一樣,也不忍像他們一樣,更不能像他們一樣,他所做的都是為了士卒。「不放棄、不拋棄,不丟下一個兄弟!」天辰在黑社會的日子裡,記得最多得還是義氣。
十幾天後,怒獅軍已經快要稱為病獅軍了,士卒體力和心力消耗極大。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他們可能並不畏懼刀劍,並不害怕死亡,戰場上他們會勇敢拚殺,血氣會激起他們的鬥志。然而,在這疫病瘴氣面前,他們卻毫無辦法,在恐懼中染病,在痛苦中慢慢死去。
沒有一個人開小差,這個時候,誰都不笨,因為他們知道離開了隊伍,等待他們的,只有死亡,那死亡也許會有很多種,比如被飢餓的狼群咬死,把骨頭一點一點嚼碎,直到一點殘渣都不剩,比如同樣染上瘴氣,他們就連每天哪怕不管用的藥物治療都沒有了,更別提有人扶,有著攙。比如找不到食物,他們會被餓死,比如遇到那些東夷蠻軍,被俘之後就不知道該怎麼樣了,因為至今為止,從東夷蠻軍中生還逃出的還沒有先例。
他們就是一群面臨著重重災難的狼群,雖然每天都籠罩在死亡的陰影之下,但是沒有一匹狼離開隊伍,獨自逃生。其中最重要的一個原因,恐怕還是跟他們的狼王——天辰有關係。
這也是最令天辰感動的,戰爭凝聚人心,災難同樣也會。戰火中會鍛煉出色的將領,災難中也會。
山、水、森林、城寨、村莊都標得清清楚楚,而且已經用硃砂和墨線區別開了我軍和敵軍勢力分佈情,看到這張圖,再看自己那張圖,簡直就是要飯乞丐遇上了王公貴族,一個地下,一個天上,根本沒法比擬。
沿著彎彎曲曲的墨線,在應廣的指點下,天辰終於找到了自己開拔的最終目標,望野、平谷。
「葛兄弟,你看,這望野與平谷都處在東夷的腹心處,而且三面環山,一面拒水,地勢險惡,目前我們的最前線的東征軍剛剛到達那裡,但是沒有人去碰這兩座城寨,最難的倒不是地勢,而是這望野平谷裡面有三兄妹,兩名城主是哥哥,一名巫教聖女是妹妹……他們的計謀絲毫不遜於我們商軍!別說你只有一千兵馬,就算給我五萬兵馬,想要攻下這兩座城寨,恐怕也要費盡心機,而且要損失大量的士卒。」
「**!」天辰恨恨的罵道,「這不是讓我去送死嗎!不行,我得回去報告大王!」
「呵呵……葛兄弟不要著急嘛!」應廣道,「抗旨不遵,也要殺頭的!我想,定是你在朝中得罪了什麼要人,才給你這個明明不能完成的任務,到最後,打也是死,不打也是死!唉……」
「他**的……肯定是那該死的伊良!」天辰心中咬牙切齒道。「操!不過,我總不能眼睜睜地看著我一千多兄弟白白送死吧!」
「唉!」應廣也歎口氣道,「不管是誰下的圈套,總之這一計卻是毒辣之極!擺明了就是軟刀子殺人,根本就沒有留一點後路!」
「我**姥姥的伊良,你這個雜碎,我天辰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天辰將手中的酒一飲而盡,卻忽然笑了起來來,「多謝應大哥提醒,小弟這裡敬你一杯!」
應廣只是歎了口氣,與天辰乾了一杯酒,「我也只能提醒你這些,我雖然也是東征郎衛,但是只負責押運糧草,真正的戰鬥,還真幫不上你的什麼忙!」
「大哥,說這些不就見外了麼?生死見真情,患難見兄弟!什麼他祖母的望野、平谷,打不下來就不打了唄,回不去了就不回去了!反正大王有旨,我不受任何東征將領的遏制,可以任意行事!」天辰笑道。
應廣也道:「葛兄弟真是灑脫豪邁之人啊!來我們再乾一杯!」
「不過,」天辰嘿嘿笑道,「我怒獅軍以後的糧草問題,還需要應廣大哥多多照顧啊……」
「這個沒問題!再過幾天,下一批軍糧就會進來,那時我便會送上東夷前線,定少不了葛兄弟你的!」應廣爽快的答應道。
「好!那小弟在此先行謝過了!」天辰道。
應廣道:「葛兄弟客氣了,我平日也對那些朝中主管東征軍務的鳥官看不順眼,這幫五八蛋,你猜攻打東夷是為了什麼?」
天辰道:「不是因為東夷總是中騷擾大商邊境嗎?」
「根本不是這麼回事!這純粹是污蔑之詞!遠征東夷的目的根本就是把戰俘便為奴隸!」
「操!原來如此……」天辰想到天府仙境那些供紂王淫樂的男女肉奴,還有死肉林裡一排排被吊死風乾的**女子,心中不禁感到一陣陣寒氣襲來,「那我們為什麼還攻打東夷!」
「呵呵……為什麼?」應廣笑道,「為了陞官發財,為了滿足**,為了……」
正在此時,一個士卒前來報告:「將軍有令,糧草必須於後日正午前送到,誤時者,斬!」
應廣站起來,答道:「知道了,你回去吧!」待那士卒退出,他又指了指自己的頭,苦笑一聲道:「還有,為了這顆腦袋!」
天辰點點頭,眼前這個東征郎衛的話使明白了很多,自己攻打東夷到底是為了什麼?其實在初來的時候,他心裡就很明確,就是為了保住頭上這顆腦袋。
應廣一邊指揮屬下士卒收拾東西準備起程,一邊對天辰道:「葛兄弟,對不住了,本來想跟你們同行的,可是看來這次我們要先行一步,嘿嘿……別忘了,一定要千方百計保住頭上這顆腦袋!」說完,大步走出去,帳外立刻傳來了他果斷指揮士卒集結調動的聲音。
載著糧草的大軍一輛一輛從天辰身邊走過,漸漸遠去,滿是碎石的山路上揚起一片煙塵。天辰仍在想著,自已為了保命,那這些士兵呢?他們想的是什麼……肯定不會是保命這麼簡單吧。此時他不知道,後來天辰再次遇到應廣的時候,應廣已經奄奄一息了,以他的醫術也救活不了他,與他死在一起的還有很多年輕的士兵,那時候他才看到真正的死亡,為了兄弟而死的死亡,而不是僅僅保住自己的腦袋。那件事以後,天辰改變了很多,也促使他以後的道路改變了很多。
失蹤一夜半天的天辰回到了自己的怒獅軍,一切平平穩穩,士兵們的士氣高漲了很多,因為他們最擔心的被偷襲的危險已經過去,一些士兵甚至一邊走一邊唱起了那含含糊糊的不知什麼詞語的民謠。
羅虎的傷勢已經大為好轉,用了天辰配製的解毒藥以後,毒氣迅速散去,他現在已經能夠自己行走了。見到天辰的第一句話就是:「我的命是你救的,從此我這條命以後也就是你的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天辰鼻子有些酸,他想起了很久以前他在混地下社會的日子,那時也有一個兄弟跟他說過一樣的話,後來,他死了,被人砍了七十多刀,渾身皮開肉綻,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沒氣了……那次,天辰就是被他一把推上了那輛救命的麵包車,而自己卻沒有上去。
戰爭,是屬於男人的,熱血,也是屬於男人的,因為有了死亡與流血,戰爭才變得魅力無窮,天辰感到他的血開始慢慢升溫,沸騰了,這遠不是在床上與美女交戰的那種熱血沸騰,而是一種悲愴悲壯的沸騰。
大軍仍舊緩緩前進,幾名校衛雖然各懷心計,但是總體還是很給天辰面子,都努力約束著自己的士卒,朝著那散發著死亡氣息的戰場。原因很簡單,他救了羅虎。天辰突然發現,兵痞雖然被稱為兵痞,但他們骨子裡卻都不是貪生怕死之輩,特別是他當你做朋友、兄弟之後。當然,還有一點,天辰沒有把望野、平谷的真實情況告訴他們,在他們的心中,那裡還是一片富有的土地,那裡還有著無數的美女,那裡還有著無數的毫無反抗意志的奴隸,那裡還有著他們衣錦還鄉的夢。
天辰有時候也在想,自己到底是一個好人,還是一個壞蛋。但是他
總也想不明白,最後乾脆就不再想了,開始踏踏實實做一個為親人為兄弟著想的壞蛋。
好人的定義不是廣泛的,他沒有那多的大愛,佛說普渡重生,他卻什麼都不去做。因為只要做事,就必須會損害別人或者其他東西的利益,無論你做的是什麼事,在因你而受到損失的人都會罵你是壞蛋。
壞,就壞吧!
明知自己陷入了一個圈套,明知自已被人耍了,但是故事還是要繼續,他不能停下來,因為現在被耍的已經不是他一個,而是一千五百多條性命。
天辰在路過一個村莊的時候,下令洗劫了它。一千多人蜂擁而入,刀槍並舉,士卒們一個個興奮得像狼一樣。很顯然,這個村莊已經被前面的東征軍洗劫過很多次了,年青的男子都已成為了商朝的奴隸,美貌的女子都已成了那些朝中大臣和將軍們的**的工具,財寶都被他們裝入了腰包。雖然並沒有什麼戰果,但是士兵們都很興奮,士氣很高。天辰並不樂意這麼做,但是他仍舊做了,因為他們要保命,但是他們活著,就必須有人死了。
一個女人被幾十個士卒輪翻折磨著,在地上打著滾地呻吟,一個四口之家僅剩的一口袋子糧食被翻了出來,分成一捧一捧扛在了十兵們的肩上,一棟房子被拆倒了,一個老婦人坐在房前嗚嗚地哭……
天辰什麼也沒有做,他只是冷冷地看著,看著士兵發洩著,然後很興高采烈的樣子。戰爭的時期,人都可以不叫人,而都變成了工具,被戰爭利有的工具。天辰的目的只有一個,讓這些士兵活著,興高采烈地活著,然後能夠勇猛衝殺,然後用他們的腦袋來保護自己的腦袋。
像天辰這樣的商軍進入東夷以來,每天都會是燒殺yin掠,大量的中男女奴隸被送回了商國,從事著商國最為辛苦的農耕和原始工業的製造。很多村莊,都已經沒有了人煙,天辰他們路過了一座又一座死寂的村莊。人,都被趕往更深的深山裡了。
「報告將軍……」羅虎大步趕至中軍,掀開大帳的帳門,吼道。已經進入戰區的天辰替換了原來夜一的先鋒,換上了火爆脾氣的羅虎。換了先鋒之後的怒獅軍,果真像一隻怒獅一樣,衝進東夷,接連打敗了幾支小型的東夷地方武裝。
「羅虎,什麼事?」天辰正在皺眉研究一張很大很詳細的地圖,比他在東征郎衛應廣那裡見到的還要大,還要詳細。他能夠得到這張圖,說來還是靈鬼殷三的功勞,悄無聲息地潛進了虎威軍一個將軍的中軍帳,毫不費力的便把地圖搞到了手。
「操!憑什麼他們有,我天辰就沒有?!」從應廣那裡回到怒獅軍,天辰就悶悶不樂,憋著一股勁想要千方百計也弄回這麼一張。
機會來臨的時候,天辰正在指揮著他的怒獅軍與一百多人的東夷蠻軍打游擊,當他們把這百餘人追得無處可逃的時候,卻被聞訊而來的虎威軍佔了便宜,百餘顆頭顱被掛在人家士兵的腰帶上,看得天辰血蹭蹭上湧。
「他祖母的,誰叫我們沒有詳細的地圖,就像瞎子一樣在這群山樹林瞎轉悠!」天辰召喚出殷三,交代了他一個特殊的任務,就是潛進那支隊伍的中軍大帳,見什麼搬什麼,只是別望了最重要的一項——地圖。
於是,天辰大帳中擺設換了一套新的,其中就包括那張詳盡的東夷地形圖。
「有麻煩了,將軍!」羅虎道。
「操!什麼麻煩?難道是那支虎威軍找上門來要東西了?」天辰嘿嘿一笑道。
見天辰這樣,羅虎也呲牙咧嘴的笑笑,這些天來他已經習慣了這名東征郎衛的喜怒無常,往往在一些早飯吃什麼,行軍快了等雞毛蒜皮的小事上大動肝火,但一到了爭戰殺場的時候卻沒有了一絲脾氣,笑呵呵地指揮。不過,羅虎也確實佩服這年輕郎衛的本事,就這麼嘻嘻哈哈,竟是讓兄弟一個個真正變成了怒獅,見到東夷蠻軍個個不要命的往前衝,其實他也是這樣。
「不是……是那支虎威軍遇到了勁敵,五千多人被堵在一個峽谷裡,死傷慘重,連那名帶兵的郎衛也戰死了!」羅虎道。
聽到虎威軍失利,天辰滿心歡喜道,「在哪座峽谷?」說著指了指面前的地圖。
「有這麼高興嗎?」羅虎心裡嘀咕道,他始終猜不透天辰的性情作風,就像他根本不知道天辰從哪裡弄來了這麼多的擺設,還有那張只有將軍才能有的作戰地圖。
「在這裡……」羅虎指著地圖上一道短短的曲線道。
「嗯……」天辰點了點頭,沉思了半晌忽然拍手道,「全軍立即集合,解救虎威軍!」
羅虎這才鬆口氣,原來這位郎衛還真有點正事兒啊!羅虎以前就是虎威軍的人,虎威軍出事,他自然忍不住想要幫上一把。
天辰卻不這麼想,「丫的,他們的主將不是死了嗎,剩下的兵是誰的?廢話,誰救了他們就是誰的!」
不過羅虎也不是傻蛋,就靠他們怒獅軍這千把百人,去救幾千虎威軍,圈住這些虎威軍的,至少也有兩千多東夷蠻軍,而且他們佔據了有利位置,「將軍,我們怎麼救?」
「哈哈……」天辰一聲壞笑,他早料到羅虎會有此一問,否則他這將軍也不用當了,這些天,他已經把羅虎這個人瞭解的比羅虎自己還清楚。
「羅虎,你速傳夜一、葉鴻、陸軍過來議事!」天辰道。
片刻之後,四名校衛已經聚齊,天辰指著那張鋪滿了整個地面的地圖道,「看這裡……如果這張圖上畫得沒錯,那幾千武威軍定是被圍在這裡,兩頭被重兵堵住,兩邊都是絕壁,困也會困死在裡,看起來我們要救他們的話,除了打通峽谷的一端,似乎沒有別的辦法!」
四人點點頭,不過心裡卻不明白天辰到底想要說什麼?打仗嘛,很容易,衝上去殺就是了!哪裡用問這麼多?
天辰當然不會跟他們講孫子兵法,那是他的壓箱底的寶貨,怎麼會這快就整出來……看著幾人的樣子,他又嘿嘿一笑道,指著地圖道,「你們再看這裡!」
他指的地方,是一條極細的線條,如果不仔細看的話,幾乎都要看不出來。不過,只要是將領,都明白,那是一條通道,而且距離天辰他們所處的位置很近。
「如果我猜得沒錯,蠻軍肯定也知道這條路,但是他們卻絕對不會在這裡設重兵,因為雖然他佔據了有利地形,但是人數上來說,卻要頂住幾千商軍的瘋狂進攻,也就是說,這裡才是他們最弱的地點!」
天辰親自帶領怒獅軍到達那條狹窄的不能再狹窄的峽谷裂縫時,果然只遇到了百餘人的阻擊,當然很快他們就成了怒獅軍的牙祭。
「兄弟們!」天辰站在高處,望著那兩千多名剛剛被救出來的虎威軍,開始了他的又一番訓話。
天辰營救虎威營出奇的順利,對於他來說,帶著一千多小弟穿行在這茫茫群山之中,打仗完全是憑得運氣,如果還有別的,那只能說還是運氣。一千人,若是每人開著一輛奔馳或者寶馬穿行於平坦的大街,絕對是一副極其壯觀的景象,然而對於天辰他們來說,靠著兩條腿走路,千把百人在山中根本還不如一個狼群人多勢眾。
於是天辰就又多了兩千兄弟,他們被分配在四個軍中,組成一個又一個相對**的戰鬥小組。現在的天辰,已經成了真正的一個郎衛,他的手下,有將近四千人的隊伍,距離滿建制的一個郎衛軍只有幾百人的差距。
現在,天辰的底子厚了不少,說話也硬氣了不少,就是嘛,小弟多大哥才牛叉,沒兵沒將你一個光桿司令就算再有陰謀詭計再有雄才大略又有個屁用!人是群居動物,要不幹嘛沒事找事弄個社會亂七八糟的瞎折騰。
但是天辰沒有想到的是,四千多人在山林中穿行,很快就遇到了麻煩。這麻煩不是來自於敵人的威脅,也不是來自於糧草的供給不足,更不是來自於部隊之間的混亂,而是來自於天災,一個他本應該想到但沒有想到的天災——疫病。
山中濕熱的潮氣蒸騰著,密集的林木遮擋了原本猛勁的山風,**的枝葉混和著無數野獸遺骨的屍氣瀰漫成一團又一團令人眩暈的瘴氣。在山中穿行的人是躲不過這些的,他們必須要接受這新一輪的考驗。
瘴氣,本來就是行山者的惡夢,在古代就被神話為叫做一種魑魅的鬼怪。
一批一批的士兵倒下去,渾身爛瘡,襠裡流膿,腳氣病折磨得士卒們沒有了力氣走路。
天辰是一名醫師,自然不會相信什麼鬼怪。但是他也沒有對付這種瘴氣的法子。因為這些東西一是他沒有學過,二是學的那裡根本就派不上用場,軍中的藥草大部分都是金創藥,解毒的藥本來就少,而且這些瘴氣各不相同,遇上之後症狀不一,令他也是大為頭痛。
「操!這樣到了望野和平谷,我就又剩光桿司令了!」天辰一籌莫展,他惟一能做的便是用行軍鍋煮上一鍋鍋的解毒草藥,然後讓士卒們用麻布浸了帶在身邊,遇上瘴氣的時候便掩住口鼻。
這個方法確定好用了許多,但是那些已經沾染了瘴氣的士卒痛苦還是沒有解除,天辰不得不分出一千多人或抬或攙著他們行軍,雖然不趕時間,但是總在這山中拖著,沒有一個固定的營地,隨時會突襲一下的狼群、蛇群,還有那些在山中神出鬼沒的東夷蠻軍,都會將他們帶到死亡。